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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好梦易随流水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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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真被萧冷儿掐算得准,庚桑楚去了四川,却留下圣沨给楼心月帮手。扶雪珞早已传书扶鹤风,要他等人设法拖延楼心月行程。圣沨无阻,萧冷儿众人达到的第二天下午,他便已华山脚底下。

    一直派在山下的人立时便上山来通告。

    萧冷儿要即刻赶下山去,扶雪珞心中为难之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挡在她面前,半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心知他难过处,萧冷儿也不说话,拉了他到一边,只是手指了大厅中沉默的众人。当中沉闷气氛,已然是最叫人承担不起的压力。

    半晌扶雪珞摇头道:“我不能每一次,都要为了所谓的大义来牺牲你。”他可以没有自己,他也可以阻止自己心里强烈想走近她的任意一步。可是他再没有办法看她一次次将自己的心意置之不顾。那种残忍的打压,他知道即使自己再心痛只怕也抵不上。

    他简简单单一句话,萧冷儿却几乎要落下泪来,紧紧握住他的手,互相间的温暖轻易便抵达对方心底,萧冷儿低声道:“只要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是真心实意关切我,心心念念都为我着想,那就够了。”

    “不要去。”语声低迷,扶雪珞几乎是在哀求,“每一次我都只是嘴上说,可是不管你做任何事,不管我心中有多不愿意,却没有办法阻止你。冷儿,你就当我求你,不要去。”

    “不然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一心想着只有你能当这盟主。”萧冷儿笑得勉强,毕竟是在笑,“雪珞,不要这么孩子气,你首先是盟主,然后才是我的好朋友。”

    扶雪珞握住她的手,却无论如何不肯放松,只是摇头:“你……圣沨……”

    “我只是想,希望这一次过后,他永远都不要原谅我,一生都怨我恨我,那样我也……”努力忍住哽咽,一一掰开他的手指,他的那样沉重的无力的气力,她伸手抚他白玉般脸颊,紧紧抱他,“雪珞,记得,要笑。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有多困难,我们一定笑着看对方。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我永远都记得,希望你永远都那样从容快活。”

    她笑着离开。

    他所有的从容快活,在认识她之后,因着她一次次的那样的笑,却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晌洛云岚走过来,紧紧揽他肩膀。扶雪珞低声道:“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她的决定,是旁人可以阻止的?”洛云岚苦笑,“其实你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总也要尽了那心力才肯甘心。”

    “我真的很没用。”扶雪珞淡淡道。

    两人并肩而立,半晌洛云岚道:“不是,不关你的事。只是她那样的一个人,要么自在一生,要么背负了这一些,那也是全部。”

    但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却又有谁能看得透、说得出?

    “烟然和暮云呢?”

    “……在后院,我点了她们的穴。”

    *

    下山一路风景迢迢,萧冷儿只觉这一路无论坏梦好梦,通通跌碎一地,再一一醒来。人怎可一直活在梦中?她走到路的尽头,便又看见那个黑衣颀长的身影,那样高华的风姿。

    萧冷儿想起第一次见他,明明是她闯入他的地方,却是他猝不及防闯入她心中,如同一个最美丽的梦。如果不是她一时贪玩跟他去修罗宫,如果不是她硬要充好汉,是不是他就可以始终不把她放在心上?是不是直到如今,他们之间也不必有所牵扯?

    上前一步,又发现一段日子不见,他似乎清减许多。黑衣的少年应声回头,两人面面相对,明明还是两张一样的容颜,看在眼中,却不知为何要生出那许多感慨。

    萧冷儿甚至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再称他作少年?隔了不算久的时间,但当初的风华和如今的惘然,又怎会生出如此惊人的转变?

    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脸,莫非她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老了?萧冷儿一时怔忡。

    看她模样,圣沨不由莞尔:“你只会越长越漂亮,无端端叹甚气?”

    “真的?”萧冷儿笑开,走近一步,两人紧紧拥抱。

    “最近还好吗?”手牵手走在小径之上,两人都不觉有甚不妥。圣沨是想这样做,便这样做了。萧冷儿心中把他当作兄长,同样毫无尘垢。

    圣沨笑得一笑,容色明净无方:“你怎么样,我大概也与你差不多,又何必多问。”看她一眼,想想却又道,“但我毕竟也比你好上许多。毕竟我、我从小就早已习惯这生活,而你……而且我身边还有个好兄弟,你却是始终一个人。”

    想起那人,萧冷儿立时又移开心思,悠悠道:“我若想,自然也有人陪。只是小爷我呢,向来有慧根,才不像你还随时要人陪着,只有三岁不成?”这般说着,却是点点笑意,又道,“况且陪在你身边的,也不只问心一人罢。”此话说来却是肯定,而非疑问。

    圣沨无奈道:“你又想到些甚莫名其妙?”

    萧冷儿嘿嘿笑:“听说大美人也是与你一起来此。”

    笑拍她一记,圣沨摇头失笑。

    萧冷儿亦不再多言,两人静静走得一阵,圣沨忽道:“你与我在一起,便可任心自在,为何与他一起,却总要顾虑重重?”

    萧冷儿浅浅笑道:“你怎知我与他一起便是顾虑?或者比与你一起更快活许多也不一定。”

    “一开始或许是。”圣沨淡淡道,“你二人每见一次,似乎就比从前更累一重。每一次他与你相处,之后我再见他,总是比与仇敌恶斗一场更劳累的模样。而你,你方才竟然叫他、叫他问心。”

    指尖冰冷,萧冷儿用力吸一口气,抬头已然是灿灿笑意:“我们不要说他了怎么样?不然说一下当前的情形也不错。”

    暗中叹息,圣沨道:“你想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萧冷儿笑望他。

    圣沨神色却淡然:“知道一点。”两人如今各自立场和情形,即便心中再坦荡,又怎能轻易见面?

    凝视他毫无瑕疵的侧面,萧冷儿用尽全身力气才挤上来的那一朵笑容,却迅速凋零下去,喃喃道:“为何你能如此平静跟我说,你知道?这么的无动于衷……”

    “我自然知道。”他伸手怜惜抚她脸颊,“你也知道,不管你想要什么,不管我知不知道。只要我可以做得到,都一定会给你。”

    眼泪汹涌,萧冷儿抱住他泣不成声。她当然知道,一直都知道,早已知道得太深太重。他的心他的命,都可以随时摆在她面前,任她予取予求。然而她的心她的命,却早已不再属于她自己。

    终究她什么都没有办法给他。

    “我原来想着,一定可以做得到的。我想只要下定决心,我可以做得到。”抹一把眼泪,萧冷儿笑,那笑意中泪落如雨,“可是我见到你。就发现去他的什么大义什么正邪什么身不由己。我就是……我宁可自己死掉,也没有办法欺骗你。”自以为什么都可以做得出,然后心底里有些东西,面对的时候,才发现那真的比性命更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她眼前的这个人,那是她倾尽所有,也绝不愿意伤害半分的人。

    “我知道。”拂开她鬓边垂下发丝,圣沨笑得温和,“我站在旁边,其实比你自己看得清楚。”他当然知道她绝不会骗她,眼前这女孩儿,他认识也不过一年,可是这一年,早已重过了他过去的二十年。从她在修罗宫冲他那一笑开始,注定他毕生也无法再将她忘怀。

    或许他一直站在一边,所以了解她比庚桑楚和扶雪珞更甚。她心中想要的,他也清楚,只是那不是他能给得了,所以始终只能看着。

    “圣沨,借你的肩膀给我哭一下好不好?”紧紧抱住他,萧冷儿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在庚桑楚面前,我是不愿意服输。在扶雪珞和烟然他们面前,却总觉得自己一定要是最坚强的,也哭不出。只有对着你,眼泪好像一下子想收也收不住了。”

    他不说话,只是用那样温暖的方式像亲生的兄长一样抱她。

    哭声渐大,枝头鸣雀似被惊动,纷纷振翅飞去。

    “大哥哥……他再也不要我了……我跟他,我们这辈子,可能真的什么指望都没有了……”心头这么些日来苦苦的压抑,在这个人面前,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哭出来。

    那当中的哀伤却搅得人心碎。

    “冷儿。”半晌他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离开,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你会不会、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他绝美容色染上期待与焦虑,她静静看,静静想,半晌慎重颔首:“我会的。大哥哥,我会的。”

    纵然她叫的是大哥哥,纵然她给的只是一个兄妹的承诺。闭上眼,圣沨满足的想,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

    回华山之后,不理众人欲言又止,萧冷儿直接便回房休息,她委实太累。

    却由不得她安生。

    半夜终于有了些睡意,朦胧住却听得一下一下的敲门声。她不想应声,扶雪珞声音温润却迟疑:“冷儿,你睡了吗?”

    “什么事?”半晌终究忍不住应道。

    “山门口,有人夜袭。”

    萧冷儿猛然清醒,一激灵翻身坐起,不知想到什么,心底却是一阵阵发凉。片刻便听扶雪珞声音断断续续道:“……是,圣沨……”

    顾不得其他,萧冷儿掀被披上外衣便匆匆往外跑去,开门扶雪珞也不多说,只是跟在她身后急急前行。口中总有什么好像要呼之欲出,她却总也把不准方向。

    上前两步与她并行,扶雪珞伸手与她紧握:“不会有事。”

    两人行到山门之外,秋若桐一行人早已站在门口,凝神留意门下弟子与圣沨的人交战。见二人出来,秋若桐低声道:“这些有很是奇怪,以带头之人的武功,若有心杀人,只怕我们也早已被逼出手。”

    萧冷儿呆呆看着人群中一招招出手、生怕旁人看不清的绝美少年,总也觉出荒谬和不能置信,他在做什么?他们竟是来此做什么?

    愣怔中她向前走去,全然不顾欲拉住她的扶雪珞,只是脚步愈发快冲入混战中的人群。似有一把剑向她刺来,她不管不顾,下刻已被人轻易挑开那剑尖拉着她退向一边。那张脸美绝天下,入目却只觉不真实,萧冷儿痴痴问道:“你在做什么?”

    半搂着她,黑衣的少年嘴角微挑,笑容是这一生头一次如此温柔,柔和得一贯沉郁犀利的眼神也跟着发亮起来:“来带你走啊。你今天不是说,愿意跟我离开?”

    勉强弯了唇角,萧冷儿张口却只是想哭,颤声叫他:“圣沨……”

    “原来果然只是随口一说么?”少年方才还如同星星一样发亮的眼眸一丝丝黯淡下去。

    镇定心神,反握紧他的手,萧冷儿笑得真心:“好,你说走,那便走。”

    含笑望他,两人相对,双手紧握,眼中全心全意,只有对方。她是那样的坦然与真挚,少年眼中的悲哀却愈发浓重,良久喃喃开口道:“对不起,我真的想带你走,不顾一切。可是我有一个全世界的大哥,现在还不是我离开他的时候。”

    “我知道。”萧冷儿流着泪道,“就像我明知让我此刻抛下身后的所有人跟着你离开,那只是一场无尽奢华的梦。”

    吸一口气,终于下决定放开她的手,圣沨退后两步低声道:“好好看我们的招式和路数,你只有今晚这一次机会。”

    “你为什么这么做?”萧冷儿心中委实惊疑,她明知圣沨绝不是为了她会背叛楼心圣界之人。

    沉默良久,圣沨终是道:“……不是我的意思。”

    浑身一震,萧冷儿颤声道:“他……”

    圣沨却已转身退开几步。无意识看着眼前情形,突然反应过来,萧冷儿连忙凝神看向激斗中的众人,但如何专心一致都好,心底里那狷狂而寂寥的人影,总也挥之不去。

    早已看出这群人毫无杀机,最后自然也不会有甚你死我活的结局,大半夜后圣沨带人退去,众人回到大厅,俱都了无睡意。

    良久秋若桐问道:“他们这是……”

    “想来便是破解楼心月手下死士攻击的打法。”扶雪珞沉声道。

    众人听在耳中,却是各自疑虑,谷一刀道:“这圣沨是魔教排名第一的杀手,怎会帮我们?想来却是要故意博取我等信任,这才伺机杀掉我们。”

    萧冷儿霍然起身。瞪视众人,半晌僵硬道:“信与不信,随便你们。”转身决然离去。

    洛烟然二女连忙追了出去。

    扶雪珞心中也自担忧,却明知留下这摊子还要他来解决,唯有心里叹息,口中道:“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说句不中听的话,依照当前形势,即便他今晚不来,我们面对楼心月和他手下一批死士,毫无对策,又怎能有获胜的机会?”

    众人各自无语,只因事实确然如此。

    脑中转得飞快,扶雪珞道:“其实,几个月前我与冷儿去过一趟楼心圣界总坛,想来各位也都知道。在苗疆之时,我们曾无意中救过问心与圣沨一次,他二人言道将来必定会还我们这人情,想必就是这次了。”一边说一边在心中万分真诚向那二人道歉,原谅他把那救命之恩倒过来说罢,这也是逼不得已。

    众人仍有疑虑,秋明玉道:“那魔教的妖人,当真会言出必鉴?”

    扶雪珞失笑:“他二人虽是魔教之人,好歹却也都是胸怀坦荡的大丈夫。”

    “依盟主的意思,今晚这阵法与招式,我们却当真要用?”秋若桐问道。

    “用!”扶雪珞爽快应答,伸手作势抹自己脖子,“若然圣沨今晚当真骗了我们,扶雪珞项上人头,任凭各位处置。”

    众人面面相对,盟主都说出这话来,他们却还能说什么?

    *

    萧冷儿是听完扶雪珞最后一句话才抬步从门后离开,心底沉甸甸的难受。这法子若当真是圣沨告诉她,她自然深信无疑。可是庚桑楚……最初的震惊和心驰过后,她冷静下来,却止不住心往下沉。她与庚桑楚交手这么多次,哪一次他不是套中套、局中局,处心积虑也要引她上当?这一次他与楼心月联手,正是他夺取中原大局的最好时机,他为何会突然好心出手帮她?那绝不是他的性子。

    可是圣沨呢?那一次是他二人共同与楼心月手下对敌,只怕破解的法子也是他二人一起研究出来。庚桑楚会骗她,难道圣沨也会?思虑半晌,她连连摇头,不,绝不会是这样。圣沨纵然会无条件为庚桑楚做任何事,但此次若有误差,便是拿她自己的性命当作赌注,圣沨又怎会这样对她?

    如此想着,她心中突然掠过尖锐的痛苦。如果这一次他当真欺骗于她,那便是存心将她的性命置之不顾?若当真若此,她满腔深情,却该情何以堪?

    她是相信理智对他的审判?还是只相信自己心中那一刹直觉?

    打发洛依二女回房去睡觉,她坐在桌前,心中却千思百虑,总也理不出头绪。半晌有人敲门,萧冷儿应声打开,门外却是扶雪珞,笑意温雅:“我想与你讨论今晚圣沨一行人所示打法,不知你现在想睡觉或者……”

    “进来吧。”萧冷儿率先进门去。

    依言进门,扶雪珞坐在桌前,看萧冷儿为他沏茶模样,心中似有所悟,两人这般宁静相对时光,以往竟是少得可怜。

    讨论一阵,萧冷儿忽的没头没脑问道:“方才你为何那般慎重承诺?”

    扶雪珞怔得一怔,方意会她所指,浅浅笑道:“圣沨是你当作亲兄长一样的人,我虽对他不甚了解,但你看人的眼光,我却信得过。”

    “为了一个不了解的人,竟搭上自己性命?”

    扶雪珞笑着纠正:“我是为你,难道我竟不够了解你?”

    “了解吗?”萧冷儿喃喃道,“难道我看上庚桑楚,竟不是天下人都只觉我眼神有问题?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觉我莫名其妙?”

    扶雪珞一愣,心中点点苦涩,扩散开来。事到如今,她与那人分明已经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但是她口中,坦坦然然,仍只有那人才是她看得上。

    萧冷儿道:“今日圣沨做法,却是庚桑楚授意。”

    扶雪珞这才当真怔住。

    萧冷儿细细看他:“如此还值得你那样做么?还值得你相信么?”

    一时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扶雪珞坦然与她相望:“你相信他吗?”

    却是萧冷儿被问得呆住,半晌流下泪来,喃喃道:“我也不知为何,明明他欺骗过我千百次,当着也好,背着也好,我上他的当,一次又一次。明明我想出无数他这次依然骗我的理由却想不出任何他为何帮我的动机,但心里就是这般不争气,还是要选择相信他,因为、因为……”眼前男子温文如玉,看她的目光温柔如水,萧冷儿终究忍不住痛哭失声,“若换了以前,我不介意与他以命相搏。可是如今,如果他真的远在千里之外也要用计害我性命,这世上我当真不知还有什么是值得坚持,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撑得下去。”

    若他当真要她的命,她便给他,也就是了,这一生早已太苦太苦。可是这一次她却依然选择要信他,她有父母,却只宁愿没有。她有朋友,但朋友如今各个都与她一样或者更烦恼。她有深爱的人,深爱的人若真的半分也无法再信任,一颗心飘飘荡荡,从此如何能找到依凭?

    “你和我不同,雪珞,我信他是因为……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可是你、你是武林盟主,你不该……”

    “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会比你对他的少吗?”打断她话,扶雪珞静静问道。

    萧冷儿泪眼朦胧看他,那凝视她的双眸如此温柔,那温柔叫她痛彻心扉。

    “雪珞……”

    “你肩上的担子,并不比我轻。你爱他至此,搭上性命也要相信他。我的心意与你一般,为何不能搭上性命相信你。”握住她手,他低声道,“这一次你我的任性若当真连累了旁人。就算受罪也好,下地狱也罢,我总是要陪在你身边。”

    萧冷儿泣不成声。

    扶雪珞声音哀切,叫她柔肠寸断:“冷儿,你和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在一起,我不是想要求些什么,更不会自私到用他人的性命来换取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站在何处,我总会与你一起……你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朦朦胧胧中,萧冷儿又想到三月江南,他飘然而降至她眼前,妖妖娆娆那笑,扰动她一池春水。或者从那日便已经注定,她这一生,再不会有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