第94章 主子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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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都没有事情做么？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跟宝宝抢娘亲啊？”小宝不满的看向凤凌天，从早饭到现在，凤凌天一直坐在这里，一点也不动弹，满心满眼的注意力都在秦素的身上。
“除夕这天，我要去哪里？”凤凌天瞪了小家伙一眼，心思又不由自主的飞到了那洗手作羹汤的女子身上。
“哼，你就是沐太傅说的不务正业。”小宝圆滚滚的小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是幼稚的挡在凤凌天的眼前，不让他再朝秦素那边看，凤凌天一把箍住眼前小家伙的身子，将他弄到了一边，看着秦素在面板上做着什么。
“十七，你将这鸡给处理了，肚子里加上葱姜蒜，放到锅里去煮。”秦素将手头的饺子馅给调好，朝身边给自己打下手的十七吩咐道。
十七一听要处理鸡，整个人立即亢奋了起来，她甚至得意的朝小宝做了个鬼脸，然后很是豪放的一手将已经洗好的白花花的鸡给拎到了手里，从架子上拿起一把小刀子，飕飕的就开始剔起了骨头，这一招还是当初跟秦素学的，想当时，秦素那样熟练的样子让她羡慕了许久，如今，在排练了无数只鸡的情况下，十七也能够熟练的解剖了。
“十七你别得意。”见十七在那里玩儿的很是欢快，小宝扭着圆滚滚的身子从凤凌天的怀里脱了出来，然后蹬蹬蹬迈着小短腿朝厨房外面走了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拿着一个小包跑了回来，他萌萌哒迈过门槛，搬着小板凳就朝十七边上挤了过去。
“宝宝，洗手。”洁癖如秦素，忙活的同时也没忽略小宝，叮嘱他去洗手。
小包放下小包，又蹭蹭蹭的去洗了手，这才踩着小板凳走了过去。
“小主子，你小心。”贵伯正巧进来送东西，就看见小宝踩着小板凳跟在十七的身边，他心中担心，于是叮嘱了一句。
十七从小包里抽出一小套小刀子，转身朝贵伯摆了摆手道：“贵爷爷，没事哒。”
“十七，你给我一只鸡。”小宝嘟着嘴朝十七道。
十七装作不听见，抿着唇手下动作迅速的剔着鸡的骨头。
小宝见十七不搭理自己，朝十七做了个鬼脸，蹬蹬蹬又要去够放在盘子里的整只鸡。
“凤凌天，你看着小宝些，别让他伤着。”秦素此时腾不出手来，就朝一边坐着看好戏的凤凌天道。
凤凌天听到秦素说话，慢吞吞的起身，应了一声，然后朝贵伯招了招手。
“王爷，你有什么吩咐？”贵伯看着那个在小椅子上扭动的身影，只觉得这王府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温馨过了。
“去将八爷叫过来。”凤凌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想必他今天也不会想去宫中，今天看这厨房中的架势，这除夕定然是热闹的，就便宜这小子一回。
“是。”贵伯笑着点了点头，若是八爷来了，只会更热闹。
“你在这里做什么？别给你娘亲捣乱。”凤凌天吩咐完这才想起刚刚秦素叮嘱自己的话，他走到小家伙儿的身后，看他哼哧哼哧的拖着一个白花花的鸡到桌板上。
“就是，别捣乱。”十七已经快将一只鸡的骨头给剔完了，听见凤凌天的话，她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应和了一声。
“哼，爹爹，你不相信我。”小宝先是转过头，眼里委委屈屈带着指责的目光看了凤凌天一眼，然后凤凌天就见银光一闪，小宝手里的刀子已经进入了鸡的皮肉里，他感觉自己还没怎么看清，小宝那只小胖手就拿着小刀子在里面飕飕的刮着，旁边的十七原本还在欢快的哼着曲儿，结果没一会儿就被小宝手上的刀工给吸引了去。
小家伙儿这认真的模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看起来一点不像三岁的小娃娃。凤凌天的眼神也因为他的表现而变得专注了起来，秦素抽空瞥了一眼，从两人的缝隙里看着那只小胖手飞快的动着，她的唇角微微的扬起了一个弧度。
“你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了？”当小宝的动作渐渐止住的时候，十七瞪大眼睛朝他问道。
小宝等着灵动的大眼睛朝十七挑了挑眉，气得十七要跳脚。
“娘亲，我棒不棒？”小家伙儿咯咯的笑着，朝秦素邀功道。
秦素笑着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句，这才道：“剔完了记得将调料都放到鸡肚子里去。”
“好哇。”小宝乖乖的点头，将盆里的葱姜什么的放到了鸡肚子里，这才洗洗手，收拾好自己的小包重新做回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
“你什么时候学的？”凤凌天回到小家伙的身边，很是好奇的问道。
小宝转过头，看着凤凌天的脸，想了想道：“唔，十七跟着娘亲学的时候我也在一旁看着。”
“这些东西是你娘亲给你弄得？”凤凌天指了指小宝的怀里的小包，若不是小宝死死的抱着，凤凌天真想抢过来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小宝警惕的看了眼凤凌天，然后才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娘亲画的图纸帮小宝定做的。”
时间就父子俩轻声的交谈中渐渐的飞过。
凤凌玖来到的时候，四处没有找到凤凌天，还是一旁的贵伯很是淡定的朝他道：“王爷在厨房。”
“厨房？他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今天喊我过来他要亲自下厨？”凤凌玖的思维已经开始跳脱了，因为他发现，自从秦素掺和进三哥的生活以后，对于三哥的行为他也不能用常规来想象了。贵伯还没有说话，凤凌玖已经开始在脑袋里幻想凤凌天颠大勺的形象。
贵伯听了凤凌玖的话，嘴角抽了抽道：“八爷想多了。”
凤凌玖走到厨房的时候，就见一大一小坐在厨房门口那里，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还是小宝眼尖，一转头就看到了凤凌玖，他哇的一声喊了出来：“八叔。”
“三哥，君子远庖厨，你怎的在这里？”凤凌玖刚问出口，视线内就出现了秦素和十七在里面忙活的场景。
“娘亲在做好吃的，爹爹赖皮不肯走。”小宝伸出小胖手指头动作很快的指着一边的凤凌天道。
“你给我闭嘴。”见凤凌玖来了，凤凌天拎起小家伙就带着人走了出来。
外面的天气很好，贵伯带了垫子，两人就在外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小宝哼哧哼哧的要跑回去，最后被凤凌天镇压，扣在了他的膝盖上。
“三哥，宫中今日/你是真的不打算去了么？咱们都没去，大哥又禁足，这家宴怕是，齐全不了了。”以往的除夕，皇子皇女们都会在宫中相聚，也就是所谓的家宴。
“不去，正好给皇后和大哥让路，一家三口不是正好？”凤凌天冷笑了一声，听起来带着几分嘲讽。
“我心中也是此意，毕竟，每次去逗吃得很不尽兴。”凤凌玖自我调笑道。
“八叔，为什么不尽兴啊？你吃不饱么？”小宝坐在凤凌天的膝盖上，踢蹬着小腿朝凤凌玖道。
凤凌玖被这孩子气的话给说笑了，他笑着点头道：“是啊，吃不饱。”
“我娘亲做饭很好吃的，八叔不会吃不饱的。”小宝今天情绪相当之高涨，一说到秦素，他小脸上都带着光亮，手臂也跟着挥舞着。
“老实些。”凤凌天将爱动的小家伙摁在自己的膝盖上，别让他乱动。
小宝说的的确也是实话，吃饭的时候，不仅有凤凌玖，十七，贵伯还有朱雀，大家都坐在一起。墨枫居西厢里，大大的桌子上全是满满当当的菜，做法都很是朴素，但是味道相当的不错。
“啊啊啊，这是我剔的鸡肉煮的汤。”十七吆喝了一声，很是欢喜的指着中间的汤碗。十七本就是性格豪放的女子，此时既然主仆都坐在一张桌子上了，她就更不顾那么多了，伸手就要端了过来。
朱雀见十七咋咋呼呼的，不由的瞟了他一眼。十七察觉，朝朱雀哼哼了声道：“看什么看，我知道，其实你也很想吃，你就别装出一副我很酷的表情了。酷能当饭吃么？”
“你……”朱雀被十七堵得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赶紧吃，别白费了主子一天的忙活。”十七简直是没有给朱雀好脸色看，朱雀本就话少，被十七这样一说，脸色黑黑的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这么大声，以后嫁不嫁的出去真是难说。”凤凌玖见十七将朱雀给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啧啧了两声说道。
“十七，你要是嫁不出去，我会给你养老的。”在旁边快要将小脑袋埋进碗里的小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秦素一听这话，嘴里的饭差点要喷了出来，这是她的儿子么？
“慢些。”凤凌天皱着眉拍了拍秦素的背。
“不枉我这么疼你。”十七暗自朝凤凌玖翻了个大白眼儿，哼哼了一声，接着吃饭。
席间因为几个活宝的活跃，这年夜饭的气氛可谓是相当的好。朱雀话少，所以就沦为十七嫌弃的对象，而凤凌玖也时不时的插话，贵伯看着几个人说说笑笑，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下去过。这才像是个家啊。想到这里，他看了眼坐在对面安安静静吃饭的女子，心中对她的已然是十分的认定，只是，就是不知王爷会不会把握的住。
“娘亲，你是不是要给小宝压岁钱啊？”小宝吃得肚子圆滚滚的，他坐在椅子上，吃饱喝足就歪着头甜甜的朝秦素开口。
压岁钱这个事自从小宝能说话了以后就有的，以前秦素母子住在那种地方，可即使条件再怎么艰苦，年夜饭的时候，秦素也会拿出一个铜板放到宝宝的手里。所以，这个习惯也就延续到了现在。
“嗯？跟娘亲问好啊？”秦素笑，想要得到压岁钱，也该问好不是？
小宝一听，刺溜一下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小短腿儿蹬蹬蹬的走到秦素跟前，双手做了个揖，很是庄重的说了句：“娘亲过年好。”
“好乖。”秦素摸了摸小家伙儿毛茸茸的头发，将手里一个红红的绣包放到了小家伙儿的手里。掂了掂里面的重量，偷偷的捏了捏，小宝先是张大嘴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笑眯眯的将那小荷包踹到了怀里，小眼神儿看啊看，生怕被人摸了去。
“主子，人家有没有？”十七一见小宝喜滋滋的收了红包，便做出一脸哭丧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朝秦素问道。
“有啊。”秦素说着又将一个红包递给了十七。
“呦呵。”十七接过那荷包兴奋的尖叫了起来，声音之大差点让朱雀跳了起来。
有了上次生辰时候的经历，小宝很是识趣的没有朝凤凌天要红包，转而笑眯眯的朝凤凌玖和贵伯走了去。
看着滴溜溜走了过来的小家伙儿，凤凌玖扶额，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八叔吃了娘亲的饭，给小宝压岁钱就当饭钱抵了啊。”小宝说的理所当然。
凤凌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元宝放到了小家伙儿的手上，一脸心疼的道：“小嘴巴巴的倒是能说。”
“八叔过年好。”哼哧哼哧爬上凤凌玖的膝盖，在凤凌玖的脸上吧唧一口，小宝又朝贵伯走去。
贵伯本就是个人精，早就备好了红包。
小宝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儿，笑嘻嘻的捧着一堆红包又爬上了椅子，完全没看到他旁边脸色已经黑了下来的他老爹，还喜滋滋的朝十七瞪了瞪眼，这才乖乖的坐下。
“小宝，你还没跟你父王问好啊？”凤凌玖瞧见凤凌天那张已经黑了的脸，便十分了然是什么情况了，他赶忙朝小家伙儿道。
小宝大眼睛转了几圈儿，这才朝凤凌天看去，见凤凌天黑着脸，他歪着头喊了声：“爹爹过年好。”然后，好像也没指望凤凌天会给红包一样，转身又跟没事儿人一样抱着小茶杯抿了口茶，一脸的欢快样儿。
看着父子俩之间诡异的气氛，秦素暗自摇了摇头。
“三皇嫂，我还没成亲，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凤凌玖好死不死的朝秦素道。
秦素还没回话，一道冷冷的目光就朝凤凌玖看了过来，当然还有*声的话：“八王爷这么大了，还要不要脸？”
“你过来，我告诉你，我要不要？”凤凌玖忽然朝十七看了眼，那一眼，带着深深的情绪，让十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而那道目光自然是凤凌天的，他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冰冷的好像要吃了凤凌玖一样。
“三哥，我真的没成亲啊。”凤凌玖被凤凌天看的后背发毛，他弱弱的回道。
“所以？”凤凌天挑了挑眉。
“所以八叔要找一个八婶婶了么？”小宝在旁边打岔道。
“你。”凤凌天又将目光转到小宝的身上，朝小宝道：“再给我问一句。”
小宝根本没将这话往深里想，就将刚才问凤凌玖的话又给问了一遍：“所以八叔要找一个八婶婶了么？”
“我让你再给我问一遍好。”凤凌天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小家伙儿。
小宝一副受惊的样子朝一边秦素的身上倚了去，憋着小嘴，一副要被吓哭的样子。
秦素轻轻的拍了拍小宝的背，小宝这才委屈的道：“爹爹给小宝拜两次，爹爹会给两份压岁钱么？”
“你先问好。”凤凌天非要逼着小家伙儿再来一遍不行。
小宝在他的压迫下，问了句爹爹过年好，然后又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一个饱嗝。
小宝刚说完，他的手上就多了两锭小金子。
默默的将两个小金子收到了荷包之中，小宝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吃喝了起来。看着这一幕，凤凌天心里气得要发飙了，嗯？为什么别人给了压岁钱他很兴奋，自己给了他最多，他还没什么表情呢！嗯？
小宝自然不知道他爹心里想什么，吃饱喝足后就倚在秦素的身边不再动弹。
这顿饭吃得是主宾尽欢，第二日照例要去宫中请安，凤凌玖走之前朝凤凌天道：“三哥，明早我来找你。”
“嗯。”凤凌天从秦素的怀里抱过已经睡着的小娃娃，点了点头，便朝楼上走去。
……
第二日，凤凌天一大早就跟凤凌玖进了宫，按照规矩，是要带上秦素和小宝的，可是很显然，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凤凌天再也不会让秦素母子进宫里，对于宫中下到秦王府的圣旨他也不作搭理。
小宝昨天喝了一些果酒，以至于日上三竿了还没有起来，这是新年的第一天，秦素也没有喊他。她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里发出一群喧闹的响声，刚要开门看怎么回事，贵伯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王妃，有客人来了。”贵伯的话刚说完，外面又起了一阵打斗的声音，然后秦素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喊声：“秦姑娘，你在哪里？主子不行了。”
是月娘？秦素一下子便听出了月娘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
打开门的时候，秦素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入目的先是院子里点点的血迹，接着便是月娘一脸绝望的表情，以及，他怀里搀着的男人。
王府的暗卫同月白楼的人已经形成了对立的姿态，只有月娘以前急切的看着秦素，眼里带着祈求，对于周围的针锋相对，她完全不管，只在乎，她怀里的人已经吐了她一身的血，如果秦素再不动手，她真的担心，他就要这样在自己的怀里死去。
“秦姑娘，主子今天早晨一直吐血，如今已经人事不省，若是可以，我也不会麻烦到这里，请你，救救他，他不能死啊。”月娘眼里谁也看不见了，她满心都是楼月白的安危。
贵伯站在一旁，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秦素的手上。
“你们先都撤开，月娘，你将人带到东厢里，十七，你帮我准备东西，贵伯，谢谢你了，小宝这边也麻烦你照顾一下了。”说着，院子里的暗卫已经自动分成两拨，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月娘扶着楼月白脚步匆匆几乎要飞起来一样进了东厢。
“主子，东西都已经给你带来了。”十七将秦素的药箱给拿了过来。秦素见此，再三的洗了洗手，又朝她道：“十七，你去煮些麻沸散，然后烧些热水，跟外面的人说，守住外面，谁也不准进来。月娘，你把他的衣服拖了。”
月娘动作的时候，秦素上前摸了摸楼月白的脉象，以及他鼻尖的气息，楼月白的状况比之前严重了许多，想了想，她朝月娘道：“月娘，如今他的状况我已经没法顾忌条件如何了？我只能动手，但是我没有完全的把握。”这里的医疗条件同现代根本没有办法比，很多药材也只能用中药替代，秦素就如同前世一样，将病人的情况说给家属听，若是家属同意，她才会动手术。
“秦姑娘，请你一定要救救他。”月娘只有这样一句话，秦素想了想，戴上自制的口罩，终于要动手了。
……
小宝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中午了，他在床上伸了个小懒腰，接着自己很是顺利的将小衣服给穿上，然后就揉了揉眼睛，爬下了床，软软糯糯的喊着娘亲。
贵伯一直守在外面，听见小宝有了声音，立即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是贵伯小宝很是自然的朝贵伯伸开了手，软软的小身子埋在贵伯的怀里，朝贵伯道：“贵爷爷，娘亲呢？”
“府里来了一个病人，王妃正在给他治病。”贵伯简单的给小宝解释道。
“什么时候能治完啊？”小宝眯着眼睛渐渐适应了室外的光线，他朝贵伯问道。
“很快，我带你去吃饭。”贵伯只能这样说给小宝听，事实上，秦素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十七也跟着在里面王妃。他已经将这消息传进宫里了，就是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宫中。
凤凌天和凤凌玖此时正站在御书房中，凤衍还因为昨天的事情同他们置气。凤衍一旦发脾气就会朝人吼：“你们俩翅膀硬了是不是？这么多年的老规矩都知道翘了？”
“父皇，大哥还被禁足，我们还要进宫庆祝，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凤凌玖最先开口。
“哼，别诓我，你们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凤衍一想起昨天探子的回报，就气得嗓子都冒烟，感情你们兄弟俩是在一起逍遥了。
“我们跟皇后不和，即使来了也是不尽兴，父皇何必强求。”凤凌天悠然的坐在一边，很是悠然的来了一句。
“给朕闭嘴。”凤衍一个阴狠的眼神甩了过去。
“主子。”就在凤凌玖要说什么的时候，御书房外面传来了朱雀的声音。
“我出去一趟。”凤凌天眼皮一跳，这种场合，没有什么事情，朱雀是不会出来的，如今他这样出声，是不是府里又出了什么事？
凤凌天没等凤衍回答就走了出去，凤衍火气没地方发，差点就要拿着凤凌玖出气，奈何凤凌玖老实的坐在原地，满眼真诚的看着他，一脸父皇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的样子。
“主子，府中来信，楼月白病重，被人带到了王府。”朱雀将收到的消息同凤凌天道。
“贵伯怎么处理的？”凤衍心中冷哼，他的第一感受其实是，巴不得楼月白今天了结在这里。
“贵伯将人留了下来，王妃在帮他治病。”朱雀看了眼凤凌天的脸色，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还没完事么？”凤凌天问道。
“嗯，收到消息的时候是没有。”朱雀点头。
“回府。”凤凌天说完转身就走，笑话，他可不能放秦素同楼月白单独相处，显然，在他的潜意识里，即使楼月白病重不能说话，他也不会让两个人单独相处。
朱雀见凤凌天也不再管御书房里的事情，他也便跟在凤凌天的身后脚步匆忙的走了出去。
御书房里，凤衍还在等凤凌天回来，结果，瞪了半天，徐秀进来，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回了句：“皇上，三殿下早就走了。”
“走了？他就这么走了？”凤衍一股子火又要上来。
“父皇，太医不是叮嘱您了么？不能经常动怒。”凤凌玖见他情绪波动很大，赶忙上前顺着他的气儿。
凤衍气得咬牙：“朕早晚得被你们气死。”
“三哥定然是有急事，才会匆忙离开。”凤凌玖帮着凤凌天打圆场，事实上他心中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罔顾凤衍，不过转过来想，三哥忽视父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凤凌天一路急匆匆回了府，回到墨枫居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两排人，自己的那一队倒是安安稳稳的站着，可他发现，月白楼的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有的人的确已经将手按捺在了剑柄上。
“都住手。”常伯从队伍里走出来，朝月白楼的一众暗卫吩咐道。说完，他这才朝凤凌天行了个礼，语气很是客气的道：“王爷，今日是月白楼莽撞了，只是家主的确是命在旦夕。”
“他死不死干我何事？”凤凌天哼哼了一声。
“王妃是大德之人，若是今日家主醒过来，月白楼定然会护她一世长安。”常伯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中着急的很，巴不得自己也跟着进去，可是秦素已经下了死令，谁也不能进去。
凤凌天目光薄凉的瞅了他一眼，冷声道：“本王的女人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王爷总有疏忽的地方。”常伯这话说的很是模糊。
凤凌天冷哼了一声，就进了西厢，贵伯和小宝都守在这里。
“她进去多长时间了？”凤凌天朝贵伯问道。
“差一刻，两个时辰。”中午眼瞅着已经要过去，两个时辰，便是如今的四个小时，小宝坐在贵伯的膝盖上，小小的身子也已经没了什么耐心。他小脸上尽是担忧，隔着门瞅着对面。
就这样，在渐渐紧绷的气氛中，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凤凌天和贵伯小宝等待的位置也从西厢变成了东厢的外面，就在凤凌天等不住，要踹人进去的时候，门里面忽然传出十七的响声：“主子。”
十七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种害怕和担忧，凤凌天此时哪里还能安稳的呆在外面，他连想都没想，一脚就踹开了里面的人，迈着大步走了进去。小宝也被贵伯抱着跟着走了进去。
凤凌天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素，她安静的躺在十七的怀里，十七单脚跪在地上，怀里躺着面色苍白的秦素。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已经将头发给打湿了，凤凌天上前一把将她的身子抱到自己的怀里，伸手触及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凤凌天察觉到了她后背的湿意，那里几乎已经要被汗水给浸透了。
抬头看向一脸着急的十七，凤凌天的声音带着暴怒前的平静和狠戾：“怎么回事？”
“主子累倒了，刚处理完那人的伤口，便倒了下去。”十七抹了把头上的汗，有些气喘吁吁的道，整整三个时辰啊。
听到十七这样说，凤凌天才发现秦素的手里还拿着那带着血迹的刀子，竟然累的连刀子都没放下，就这样倒下了么。
“贵伯，传太医。”下一秒，凤凌天的怒吼响了起来。
“爹爹，你都没有事情做么？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跟宝宝抢娘亲啊？”小宝不满的看向凤凌天，从早饭到现在，凤凌天一直坐在这里，一点也不动弹，满心满眼的注意力都在秦素的身上。
“除夕这天，我要去哪里？”凤凌天瞪了小家伙一眼，心思又不由自主的飞到了那洗手作羹汤的女子身上。
“哼，你就是沐太傅说的不务正业。”小宝圆滚滚的小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是幼稚的挡在凤凌天的眼前，不让他再朝秦素那边看，凤凌天一把箍住眼前小家伙的身子，将他弄到了一边，看着秦素在面板上做着什么。
“十七，你将这鸡给处理了，肚子里加上葱姜蒜，放到锅里去煮。”秦素将手头的饺子馅给调好，朝身边给自己打下手的十七吩咐道。
十七一听要处理鸡，整个人立即亢奋了起来，她甚至得意的朝小宝做了个鬼脸，然后很是豪放的一手将已经洗好的白花花的鸡给拎到了手里，从架子上拿起一把小刀子，飕飕的就开始剔起了骨头，这一招还是当初跟秦素学的，想当时，秦素那样熟练的样子让她羡慕了许久，如今，在排练了无数只鸡的情况下，十七也能够熟练的解剖了。
“十七你别得意。”见十七在那里玩儿的很是欢快，小宝扭着圆滚滚的身子从凤凌天的怀里脱了出来，然后蹬蹬蹬迈着小短腿朝厨房外面走了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拿着一个小包跑了回来，他萌萌哒迈过门槛，搬着小板凳就朝十七边上挤了过去。
“宝宝，洗手。”洁癖如秦素，忙活的同时也没忽略小宝，叮嘱他去洗手。
小包放下小包，又蹭蹭蹭的去洗了手，这才踩着小板凳走了过去。
“小主子，你小心。”贵伯正巧进来送东西，就看见小宝踩着小板凳跟在十七的身边，他心中担心，于是叮嘱了一句。
十七从小包里抽出一小套小刀子，转身朝贵伯摆了摆手道：“贵爷爷，没事哒。”
“十七，你给我一只鸡。”小宝嘟着嘴朝十七道。
十七装作不听见，抿着唇手下动作迅速的剔着鸡的骨头。
小宝见十七不搭理自己，朝十七做了个鬼脸，蹬蹬蹬又要去够放在盘子里的整只鸡。
“凤凌天，你看着小宝些，别让他伤着。”秦素此时腾不出手来，就朝一边坐着看好戏的凤凌天道。
凤凌天听到秦素说话，慢吞吞的起身，应了一声，然后朝贵伯招了招手。
“王爷，你有什么吩咐？”贵伯看着那个在小椅子上扭动的身影，只觉得这王府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温馨过了。
“去将八爷叫过来。”凤凌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想必他今天也不会想去宫中，今天看这厨房中的架势，这除夕定然是热闹的，就便宜这小子一回。
“是。”贵伯笑着点了点头，若是八爷来了，只会更热闹。
“你在这里做什么？别给你娘亲捣乱。”凤凌天吩咐完这才想起刚刚秦素叮嘱自己的话，他走到小家伙儿的身后，看他哼哧哼哧的拖着一个白花花的鸡到桌板上。
“就是，别捣乱。”十七已经快将一只鸡的骨头给剔完了，听见凤凌天的话，她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应和了一声。
“哼，爹爹，你不相信我。”小宝先是转过头，眼里委委屈屈带着指责的目光看了凤凌天一眼，然后凤凌天就见银光一闪，小宝手里的刀子已经进入了鸡的皮肉里，他感觉自己还没怎么看清，小宝那只小胖手就拿着小刀子在里面飕飕的刮着，旁边的十七原本还在欢快的哼着曲儿，结果没一会儿就被小宝手上的刀工给吸引了去。
小家伙儿这认真的模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看起来一点不像三岁的小娃娃。凤凌天的眼神也因为他的表现而变得专注了起来，秦素抽空瞥了一眼，从两人的缝隙里看着那只小胖手飞快的动着，她的唇角微微的扬起了一个弧度。
“你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了？”当小宝的动作渐渐止住的时候，十七瞪大眼睛朝他问道。
小宝等着灵动的大眼睛朝十七挑了挑眉，气得十七要跳脚。
“娘亲，我棒不棒？”小家伙儿咯咯的笑着，朝秦素邀功道。
秦素笑着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句，这才道：“剔完了记得将调料都放到鸡肚子里去。”
“好哇。”小宝乖乖的点头，将盆里的葱姜什么的放到了鸡肚子里，这才洗洗手，收拾好自己的小包重新做回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
“你什么时候学的？”凤凌天回到小家伙的身边，很是好奇的问道。
小宝转过头，看着凤凌天的脸，想了想道：“唔，十七跟着娘亲学的时候我也在一旁看着。”
“这些东西是你娘亲给你弄得？”凤凌天指了指小宝的怀里的小包，若不是小宝死死的抱着，凤凌天真想抢过来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小宝警惕的看了眼凤凌天，然后才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娘亲画的图纸帮小宝定做的。”
时间就父子俩轻声的交谈中渐渐的飞过。
凤凌玖来到的时候，四处没有找到凤凌天，还是一旁的贵伯很是淡定的朝他道：“王爷在厨房。”
“厨房？他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今天喊我过来他要亲自下厨？”凤凌玖的思维已经开始跳脱了，因为他发现，自从秦素掺和进三哥的生活以后，对于三哥的行为他也不能用常规来想象了。贵伯还没有说话，凤凌玖已经开始在脑袋里幻想凤凌天颠大勺的形象。
贵伯听了凤凌玖的话，嘴角抽了抽道：“八爷想多了。”
凤凌玖走到厨房的时候，就见一大一小坐在厨房门口那里，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还是小宝眼尖，一转头就看到了凤凌玖，他哇的一声喊了出来：“八叔。”
“三哥，君子远庖厨，你怎的在这里？”凤凌玖刚问出口，视线内就出现了秦素和十七在里面忙活的场景。
“娘亲在做好吃的，爹爹赖皮不肯走。”小宝伸出小胖手指头动作很快的指着一边的凤凌天道。
“你给我闭嘴。”见凤凌玖来了，凤凌天拎起小家伙就带着人走了出来。
外面的天气很好，贵伯带了垫子，两人就在外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小宝哼哧哼哧的要跑回去，最后被凤凌天镇压，扣在了他的膝盖上。
“三哥，宫中今日/你是真的不打算去了么？咱们都没去，大哥又禁足，这家宴怕是，齐全不了了。”以往的除夕，皇子皇女们都会在宫中相聚，也就是所谓的家宴。
“不去，正好给皇后和大哥让路，一家三口不是正好？”凤凌天冷笑了一声，听起来带着几分嘲讽。
“我心中也是此意，毕竟，每次去逗吃得很不尽兴。”凤凌玖自我调笑道。
“八叔，为什么不尽兴啊？你吃不饱么？”小宝坐在凤凌天的膝盖上，踢蹬着小腿朝凤凌玖道。
凤凌玖被这孩子气的话给说笑了，他笑着点头道：“是啊，吃不饱。”
“我娘亲做饭很好吃的，八叔不会吃不饱的。”小宝今天情绪相当之高涨，一说到秦素，他小脸上都带着光亮，手臂也跟着挥舞着。
“老实些。”凤凌天将爱动的小家伙摁在自己的膝盖上，别让他乱动。
小宝说的的确也是实话，吃饭的时候，不仅有凤凌玖，十七，贵伯还有朱雀，大家都坐在一起。墨枫居西厢里，大大的桌子上全是满满当当的菜，做法都很是朴素，但是味道相当的不错。
“啊啊啊，这是我剔的鸡肉煮的汤。”十七吆喝了一声，很是欢喜的指着中间的汤碗。十七本就是性格豪放的女子，此时既然主仆都坐在一张桌子上了，她就更不顾那么多了，伸手就要端了过来。
朱雀见十七咋咋呼呼的，不由的瞟了他一眼。十七察觉，朝朱雀哼哼了声道：“看什么看，我知道，其实你也很想吃，你就别装出一副我很酷的表情了。酷能当饭吃么？”
“你……”朱雀被十七堵得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赶紧吃，别白费了主子一天的忙活。”十七简直是没有给朱雀好脸色看，朱雀本就话少，被十七这样一说，脸色黑黑的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这么大声，以后嫁不嫁的出去真是难说。”凤凌玖见十七将朱雀给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啧啧了两声说道。
“十七，你要是嫁不出去，我会给你养老的。”在旁边快要将小脑袋埋进碗里的小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秦素一听这话，嘴里的饭差点要喷了出来，这是她的儿子么？
“慢些。”凤凌天皱着眉拍了拍秦素的背。
“不枉我这么疼你。”十七暗自朝凤凌玖翻了个大白眼儿，哼哼了一声，接着吃饭。
席间因为几个活宝的活跃，这年夜饭的气氛可谓是相当的好。朱雀话少，所以就沦为十七嫌弃的对象，而凤凌玖也时不时的插话，贵伯看着几个人说说笑笑，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下去过。这才像是个家啊。想到这里，他看了眼坐在对面安安静静吃饭的女子，心中对她的已然是十分的认定，只是，就是不知王爷会不会把握的住。
“娘亲，你是不是要给小宝压岁钱啊？”小宝吃得肚子圆滚滚的，他坐在椅子上，吃饱喝足就歪着头甜甜的朝秦素开口。
压岁钱这个事自从小宝能说话了以后就有的，以前秦素母子住在那种地方，可即使条件再怎么艰苦，年夜饭的时候，秦素也会拿出一个铜板放到宝宝的手里。所以，这个习惯也就延续到了现在。
“嗯？跟娘亲问好啊？”秦素笑，想要得到压岁钱，也该问好不是？
小宝一听，刺溜一下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小短腿儿蹬蹬蹬的走到秦素跟前，双手做了个揖，很是庄重的说了句：“娘亲过年好。”
“好乖。”秦素摸了摸小家伙儿毛茸茸的头发，将手里一个红红的绣包放到了小家伙儿的手里。掂了掂里面的重量，偷偷的捏了捏，小宝先是张大嘴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笑眯眯的将那小荷包踹到了怀里，小眼神儿看啊看，生怕被人摸了去。
“主子，人家有没有？”十七一见小宝喜滋滋的收了红包，便做出一脸哭丧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朝秦素问道。
“有啊。”秦素说着又将一个红包递给了十七。
“呦呵。”十七接过那荷包兴奋的尖叫了起来，声音之大差点让朱雀跳了起来。
有了上次生辰时候的经历，小宝很是识趣的没有朝凤凌天要红包，转而笑眯眯的朝凤凌玖和贵伯走了去。
看着滴溜溜走了过来的小家伙儿，凤凌玖扶额，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八叔吃了娘亲的饭，给小宝压岁钱就当饭钱抵了啊。”小宝说的理所当然。
凤凌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元宝放到了小家伙儿的手上，一脸心疼的道：“小嘴巴巴的倒是能说。”
“八叔过年好。”哼哧哼哧爬上凤凌玖的膝盖，在凤凌玖的脸上吧唧一口，小宝又朝贵伯走去。
贵伯本就是个人精，早就备好了红包。
小宝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儿，笑嘻嘻的捧着一堆红包又爬上了椅子，完全没看到他旁边脸色已经黑了下来的他老爹，还喜滋滋的朝十七瞪了瞪眼，这才乖乖的坐下。
“小宝，你还没跟你父王问好啊？”凤凌玖瞧见凤凌天那张已经黑了的脸，便十分了然是什么情况了，他赶忙朝小家伙儿道。
小宝大眼睛转了几圈儿，这才朝凤凌天看去，见凤凌天黑着脸，他歪着头喊了声：“爹爹过年好。”然后，好像也没指望凤凌天会给红包一样，转身又跟没事儿人一样抱着小茶杯抿了口茶，一脸的欢快样儿。
看着父子俩之间诡异的气氛，秦素暗自摇了摇头。
“三皇嫂，我还没成亲，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凤凌玖好死不死的朝秦素道。
秦素还没回话，一道冷冷的目光就朝凤凌玖看了过来，当然还有*声的话：“八王爷这么大了，还要不要脸？”
“你过来，我告诉你，我要不要？”凤凌玖忽然朝十七看了眼，那一眼，带着深深的情绪，让十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而那道目光自然是凤凌天的，他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冰冷的好像要吃了凤凌玖一样。
“三哥，我真的没成亲啊。”凤凌玖被凤凌天看的后背发毛，他弱弱的回道。
“所以？”凤凌天挑了挑眉。
“所以八叔要找一个八婶婶了么？”小宝在旁边打岔道。
“你。”凤凌天又将目光转到小宝的身上，朝小宝道：“再给我问一句。”
小宝根本没将这话往深里想，就将刚才问凤凌玖的话又给问了一遍：“所以八叔要找一个八婶婶了么？”
“我让你再给我问一遍好。”凤凌天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小家伙儿。
小宝一副受惊的样子朝一边秦素的身上倚了去，憋着小嘴，一副要被吓哭的样子。
秦素轻轻的拍了拍小宝的背，小宝这才委屈的道：“爹爹给小宝拜两次，爹爹会给两份压岁钱么？”
“你先问好。”凤凌天非要逼着小家伙儿再来一遍不行。
小宝在他的压迫下，问了句爹爹过年好，然后又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一个饱嗝。
小宝刚说完，他的手上就多了两锭小金子。
默默的将两个小金子收到了荷包之中，小宝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吃喝了起来。看着这一幕，凤凌天心里气得要发飙了，嗯？为什么别人给了压岁钱他很兴奋，自己给了他最多，他还没什么表情呢！嗯？
小宝自然不知道他爹心里想什么，吃饱喝足后就倚在秦素的身边不再动弹。
这顿饭吃得是主宾尽欢，第二日照例要去宫中请安，凤凌玖走之前朝凤凌天道：“三哥，明早我来找你。”
“嗯。”凤凌天从秦素的怀里抱过已经睡着的小娃娃，点了点头，便朝楼上走去。
……
第二日，凤凌天一大早就跟凤凌玖进了宫，按照规矩，是要带上秦素和小宝的，可是很显然，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凤凌天再也不会让秦素母子进宫里，对于宫中下到秦王府的圣旨他也不作搭理。
小宝昨天喝了一些果酒，以至于日上三竿了还没有起来，这是新年的第一天，秦素也没有喊他。她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里发出一群喧闹的响声，刚要开门看怎么回事，贵伯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王妃，有客人来了。”贵伯的话刚说完，外面又起了一阵打斗的声音，然后秦素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喊声：“秦姑娘，你在哪里？主子不行了。”
是月娘？秦素一下子便听出了月娘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
打开门的时候，秦素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入目的先是院子里点点的血迹，接着便是月娘一脸绝望的表情，以及，他怀里搀着的男人。
王府的暗卫同月白楼的人已经形成了对立的姿态，只有月娘以前急切的看着秦素，眼里带着祈求，对于周围的针锋相对，她完全不管，只在乎，她怀里的人已经吐了她一身的血，如果秦素再不动手，她真的担心，他就要这样在自己的怀里死去。
“秦姑娘，主子今天早晨一直吐血，如今已经人事不省，若是可以，我也不会麻烦到这里，请你，救救他，他不能死啊。”月娘眼里谁也看不见了，她满心都是楼月白的安危。
贵伯站在一旁，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秦素的手上。
“你们先都撤开，月娘，你将人带到东厢里，十七，你帮我准备东西，贵伯，谢谢你了，小宝这边也麻烦你照顾一下了。”说着，院子里的暗卫已经自动分成两拨，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月娘扶着楼月白脚步匆匆几乎要飞起来一样进了东厢。
“主子，东西都已经给你带来了。”十七将秦素的药箱给拿了过来。秦素见此，再三的洗了洗手，又朝她道：“十七，你去煮些麻沸散，然后烧些热水，跟外面的人说，守住外面，谁也不准进来。月娘，你把他的衣服拖了。”
月娘动作的时候，秦素上前摸了摸楼月白的脉象，以及他鼻尖的气息，楼月白的状况比之前严重了许多，想了想，她朝月娘道：“月娘，如今他的状况我已经没法顾忌条件如何了？我只能动手，但是我没有完全的把握。”这里的医疗条件同现代根本没有办法比，很多药材也只能用中药替代，秦素就如同前世一样，将病人的情况说给家属听，若是家属同意，她才会动手术。
“秦姑娘，请你一定要救救他。”月娘只有这样一句话，秦素想了想，戴上自制的口罩，终于要动手了。
……
小宝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中午了，他在床上伸了个小懒腰，接着自己很是顺利的将小衣服给穿上，然后就揉了揉眼睛，爬下了床，软软糯糯的喊着娘亲。
贵伯一直守在外面，听见小宝有了声音，立即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是贵伯小宝很是自然的朝贵伯伸开了手，软软的小身子埋在贵伯的怀里，朝贵伯道：“贵爷爷，娘亲呢？”
“府里来了一个病人，王妃正在给他治病。”贵伯简单的给小宝解释道。
“什么时候能治完啊？”小宝眯着眼睛渐渐适应了室外的光线，他朝贵伯问道。
“很快，我带你去吃饭。”贵伯只能这样说给小宝听，事实上，秦素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十七也跟着在里面王妃。他已经将这消息传进宫里了，就是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宫中。
凤凌天和凤凌玖此时正站在御书房中，凤衍还因为昨天的事情同他们置气。凤衍一旦发脾气就会朝人吼：“你们俩翅膀硬了是不是？这么多年的老规矩都知道翘了？”
“父皇，大哥还被禁足，我们还要进宫庆祝，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凤凌玖最先开口。
“哼，别诓我，你们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凤衍一想起昨天探子的回报，就气得嗓子都冒烟，感情你们兄弟俩是在一起逍遥了。
“我们跟皇后不和，即使来了也是不尽兴，父皇何必强求。”凤凌天悠然的坐在一边，很是悠然的来了一句。
“给朕闭嘴。”凤衍一个阴狠的眼神甩了过去。
“主子。”就在凤凌玖要说什么的时候，御书房外面传来了朱雀的声音。
“我出去一趟。”凤凌天眼皮一跳，这种场合，没有什么事情，朱雀是不会出来的，如今他这样出声，是不是府里又出了什么事？
凤凌天没等凤衍回答就走了出去，凤衍火气没地方发，差点就要拿着凤凌玖出气，奈何凤凌玖老实的坐在原地，满眼真诚的看着他，一脸父皇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的样子。
“主子，府中来信，楼月白病重，被人带到了王府。”朱雀将收到的消息同凤凌天道。
“贵伯怎么处理的？”凤衍心中冷哼，他的第一感受其实是，巴不得楼月白今天了结在这里。
“贵伯将人留了下来，王妃在帮他治病。”朱雀看了眼凤凌天的脸色，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还没完事么？”凤凌天问道。
“嗯，收到消息的时候是没有。”朱雀点头。
“回府。”凤凌天说完转身就走，笑话，他可不能放秦素同楼月白单独相处，显然，在他的潜意识里，即使楼月白病重不能说话，他也不会让两个人单独相处。
朱雀见凤凌天也不再管御书房里的事情，他也便跟在凤凌天的身后脚步匆忙的走了出去。
御书房里，凤衍还在等凤凌天回来，结果，瞪了半天，徐秀进来，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回了句：“皇上，三殿下早就走了。”
“走了？他就这么走了？”凤衍一股子火又要上来。
“父皇，太医不是叮嘱您了么？不能经常动怒。”凤凌玖见他情绪波动很大，赶忙上前顺着他的气儿。
凤衍气得咬牙：“朕早晚得被你们气死。”
“三哥定然是有急事，才会匆忙离开。”凤凌玖帮着凤凌天打圆场，事实上他心中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罔顾凤衍，不过转过来想，三哥忽视父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凤凌天一路急匆匆回了府，回到墨枫居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两排人，自己的那一队倒是安安稳稳的站着，可他发现，月白楼的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有的人的确已经将手按捺在了剑柄上。
“都住手。”常伯从队伍里走出来，朝月白楼的一众暗卫吩咐道。说完，他这才朝凤凌天行了个礼，语气很是客气的道：“王爷，今日是月白楼莽撞了，只是家主的确是命在旦夕。”
“他死不死干我何事？”凤凌天哼哼了一声。
“王妃是大德之人，若是今日家主醒过来，月白楼定然会护她一世长安。”常伯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中着急的很，巴不得自己也跟着进去，可是秦素已经下了死令，谁也不能进去。
凤凌天目光薄凉的瞅了他一眼，冷声道：“本王的女人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王爷总有疏忽的地方。”常伯这话说的很是模糊。
凤凌天冷哼了一声，就进了西厢，贵伯和小宝都守在这里。
“她进去多长时间了？”凤凌天朝贵伯问道。
“差一刻，两个时辰。”中午眼瞅着已经要过去，两个时辰，便是如今的四个小时，小宝坐在贵伯的膝盖上，小小的身子也已经没了什么耐心。他小脸上尽是担忧，隔着门瞅着对面。
就这样，在渐渐紧绷的气氛中，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凤凌天和贵伯小宝等待的位置也从西厢变成了东厢的外面，就在凤凌天等不住，要踹人进去的时候，门里面忽然传出十七的响声：“主子。”
十七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种害怕和担忧，凤凌天此时哪里还能安稳的呆在外面，他连想都没想，一脚就踹开了里面的人，迈着大步走了进去。小宝也被贵伯抱着跟着走了进去。
凤凌天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素，她安静的躺在十七的怀里，十七单脚跪在地上，怀里躺着面色苍白的秦素。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已经将头发给打湿了，凤凌天上前一把将她的身子抱到自己的怀里，伸手触及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凤凌天察觉到了她后背的湿意，那里几乎已经要被汗水给浸透了。
抬头看向一脸着急的十七，凤凌天的声音带着暴怒前的平静和狠戾：“怎么回事？”
“主子累倒了，刚处理完那人的伤口，便倒了下去。”十七抹了把头上的汗，有些气喘吁吁的道，整整三个时辰啊。
听到十七这样说，凤凌天才发现秦素的手里还拿着那带着血迹的刀子，竟然累的连刀子都没放下，就这样倒下了么。
“贵伯，传太医。”下一秒，凤凌天的怒吼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