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捕头(全三册) > 第31章 相知不相识(2)

第31章 相知不相识(2)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觉得像是自己收起来了吗?”夏初问他。

    许陆叉起双臂,将捕快的佩刀抱在怀里:“不像。说起荷包的时候她神色不对。头儿,既然这刘榕的嫌疑这么大,为什么不带回府衙去?”

    “一来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二来,我还有点问题想不通。”夏初仰头看了看天,啧了一声,“咱们带她回府衙去羁押审查,不管她最终有罪或者无罪,名声必定是要受影响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今生活已是不易了。更何况,那刘夫人正是敏感的时候,万一就此认定刘榕就是凶手,咱们可就把她害了。”

    许陆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万一她是无罪的,咱们就有罪了。”

    “嗯,你这么想很好。”夏初回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赞赏表情,“反正刘榕也跑不了。”

    “可是,头儿,你觉得认定刘榕是凶手,还存在什么问题?”

    “动机。”

    “她恨刘樱,这个动机还不够吗?而且她也说了,三月三日晚上刘樱又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刘榕愤而杀人,也是说得通的。”

    “不对,这里有一个矛盾点。”夏初看着许陆,给他留了一点儿思考的时间后,继续道,“如果刘樱的死是个男人所为,那么我们可以怀疑是凶手临时起意。但现在如果怀疑凶手是刘榕,她是个女的,那么刘樱的死状就明显是精心策划过的,就不会是冲动杀人。”

    许陆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倒也是。”

    “顺这个推导下去,如果我们说刘榕是精心策划杀死的刘樱,那么她想要得到什么呢?很明显,刘樱死后她的处境更差了啊。”夏初叹了口气,“所以说,动机,是个问题。”

    许陆又要提问,却被夏初拦住了:“你让我捋一捋,我现在也说不出更多的什么。嗯——下午你拿着那个穗子去找冬梅,让她辨认一下是不是刘榕的东西。”

    “好。”

    回了府衙,正赶上午饭开饭,夏初与许陆直奔了食堂。

    “哟?蒋大人今天屈尊纡贵来与民同乐了?”夏初甩了衣服下摆,跨步坐到了蒋熙元的对面。

    “等你呢。”蒋熙元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显然胃口一般。夏初进来之前,他正考虑是不是要提高一下食堂的伙食标准。

    “是卷宗找到了吗?”

    “哪有那么快。”蒋熙元放下筷子说,“我让刘起去刑部了,找到就会拿回来。”

    “那大人等我是为了什么事?”夏初随口一问,目光却跟随着许陆,见他拿了两只碗后便扬声道,“许陆,给我多拿一个馒头,多来点肉菜!”

    许陆刚要应声,蒋熙元也扬声道:“不用给他拿了,你自己吃吧。”

    “为……”

    夏初一个“为什么”还没问出口,蒋熙元已经站起来了,揪着她肩膀拽她起身:“跟我出去吃饭。”

    “我饿得扛不住了,大人你让我在这里赶紧吃了吧!”

    蒋熙元没松手,回头看她:“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饿?也不见胖,东西都吃哪里去了?”

    “我长个子呢。”

    “走吧,别废话了,大人我也饿着呢。”

    许陆举着两只空碗,看着蒋熙元和夏初俩人一路绊着嘴出了食堂,这才悻悻地独自去盛饭了。

    刚出府衙的门口,远远就看见王槐快步走了过来,不热的天儿却是满头的汗。到了门口瞧见蒋熙元和夏初,愣了愣:“大人,头儿,你们这是出门?”

    “你是查到什么了吗?”夏初问他。

    “您不是让我去查刘樱的社会关系吗?我查得差不多了,所以就回来交差。”

    “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王槐犹豫着摇摇头:“我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那你走这么急做什么?”

    “这不是赶着食堂开饭嘛。晚了没菜了。”

    蒋熙元笑了一声,看夏初一脸垮掉的表情,出言讽刺道:“还真是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嗯,说的是。我身为大人的下属,很赞同这句话。”夏初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然后对王槐笑道:“得了,你也别往食堂赶了,算你走运,今天蒋大人请客。走吧,一起吃饭,顺便说说案子。”

    还不等蒋熙元开口,王槐便抢先一步说:“多谢大人!”说完擦了擦汗,一步就站到了夏初身后。

    “你报复心真重!”蒋熙元附到夏初耳朵边低声说。夏初往一边偏了偏头,小声地笑道:“大人又不是才知道。”

    饭就是在附近的酒楼解决的。

    夏初和王槐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叽里咕噜地说着调查的结果。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眼睛看着记录,手里的筷子却一点没耽误夹菜。

    蒋熙元坐在俩人对面,沉默而斯文地吃着,心里感觉怪怪的。看着他俩风卷残云的样子,似乎自己用餐的礼仪和讲究都显得特别矫情。又好像自己吃进嘴里的菜,没有夏初他们吃得香似的。

    “刘樱日常里往来的都是各个官家小姐,没什么特别的。跟她关系最好的就是白家的姐妹,还有这个尤家的二小姐。”王槐说。

    “嗯嗯。”夏初咬了口馒头,又飞快地塞了一口肘子,三嚼两嚼咽下去后说,“我有印象,这几个人上巳节也是去了万佛寺的。”

    “对,当时已经都问过了。就是这个尤家二小姐给方义传的消息,私下里与刘樱见面的。我问过她们,她们都说刘樱一个官家小姐平日出门也不多,按说是不太会与人结仇的。”

    夏初点了点头,目光顺着王槐的记录往下看,看到尤二小姐的名字旁边潦草地写了个字,几乎洇成了一团,便问道:“旁边这是个什么字?”

    王槐凑过去看了一眼:“噢,问话的时候,尤小姐提到的另外一个人,说原本她们几个的关系是很好的,经常一起出门喝茶聊天,只不过这个人死了。”

    夏初蹙了下眉头,又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看蒋熙元。蒋熙元正夹了一块蘑菇,被她这一眼看得松了手,蘑菇“啪嗒嗒”一声掉回了盘子里,他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意思?写的不会是个‘蒋’字吧?”

    夏初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将手里的记录递过去,转头问王槐:“她说的是洪小姐?”

    “对。”王槐点点头,“去年先帝的万寿节之后,洪大人被贬官流放,尤家就不让她再与洪小姐联系了。洪小姐丧事时她央求着想去上炷香,家里人都没让去。”

    “她怎么会提起洪家小姐的?”

    “说起刘樱难过了呗,原本她们几个关系最好,现在有两个都死了。”

    夏初把吃了一半的馒头放下,喝了口茶,手指敲着茶杯侧头沉思。蒋熙元把那份记录一目十行地看了,放在桌上,手指敲着桌面,也沉思起来。

    王槐一看这架势,也不敢吃了,放了筷子也想沉思,却不知道该沉思什么。

    “刘樱与这几位小姐出门的时候,刘榕会跟着吗?”夏初问道。

    王槐赶忙道:“嗯,这个我特地问了,尤家小姐说刘榕有时会出来,不过要刘樱叫她她才会一起,在一起的时候刘榕很少说话。白家小姐不太喜欢刘樱这点,觉得刘樱带着刘榕的时候,那种处处摆优越感的样子,有些刺眼。”

    什么意思呢?死神来了?一个都跑不了?还是古代女版马加爵?

    夏初脑子里冒出了很多念头,可她又觉得不太对。如果刘榕是因为心理扭曲,想要展开一系列杀人活动,报复这帮身份优越的官家小姐,她最先下手的应该是刘樱才对,又怎么会是洪小姐呢?

    “有点越查越乱的感觉。”蒋熙元苦笑道。

    夏初心不在焉地重新拿起馒头来,咬了一口,嚼了半天也咽不下去,索性又放回碗里。眉头始终舒展不开,连蒋熙元与她说话她都没反应。

    蒋熙元叹了口气,起身拍了她肩膀一下:“走吧,回府衙慢慢想去。”

    “噢。”夏初站起身来,又伸手去拿那半个馒头,却被蒋熙元一巴掌拍开了,“别要了。”

    “浪费!万一我下午又饿了怎么办?”

    蒋熙元抬手掂了掂手中的油纸包:“打包了点心。”说完,哼了一声,甩袖下楼。

    夏初一行出了酒楼,走过安崇街进了府衙的大门。他们前脚进了府衙,后脚便有一辆马车从街上奔了过去。

    车上坐着安良,正驾车往城南跑。他一只脚架在车板上,另一只脚晃荡着,脸上明明白白地写了三个大字:“不高兴。”

    “你说,主子非要喝那羊汤,这要是吃坏了肚子,我小命还要不要了?!”

    “那玩意儿好喝吗?确实也还行。可也不至于这么馋人啊!我那天也喝了的。”

    “主子吃上瘾可麻烦了!回头我得在内务府设个职位,叫‘司汤’,每天专门负责往城南来买羊汤。也不对呀,那索性把做汤的老头带走不就好了?”安良回头看了看车里,一怔,又看了看车顶。

    “闵风!”他低声喊了一句,撇撇嘴,自言自语道,“暗卫真是不懂礼貌,什么时候跑的也不打个招呼。”

    话音刚落,就听闵风在他旁边低声道:“下车买俩包子。”

    安良被吓了一跳,回过身白了闵风一眼:“不就是会功夫嘛,显摆什么呀?”

    闵风笑了笑,扔给安良一个包子,靠在车上不言语。安良嫌他闷,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听,嘴依旧不闲着地说:“主子对万佛寺的案子还挺上心,那天问我方公子定亲的事,今天又找了刘大人去御书房。你说,主子是不是要重用刘钟刘大人了?”

    闵风仍是一笑,不做回答。

    “上次主子对莳花馆的案子上心,后来吴宗淮就倒台了。所以,这次这么上心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可刘钟似乎没犯什么错,那……十有八九是要升官了?”安良挠挠头,“我怎么不明白呢?要说,这刘钟也没什么突出的啊!”

    “吏部……主子这一阵子不是要推进吏治改革吗?”安良恍然大悟般,说完自己点了点头,“靠谱,应该就是这个事儿了。”

    “安良。”闵风说话了。安良侧了侧耳朵,准备听听他的高见。

    “该拐弯了。”闵风道。

    府衙中,蒋熙元的书房里,夏初与蒋熙元面对面而坐,各捧着一盏香茗。

    “刘榕在说起方义的时候,回护之意十分明显,我与许陆问起她是不是认识方义之后,她便产生了抵触的情绪。很显然,刘榕与方义的关系不简单。”夏初咬了一下手指,“嗯,这样说也不对,应该说,刘榕对方义并不只是对一个陌生人,或者泛泛之交的情感。”

    “两人有私情?”

    “可能是,也可能是刘榕对方义单方面有情。方义那边咱们还没去,不好说。”

    蒋熙元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是刘榕对方义有情,因嫉妒而生恨,杀害了洪小姐和刘樱?”

    “可刘樱与方义的亲事并没有定下来啊。”

    “你忘了?三月初三晚上,刘樱约了方义跨院见面,说要回去劝一劝爹娘,看能不能有回转的余地。从刘樱让刘夫人给刘榕定亲下绊子一事看来,刘夫人对刘樱还是比较溺爱的,如果刘樱铁了心要嫁给方义,也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夏初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就算刘樱肯,以那天方义的态度来看,方义也是不愿意的。定亲毕竟是双方面的,不是刘樱对她娘耍性子就有用的。更何况,就算刘榕杀了刘樱,难道她就能嫁给方义了吗?”

    蒋熙元叩了叩下颌:“倒也是。所以你觉得刘榕虽然嫌疑很大,但是杀人的动机却不是那么充分。”

    “正是。刘榕杀掉刘樱,以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对她似乎没有任何好处。”

    “假设刘榕在杀掉刘樱之前,并没有预料到目前的情况会是这样的呢?可能她单纯地以为只要除掉了刘樱,就没有人再找她的麻烦,她的亲事再没有人捣乱了呢?”

    夏初往椅子背上一靠,苦恼地挠了挠头:“大人你说的倒是也在理。也许刘榕没想过之后的问题,把刘樱看作最大的障碍,一直蓄谋除掉刘樱。那么上巳节去万佛寺的确是个好机会。”

    “那就把刘榕带到府衙来审吧。”蒋熙元说。

    蒋熙元想传唤刘榕,夏初却没有接这个茬儿,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大人觉得洪家小姐的死亡,与刘樱的死亡有关系吗?”

    “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洪家小姐是怎么死的。”蒋熙元看着夏初的表情,不禁笑了笑,“夏初,你好像很不愿意将刘榕收监问案啊。”

    “嗯,有点同情她。”夏初坐直了身子,“没事搞什么妻妾嘛,弄出这嫡出庶出的麻烦事来。都是一家人,非要从出身上分出个三六九等,有意思吗?”

    蒋熙元笑道:“你以后是不打算纳妾了?”

    “怎么,大人以后打算纳妾?”夏初瞟了蒋熙元一眼,目光漫过他的脸,未作停留便离开了,看上去似乎带着点儿不屑。

    这目光把蒋熙元已到嘴边的话挡了回去,让他微微一滞。实话也罢玩笑也罢,那个“当然”却不知为何有点说不出来。

    “我都没打算娶妻,何谈纳妾?”蒋熙元说。

    “我也没打算娶妻,更不要说纳妾。”夏初说。

    “还说你不是断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指着对方说。

    蒋熙元懒懒地靠回了椅子上,低声嘟囔:“我就知道是这句……”

    申时未到,许陆回来了,把那条穗子放在桌上,对夏初说:“我问过冬梅了,她说这不是刘榕的东西。”

    “噢?”夏初捋了捋那条穗子,反倒疑心起来,“她怎么认出来的?上午她不是还说刘榕有个杏黄的荷包,怎么,杏黄与杏黄颜色差别很大?”

    “那倒不是。”许陆笑道,“我要不问这一遭,还真不知道她们女人麻烦到这样一个程度。”

    她们女人……

    夏初默默地在心里咀嚼着这四个字,无声地叹了口气。

    “区别在这里。”许陆指着穗子头上扎口的绑线说,“冬梅说,刘榕那个荷包的穗子是她帮着打的,这条线她用的是月白的颜色,而不是这种五色的丝线。而且她打穗子,这个扎口比较高,上面的头留得没有这么长。”

    夏初点点头,心说,从这个角度看来,果然是“她们”女人……

    “头儿,线索又断掉了。”

    “我知道……”夏初把那条穗子捏在手里甩了甩,“难道这东西的出现只是个巧合不成?”

    蒋熙元伸手把那条穗子拿过去,放到了一边:“从它既然查不出什么,就别被它限制住了,就当它不存在吧。”

    “那现在查什么呢?”许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