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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擒贼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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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驰电掣间,忽听得一声长吁,那马嘶啸着前蹄飞起,袁珝仰面朝天,只觉要堕下马来,他急忙双手握缰,帮忙牵扯。两人合力稳住马匹,马蹄着地稳稳停住。黑衣人又将左边缰绳一扯,那马掉转头来。袁珝方知却已到了官兵队伍前头五十步远。

    那领头的长官飞马前来,正与两人相对,眼见就要撞上,急忙猛扯缰绳、连声呼哨。黑衣人不等他停稳,即刻飞身跃起,脚尖微微一点马头,马尚未有知觉。他已执剑相向而去。那剑势灵动飞跃,那长官一个朝廷武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惊恐之中急忙提刀格挡。那长矛刀柄以青冈木为质,外部包铁,十分坚硬,却被一剑断为两截,惊得目瞪口呆,实在大骇。

    眼见又一剑斜面削来,他身子连忙往后一躺,举起两截断柄当胸挡住。虽未伤毫发,只觉剑气逼人,若不是有金盔护住,立刻毙命矣。旁人俱被他剑气所逼,竟不能近身,战不到两/回/合,那长官即被黑衣人撺下马来,一脚踢翻在地,慌忙起身之时剑尖抵喉,命在旦夕。

    士兵们赶上前来团团围住。黑衣人沉声斥道:“叫他们都退下!”说着将剑往前一送,剑刃触到皮肤,立刻见血。

    长官心惊胆战,急忙道:“都不许动手。”士兵们即下马来牵住马缰,丢下刀剑,站立不敢动。郭加等人也自追上,赶上前来,将长官押住,谓众人道:“安诚郡王在此,谁敢造次!”遂将王印取出,以示众人。众人惊慌,急忙下拜磕头。袁珝回身去找黑衣人,只见其施展轻功,踏月乘风,消失在苍茫暮色里。

    那长官被押往茅屋,一番审问,才知是巡抚衙门参将,名叫崔中恒。郭加道:“因何要踏坏稻谷?”

    崔中恒道:“之前滢州府衙被乱贼围困,况大人向巡抚衙门求救。巡抚赵大人就派末将前来搭救。后将末将调派至此,相帮况大人,听命况大人调遣。一应行~事,下官只是奉命。”

    袁珝望其头戴金盔、身披宝甲、腰配玉带、脚蹬豹靴,装束甚为奢靡,不由斥道:“保家卫国、浴血杀敌之将士尚无此衣,尔等岂配!”

    郭加即命人将其身上所佩尽皆除去,只留中衣,困住手脚,关于马厩等候处置。

    次日起来,袁珝出外看,只见天地之间,苍苍茫茫,大~片稻田化为残骸。农户们星星点点,散在田里,捡拾稻穗。

    袁珝气愤难当,早饭也顾不得吃,即命人问话。一会儿郭加带了几位村民进来。各个脸上带泪,身上带伤,灰头土脸。见了袁珝,叩头拜见。袁珝命起,侍从搬过两张长条凳,村民瑟瑟缩缩地挨着边坐下了。

    袁珝向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道:“老人家,你在此地耕种多少年了?”

    老者道:“草民是头一批进吉县垦荒的移民,到目今,算起来有十一年了。”说着不由哽咽,垂泪道,“草民当年携家带口,投奔此地,就凭着一双手,刨了地出来耕种。起初说好三年免税,大家也都欢喜,虽然辛苦,可也觉得日子有奔头。可是三年期限一过,官府却说我们地收成好,除了朝廷定下的,额外要多加五层租。可如今又说圣上有令,要叫我们这些移民返乡去,草民和当地那些人本就以此地为业,抛下这里的地又拿什么吃饭?我们去说理,官府却将我们打杀,我们好说歹说,说等晚稻收了再走。官府勉强答应,可平白无故的又叫兵来把我们的稻子踏坏,那稻子不过几日就可收割了。”说罢老泪纵横、掩面而泣。

    又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粗~壮汉子道:“启禀王爷,况大人好几天前就派兵来收谷子,能收的就都收去了,没到时候的就都踏坏,全县村镇皆是如此。不止稻田,连茶叶桑麻地都砍了,好几处鱼塘也尽填了。”

    余人闻言,也皆点头称是。

    袁珝道:“那你们的知县大人刘英权现在何处?”

    那先行探路的侍从回来,报曰:“刘知县前两日~死了,家里正办丧事。”

    老者叹道:“也是好人不长命。”

    袁珝吃了一惊,即刻前往吉县衙门,只见门上果然挂了白联。郭加早令人进去通传,等进入后院中只见一个三十左右妇人领着两个黄齿小儿,披麻戴孝走将出来,行到面前就噗通跪下了,边哭边喊:“郡王爷千岁。”

    袁珝命起,走进堂中进了两柱香。又问刘知县如何殁的。

    那妇人听见袁珝问,急忙止住哭泣,走过来跪下道:“王爷容禀。奴家乃吉县知县刘英权之妻,刘张氏。”

    袁珝命起看座,刘张氏道:“奴家且跪着说话。”又慢慢道,“三月前,先夫收到知府衙门发来的遣散令,要将之前开荒种地的农户遣回原籍。农户来衙门喊冤,聚在衙门口哭天抢地好不可怜。因那地委实是农户们自家凭着一双手垦出来的,泥土里当真都和(huo)了血汗,种了十几年了。我夫君瞧着实在不忍心,就去找知府况远笪大人陈情,农户们听得消息,便也跟了去。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闹将起来,不可开交。后来巡抚大人派了兵下来,好一顿打打杀杀,听说死了许多人,也抓了许多人。我夫君回来,额头上也顶着好大一个包,脸上挂了彩,衣裳也扯破了。我问他话,他一声也不言语,叫他治伤,他也不听。气咻咻的,拿水火棍将大堂上挂的正大光明匾也捣了。

    第二天,他一早起来说要出一趟远门,我思量着巡抚大人因为滢州围衙之事要拿他问罪,出去散散也好,也就随他。可是没想到,五日前,有人来报信,说我夫君死了。”说着又呜呜哭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我夫君脾气躁、性子莽,实非大贤大德之人,可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无缘无故、暴尸荒野,实在凄惨。”

    袁珝心想此事也太过蹊跷了,问道:“刘大人死因,可传仵作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