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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眼定一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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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少安站在越国公府门前。

    “怎么样,发型整齐?衣衫整齐?”

    “整齐整齐,小王爷最帅了!”初霁道。

    花少安闻言,心头闪过一丝哀叹。

    以前他苦苦追求叶清音的时候,还都是苏泽陪在他身边,苏泽最会捧他。

    可谁能想到,这一年多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叶清音要杀他,叶清音嫁给沈思安,连吴双都差点嫁给苏泽。

    苏泽是为了成全他们离开的,所以,在他心里他永远是主子,他不能跟主子抢女人。

    花少安在没人看得到的角落黯然一叹。

    可是他能够坦然的承认,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是用了主仆之间的情义压迫了他,他就是出自于私心。谁让吴双一开始看上的就是他?

    她既然看上了,就不能始乱终弃,不然她长得那么丑,哪有人会看得上她?

    然而事实证明,还真的是有人看的上吴双的。

    越国公府里走出两道清瘦的影子。

    一高一低,一男一女。

    女的是吴双。她旁边的男的倒是个小白脸,但一身的书生卷气,看着就是迂腐死板的书生,他对吴双极为礼貌,吴双的脸上,也带了一丝羞赧似的绯红。两个人像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花少安一样,径自朝热闹的大街走了过去。

    花少安:“……”

    这什么情况?

    以前吴双死乞白赖跟在他后头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脸好么!

    所以她是在跟那个男人献媚了?

    过去,她会苦苦跟在自己后头,哪怕他曾经出手阴过她,她亦不曾放弃。可是,如今她却用另外一张更加柔和的脸去面对另一个男人。。。

    花少安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便一个掠起,落在了两人面前。

    吴双朝他欠身行了个礼:“参见小王爷。”

    旁边书生一怔,却也随之拱手道:“参见小王爷。”

    花少安看了他半晌,不确定的问道:“你是礼部尚书的儿子?”

    书生道:“正是在下。”

    花少安道:“好了。你可以滚了。”

    吴双:“……”

    书生:“……”

    花少安见他一动不动,心中怒气更加深沉,“你走是不走?”

    书生道:“就算你是小王爷,这大道也不是平阳王府的范围,我和吴家妹妹走哪里,碍着小王爷何事了?”

    吴家妹妹……吴家妹妹……

    他竟然敢喊吴双吴家妹妹?!

    谁料还未到花少安发怒,吴双便拉了书生绕过他,从另一边继续向前走,口中道:“既然我们挡了人家王爷的路,让开便好了,左右路也这么宽。”

    “嗯。吴妹妹言之有理,那我们去看戏?”

    “好……”

    花少安一身怒气,碧衫无风猎猎飞舞,长长的头发被吹得飞扬四海。

    初霁见状上前,劝道:“小王爷,不如我们先回去吧,王爷怕是又在发愁,不如……”

    “他整天苦着脸愁什么?”

    初霁打量四周,压低声音道:“还不是韦贵妃和燕国公那事儿……”

    花少安闻言脸色一变,怒气也随之变淡了一些,他大步朝前行去,却是往家的方向走了,边走边问:“不是说要滴血验亲么。结果出来了?”

    初霁道:“嗯。是当着陛下的面验证的,原来四公主和五皇子竟然都不是陛下的种。陛下大怒,已经将五皇子下狱,只是他平日疼惯了四公主,只囚禁在家中,不准任何人探望。”

    花少安道:“父王就为这事儿着急上火?”

    初霁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问,好大一会儿才点了头。

    花少安冷哼一声:“他们的事情与我们何干?莫非父皇跟二皇子有联系?”

    花少安心念一转,问道:“二皇子是何态度?”

    初霁道:“据传回来的消息说,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

    “信国公府呢?”

    “信国公并未替韦贵妃求情,但龙颜大怒,陛下又疼爱韦贵妃多年,王爷说怕是保不住了。”

    花少安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什么,初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四公主府。

    花语嫣一张小脸已是花容失色,苍白如纸。

    她怎么也想不到,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

    她的母妃,怎么会和燕国公苟合?

    还有,她和容月竟然是他们私通苟合所生下来的孽种?!

    孽种……

    东皇今日在大殿之上龙颜大怒,花容月已经被打入大牢,而她,则被关在了这里。

    门外有大内侍卫谨防严守,东皇不准人给她送吃的,她从前刁钻蛮横,又时常欺负、打骂下人,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给她送一口吃食,当真是报应。

    花语嫣心里明白,她和弟弟不是父皇的种,而二哥却是,难怪,难怪母亲一直疼爱的只有她那个二哥……

    花语嫣后悔莫及,早知道,她当初就该不顾一切的爬上云长歌的床,然后让他带自己离开。

    可是,他会吗。

    不,他不会。

    她很快便否定了自己心里可笑的想法,现在,她除了在这里等死还能怎么样?

    可是,父皇当年是这么的疼爱她啊……

    花语嫣伏在地上哭了很久,绣着鲜花的裙子都泪水染湿,她心里害怕至极,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怎么能够死呢?她还没有听那个人的话,替代步天音,留在云长歌身边成为他的妻子……

    蓦地,花语嫣抬起了头,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对了,那个总在背后帮自己的黑衣人!

    他不是说能够帮她么?!

    他就像一道影子一样,神出鬼没,可总是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她甘愿沦为他的傀儡,为他贡献出自己的灵魂,只要她能够得到云长歌。

    外面天色已黑,花语嫣便想去后院的凉亭。

    那些守卫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她在屋里藏了剑,这事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她提着剑,用椅子打破窗子飞身而出,与外面的大内侍卫缠斗起来,他们打不过她她是知道的,可毕竟是皇宫里的大内侍卫,她身上挂了几处彩,趁救兵没有来之前慌忙跑去了后院。

    “你在吗?”

    “我的大恩人,你在么?”

    花语嫣茫然的四下瞻顾,一面防止会有人追过来,另一方面希望他快快出现。

    她从未如此迫切的希望神秘人现身,拯救她于水深火热。

    “你不是说随叫随到么,能够帮我么,你出来啊,出来啊……”花语嫣焦急的哭了起来。

    “我说了我能帮你。”良久,那人缓缓出声。这声音,却带了平日不曾有的冰冷和杀气!

    花语嫣只闻其声却见不到人在哪里,只得茫然四顾。

    他缓步靠近,习武多年的花语嫣竟未曾感受到半分气息,直到他站在她身后,花语嫣才惊的一回头。他出现了。

    黑色的宽大斗篷遮住整副身躯。

    月光下,那人缓缓掀开斗篷的帽檐。

    一张清俊美丽的脸庞出现在眼前,花语嫣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指着他,讶道:“是你……”

    “是我……”那个人声音轻轻的回答。

    花语嫣后面的话没有机会继续说完,她只看到眼前有大片大片绚丽的紫色,迷离又妖冶。

    然后,她提起手中的长剑,缓缓横在了自己的脖间。

    她的意识在被剥离,她受人控制心智,此刻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杀死自己。

    杀死自己……

    花语嫣,杀死你自己,这样你便能解脱了……

    脑袋里那个带着巨大诱惑的声音一直在跟她说话,诱惑着她,蛊惑着她,她锋利的刀,划破了颈间的皮肤,瞬间,一缕极其鲜艳的红色沿着她的领口飞快的流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了一丝充满哀叹的血腥味道。

    忽然,就在她要用力杀死自己的时候,一只手却更快的拦住了她的动作。那人清丽无双的眼底涌起了一丝挣扎和不忍,他随即飞快的点了她身上的穴道,她陷入了昏迷。

    斗篷之下那双紫色邪魅的眼睛恢复如初,淡淡的,带着于心不忍的墨瞳。

    花如夜仰头望月,长叹一声。

    他下不去手。

    当他得知弟弟妹妹为母妃与燕陵偷情所生,一怒之下想杀之而后快。

    他们不是父皇的孩子,他们是肮脏的、下贱的偷情生下来的孽种。

    可是,对待这样的孽种他却下不去手!

    他在牢里试图杀死花容月,可是当他看到他那张花容月貌布满血污,当他看到那双倾世双眸空洞而绝望,满身满脸的垂死之气时,他竟然不能一刀结果了他。

    就像他在最后一刻也不忍心杀死花语嫣一样。

    他想起了花语嫣出生的时候,他跑到宫里,问嬷嬷他是不是有妹妹了,他多想有个妹妹,让他能够照顾她。

    可是,后来这个妹妹独得父皇恩宠,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再也让他喜欢不起来。

    但他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抱起那个小生命的那一瞬间。

    他对自己说,你有了一个妹妹。

    花如夜长长一叹。

    既然下不了手,那么就由得父皇给他们惩罚吧。

    反正到最后……他们都是要死的。

    暗夜如墨,花如夜踏月离去。

    花语嫣被随后敢来的护卫拖回了就近的一个房间里,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如今这四公主沦落至此,最后必然是落个惨死的下场,既然如此,不如便宜了他们,她虽然性子刁蛮,脸蛋儿却也是相当吸引人的……

    夜如墨染,一室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