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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许家到鸿运楼并不远,坐黄包车也不过就一刻钟的时间。许妙芸稍稍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打电话约了洪诗雨一起出来。

    她只是想去打探消息的, 可一个人去听戏, 未免有些太奇怪的。

    好在洪诗雨是花子君的铁杆戏迷,可以说是随叫随到,两人说好了在鸿运楼会和。

    花子君一周只有两场戏,正好今天是周日,唱的是《木兰从军》。花木兰是女扮男装, 他却是男扮女装。

    洪诗雨怕许妙芸等急了, 让家里的车送了过来, 早早就在二楼订下了包间来,看见许妙芸进门, 还带着几分气愤道:“我原是想要正对着戏台的那一间的,只可惜被人包下了,却又不来, 白白浪费了这样好的位置。”

    许妙芸当然知道包下那间房的是谁, 鸿运楼的包间还在一日, 想必沈韬对花子君的心思也应该是没了断的。可这样还来招惹自己,当真不知道是按了什么心思!

    许妙芸一想到这些,方才冒出来的那一股子担忧劲儿顿时就没了, 心下暗暗唾弃起自己,真是闲着没事干, 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就是, 不来看还包着场子, 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兔爷儿吗?”许妙芸吐槽了沈韬一句,可偏偏心里还觉得没有解恨,这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一个人呢!

    洪诗雨听了捂着嘴笑起来,外面已经准备开戏了,咿咿呀呀的丝竹声传了进来:“他是少帅嘛,自然不在意的,总不能当真娶个大男人回家,等以后成婚生子了,这些也不过就是他风流帐上的一小笔而已。”

    是呢!以沈韬这个身份,玩什么不能玩呢?别说男人女人,便是听二哥说过的暹罗国的人妖,他也玩得起!

    那种内疚的心思渐渐就淡去了,许妙芸干脆坐下来认认真真的听戏,洪诗雨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同她道:“以前这里的花木兰是花老板的师姐唱的,我也听过几回,总觉得没有花老板唱得好,可她很招人喜欢,没有嫁人之前,这鸿运楼的客人也是天天爆满的。”

    许妙芸低着头想了片刻,将今生和前世的事情略顺了顺,抬起头问道:“花老板的师姐是不是嫁给了沈督军做五姨太的那个?”

    “可不就是她。”洪诗雨点了点头,回想半年前的事情,略略蹙了蹙眉心道:“那时候听说她不愿意,可这申城除了洋人和日本人,沈督军能把谁放在眼里,最后还是乖乖嫁了。”洪诗雨瞧着谨小慎微的,但这些小道八卦消息倒是知道的不少。

    她说完了只略略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被家里逼着出去相亲,眉梢都皱了起来。

    “我同家里说了,我也要和你们一样去上女学堂去,我母亲不答应,我父亲倒是随我,说要是我能考上,就让我去,可我现下也没有个先生,要怎样复习?”

    “我爹爹已经给我请了个先生了,每周上四天的课,你若是真的想考女校,改日我去同伯母说,让她放你来我家上课,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学,也学得快一些。”

    比起整日里对着二房那两个,许妙芸还是跟喜欢和洪诗雨在一起。

    洪诗雨心下高兴,点头称是,只瞧见下面大厅里一个披着浅灰色呢子大衣,里面穿紧身旗袍的女人从楼梯口上来。她拉了拉许妙芸的袖子,朝她使了一个眼色道:“那就是花老板的师姐,你见过没有?”

    许妙芸顺着洪诗雨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正从楼梯上款款而来。她大约是久病初愈,有那么点不胜娇弱的病态,虽然化了浓妆,但依然难掩脸色中的苍白。

    许妙芸暗暗算了算日子,离她小产住院,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一个月而已,原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的,却不知为何跑了出来。

    想起她前世的遭遇来,许妙芸难免感叹,虽是个绝色,可惜太过薄命了些。

    花想容是督军府的五姨太,自然能进沈韬包的包间。她进了房间却没有开窗听戏,过了片刻中场休息,许妙芸瞧见花子君也上了楼,进了同一个包间。

    前世花想容被沈督军一枪打死,那是因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一世花想容肚子里的孩子虽没了,可那奸夫却未必也不存在。

    许妙芸想到这里,再想一想方才进门的花子君,后背吓出一身冷汗来。他们是师姐弟,必定感情深厚,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些别的什么呢?只怪她前世从不听戏,后来也不知道花子君这人究竟怎样了。

    可勾搭沈督军的女人,这毕竟是要丧命的,许妙芸越想就越奇怪,前世他没听说沈韬喜欢过戏子,可偏这辈子却有了瓜葛,说不定是这花子君想借着接近沈韬,好和五姨太保持联系?

    那这样那天他说要洗清罪孽那一说,好像也能说的过去了,毕竟勾引有夫之妇,这却又是另一段罪状了。

    许妙芸越想越担心,她虽然和那花子君也不过数面之缘,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他若是在这事情上头走错了,岂不是白搭进去一条人命?

    许妙芸想了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头对洪诗雨道:“我瞧见花老板来了,我正有事找他,去寻他打个招呼。”

    洪诗雨闻言脸色涨得通红的,支支吾吾道:“啊……你要找他打招呼吗?他似乎平常不怎么和人说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来鸿运楼听戏,就是他的客人,他总不可能连见都不见?”

    “你真的要过去吗?”洪诗雨仍旧有些不好意思。

    “你若不想去,那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着。”许妙芸说着,推门出去。

    ……

    包间里因关着窗,灯光有些暗淡,花想容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看见花子君进来,焦急的站起来。跟在花子君身后的随侍见了,关上门,自觉在门外守着。

    花子君尚未卸妆,只把盔头卸了,见了花想容这模样,稍稍拧眉喊了她一声师姐。

    花想容便红了眼眶,又像是怕把妆容弄乱了,急忙伸手擦了擦眼睑上的泪痕,强笑道:“我没事,督军府里的太太姨太太人都很好,下人也很尽心。”

    花子君见她这般,脸色稍稍平静,过了片刻才开口道:“既然这样,师姐就该把那人忘了。”

    花想容闻言一滞,期期艾艾的看着花子君,将身上的披肩拢了拢,咬唇道:“我同你不一样,你从小就是这般冷淡的性子,师傅打你,你也只管受着,从来没有半句怨言,我却怕疼怕苦,更怕这辈子只能唱戏,没个依靠……”

    她说着便停了下来,从随身带着的小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花子君的手中道:“我现在见不到他,你帮我给他传个信,好歹趁着沈督军还没回来,再见最后一面。”

    花子君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封,任由花想容在他跟前哭得梨花带雨,没有回话。

    “这位小姐,花班主正在里面和客人说话呢!”

    门外传来随侍的声音,花子君打开门,看见许妙芸站在门口。她比往日妆扮的似乎随意一些,脸上略施粉黛,一双杏眼明亮清澈,虽然被随侍拦住了,但依旧是大大方方的模样。

    其实许妙芸心里也很紧张,她要怎样提醒这房里的两人,在沈督军的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情,无异于自寻死路呢?况且如今花想容的孩子也没了,死无对证的事情,若是两人及早把关系断了,岂不更好?

    “花老板……”上次和花子君的对话并不愉快,虽然如今《圣经》已经躺在了她书房的柜子上,可一想到上次和他说的那些话,确实是自己失礼多了,“谢谢你托人把书送给我。”

    许妙芸眨了眨眼珠子,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里面的花想容,装作很好奇的样子:“这位是?”

    “她是我师姐,督军府的五姨太。”花子君向许妙芸介绍花想容,又转身对花想容道:“师姐,这位是楼里的客人,利丰纱厂许老板家的千金,。”

    花想容朝她点了点头,默默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心下不由叹了一口气,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喜欢,只可惜他这个师弟,素来对这些男女事情是不通的,怕是要辜负这位姑娘的芳心了。

    “子君,我有事先走了。”花想容好不容易找了机会出来,不能逗留太久,“刚才交代你的事情,请你务必要帮我这一次!”

    花子君最终点了点,侧身让花想容出门,他看见许妙芸的视线静静的落在了花想容的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三小姐专程过来,不只是为了那本《圣经》吧?”小姑娘心思细腻,眼神也纯澈,心事仿佛写在脸上一样。

    “我……”许妙芸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些事情不过就是她的猜测而已,万一猜错了,岂不丢人?可又毕竟是事关人命的事情?许妙芸一时陷入了两难。

    “三小姐是想来问我沈少帅的事情吗?”

    沈韬在邱家的宴会上气走了许家的三小姐,申城的上层名流中早已经传开了,他这鸿运楼人多嘴杂,他却也听说了一番。

    见许妙芸不说话,花子君以为她默认了,便笑着道:“他还有力气气你,想来身上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