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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转世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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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 转世置疑

    师太心里不明白;死去的人火一化,什么都没了;还有什么剧毒?话又说回来,毕竟求人办事:“你要我如何做,才能收留她?”

    最凶恶的人在小屋飘来飘去,眼睛闪着绿光;离我和师太很近。“同意焚烧,毒气退尽,立即转世投胎?”

    师太很困惑,没想到靓人才走没多久,又要转世投胎了: “干吗这样快?”

    最凶恶的人戴着官帽,围着我们转一圈:“她才二十多岁,阳寿未尽。”

    “焚身,人还能存在吗?”师太不知最凶恶的人指的是什么?

    “仙道,鬼魂烧不死;你是作法人应该知道。”最凶恶的人目露凶光,盯着靓人阴魂仔细看。

    靓人很害怕,畏畏缩缩,退到小屋阴暗处。

    我算听明白了,最凶恶的人要靓人同意焚烧阴魂,把毒气退尽就可以收留了。

    师太沉思一会;既然是焚烧阴魂,还要靓人同意;把目光移到靓人脸上问:“阎王要为你焚身,你愿意吗?”

    靓人从阴暗处飞出来:“愿意,只要能找到归宿就可以。”

    我注视着靓人,发现她两只眼睛上有两个毒锥洞,从洞里流出两行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师太见靓人这样,就想起新挖洞里未拔毒锥的三个老头,最可怕的就是他们变成逆鬼:“你爷爷呢?”

    靓人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他不再是我爷爷。”

    师太心里很郁闷,靓人才死几天,居然把爷爷爷忘了: “为什么?”

    “我和老头的亲情关系到此结束,跟她有血源关系的是我的遗体;而我的灵魂跟他没任何关系。我很快就要投胎了,会有新的爷爷。”

    靓人说的话让我和师太都很惊诧。愿来死者变阴魂不再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师太的徒儿已经死了,靓人阴魂和师太什么关系也没有。既然连爷爷都可以不认,还认师傅干什么?师太为何要帮一位陌生人?靓人阴魂一投胎就附在别人身体上,成了令外一个人。

    师太和我的想法一样,念念不忘死去的人,让他们永远活在自己的心中。然而死去的人只不过是一堆腐烂尸骨而已;阴魂也被灌了迷魂药,转世投胎变成另外的人: “我的天呀!怎么会这样?靓人死得太没意义了?是个真正的傻姑娘呀!原来她和爷爷的关系,只能在世的时候保持;人一死就自然消失。活着的人还傻乎乎的求死人保佑,殊不知他自身难保!”

    阎王戴着官帽,蓦然变了模样,跟阳间做官那样,亦有官架子:“仙道,你有所不知,人死一天后,喝过迷魂水;前世六亲消失;阴魂与任何人没关系。”

    师太曾经听说过;死去的人要喝迷魂水,目的是让他忘记前世所有的事;不知真假:“靓人喝过迷魂水了吗?”

    “喝过了,所谓爷爷已是过去的事。”最凶恶的人知道,世上没有永恒的亲人,在人间活着的亲人,都是临时组成的亲情关系,所有的人死了,都要喝迷魂水转世投胎;跟别的人组成临时的亲情关系。但这是阴曹地府一大机密。人人都知道要喝迷魂水,却不知死去的人只有那堆死去的尸骨而已,什么没有了。可偏偏活着的人,以为自身难保的死人,能保佑自己带来好运。

    师太和平常人的想法一样,原以为自己的徒儿永远是自己的,没想到人一死全变了。原来这些刚死去的徒儿阴魂来访,都是在没喝迷魂水的时候有求自己才来的。一旦喝过迷魂水,师徒关系解除:“既然骨肉亲人也会变?为什么靓人还知道我是她师傅?”

    “当然有人告诉她,否则不可能知道。” 最凶恶的人只能说这些。

    师太皱皱眉头注视着阎王: “是什么人告诉她的?”

    最凶恶的人不能让道仙刨根问底。 “这是机密,无可奉告!”

    师太略有所思,原来阴曹地府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 “如果没喝会怎样?”

    “会耿耿于怀,万一婚事所遇,会变得很尴尬。”最凶恶的人心里有一笔账,一个人有多次轮回,不只变人,还可通过阴魂变成动物;关键是落地那一刻,附在它身上就成了那个东西。

    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多新鲜事,跟自己的理解不一样。从长远看,一切都是暂时的,根本没有永恒的东西。

    师太只能感叹:“还有这等事?”

    最凶恶的人,在空中转几圈,离我和师太很近: “万世万物,相互轮回。草枯草兴,年年如此!”

    师太心里有很多疑问,虽然降妖除魔几十年,但对人能否转世保持置疑。人死了,还转什么世?都认为用阴魂转,可从来没看见过阴魂转世,所有信息都来源于传说。

    最凶恶的人是管阴曹地府的官,他最了解情况:“人世间,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之分。既有男人,就必有女人。既有天,就必有地;既有阳间,就必有阴间。阴阳互为转换。人死归阴,转世还阳;完全符合大自然规律。”

    这些师太是搞阴阳的当然知道;但从人口计算,怎么也对不上号:“古时候,人口不到一亿,现在有三四亿,就算人人都轮回到,也不够数呀?由此可见,阴魂转世不成立。”

    “生呀!不断繁衍。”最凶恶的人说话很矛盾。既然现代人是古时候人口的三四倍,就算古时候的人都死了,变阴魂投胎,也只有一亿人呀!还差三倍呐!

    师太只能试探:“你的意思是?”

    最凶恶的人在空中转一圈,显得尤为紧张;把绿光投在师太脸上:“有很多人都是生的,不属于转世的鬼。先有人,后有鬼。没人哪来的鬼?”

    我注视着最凶恶的人,才看清他的脸:绿头青面,凸嘴凹鼻,眼中一会闪绿光,一会闪红光。头上戴的官帽不知是什么年代用的。身上的官服无法判断是什么朝代的几品官服。给人感觉就是戴官帽,穿官服、青面凸嘴凹鼻人而已。全身带着阴气,给人有种凶恶的感觉。不过我看出来了,最凶恶的人也是名利之人;总想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所以才穿着官服,戴着官帽来见师太,表示自己是做官的。

    师太该问的问了,管她以后认不认师傅,今天既然还喊师傅,就帮最后一次吧!“靓人已同意焚烧,就带她去焚烧吧!不知还会不会转世到这里来?”

    “人世间太大了,不可能!好了,仙道,我走了。”阎王拉着靓人的手,”呜呜!“吹阴风,从紧闭的门穿出,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火光使劲摇曳,绿光消失。我的心有种失落感。师太也一样,感受更深;没想到人的一生会如此悲凉;极度难受,大声痛哭起来......

    我虽然有些落寞,但不可能像师太那样伤感;师太是女人,她的感受我无法知道,只是心里很纳闷:“师太,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师太哭一阵,含着泪花注视着我:“力天,你没授过徒,不知为师的心情;眼看着徒儿一个个离去,十多年的心苦,不等于白费了?”

    针对阎王说的话,我还是置疑,不能保证阎王说的都是实话;阎王不过是个鬼神,不可能把实情都告诉我们: “师太,人死了到底能不能超生?”

    “不能,这是活人们的理想;希望死去的人有个美好的归宿,自不然想到超生。那么,阎王怎么说能呢?”没想到师太也不相信阎王的话;对这个问题有说法:“他是干这行的,能把其中的真实情况告诉我们吗?人不管过去和将来如何?关键要看现在。”

    我还有很多疑问;在山洞我和蛇女亲眼见过鬼,还导致蛇女丢魂,根据这一情况分析,鬼神问题不用问应该就知道了;可我还是不能确认:“师太究竟有没有鬼?”

    师太降妖除魔几十年,积累了很多经验,认定有:“还用问吗?蛇女、史韵冬、徐晶晶和靓人都来过了!”

    我依然很困惑,按理说人死不能复生;只能永远变鬼魂:“你的意思有鬼,但不可超生?”

    师太根据阎王的话分析,心里早有答案:“阎王都说,人是生的,死了才有鬼,哪会超生?”

    我还记得蛇女阴魂说过的话:“咱俩的孩子,不是蛇女转世投的吗?”

    “不是。”师太以前还承认,现在居然不相信了。

    我很奇怪,蛇女阴魂的声音仿佛还在我耳边:“蛇女为何说转世在你的肚子里?”

    师太否认以前的想法;按现在的思维辩解:“她想给我安慰。你没听阎王说,喝了迷魂水,什么都不知道了。蛇女怎么知道要转世到我肚子里来呢?”

    我烦透了真真假假,不知阎王说的对,还是师太说的对。弄半天,还是没弄清楚,我只能感叹:“我还以为是蛇女转世做我们的女儿来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咚咚咚!”使劲砸门,师太伸手把我从空中拽下来,拿着火炬开门,见褚敏站在门外:“为师没睡,门砸这么响干什么?”

    褚敏也没睡,成天担心单祥诗打胎的事:“师傅,单祥诗吃了打胎药,到现在胎还没下来。”

    师太沉思一会,尚无解答方案。“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人家徐晶晶的胎儿比她的胎儿大,喝完才几个小时就下来了。可单祥诗吃药快一天,还不见动静。”  褚敏考虑很多;打胎药绝对没问题;徐晶晶用过,速度挺快;按时间算,可早可完;但这次为何这么慢呢?

    师太想了解更多的情况:“现在几点了。”

    褚敏从厨房出来,看好几遍了:“临晨六点过。”

    师太最担心就是这种事,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走,咱们去看看? 天一会就亮。”师太拿着火炬,牵着我的手,跟褚敏来到单祥诗小屋。

    金卦卦从床上站起来,大声埋怨:“为了她,一晚到亮也休息不好!”

    关于金卦卦;以前并不知她叫什么名字,更不知她住在什么地方。如果单祥诗不出这事,也许永远不会认识她。到现在为止道院的道女有很多我都叫不上名字来,也不知她们谁跟谁住;住哪个屋?我的身边有师太,她不让我打听情况,对我严加防范。不过金卦卦就在我眼前,师太再管得严也不能蒙住我的眼睛:金卦卦人长得小巧玲珑,宛如她的名字一样;长长的头发散散披着,自然顺在背上,小小的圆脸,配上小眼,小鼻子小嘴,看上去倒挺精神。身高约一米五八,宽松的粗布道衣,把身体严严实实关在里面,可关不住往外飘溢的青春。女人最美的就是青春;一只‘丑小鸭’,到了青春期,溘然丰满,宛如变了人样,不经意成了一朵绽放的鲜花。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记得小时候我的模样,长大了依然没变。而女人却不一样!据说有十八变!也许从师太身上能找到痕迹;别的女人我又不了解;就金卦卦而言,也只能看表面。

    师太最关心的是单祥诗;到小床边推一推,单祥诗睁开双眼。师太着急问:“怎么样了?”单祥诗愁眉苦脸,能看出妊娠折磨过的痕迹:“就是恶心,想吐。”

    “药喝下有什么反应?” 师太非常担心单祥诗肚子里的妖胎;一旦出来会很麻烦。

    “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单祥诗宛如得了一场大病;心里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