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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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敬瞬间睁大了眼睛。
F.J：我的情况你告诉他了吗？他怎么说的？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老板说虽然灵魂互换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 但他很好奇人和狗灵魂互换是什么样的，所以他决定先去看看。^_^
封敬：“……”
好吧虽然理由很欠揍，但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F.J：那他什么时候有空？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明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您看您时间合适吗？
F.J：可以，我把地址发给你。
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封敬打字的时候手都有点儿抖。明天之后，他就能不再变成二黄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竟然还生出了一丝舍不得。
……不不不, 这有什么好怀念的！
等他和二黄恢复了正常，他就可以跟江染坦白自己的身份, 这样, 他就再也不用戴着口罩面对她了。他们可以一起吃饭, 一起遛狗，一起……做很多事。
封敬已然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未来中, 而江染还在苦逼的排队。
“说真的，这个架势我只在每年的福袋大战中才见过。”江染看着排起的长龙，忽然好心疼赵珂。她一直认为自己要负责打包和发货很累，但现在她觉得，抢货的赵珂才更累！
可能是排了这么久的队, 严欢欢的心也越来越凉，她紧促着眉头, 开始破罐子破摔：“我决定了, 如果待会儿买不到口红, 我就去偷封敬的海报。”
江染：“……”
今天Bunny专柜前的海报全都换成了封敬, 星光百货的LED屏也重复播放他的广告。优雅性感又邪魅的吸血鬼造型，刚一亮相，就俘获了大批少女的心。可能也是害怕会有疯狂的粉丝抢海报，星光百货专门派了一个保安小分队，守卫封影帝的海报。
江染看了看不远处全神戒备的保安大哥，开口劝严欢欢：“我觉得你还是看着那些保安，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偷海报吧。”
严欢欢：“……”
“唉！”她突然悲怆地叹了口气，“还是怪我没钱！那些有钱的大粉丝，早就通过不正当关系，搞到封总的唇印了！”而她，还在这里苦哈哈地排队！
江染拍拍她的肩鼓励道：“追星界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嘛——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加油赚钱！”
严欢欢：“……”
等排到江染和严欢欢的时候，小夜曲007号果然已经售罄，就连普通版都没有了。
“两位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色号吧，005号和009号颜色也非常好看，两位可以试试。”柜姐拿出口红，热心的给她们推荐。严欢欢平时本来就不爱化妆，今天完全是奔着封敬来的，没有007号，其他的她也不想要了。
江染倒是试了下009号，她排了这么久的队，就这样空手回去，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个颜色还不错啊。”009号上唇之后颜色意外的适合江染，她又换了个角度照镜子，决定把这支口红买下来，“麻烦帮我拿一支吧。”
“好的，请稍等。”
柜姐去帮她拿口红了，严欢欢看了看江染的唇，也觉得不错：“还真的挺好看的。“
江染扬了扬眉梢：“所以啊，不要盲目跟风嘛，007号就是品牌方故意做的噱头啦，你试试其他色号，也许会比007号更适合你啊。”
“不。”严欢欢坚定地拒绝了，“我就要封敬同款，我是个专一的人。”
江染：“……”
所以她这是在拐着弯说自己不专一吗？
“你如果一定要买007号，还可以找代购帮你在国外买，国外肯定没有国内这么疯狂，应该不至于断货。”
听了江染的话，严欢欢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回去就找代购！
江染买好口红，又和严欢欢在星光百货里参观了一下封敬的海报，才结伴离开。中午两人在外面吃饭，等餐的时候，严欢欢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找代购了：“卧槽，太黑心了，007号要比其他色号贵好多！”
江染倒是见怪不怪：“肯定的啊，热门色号就是这样。”
严欢欢撇着嘴，犹豫再三还是买下了：“啊啊啊啊吃完这顿饭，我要努力赚钱了！”
江染发现自己又找到一个追星的好处——能够敦促人们努力工作，努力赚钱。
吃完饭后她和严欢欢都直接回了家，没有继续在外面挥霍。到家后逗了会儿二黄，江染刚把网页微信登上，就收到封敬发来的一条消息。
封：江小姐你好，我想问问这个你有现货吗？[图片]
他发的是Fleur眼霜，小小一支，也价值不菲。
大珂珂代购：有的
封：我今天下午有事，明天早上十点左右来找你拿，可以吗？
大珂珂代购：可以的
大珂珂代购：你还是送给你姐姐的吗？
封：是的[可爱]
大珂珂代购：你对你姐姐真好，好想要个弟弟_(:з」∠)_
啊啊啊啊，果然好羡慕他姐姐！她连买支口红都是自己掏钱，他却大把大把往姐姐身上砸钱，男朋友都没这么好吧！
封：[偷笑]
姐姐啊……
他正想到这里，他亲爱的姐姐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封敬：“……”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
“什么事？”他随手把电话接了起来。
封雅怨念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啊啊啊我问你，为什么你给我的一箱口红里面，偏偏没有小夜曲007号？？”
封敬的眼皮跳了一下：“因为那支口红是我用过的，所以没有给你。”
“我不介意啊！你给我吧！”那只可是最热门的色号，发售当天就卖断货了，而她偏偏没有！
“……”封敬沉默了一下，道，“我介意。”
封雅：“……”
她软磨硬泡了十分钟，还是没说服封敬把口红给她，终于气愤地摔了电话。
晚上十二点，封敬再一次和二黄互换身体。可能是想到明天见完天师，自己就再不会变成二黄，封敬的心境也和以往不一样了。
他想第一次穿到二黄身上那天，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打量着自己的帅气的身姿。
虽然是只土狗，但是眼神特别机灵有神，身材也小巧玲珑，耳朵尖尖的，尾巴弯弯的，就连屁股都格外翘。他觉得自己真是一只土狗小王子。
狗弟啊，以后就不能这样看你了，今晚好好地道个别吧。
——于是江染从房里出来，就看见她家狗子正特别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倒影。
江染：“……”
二黄又抽什么疯了？怎么一到晚上她就觉得它脑子有些不对？
她突然很想把它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她轻手轻脚地会卧室拿了手机，对着二黄的背影偷偷拍了几张照。
出于对镜头天生的敏感，封敬很快发现有人偷拍自己，他转过身来，把举着手机的江染逮了个正着。
江染：“……”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再多拍几张吧。
见江染还在对着自己拍照，封敬自然地开始摆起造型……
他控制不住他自己啊！
江染平时不是没给二黄拍过照，但今晚，她觉得二黄的镜头感特别好！一口气拍了二十多张，江染终于收了手。
“二黄，过来。”她蹲下.身，朝二黄招了招手。
“汪汪。”封敬欢快地跑到她跟前，尾巴摇个不停。
江染摸了摸它，问它：“二黄，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干啥呢？”该不会是被自己的倒影迷住了吧。
“汪汪！”你不是也还没睡吗，说起来上次他给她讲的脑溢血的事，也就唬住了她一时，没过几天，她就又开始熬夜了。
“好了，不拍了，睡觉。”江染起身又返回了卧室，爬进被窝里开始发朋友圈。
“突然发现我家二黄很有当模特的天赋[偷笑]”
编辑好这段文字，她开始在刚才拍的照片里挑选，而封敬，就趴在一边看她选。
“汪汪！”不要这张，选这张！
“嗯？”江染看了眼它搭在自己手上的爪子，对它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这张？”
“汪汪。”不喜欢。
“那这张呢？”
“汪汪！”可以可以。
“那好吧。”
“汪汪汪。”你不再加个滤镜吗？难道要放原图吗？
一人一狗就这样交流这把九张图选完了，江染传上自己的朋友圈，想象着明早起来能收获多大一堆赞——她每次发二黄的图片到朋友圈，都有很多人点赞，这次这么帅气的狗子，就更不用说了。
“睡觉了，二黄，下去。”江染锁上手机，关了房间的灯。封敬特别自觉地跳上飘窗，把头搭在榻榻米上。他动了动耳朵，看着床上的江染。
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看着她睡觉了吧……嗯，也许还可以以其他视角看她睡觉。
比如躺在她身边。
这个想法让今晚一直多愁善感的封敬，再次迫切地想要变回人。
还是当人类好。
睡吧，这一次，一切真的可以结束了。
怀着美好的愿望，封敬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他被自己设置的闹钟吵醒——为了迎接“天师”的到来，他特意又把闹钟打开了。
时间还早，封敬不疾不徐地洗了个澡，又自己弄了个早餐，悠闲地吃了起来。害怕常心忘记他们的约定，他还特地发了个消息过去提醒。
F.J：在吗？记得提醒你们老板十点过来。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放心吧，老板会准时出发的^_^
F.J：OK
十点整，封敬的房门准时被人敲响，他走过去打开门，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男人。
男人十分年轻年轻，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样，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系着酒红色的领带。
封敬的眉头微蹙，不确定地看着他：“你是……常心？”
对面的男人对他笑了笑：“没错，我是常心。”
封敬可以说是相当意外了：“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天师……”
“很多人都这样说。”常心抬脚，直接走了进来。封敬关上门，仍是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人，穿西装就算了，可是这么年轻帅气的天师，真的能让人信服吗？
他走到演艺公司都可以直接出道了。
“看够了吗，封敬先生？”常心对他礼貌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揶揄。
封敬再一次被震住了：“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封敬？”
常心笑了一声：“你很好认，一直戴着口罩不热吗？”
“……”封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口罩摘了下来，“我之前问过你的秘书，他说你们是会对客户信息保密的。”
“当然，你要是不放心，我们还可以签一份保密协议。”
“当然要签的。”空口无凭，还是白纸黑字的让人放心。之前蜜小柑已经发过一份保密协议的文档给他，他早就打印好签好字了。他去房间里把协议翻出来，摆在常心的面前：“笔在那儿，签吧。”
常心拿过桌上的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封敬拿起自己的那份看了一阵，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他：“常心是你的真名吗？”
常心笑了笑道：“我现在的身份证上名字确实叫常心。”
“……”什么叫现在的身份证？封敬觉得这句话信息量有些大。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算他们把他找天师的事情说出来，他也可以不承认啊，网上的假新闻还少吗？而且变狗这件事，他们要真说出来，被当成神经病的肯定是他们。
这么想着封敬放心不少，又开始关心起了其他问题：“你为什么看见我一点都不惊讶啊？”
怎么说他也是个大明星吧，就算不是他的粉丝，看见他也会惊讶一下吧？
常心淡定地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徒弟还是莫榛呢。”
封敬：“？？？？？？”
封敬把他的那份惊讶一起惊讶了。
“你说的莫榛，是那个天王莫榛吗？”封敬想，莫榛这个名字也没申请专利，有同名同姓的也不奇怪。
常心道：“当然是他。”
封敬：“……”
莫天王他……还兼职天师？？？
好可惜他不是狗仔，否则这将是怎样一个惊天大料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和莫榛会不会太有缘了些？就连找个天师，都能是莫榛的师父。
常心看了看他，问：“封先生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呵呵。”听到莫榛的名字，不太好是自然的，“我就是觉得，我和莫榛可真有缘。”
常心道：“放弃吧，他已经结婚了。”
封敬：“……”
想到待会儿他还有求于他，封敬决定保持沉默。
“你说的那条狗，在哪里？”常天师终于进.入了正题。
封敬道：“就在楼下，七楼。”
常心眸子微动：“你是为了那条狗，特地搬到这里来住的？”
“……算是吧。”
常心想了想，道：“那我们先下去看看那条狗，我待会儿还有别的客户。
“……”这个天师的行程比他还要密。
封敬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领着常心往江染的家去了。
江染这会儿正在翻看朋友圈，昨晚她发的那一组照片，果然吸引了无数人点赞，大家纷纷表示她家狗已经修炼成精。
江染换了一张二黄的图片做头像，就听见了门铃声。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过几分，应该封先生来拿眼霜了。
怕封敬在外面等太久，她先去给他开了门。门外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并排而立，一时让江染愣了神。
封敬主动开口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待会儿准备出门。”
“哦……你稍等下，我进去给你拿眼霜。”江染忍不住又看了那位朋友一眼，对方正对着微笑。
……笑得真好看。
是不是好看的人的朋友，也都和他一样好看啊？
虽然没看过封先生的脸，但她相信他是十分好看的。
她进去拿眼霜以后，常心戏谑又不失礼貌地道：“封先生保养得真好。”
“……”封敬不想和他解释，他看了看蹲在门口的二黄，朝它招招手，“二黄，过来。”
很奇怪，平时二黄见到封敬都特别热情地凑上去，但今天，它却只蹲在门口，没有过去。
“二黄，你怎么了？”封敬奇怪地看着它。
“它怕我。”常心忽然开口道。
封敬皱了皱眉，动物的感觉很多时候都比人类敏锐，他不觉得这位常心先生像天师，但二黄好像察觉出了他的不一样。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常心蹲下.身，眼神温和地看着二黄。二黄朝他叫了一声，犹豫着走了过去。
把手搭在二黄的头上，常心闭上了眼睛，封敬在一旁看着，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低了。
半晌，常心睁开眼睛，朝二黄笑了笑：“原来如此。”
他刚站起身，江染就出来了，她把眼霜地给封敬，对他笑笑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有。”封敬心里琢磨着常心说的话，也没有和江染多聊，“那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聊。”
“好的，再见。”
江染关上门，封敬就把常心拉回了自己家。
“怎么样了？”他摘下口罩，有几分急切地问。
常心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好意思，这事我真的帮不了你。”
封敬这下真的有些急了：“为什么？你不是天师吗？”
常心道：“神医也有救不活的人，天师当然也有解决不了的事。”
“……”封敬抿着嘴角，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那怎么办？”
“放宽心，时机到了，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时机？”封敬微眯着眼，“什么时候时机才会到？”
常心看着他，露出一抹笑：“你看过迪士尼的动画片吗？”
“……这和时机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他去看一部迪士尼的动画，时机就到了？
然而常心的意思显然不是这个：“在迪士尼的动画里，通常解除魔法的方法只有一个——真爱之吻。”
封敬：“……”
他到底是天师还是巫师？
封敬抿了抿唇，脸色不是很好：“我还看过电影和小说，里面很多涉及灵魂互换的情节，都是电一下就能换回来。”
常心扬了扬眉梢：“那你也可以试试，也许能换回来，也许……就这么电死了。”
封敬：“……”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常心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封敬发现，他戴的是贵重的名表，看来干天师这一行，真的骗了不少钱……
“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遇到什么急事，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我。”常心塞给封敬一张名片，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对了，今天的费用我的秘书结算好后会发给你。”
封敬：“？？？？”
不是没有办法帮他吗？怎么还要收钱的？？
常心走后，封敬愤愤不平地给他妈妈发去一条消息。
封敬：你给我朋友介绍的什么鬼天师[微笑]
王母娘娘：怎么[微笑]
封敬：事情没解决，收钱倒是挺积极[微笑]
王母娘娘：心理医生一定能解决你的心理问题吗？不能。但他们收费吗？收。[微笑]
封敬：…………你那是心理医生吗？
王母娘娘：你以为有多少人真的相信天师，不过求个心理安慰罢了。从这个角度来讲，他确实是心理医生[微笑]
封敬：……这是心理医生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封敬：而且他连心理安慰都没给我
封敬：朋友
王母：哦[微笑]
封敬：“……”
“哦”真是终结话题的王者。
很快常心工作室蜜小柑就给他发来了费用清单和付款渠道，包括了银.行卡.号、支付宝号、微信转账和Q.Q转账。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您选一种您方便的方式打款过来就行了^_^
F.J：希望你们的业务面也有付款方式这么全面[微笑]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对手指]
F.J：希望你们的工作效率也有收钱这么高[微笑]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您的意见已经收到，我会转告给老板的^_^
F.J：哦[微笑]
封敬把钱给他们转了过去，蜜小柑还给他发了个电子会员卡过来，说初级会员以后光临可以享受九点八折优惠。
封敬：“……”
他不会再光临了！
大约是在天师这件事上受了打击，晚上封敬和二黄互换后，整只狗都是蔫蔫的。
想起昨天那个纪念着即将来到的分别的自己，封敬就觉得自己是个傻×。
如果这件事连“天师”都解决不了，那还有谁能解决呢？常心虽然说等到时机来时，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可是时机是在什么时候？如果是在八十年后呢？
……这么一想封敬觉得狗生更绝望了。
江染今晚出来的时候，看见她家二黄仍是趴在窗户边看自己的倒影。和昨晚的自恋不同，今晚的它格外消沉。
江染想她家狗是不是进.入了更年期？不，青春期？
她又去拿过手机，对着二黄犹豫的背影拍了照。
江染：今天的狗子扮演的是一个落寞王子[图片]
几乎是在朋友圈发出去的同时，她收到了来自严欢欢的评论。
严欢欢：你家狗戏真多[微笑]
江染回复严欢欢：可以说是非常捉摸不定了[叹气]
严欢欢回复江染：送它去剧组吧，说不定还可以拿个影帝什么的[微笑]
江染回复严欢欢：像封敬那种的吗[微笑]
严欢欢回复江染：你滚[微笑]
江染撇了撇嘴角，所谓塑料花姐妹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一提男人马上就喊她滚了。
她收起手机，对趴在窗前的二黄叫了一声：“二黄，你又在照镜子？”
“汪汪。”封敬听见她声音，便跑到了她跟前。江染把它抱起来，他顺势把头搭在了她的手臂上，看上去还是那副蔫蔫的样子。
“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察觉到二黄的情绪是真的低落，江染的手在它身上摸了起来。
“汪！”二黄忽然像触电般，从她怀里跳出去了。
江染：“……”
她忽然想起在某个晚上，二黄……那个啥了，于是她尴尬地咳了一声，装作无事发生过，转身回屋了。
封敬也是惊魂未定，他真怕他在江染手上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反应，到时候二黄的蛋蛋，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现在他还不知道要和二黄以这状态存在多久，还是……谨慎一些好！
晚上他老老实实地跳上飘窗，趴在上面睡了一夜。
也许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封敬的思路更开阔了，他觉得既然常心不能帮他解决问题，那他还可以找别人啊，反正天师也不止他一个。
这么想着他就打开电脑，试着在网页上搜索了一下天师。
搜出来一大把影视作品和小说。
封敬轻轻皱眉，网上的信息太多太杂，而且还不一定是真的，就算真让他搜出来一个天师，他也不敢相信。请朋友介绍的话，也不大方便，他们这个圈子最藏不住秘密。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他娘最合适。
封敬：早上好啊，亲爱的妈妈[可爱]
王母娘娘：……你还是给我发[微笑]吧，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可怕
封敬：……[微笑]
封敬：满意了吗[微笑]
王母娘娘：嗯[微笑]有事就奏吧[微笑]
封敬：……我朋友让我再帮他问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天师
王母娘娘：如果常心大师都解决不了的事，其他人更不可能解决了
封敬：……我觉得你不能因为常心长得帅，就盲目信任他
王母娘娘：你长得也不丑，我就没有盲目信任你啊[微笑]
封敬：……
封敬：算了，当我没来过吧[微笑]
王母娘娘：不如直接当你没生过？[微笑]
封敬：“……”
亲妈。:)
他关掉微信，又去网页搜索了一下“和尚”。既然天师都不行，那就换一个工种的来！
和尚的搜索结果也是一堆杂七杂八和不可描述的东西，他甚至连和尚的招聘广告都搜出来了。他简略地扫了一眼招聘要求，需要本科及以上学历，研究生优先，会编程，英语过六级，月工资三万到六万，免税。
封敬：“…………”
看上去比天师还不靠谱啊！
他觉得现在时代可能真的不一样了吧，天师开起了工作室，和尚都是社会精英。
难道他真的要和二黄去电一下吗？
不过也不对，那些电一下就互换身体的，都是灵魂一直是互换的状态，而他和二黄，只是在晚上特定时间段互换，这个确实更像西方的魔法。
难道……真的需要真爱之吻？
他一瞬间就想起江染小巧的嘴唇，她的唇形漂亮饱满，唇色淡淡的，亲上去一定非常柔软甜美。
……不，他在想什么！
封敬觉得，自从他和二黄灵魂互换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没有节操了。
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呆到十点过，他忽然看见江染出门了。这个时间点，是去取快递吗？想起上次帮她抱的那个箱子有多沉，封敬飞快地戴上口罩和帽子，跟出了门。
江染果然在门口拿快递，这次一共送来了两箱，江染一个人肯定拿不完，正在和快递小哥商量让他帮自己抱一个。
封敬走过去，又开始发挥演技：“江小姐，你也来取快递吗？”
江染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笑笑道：“是呀，你也是拿包裹的？”
“嗯。”封敬的目光在一排包裹上扫了一眼，道，“快递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但是好像还没送过来。”
“这样啊，应该快了，你等一下吧。”
封敬看着她面前的两个大箱子，道：“这两个箱子都是你的吗？”
“嗯，刚送到的货。”
“那我先帮你抱上去吧，我等会儿再下来拿。”
“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封敬说着就把两个箱子垒在一起，想一起抱上去。江染见状，赶紧把上面那个稍小的箱子抱了下来：“这个我来抱就好了。”
“没关系，我抱得动。”
江染还是摇头：“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还是我来抱吧。”她说着又朝封敬笑了笑，“其实我经常抱，臂力都练出来了。”
封敬见她坚持，便道：“那好吧，如果你抱不动了，记得告诉我，千万别勉强。”
“嗯。”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箱子，往回走去。好在他们住的那栋楼还不是很里面，江染坚持了一下，还是抱到了电梯里。
“呼——”她呼出一口气，捶了捶自己已经发酸的胳膊，“封先生，你不热吗？”
她看着封敬脸上的帽子和口罩，真的有些替他担心。
“还好。”封敬也把手里的箱子放在脚边，腰还没直起来，电梯就猛地震动了一下。他没有站稳，直接靠在了身后的电梯壁上，江染也没站稳，顺势朝他的方向倒了过去。
封敬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把她抱进了怀里。
“你没事吧？”封敬关切地问。
“没事。”江染抬起头来看他，只是她没想到，封敬也低着头看她，她这么一仰头，就吻上了封敬的唇。
……
电梯里一时间静的可怕，两人甚至都忘记了把自己的唇移开。
封敬脸上还带着口罩，所以江染的唇只是碰上了那纯黑的布料，可两人的心跳都不受控制地加快。
对方的鼻息拍打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要将自己的皮肤烧着一般。
江染的脸一瞬间滚烫，她飞快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不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都没勇气去看封敬，尽管他的脸被口罩和帽子遮得掩饰，但那双眼睛她也一样不敢直视。
封敬也紧张得不行，他尽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对江染道：“不，是我不好意思……”
两人各自站在电梯一角，冷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电梯卡住了没动。
封敬按下了紧急按钮，江染也给物业打去了电话。
“幸好手机还有信号，哈哈。”江染笑得故作轻松，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跳得有多快。
这也许不只是因为刚才那个意外的吻，还因为电梯故障吧。
电梯里的紧张气氛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得到缓和，封敬的手指微微收紧，克制住自己想要握住她的手的冲动：“维修人员应该马上就会来，你放轻松，别深呼吸，这样会加快电梯里氧气的消耗。”
“嗯，好的。”
江染尽量放轻松，让呼吸变得平缓。
只是她可以控制呼吸，却不能控制心跳。
在电梯里的每一秒仿佛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长，变得缓慢而难熬。封敬看了看身边的江染，问：“你箱子里都有些什么东西？有吃的吗？”
“有。”
封敬笑了一下：“那太好了，至少我们不会在电梯里饿死。”
“噗。”江染总算是笑了出来。
封敬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保安的声音：“江小姐，封先生，你们还好吗？”
封敬的眸光微微一动，对外面的人喊道：“我们没事。”
“那好，我们马上就把门撬开，你们保持冷静哈。”
在保安的通力合作下，电梯门很快被打开，封敬先让江染出去，然后把两箱货递了上去，最后自己才爬了出去。
呼吸到新鲜空气，两人的心情都平复不少。封敬看着赶来的物业，皱着眉头对他们道：“你们的电梯有定期维护吗？”
物业忙道：“有的有的，这个你们放心，今天真是意外，我下午就打电话给维修公司，让他们过来再全部检查一遍。”
“这样最好，电梯安全关乎着业主的性命，出了事你们负得起责吗？”封敬还在严肃地教育物业，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诡异地落在自己的口罩上。
怎么了？他又不是今天才开始戴口罩，他们不至于现在还奇怪吧？
江染也往他的口罩上看去，然后脸颊又是一烫。
那上面有一个唇印，是她刚才留下的，虽然她口红的颜色很浅而且刚才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但红色的口红留在黑色的口罩上，还是分外显眼。
封敬瞬间睁大了眼睛。
F.J：我的情况你告诉他了吗？他怎么说的？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老板说虽然灵魂互换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 但他很好奇人和狗灵魂互换是什么样的，所以他决定先去看看。^_^
封敬：“……”
好吧虽然理由很欠揍，但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F.J：那他什么时候有空？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明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您看您时间合适吗？
F.J：可以，我把地址发给你。
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封敬打字的时候手都有点儿抖。明天之后，他就能不再变成二黄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竟然还生出了一丝舍不得。
……不不不, 这有什么好怀念的！
等他和二黄恢复了正常，他就可以跟江染坦白自己的身份, 这样, 他就再也不用戴着口罩面对她了。他们可以一起吃饭, 一起遛狗，一起……做很多事。
封敬已然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未来中, 而江染还在苦逼的排队。
“说真的，这个架势我只在每年的福袋大战中才见过。”江染看着排起的长龙，忽然好心疼赵珂。她一直认为自己要负责打包和发货很累，但现在她觉得，抢货的赵珂才更累！
可能是排了这么久的队, 严欢欢的心也越来越凉，她紧促着眉头, 开始破罐子破摔：“我决定了, 如果待会儿买不到口红, 我就去偷封敬的海报。”
江染：“……”
今天Bunny专柜前的海报全都换成了封敬, 星光百货的LED屏也重复播放他的广告。优雅性感又邪魅的吸血鬼造型，刚一亮相，就俘获了大批少女的心。可能也是害怕会有疯狂的粉丝抢海报，星光百货专门派了一个保安小分队，守卫封影帝的海报。
江染看了看不远处全神戒备的保安大哥，开口劝严欢欢：“我觉得你还是看着那些保安，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偷海报吧。”
严欢欢：“……”
“唉！”她突然悲怆地叹了口气，“还是怪我没钱！那些有钱的大粉丝，早就通过不正当关系，搞到封总的唇印了！”而她，还在这里苦哈哈地排队！
江染拍拍她的肩鼓励道：“追星界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嘛——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加油赚钱！”
严欢欢：“……”
等排到江染和严欢欢的时候，小夜曲007号果然已经售罄，就连普通版都没有了。
“两位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色号吧，005号和009号颜色也非常好看，两位可以试试。”柜姐拿出口红，热心的给她们推荐。严欢欢平时本来就不爱化妆，今天完全是奔着封敬来的，没有007号，其他的她也不想要了。
江染倒是试了下009号，她排了这么久的队，就这样空手回去，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个颜色还不错啊。”009号上唇之后颜色意外的适合江染，她又换了个角度照镜子，决定把这支口红买下来，“麻烦帮我拿一支吧。”
“好的，请稍等。”
柜姐去帮她拿口红了，严欢欢看了看江染的唇，也觉得不错：“还真的挺好看的。“
江染扬了扬眉梢：“所以啊，不要盲目跟风嘛，007号就是品牌方故意做的噱头啦，你试试其他色号，也许会比007号更适合你啊。”
“不。”严欢欢坚定地拒绝了，“我就要封敬同款，我是个专一的人。”
江染：“……”
所以她这是在拐着弯说自己不专一吗？
“你如果一定要买007号，还可以找代购帮你在国外买，国外肯定没有国内这么疯狂，应该不至于断货。”
听了江染的话，严欢欢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回去就找代购！
江染买好口红，又和严欢欢在星光百货里参观了一下封敬的海报，才结伴离开。中午两人在外面吃饭，等餐的时候，严欢欢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找代购了：“卧槽，太黑心了，007号要比其他色号贵好多！”
江染倒是见怪不怪：“肯定的啊，热门色号就是这样。”
严欢欢撇着嘴，犹豫再三还是买下了：“啊啊啊啊吃完这顿饭，我要努力赚钱了！”
江染发现自己又找到一个追星的好处——能够敦促人们努力工作，努力赚钱。
吃完饭后她和严欢欢都直接回了家，没有继续在外面挥霍。到家后逗了会儿二黄，江染刚把网页微信登上，就收到封敬发来的一条消息。
封：江小姐你好，我想问问这个你有现货吗？[图片]
他发的是Fleur眼霜，小小一支，也价值不菲。
大珂珂代购：有的
封：我今天下午有事，明天早上十点左右来找你拿，可以吗？
大珂珂代购：可以的
大珂珂代购：你还是送给你姐姐的吗？
封：是的[可爱]
大珂珂代购：你对你姐姐真好，好想要个弟弟_(:з」∠)_
啊啊啊啊，果然好羡慕他姐姐！她连买支口红都是自己掏钱，他却大把大把往姐姐身上砸钱，男朋友都没这么好吧！
封：[偷笑]
姐姐啊……
他正想到这里，他亲爱的姐姐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封敬：“……”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
“什么事？”他随手把电话接了起来。
封雅怨念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啊啊啊我问你，为什么你给我的一箱口红里面，偏偏没有小夜曲007号？？”
封敬的眼皮跳了一下：“因为那支口红是我用过的，所以没有给你。”
“我不介意啊！你给我吧！”那只可是最热门的色号，发售当天就卖断货了，而她偏偏没有！
“……”封敬沉默了一下，道，“我介意。”
封雅：“……”
她软磨硬泡了十分钟，还是没说服封敬把口红给她，终于气愤地摔了电话。
晚上十二点，封敬再一次和二黄互换身体。可能是想到明天见完天师，自己就再不会变成二黄，封敬的心境也和以往不一样了。
他想第一次穿到二黄身上那天，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打量着自己的帅气的身姿。
虽然是只土狗，但是眼神特别机灵有神，身材也小巧玲珑，耳朵尖尖的，尾巴弯弯的，就连屁股都格外翘。他觉得自己真是一只土狗小王子。
狗弟啊，以后就不能这样看你了，今晚好好地道个别吧。
——于是江染从房里出来，就看见她家狗子正特别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倒影。
江染：“……”
二黄又抽什么疯了？怎么一到晚上她就觉得它脑子有些不对？
她突然很想把它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她轻手轻脚地会卧室拿了手机，对着二黄的背影偷偷拍了几张照。
出于对镜头天生的敏感，封敬很快发现有人偷拍自己，他转过身来，把举着手机的江染逮了个正着。
江染：“……”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再多拍几张吧。
见江染还在对着自己拍照，封敬自然地开始摆起造型……
他控制不住他自己啊！
江染平时不是没给二黄拍过照，但今晚，她觉得二黄的镜头感特别好！一口气拍了二十多张，江染终于收了手。
“二黄，过来。”她蹲下.身，朝二黄招了招手。
“汪汪。”封敬欢快地跑到她跟前，尾巴摇个不停。
江染摸了摸它，问它：“二黄，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干啥呢？”该不会是被自己的倒影迷住了吧。
“汪汪！”你不是也还没睡吗，说起来上次他给她讲的脑溢血的事，也就唬住了她一时，没过几天，她就又开始熬夜了。
“好了，不拍了，睡觉。”江染起身又返回了卧室，爬进被窝里开始发朋友圈。
“突然发现我家二黄很有当模特的天赋[偷笑]”
编辑好这段文字，她开始在刚才拍的照片里挑选，而封敬，就趴在一边看她选。
“汪汪！”不要这张，选这张！
“嗯？”江染看了眼它搭在自己手上的爪子，对它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这张？”
“汪汪。”不喜欢。
“那这张呢？”
“汪汪！”可以可以。
“那好吧。”
“汪汪汪。”你不再加个滤镜吗？难道要放原图吗？
一人一狗就这样交流这把九张图选完了，江染传上自己的朋友圈，想象着明早起来能收获多大一堆赞——她每次发二黄的图片到朋友圈，都有很多人点赞，这次这么帅气的狗子，就更不用说了。
“睡觉了，二黄，下去。”江染锁上手机，关了房间的灯。封敬特别自觉地跳上飘窗，把头搭在榻榻米上。他动了动耳朵，看着床上的江染。
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看着她睡觉了吧……嗯，也许还可以以其他视角看她睡觉。
比如躺在她身边。
这个想法让今晚一直多愁善感的封敬，再次迫切地想要变回人。
还是当人类好。
睡吧，这一次，一切真的可以结束了。
怀着美好的愿望，封敬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他被自己设置的闹钟吵醒——为了迎接“天师”的到来，他特意又把闹钟打开了。
时间还早，封敬不疾不徐地洗了个澡，又自己弄了个早餐，悠闲地吃了起来。害怕常心忘记他们的约定，他还特地发了个消息过去提醒。
F.J：在吗？记得提醒你们老板十点过来。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放心吧，老板会准时出发的^_^
F.J：OK
十点整，封敬的房门准时被人敲响，他走过去打开门，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男人。
男人十分年轻年轻，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样，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系着酒红色的领带。
封敬的眉头微蹙，不确定地看着他：“你是……常心？”
对面的男人对他笑了笑：“没错，我是常心。”
封敬可以说是相当意外了：“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天师……”
“很多人都这样说。”常心抬脚，直接走了进来。封敬关上门，仍是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人，穿西装就算了，可是这么年轻帅气的天师，真的能让人信服吗？
他走到演艺公司都可以直接出道了。
“看够了吗，封敬先生？”常心对他礼貌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揶揄。
封敬再一次被震住了：“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封敬？”
常心笑了一声：“你很好认，一直戴着口罩不热吗？”
“……”封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口罩摘了下来，“我之前问过你的秘书，他说你们是会对客户信息保密的。”
“当然，你要是不放心，我们还可以签一份保密协议。”
“当然要签的。”空口无凭，还是白纸黑字的让人放心。之前蜜小柑已经发过一份保密协议的文档给他，他早就打印好签好字了。他去房间里把协议翻出来，摆在常心的面前：“笔在那儿，签吧。”
常心拿过桌上的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封敬拿起自己的那份看了一阵，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他：“常心是你的真名吗？”
常心笑了笑道：“我现在的身份证上名字确实叫常心。”
“……”什么叫现在的身份证？封敬觉得这句话信息量有些大。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算他们把他找天师的事情说出来，他也可以不承认啊，网上的假新闻还少吗？而且变狗这件事，他们要真说出来，被当成神经病的肯定是他们。
这么想着封敬放心不少，又开始关心起了其他问题：“你为什么看见我一点都不惊讶啊？”
怎么说他也是个大明星吧，就算不是他的粉丝，看见他也会惊讶一下吧？
常心淡定地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徒弟还是莫榛呢。”
封敬：“？？？？？？”
封敬把他的那份惊讶一起惊讶了。
“你说的莫榛，是那个天王莫榛吗？”封敬想，莫榛这个名字也没申请专利，有同名同姓的也不奇怪。
常心道：“当然是他。”
封敬：“……”
莫天王他……还兼职天师？？？
好可惜他不是狗仔，否则这将是怎样一个惊天大料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和莫榛会不会太有缘了些？就连找个天师，都能是莫榛的师父。
常心看了看他，问：“封先生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呵呵。”听到莫榛的名字，不太好是自然的，“我就是觉得，我和莫榛可真有缘。”
常心道：“放弃吧，他已经结婚了。”
封敬：“……”
想到待会儿他还有求于他，封敬决定保持沉默。
“你说的那条狗，在哪里？”常天师终于进.入了正题。
封敬道：“就在楼下，七楼。”
常心眸子微动：“你是为了那条狗，特地搬到这里来住的？”
“……算是吧。”
常心想了想，道：“那我们先下去看看那条狗，我待会儿还有别的客户。
“……”这个天师的行程比他还要密。
封敬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领着常心往江染的家去了。
江染这会儿正在翻看朋友圈，昨晚她发的那一组照片，果然吸引了无数人点赞，大家纷纷表示她家狗已经修炼成精。
江染换了一张二黄的图片做头像，就听见了门铃声。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过几分，应该封先生来拿眼霜了。
怕封敬在外面等太久，她先去给他开了门。门外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并排而立，一时让江染愣了神。
封敬主动开口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待会儿准备出门。”
“哦……你稍等下，我进去给你拿眼霜。”江染忍不住又看了那位朋友一眼，对方正对着微笑。
……笑得真好看。
是不是好看的人的朋友，也都和他一样好看啊？
虽然没看过封先生的脸，但她相信他是十分好看的。
她进去拿眼霜以后，常心戏谑又不失礼貌地道：“封先生保养得真好。”
“……”封敬不想和他解释，他看了看蹲在门口的二黄，朝它招招手，“二黄，过来。”
很奇怪，平时二黄见到封敬都特别热情地凑上去，但今天，它却只蹲在门口，没有过去。
“二黄，你怎么了？”封敬奇怪地看着它。
“它怕我。”常心忽然开口道。
封敬皱了皱眉，动物的感觉很多时候都比人类敏锐，他不觉得这位常心先生像天师，但二黄好像察觉出了他的不一样。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常心蹲下.身，眼神温和地看着二黄。二黄朝他叫了一声，犹豫着走了过去。
把手搭在二黄的头上，常心闭上了眼睛，封敬在一旁看着，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低了。
半晌，常心睁开眼睛，朝二黄笑了笑：“原来如此。”
他刚站起身，江染就出来了，她把眼霜地给封敬，对他笑笑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有。”封敬心里琢磨着常心说的话，也没有和江染多聊，“那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聊。”
“好的，再见。”
江染关上门，封敬就把常心拉回了自己家。
“怎么样了？”他摘下口罩，有几分急切地问。
常心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好意思，这事我真的帮不了你。”
封敬这下真的有些急了：“为什么？你不是天师吗？”
常心道：“神医也有救不活的人，天师当然也有解决不了的事。”
“……”封敬抿着嘴角，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那怎么办？”
“放宽心，时机到了，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时机？”封敬微眯着眼，“什么时候时机才会到？”
常心看着他，露出一抹笑：“你看过迪士尼的动画片吗？”
“……这和时机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他去看一部迪士尼的动画，时机就到了？
然而常心的意思显然不是这个：“在迪士尼的动画里，通常解除魔法的方法只有一个——真爱之吻。”
封敬：“……”
他到底是天师还是巫师？
封敬抿了抿唇，脸色不是很好：“我还看过电影和小说，里面很多涉及灵魂互换的情节，都是电一下就能换回来。”
常心扬了扬眉梢：“那你也可以试试，也许能换回来，也许……就这么电死了。”
封敬：“……”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常心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封敬发现，他戴的是贵重的名表，看来干天师这一行，真的骗了不少钱……
“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遇到什么急事，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我。”常心塞给封敬一张名片，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对了，今天的费用我的秘书结算好后会发给你。”
封敬：“？？？？”
不是没有办法帮他吗？怎么还要收钱的？？
常心走后，封敬愤愤不平地给他妈妈发去一条消息。
封敬：你给我朋友介绍的什么鬼天师[微笑]
王母娘娘：怎么[微笑]
封敬：事情没解决，收钱倒是挺积极[微笑]
王母娘娘：心理医生一定能解决你的心理问题吗？不能。但他们收费吗？收。[微笑]
封敬：…………你那是心理医生吗？
王母娘娘：你以为有多少人真的相信天师，不过求个心理安慰罢了。从这个角度来讲，他确实是心理医生[微笑]
封敬：……这是心理医生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封敬：而且他连心理安慰都没给我
封敬：朋友
王母：哦[微笑]
封敬：“……”
“哦”真是终结话题的王者。
很快常心工作室蜜小柑就给他发来了费用清单和付款渠道，包括了银.行卡.号、支付宝号、微信转账和Q.Q转账。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您选一种您方便的方式打款过来就行了^_^
F.J：希望你们的业务面也有付款方式这么全面[微笑]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对手指]
F.J：希望你们的工作效率也有收钱这么高[微笑]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您的意见已经收到，我会转告给老板的^_^
F.J：哦[微笑]
封敬把钱给他们转了过去，蜜小柑还给他发了个电子会员卡过来，说初级会员以后光临可以享受九点八折优惠。
封敬：“……”
他不会再光临了！
大约是在天师这件事上受了打击，晚上封敬和二黄互换后，整只狗都是蔫蔫的。
想起昨天那个纪念着即将来到的分别的自己，封敬就觉得自己是个傻×。
如果这件事连“天师”都解决不了，那还有谁能解决呢？常心虽然说等到时机来时，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可是时机是在什么时候？如果是在八十年后呢？
……这么一想封敬觉得狗生更绝望了。
江染今晚出来的时候，看见她家二黄仍是趴在窗户边看自己的倒影。和昨晚的自恋不同，今晚的它格外消沉。
江染想她家狗是不是进.入了更年期？不，青春期？
她又去拿过手机，对着二黄犹豫的背影拍了照。
江染：今天的狗子扮演的是一个落寞王子[图片]
几乎是在朋友圈发出去的同时，她收到了来自严欢欢的评论。
严欢欢：你家狗戏真多[微笑]
江染回复严欢欢：可以说是非常捉摸不定了[叹气]
严欢欢回复江染：送它去剧组吧，说不定还可以拿个影帝什么的[微笑]
江染回复严欢欢：像封敬那种的吗[微笑]
严欢欢回复江染：你滚[微笑]
江染撇了撇嘴角，所谓塑料花姐妹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一提男人马上就喊她滚了。
她收起手机，对趴在窗前的二黄叫了一声：“二黄，你又在照镜子？”
“汪汪。”封敬听见她声音，便跑到了她跟前。江染把它抱起来，他顺势把头搭在了她的手臂上，看上去还是那副蔫蔫的样子。
“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察觉到二黄的情绪是真的低落，江染的手在它身上摸了起来。
“汪！”二黄忽然像触电般，从她怀里跳出去了。
江染：“……”
她忽然想起在某个晚上，二黄……那个啥了，于是她尴尬地咳了一声，装作无事发生过，转身回屋了。
封敬也是惊魂未定，他真怕他在江染手上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反应，到时候二黄的蛋蛋，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现在他还不知道要和二黄以这状态存在多久，还是……谨慎一些好！
晚上他老老实实地跳上飘窗，趴在上面睡了一夜。
也许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封敬的思路更开阔了，他觉得既然常心不能帮他解决问题，那他还可以找别人啊，反正天师也不止他一个。
这么想着他就打开电脑，试着在网页上搜索了一下天师。
搜出来一大把影视作品和小说。
封敬轻轻皱眉，网上的信息太多太杂，而且还不一定是真的，就算真让他搜出来一个天师，他也不敢相信。请朋友介绍的话，也不大方便，他们这个圈子最藏不住秘密。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他娘最合适。
封敬：早上好啊，亲爱的妈妈[可爱]
王母娘娘：……你还是给我发[微笑]吧，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可怕
封敬：……[微笑]
封敬：满意了吗[微笑]
王母娘娘：嗯[微笑]有事就奏吧[微笑]
封敬：……我朋友让我再帮他问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天师
王母娘娘：如果常心大师都解决不了的事，其他人更不可能解决了
封敬：……我觉得你不能因为常心长得帅，就盲目信任他
王母娘娘：你长得也不丑，我就没有盲目信任你啊[微笑]
封敬：……
封敬：算了，当我没来过吧[微笑]
王母娘娘：不如直接当你没生过？[微笑]
封敬：“……”
亲妈。:)
他关掉微信，又去网页搜索了一下“和尚”。既然天师都不行，那就换一个工种的来！
和尚的搜索结果也是一堆杂七杂八和不可描述的东西，他甚至连和尚的招聘广告都搜出来了。他简略地扫了一眼招聘要求，需要本科及以上学历，研究生优先，会编程，英语过六级，月工资三万到六万，免税。
封敬：“…………”
看上去比天师还不靠谱啊！
他觉得现在时代可能真的不一样了吧，天师开起了工作室，和尚都是社会精英。
难道他真的要和二黄去电一下吗？
不过也不对，那些电一下就互换身体的，都是灵魂一直是互换的状态，而他和二黄，只是在晚上特定时间段互换，这个确实更像西方的魔法。
难道……真的需要真爱之吻？
他一瞬间就想起江染小巧的嘴唇，她的唇形漂亮饱满，唇色淡淡的，亲上去一定非常柔软甜美。
……不，他在想什么！
封敬觉得，自从他和二黄灵魂互换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没有节操了。
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呆到十点过，他忽然看见江染出门了。这个时间点，是去取快递吗？想起上次帮她抱的那个箱子有多沉，封敬飞快地戴上口罩和帽子，跟出了门。
江染果然在门口拿快递，这次一共送来了两箱，江染一个人肯定拿不完，正在和快递小哥商量让他帮自己抱一个。
封敬走过去，又开始发挥演技：“江小姐，你也来取快递吗？”
江染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笑笑道：“是呀，你也是拿包裹的？”
“嗯。”封敬的目光在一排包裹上扫了一眼，道，“快递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但是好像还没送过来。”
“这样啊，应该快了，你等一下吧。”
封敬看着她面前的两个大箱子，道：“这两个箱子都是你的吗？”
“嗯，刚送到的货。”
“那我先帮你抱上去吧，我等会儿再下来拿。”
“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封敬说着就把两个箱子垒在一起，想一起抱上去。江染见状，赶紧把上面那个稍小的箱子抱了下来：“这个我来抱就好了。”
“没关系，我抱得动。”
江染还是摇头：“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还是我来抱吧。”她说着又朝封敬笑了笑，“其实我经常抱，臂力都练出来了。”
封敬见她坚持，便道：“那好吧，如果你抱不动了，记得告诉我，千万别勉强。”
“嗯。”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箱子，往回走去。好在他们住的那栋楼还不是很里面，江染坚持了一下，还是抱到了电梯里。
“呼——”她呼出一口气，捶了捶自己已经发酸的胳膊，“封先生，你不热吗？”
她看着封敬脸上的帽子和口罩，真的有些替他担心。
“还好。”封敬也把手里的箱子放在脚边，腰还没直起来，电梯就猛地震动了一下。他没有站稳，直接靠在了身后的电梯壁上，江染也没站稳，顺势朝他的方向倒了过去。
封敬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把她抱进了怀里。
“你没事吧？”封敬关切地问。
“没事。”江染抬起头来看他，只是她没想到，封敬也低着头看她，她这么一仰头，就吻上了封敬的唇。
……
电梯里一时间静的可怕，两人甚至都忘记了把自己的唇移开。
封敬脸上还带着口罩，所以江染的唇只是碰上了那纯黑的布料，可两人的心跳都不受控制地加快。
对方的鼻息拍打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要将自己的皮肤烧着一般。
江染的脸一瞬间滚烫，她飞快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不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都没勇气去看封敬，尽管他的脸被口罩和帽子遮得掩饰，但那双眼睛她也一样不敢直视。
封敬也紧张得不行，他尽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对江染道：“不，是我不好意思……”
两人各自站在电梯一角，冷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电梯卡住了没动。
封敬按下了紧急按钮，江染也给物业打去了电话。
“幸好手机还有信号，哈哈。”江染笑得故作轻松，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跳得有多快。
这也许不只是因为刚才那个意外的吻，还因为电梯故障吧。
电梯里的紧张气氛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得到缓和，封敬的手指微微收紧，克制住自己想要握住她的手的冲动：“维修人员应该马上就会来，你放轻松，别深呼吸，这样会加快电梯里氧气的消耗。”
“嗯，好的。”
江染尽量放轻松，让呼吸变得平缓。
只是她可以控制呼吸，却不能控制心跳。
在电梯里的每一秒仿佛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长，变得缓慢而难熬。封敬看了看身边的江染，问：“你箱子里都有些什么东西？有吃的吗？”
“有。”
封敬笑了一下：“那太好了，至少我们不会在电梯里饿死。”
“噗。”江染总算是笑了出来。
封敬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保安的声音：“江小姐，封先生，你们还好吗？”
封敬的眸光微微一动，对外面的人喊道：“我们没事。”
“那好，我们马上就把门撬开，你们保持冷静哈。”
在保安的通力合作下，电梯门很快被打开，封敬先让江染出去，然后把两箱货递了上去，最后自己才爬了出去。
呼吸到新鲜空气，两人的心情都平复不少。封敬看着赶来的物业，皱着眉头对他们道：“你们的电梯有定期维护吗？”
物业忙道：“有的有的，这个你们放心，今天真是意外，我下午就打电话给维修公司，让他们过来再全部检查一遍。”
“这样最好，电梯安全关乎着业主的性命，出了事你们负得起责吗？”封敬还在严肃地教育物业，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诡异地落在自己的口罩上。
怎么了？他又不是今天才开始戴口罩，他们不至于现在还奇怪吧？
江染也往他的口罩上看去，然后脸颊又是一烫。
那上面有一个唇印，是她刚才留下的，虽然她口红的颜色很浅而且刚才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但红色的口红留在黑色的口罩上，还是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