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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坦露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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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风守回到了府中,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他主子的屋子,赶紧汇报今夜之事。

    “办妥了?”被风守唤作主子的男子背着身望着窗外,声音有些低沉,却出奇的好听。

    “办妥了,可今夜还有个小姑娘也是来救姜子臻的,而且那个小姑娘似乎不知道姜子臻是谁。”风守如实道。

    “哦?那你可查到她是哪个府的?”男子闻此,声音不似方才那般低沉了,倒掺杂了几分感兴趣。

    “云府。”风守淡淡道。

    闻此,那男子猛地转过身,屋子里没有点银烛,借着月光可以看清男子的脸。促狭的丹凤眼微微眯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男子的容颜已经不能仅仅用貌若潘安来形容,那是怎样一张绝色的脸,若是女子,怕是自诩天下第一美人也没人敢反对吧。虽美却不带丝毫女儿气,眉目间尽是男儿应有的英勇气概。

    他身着一袭玄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带了几分神秘,他静静的思索着,屋内一片静谧。

    “如果是她,姜子臻这个人情就记她头上。”

    “是。”

    云府

    云珩瞥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锦鲤,她没有开口问,她知道锦鲤也会说的。

    “小姐,今夜去杀姜子臻的居然都是死士!”锦鲤喝了一大口说才气喘吁吁道,一旁的锦瑟不由得白了她一眼道:“你这是多久没练功了,居然只是出去跑了一圈就喘成这副模样,若是夫人瞧见还不打你!不过话说姜子臻就是那个书生?杀他居然还出动死士!他这是惹了谁啊!”

    一旁的池鱼也蹙着眉,她虽没有习武却也明白死士意味着什么,随即有些担忧道:“若是出动了死士,那说明这书生可惹了一个不好惹的主儿呢!”

    云珩眉眼淡淡没有什么情绪,似乎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锦鲤不理锦瑟继续说道:“奴婢看到有死士就知道要恶战一场了,不过那个书生倒也算聪明布了几个小机关,只是不以为惧。他人藏在茅屋旁鱼塘下面,当那些死士找到他的时候,他旁边居然还有一个男子,那个男子武功高强,轻功也远在奴婢之上,那个男子在跟那些死士厮杀中,险些被刺伤……”

    “于是你就帮了他,他发现你的存在,便问你是何人?如果我没猜错,你虽然绕了他几圈,可是他还是追到了云府门口。”云珩的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锦鲤见云珩已经猜到,咽了口口水,点点头。一旁的锦瑟见此气的狠狠地戳了锦鲤脑门一下,声音已经带了几分怒气:“能派出死士去杀个书生,背后的人就一定不会是好惹的,这种常识你不会不知,既然那个男子敢一个人打那么多死士,自然他的背景也不容小觑,你如今把人带到家门口,你知不知道会给云府带来多大的麻烦!这么多年江湖你都白闯荡了是不是!”

    “我……我也绕了很多地方,可他还是追上来了。”锦鲤也知道事态严重,害怕地小声嘀咕。

    “如若败露,舍己保主,你都忘没了?”锦瑟气的发抖,声音里的恼意是云珩很少听到的。

    “我……”锦鲤被锦瑟骂的眼圈泛红,却不敢顶一个字,只得委屈的低着头。

    “好了,没什么大事的,你也别骂她了。”云珩淡淡道。

    “小姐,怎么会没什么大事呢,既然出动了死士,这件事就不会那么简单了!”池鱼蹙着秀眉,严肃道。

    “既然那男子也是帮姜子臻的,也许不是仇家。”云珩坐到桌前,倒了一杯热茶,轻啜着杯沿,缓缓道。

    “即便不是仇家,小姐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池鱼摇了摇头,表示极其不赞同云珩的做法。

    “其实奴婢一直想问小姐是如何得知那个书生有难的。”锦瑟面色依旧严肃不改。

    云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有人传信给我,若我救了这书生,日后有用。”

    “那小姐就信了?兴许就是今夜这个男子故意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要针对云家呢!小姐怎么如此糊涂!”锦瑟气极,居然捡起话就说,话毕才自觉不敬。

    云珩闻此,凤眸里蕴了一层寒意,她就那样打量了锦瑟良久,冷冷地声音才响起:“既然你们都如此不信我,那你们就另寻主子吧,我这院子里放不下你们这三尊大佛。”

    那三人闻此,连忙跪下:“小姐,奴婢知错。”

    云珩并不言语,青花瓷的茶杯在她手中轻轻摇着,滚烫的茶水是不是溅出几滴在几人脸上,三人只能忍着痛不敢言语。良久,云珩将茶杯轻轻放置在桌上。

    “若还想在留在这个院子里就去外面跪着,我没说起来你们都不许起。”云珩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分怒意,几个丫鬟不难听出,见自家小姐动怒,也不敢多说,只得应道:“是,小姐。”

    几人离开后,云珩抚上了眉心,她心中突然郁了一口气,有些难受。曾经的自己该是有多没脑子,如今这只是个开始这几个丫鬟就如此不信任。

    她叹了一口气,她虽不是心软之人,但对自己忠心的她到底还是舍不得罚的。不过就算是再忠心那也是主仆,这一点云珩必须要这几个丫鬟印在心底,她是主子,她的话是圣旨,她的命令不许违抗。

    一旁的池宛宽慰道:“小姐也别太挂心,几位姐姐也是太担心小姐,太担心云府。”

    云珩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知道的,夜深了,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话毕,池宛便听话的退了出去。

    池宛刚走,云珩就踱步到窗边,出神的望着月色,重生之后的日子每一天都过得煎熬。她夜不敢寐,一入梦,梦里全是前世的事,她常常会在夜里惊醒,泪水浸湿了枕头,汗水浸湿了她的亵衣。

    每夜都要有催眠香她才能入眠,催眠香入眠不会做梦,她才能睡得安稳。这些她不能说,她只能说磕伤了头,无法入眠,让锦鲤给她备些熏香。

    恨……

    云珩自己清楚的很,继续这样下去,仇恨甚至可以吞噬了她,可是她不在乎,只要能让她恨的人死,便是吞噬了自己又如何?今生本就无情无欲,何必在意那些旁的?

    大概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夜里的梦,满月之夜的蚀骨毒,都会时时刻刻提醒她,复仇。

    云珩就这样对着夜空发呆,直到将近寅时。

    “吱呀-”云珩将门打开对着院子里那三个身影道:“进屋吧。”

    锦鲤已经昏昏欲睡,锦瑟却没有丝毫困意,她服侍乔氏多年,深知主子最恨的就是被婢子怀疑,她不觉得云珩有哪里做错,倒是自己一味质疑云珩,着实该罚。至于池鱼,她只是觉得小姐自打醒来,也变了一个人一般,心头有些说不清的难过,就好像小姐与她再也不是一条心的了。

    几个丫鬟闻此,都一怔,她们以为怎么也要跪上一夜,却没想……

    难道小姐也一直没睡?

    怀着疑惑的心情几个丫鬟进了屋子,云珩看着她们几个小脸冻的发红,一人扔过去一个毯子,淡淡道:“茶水也凉了,一会天亮了去厨房熬点姜汤,别染了风寒。”

    “是,小姐。”几个丫鬟应道。

    锦瑟上前一步,跪下拱了拱手道:“小姐,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质疑小姐了。”见锦瑟主动请罪,那二人也忙跪下请罪。

    云珩却不回应几个丫鬟的请罪,突然附在锦瑟耳边低语几句,锦瑟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云珩这才叹息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还未睡?”

    几个丫鬟摇了摇头,云珩眼底划过一抹悲凉道:“前些日子昏迷时,我总会做一个梦,梦到云府被抄,所有人都死了。云府被苏绮乐和云漪阳所害,弟弟被苏绮乐所害,父亲被裴德所害,梦里云漪阳将我做成了人彘,让我日日夜夜看着她承欢在我爱的男人身下,而那个男人,那个渣男,他也要我死……”

    说到这里,云珩的声音愈来愈淡,愈来愈远,似乎来自很远的以前,可却愈来愈坚定,几个丫鬟能清晰看到她的眸子里,尽是恨意,那股恨意似乎可以吞噬了云珩。

    “自此,我夜不能寐,我也不敢寐,我怕一闭上眼睛,那些悲惨的事接踵而来。”云珩地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几个丫鬟闻此皆呆在原地,她们没有想到原来在夜里她们的小姐居然要经受这般的痛苦。

    “所以,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以云府出发,我会以保住父亲,保住云府百年大业为主,可同样的,为了不让梦里的事发生,我也会杀了苏绮乐和云漪阳,如果你们觉得我太心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我不强迫,可若选择留下,日后但凡我听到一点你们不赞同的话,那便莫怪我不念昔日主仆情谊。”云珩说的极慢,似乎怕几个丫鬟听不清,她的声音很柔很淡,却充斥着力量。

    锦瑟摇摇头,对云珩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居然带了几分哭腔:“奴婢怎么会不赞同,当年夫人之死,奴婢一直怀疑是苏绮乐下的手,可奴婢没有证据,奴婢可以杀了苏绮乐,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她让夫人受尽痛苦,奴婢也想还给她。这些话,奴婢是不想跟小姐说的,奴婢是觉得小姐还是心思单纯的孩子,不适合去做这样绝情的事,如今听小姐亲口道来,奴婢的心已经定了,以后永远追随小姐,肝脑涂地。”

    锦鲤也磕了一个头道:“奴婢也是。”

    “奴婢虽服侍夫人不久,可也明白夫人死的蹊跷。况且奴婢现在是小姐的丫鬟,自然小姐吩咐的话都会竭尽全力去做。”池鱼也抬起头,眼底泛着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