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一等宫女 > 第五十章 有心算计

第五十章 有心算计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中年男子待看清了荀真,眼光不善地从头看到尾,家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女人?“你是谁?我可不曾在府里见过你?”

    荀真倒退两步,抬眼看去,这个人的长相与许冠庭兄妹颇为相似,不过没有许冠庭温文尔雅的气质,此人给人感觉颇为阴沉粗鲁,因此皱了皱眉,不过想到这里是许家,不好给许悠添麻烦,“我是尚工大人的手下。”

    中年男子一听眉尖皱得死紧,突然朝领着荀真的小厮道:“三妹回来了?”

    小厮忙低头道:“回二老爷的话,悠小姐刚回府没多少……”

    中年男子一听许悠回来了,连与荀真废话也没有,赶紧朝后院奔去,看得荀真一愣一愣的,想来应该是许悠的兄长吧?她刚想举步,突然又有一名中年女子与一名少女一把推开她,在后面追着前面许悠的二哥。

    荀真隐隐听到那对母女提到家产什么的?爷爷病得要死了,还有心思挂念家产?遂摇了摇头,那小厮见状,强笑道:“荀掌制是宫里的人,见惯了大人物,二老爷与二夫人都是担忧老太爷的身子。”

    荀真道:“为人子女者正应这样。”看这小厮的样子,许冠庭治家还是不错的,不过那二老爷看来不咋样,不禁对许悠的处境有几分忧心。

    魏家的生意涉及到衣、食、住、行,不过尤以衣这方面最为卓著,大到成衣小到绣线无不囊括。

    荀真此时正在魏家的店铺内仔细分辩几种金线的成色。

    一旁的掌柜口沫横飞,“姑娘真的好眼光,这几种金线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论起品质,我们魏家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荀直对于掌柜的口沫横飞不甚在意,而是把手中的金线放到光亮处一一对比,半晌后,她的秀眉微蹙,这些金线的品质不太好。“掌柜的,没有了吗?若是魏家就是这种货色,那就太令人失望了了,这金线的色泽不均,金粉的纯度也不够……”

    掌柜的原本看她年轻,又能分辩得出什么是好什么是差?现在一听她开口,方才知道遇上了行家,“姑娘好眼光。”

    “既然如此,掌柜的何不把最好的货拿出来给我看看?”荀真笑道,宫里的金线品质大抵也是跟刚刚手中的一样,其实商家还是狡猾的,贡到宫里的品质一般不会是最上乘的,但也绝对不会是差,只能折中而取,若让皇帝享受到了最高品质,往后弄不出来岂不是要掉脑袋?“还是说掌柜的怕我付不出银子?”

    “非也,非也,正所谓好货也需人欣赏,姑娘稍等。”掌柜的这回笑得真诚多了,亲自转身进去里面拿货。

    荀真在一旁等候,这时原本有些空旷的店铺进来了几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其中一名穿着大红绣色锦缎的却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一进来就点名让掌柜的出来迎接。

    掌柜的刚把绣线端出来给荀真过目,转眼就看到那个穿大红锦缎的少妇,脸色有些悻悻地上前垂手道:“三夫人来了?”

    “嗯,这几位可是我娘家的姐妹,你去把最上等的绣线拿出来给她们过过目。”秋玉蝶坐下来端起茶碗茗了一口。

    掌柜的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去把上等绣线端来,这三夫人一来准要生事,然后看到三夫人的几名亲戚都一脸热忱地选绣线。

    原本正在认真看金线品质的荀真,听到三夫人这几个字眼,遂转头看去,目光掠过秋玉蝶那张骄傲的脸,这就是魏纶的妻室?魏纶为人精明随和,怎么娶了个这么不够斤两的妻室?

    掌柜的转头看向荀真,“姑娘觉得如何?”

    荀真没想到魏家居然能出产如此高品质的金线,“不错,色泽均匀,看来是用足金粉染的吧?”

    “姑娘好眼力,我们店里这种金线每年出产不多,只是供应少数的客户,若姑娘不是行家,我可不会拿出来。”掌柜的压低声音道,然后眼明手快地想到绣线包起来。

    荀真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莫明其妙,难不成还怕她会抢了不成?心下微有不悦,“掌柜的包好先送至许府……”

    “且慢。”秋玉蝶突然出声道。

    掌柜的一听到她的声音,脸上掠过不悦,回头时却是笑得勉强,态度还是颇为恭敬地道:“三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刚刚看到这里金光一片,小老儿,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好货不给我的姐妹们挑?”秋玉蝶发难道,刚刚其中一名姐妹就带刺地笑说,她舍不得把好货拿给她们看,怕她们付不出银子吗?皇商家也不尔尔的话。

    荀真的眉头微皱,瞥了一眼那几名像是官宦人家的少妇,此刻她们正在张望着,“这位夫人,这批金线是我先看上的,夫人不应夺人所好。”

    “笑话,我自家的铺子想要什么没有?不卖给你也成。”秋玉蝶一看到荀真说话,轻蔑地扫了一眼,这个女孩才不过及笄的年龄,居然敢独自出门选绣线,遂围着荀真转了几圈,目光嘲讽地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千金小姐,若我没看错,这是金线吧?你买得起吗?一副穷酸样,还要学人充大头。”

    “就是,二姐姐,我刚刚可是看上了那金线,只是远远一观就觉得富贵十足。”之前怂恿秋玉蝶的一名穿松花色衣裙的少妇笑着走近。

    “四妹妹看上的,姐姐哪会藏私,尽管挑,我让掌柜的免费送给大家。”秋玉蝶大方道,免得这些姐妹老说她身上的铜臭味重。

    掌柜的脸上变了又变,每次这三夫人一来店里就要亏损不少,这次还要拿顶级金线去做人情?月底结账,他这里的亏损也太大了,遂道:“三夫人,这金线是这位姑娘看上的……”

    “我管是谁看上的?反正我是要定了,你就得给我留着……”秋玉蝶霸道地道。

    “魏夫人,你这话就不合道理了,即使你是魏家当家的夫人,也不能这般做生意,我与掌柜的已谈好了,你横插一刀是何道理?再说我又没说付不起账,夫人莫要狗眼看人低。”荀真也扬着小脸冷气直冒。

    “你!臭丫头,你敢骂我是狗?”秋玉蝶一脸气愤。

    “我可没指夫人,夫人应声承认是自己,那我也没有办法。”荀真这回摊手笑了笑,“夫人愿与狗为伍那是夫人的事,与人无尤。”

    “你这丫头是怎么说话的?竟然骂我们都是狗,岂有此理?我家老爷任着五品大员呢,你这样是以民辱官,我这就让人报官处理。”其中一名少妇赶紧让身旁的侍女去报官府,然后满脸怒气地看着荀真。

    荀真算是见识到了魏夫人及其娘家人的风采了,报官?她还真不怕,全天下敢与皇家抢生意的人还真没见过,遂端起之前的茶碗悠闲地喝了一口,“魏夫人,我劝你还是赶紧放手,这批金线的买主是我,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此时,她的口气相当强硬。

    “好大的口气,臭丫头,这里是皇商家开的店,由不得你放肆。”秋玉蝶怒极反笑道,今天总算长风识了,“你是哪家的下人?把你家主子的名号报出来,回头定要你家主子把你卖到妓院去才算完。”

    荀真眼里的怒火一闪而过,卖她到妓院?这魏夫人好毒的心肠。

    “二姐姐,我刚刚听到她说要把金线送到许府去,京城的许府能有几家?不就是那礼部尚书府吗?”其中一名尖嘴猴腮的女子道。

    “原来是许府啊?听说礼部尚书府的下人都是极有教养的,怎么出了这么个丫头……”

    “就是啊,难怪说话如此不客气,黄毛丫头一个也敢与我们这些官夫人叫嚣,许家真是嚣张得可以,回头报与御史公爹,让他参一本才行……”

    “二姐姐放心,这回姐妹们定会为你出气……”有人义愤填膺地道,不过那双眼里却满是嘲笑之意。

    秋玉蝶觉得一辈子就属今天最没面子,士农工商,商家地位最低,现在一个黄毛丫头,身旁的姐妹不是说报夫君就是报公爹,总能以势压人,她嫁的那家人除了钱多有什么?还得每年孝敬给别人大把银钱这生意才能做得顺,真是越想越气人。

    荀真看了看天色,没有那么多时间与这群不知所谓的官夫人计较,遂朝脸色变青的掌柜道:“掌柜的,这批金线你交给我……”

    “臭丫头,我都说不会做你生意,而且你也别想走,今天非要你赔礼道歉不可。”秋玉蝶朝侍女们使个眼色,让她们拦住荀真的去路。

    荀真的眉头紧皱,冷冷地道:“魏家的人就是这样做生意?”

    “我魏家如何做生意不到你这个臭丫头评论。”秋玉蝶强硬道,“掌柜的,把金线包起来给我娘家的姐妹们带走。”

    “魏夫人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看来魏家是不想当这皇商了。”荀真把手上的茶碗重重地放在案桌上,冷脸站起来。

    掌柜的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早练就了看人的本事,荀真的年纪不大,但那气度不是小门小户培养出来的,凭那看金线的本事就可得知。他真不走运,明知三夫人是那样的人,一看到她来打秋风,赶紧就让荀真进内去看货就好,使了个眼色让人去给三老爷通风报信。

    “臭丫头,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们皇商家你说不当就不当吗?”秋玉蝶今天就与这臭丫头较上劲了,错步上前挡住她的路,“官差正在来的路上,你今天是想走也走不得。”

    荀真没想到买个金线也能碰上这种蛮横的女人,突然一笑地拂了拂衣服一派从容地坐下来,“既然魏夫人不让走,那我就不走了,只怕到时候不知道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秋玉蝶也冷笑数声,就看到时候谁不放过谁?

    没一会儿,就有官差到来,那个报官的少妇一看到官差到来,一脸得意地站出来,高傲地指着荀真,“就是这许家的家奴,居然出言侮辱官夫人,以民辱官这可是重罪,我可是有诰命在身的。”

    秋玉蝶嫉妒的目光一闪而过,走上前,“她在我家铺子里耍横,侮辱我皇商家的名誉。”

    那名官差一听是官夫人与皇商家,态度顿时恭敬起来,走近荀真上下打量,毫不起眼,遂伸手欲抓荀真,“小姑娘,走吧,别让爷动手抓你。”

    荀真就坐在那儿,眼眉轻挑,“我就不走了,官爷要如何?”

    “以民辱官可是重罪。”另外一名官差喝道。

    荀真微抬头看着那名官差,“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是民?”遂从袖子里把一块令牌抛给掌柜的,“掌柜的不陌生吧?”

    掌柜的忙捡起来一看,是内侍省梁公公的令牌,他每年供应给宫廷尚工局的绣线都是由梁公公出面主理的,遂两眼震惊地看向荀真,失声道:“你是宫里的人?”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真多?由头到尾没说过是宫里的人,不然他怎么会任由三夫人把事情闹大?

    秋玉蝶等几名趾高气扬的贵夫人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荀真。

    “你不是许家的下人?”那名报官的官夫人惊讶道。

    “许家还请不起我当下人,我都说你们狗眼看人低了,你们还不信?”荀真冷声嘲讽道,“宫里每年的绣线不是你们皇商家供应的吗?这次我让梁公公让我亲自来选绣线,没想到你们皇商家居然不想做宫里的生意?那早说,我向我们尚工大人请示,另选一家供应不难,况且这次的绣线是太子殿下及冠礼服所用,我倒可趁机向殿下‘美言’几句,魏夫人尽可以不卖货给我。”

    她脸上的嘲意越来越浓,况且早已说过这金线她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斜眼看向官差,“不知官爷现在还要不要抓我到衙门里问话?”

    几名官差都面面相觑,荀真这身份很尴尬,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不是一般的升斗小民,一样小东西只要与宫里沾边,那处理起来都相当麻烦,眼前之人虽然是宫女,不过看样子是有品阶的宫女,只要打出为皇帝办事的幌子,他们哪还敢随便处置?

    几名官夫人脸色也有几分悻然,她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与皇家抢生意?这宫女打着内侍省与尚工局的旗号,她开口说要选购哪种绣线,她们哪里还敢截她的糊?

    秋玉蝶的脸色是最难看的,若不是想着自己住回娘家,怕在回娘家的姐妹们失面子,这才带她们来白选魏家的货,好显得自己大方,而且在魏家是呼风唤雨的存在,若真害得魏家丢了皇商的身份,那她娘家再大的官也保不住她不被魏纶那个没良心的休弃?

    掌柜的这回丝毫没再给秋玉蝶脸面,上前朝荀真拱手道:“姑娘,都是我们家主母说错话了,我在此向姑娘赔礼,只是这金线,现在是宫里要,我需回过家主方能卖给姑娘。”早知道她是宫里的人,打死也不能把这金线给她过目。

    “到底出了什么事?”魏纶的声音响起,话音刚落他就踏进屋子里,首先看到的是一脸惨白之色的秋玉蝶,皱眉道:“你又在此惹了什么事?”昨天才收到金店掌柜的诉冤,说是秋玉蝶带着娘家人白拿了不少东西,没想到今天就轮到这儿。

    秋玉蝶一看到丈夫冷冷的神色,丝毫没给她在众姐妹们留颜面,遂梗着脖子道:“我到自家店还要向你报备吗?”

    魏纶火气上,正想骂她几句,但看到一众看好戏的人,而且还有官差在旁边,掌柜的小声向前在他耳里说了几句,这才暗中狠狠瞪了秋玉蝶一眼,“这位姑娘说话过于大口气了,即使是内侍省也没……”刚说了两句,突然看到荀真那带笑的脸,惊讶道:“阿……不,荀掌制,你怎么在这儿?”

    荀真却是笑道:“魏公子,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会面?魏家的架子真大,尊夫人一口咬定不卖金线给我呢?”她的美目斜瞄向秋玉蝶,看到她的神色有几分慌张,笑得更是甜美。

    “荀掌制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身为皇商,当然是第一时间把最好的货卖给皇家,哪会不做皇家的生意?荀掌制莫听这无知妇人之言。”魏纶笑道,原本当他听了掌柜的话后,心下是不痛快的,即使拿着宫里的令箭也不能说话如此大口气,待看清是荀真,这女娃与太子的关系可是暧昧得很,这话也就算不得大口气了。

    “那这金线?”

    “李老儿,还不赶紧把金线包起来给荀掌制。”魏纶轻喝了一声,不过心下苦笑,看来以后不得不每年进贡这种最优品质的金线了。

    荀真笑着与掌柜一起钦点金线的数目,然后斜眼看到魏纶命人把银子给那几名官差,然后送人出去,至于秋玉蝶的姐妹们早就一一告辞离去,只剩秋玉蝶站在当下尴尬万分。

    魏纶回来眼角也没看向发妻,径自走到荀真的身边问:“荀掌制的眼光真利,往后若不按这品质供应宫里,只怕都不行了。”

    荀真笑道:“魏公子是皇商,有这顶级的绣线不选送宫里,若有心人问起,只怕魏公子也不得好,况且今日看到的人可是很多。”眼角瞄到秋玉蝶有几分失望地看向魏纶,然后又拉不下面子相求,绞了绞帕子灰溜溜地走了,她这才悄声道;“魏大叔,你的夫人还没回家吗?”

    “怎么现在又叫我魏大叔了?”魏纶其实是挺欣赏荀真的,然后回头冷眼看着妻子上马车,“她就是这种不识趣的女人,好了,你也别与她一般见识。”

    荀真待得店里清静了,这才道:“若魏大叔不想让这金线成为贡品,那就给我几锭即可,不过可能要委屈魏大叔把价格降一降,不然瞒不过梁公公的眼。”魏纶帮过她大忙,她也不是那种不记恩的人。

    魏纶颇爽脆地道:“这也不算什么,回头每年把供应给皇家的数额留出来即可,当然价格可要贵一点,在商言商嘛。”

    荀真内疚道:“魏大叔,看来还是我让你为难了。”

    “你是阿兰的侄女,就像我的侄女一样,哪来为难之说?”魏纶笑道,“对了,你怎么出宫了?”

    荀真把因由解释了一遍,然后吩咐掌柜的暂时送到许家去,再把梁公公的令牌给了掌柜的,让他去梁公公那儿取钱。

    魏纶其实是一个挺不错的男人,荀真如是想,只是他家的妻室看来不太好惹,就这点不好,原本想撮合他与姑姑的,现在看来也不太适合。

    坐在去倚红楼的马车上,魏纶又岂会看不出荀真的想法?“阿兰的侄女,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劝服阿兰,至于我妻子那儿,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她为难阿兰的。”

    “魏大叔,你数次帮我的忙,荀真又岂是不知恩的人?这次又顺路带我去看姑姑……只是……魏大叔,姑姑若嫁你为小其实已经委屈了,虽然你那妻子真的不咋样,可她毕竟名正言顺,她若容不下姑姑,内宅之事你又能管得多少?”

    荀真的表情很是担忧,若不是看出姑姑对他有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姑姑为小。

    魏纶清楚秋玉蝶的为人,荀真的担心他是看在眼里的,半晌后,遂道:“荀真,你放心,若你让阿兰跟我,我绝不会亏待阿兰的,秋玉蝶那儿有我压着,不会让她弄什么夭蛾子的。若我早些年遇到你姑姑就好了,定不会娶那如泼妇的秋玉蝶。”

    荀真是有几分动容的,姑姑要嫁她为妻不太可能,毕竟要隐姓埋名,身为当家夫人又岂能没有身世来历?姑姑的身份一旦被人揭穿了,那就是大罪,毕竟荀家还是皇帝的眼中钉。“魏大叔容我问问姑姑的意思?”

    魏纶一听,知道荀真有几分动摇,遂欣喜地看着她,“阿兰的侄女,我向你保证的话绝对有效,此生绝不负阿兰。”

    荀真点点头,“魏大叔是一言九鼎的人,我又岂会不信你?只是你一个男人夹在三个女人当中真的就很幸福?”

    她至今都不明白男人娶了一堆妻妾就很幸福美满了?像她爹娘一样只有对方才是最好的,爹疼娘,娘也爱爹,小时候总听嬷嬷说,娘嫁的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魏纶的脸色尴尬了,虽然时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荀真的想法是不合时宜的,不过荀兰拒绝他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荀家的男儿一生只娶一个妻,无论如何绝不纳妾。”

    “阿兰的侄女,你这话寒碜我了,只是没遇到你姑姑之前,娶什么样的女子,我都没所谓,只要爹娘满意即可,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阿兰,毕竟我已有家累,但是请你相信我,如果此时给我选择,我绝不想要这齐人之福。”魏纶沉痛道。

    荀真也看多了皇帝的三宫六院,后面的阴险手段哪个不会使?前些日子的宫女暴动就有后妃参与的影子,魏纶只有一妻一妾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魏大叔,我也不好打包票,不过我会试着劝服姑姑的。”

    魏纶闻言,心下大喜,当即朝荀真行了一礼。

    荀真笑着侧过不受他的礼,“若你成了我的姑父,那就是长辈,哪有侄女受长辈的礼?况且往后我要倚赖魏大叔的地方多着呢。”

    “我们是一家人,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你魏大叔帮得上忙的绝不会推辞。”魏纶许下承诺。

    自那天见过荀真后,荀兰就有点茶饭不思,虽然现在徐妈妈已经不让她出去卖艺了,长吁短叹了一声,不知真儿过得可好?

    “兰香姑娘,魏爷来了。”外头的侍女禀道。

    “来了就来了,让他直接进来就行了。”荀兰闷闷地道,仍坐在原地搅着那琵琶的弦,突然眼睛被人蒙住,顿时恼道:“魏纶,这个法子好玩吗?”遂伸手欲把那蒙着她眼睛的手拨下,但一碰上,软软的,还小得多,这哪里是一个男人的手?

    “猜到我是谁了吧?”荀真笑道。

    荀兰一脸惊喜地转头看向满脸笑意的荀真,“真儿,你怎么来了?”

    荀真的手被荀兰抓着,“尚工大人得了皇后的特令可以出宫探亲,我顺道又要选几锭极品金线,再顺道来看看姑姑啊?”

    “原来我只是顺道的?”荀兰假意恼道。

    荀真笑着揽住她的腰,“好姑姑,还跟真儿计较这个?好吧,来看看姑姑是特意的,选绣线是幌子。”

    “这还差不多。”荀兰拉着荀真的手坐到桌前,然后让人端上吃食,“咦?刚刚不是说魏爷来了吗?”

    “我来的时候正好遇上魏大叔,他带我进来的,姑姑想念魏大叔吗?”荀真状似天真地道。

    荀兰的脸色一羞,动手把那糕点摆到荀真的面前,“小孩子,乱说话。”

    “姑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及笄了,姑姑,魏大叔人挺好的,真儿前段时间有赖他的帮忙才能渡过难关,也没见他挟恩要胁我一定要姑姑嫁给他,可见魏大叔人不坏。”荀真认真道。

    荀兰的脸色微微有变,“真儿,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帮你大忙?”

    荀真点点头,把前段时间葛布之事说了出来,然后才又道:“姑姑,本来我还担心魏大叔会被柳晋安那老匹夫揪住小辫子,今儿个问他,才知道后来他连夜将其他的布冒充葛布装船运往南方去,一趟不必要的水路还是让他损失颇多。姑姑,真儿还是希望你能获得幸福的。”

    荀兰听得心里一跳一跳的,皇宫果然不是一处善地,难为侄女在里面生活了多年,心中微痛,伸手慈爱地轻抚侄女的秀发,“真儿,你不懂,他已有妻室,再说我又是这种身份,如何嫁得他?”

    “姑姑,不懂的人是你,你的身份不难解决,既然姑姑不用荀家的姓氏久矣,那就暂且抛下,相信祖宗不会怪罪的,待得他日我们家得以沉冤得雪,又何愁不能恢复姓名?到时候,与人为妾的名声总比沦落风尘好,总有能遮掩过去的法子,太子殿下已开金口应承我了。”

    荀真喝了一口茶水,看到荀兰有话想说,遂又道:“魏大叔对姑姑的心意应该不是假的,只是他家的妻室很是厉害,这倒是我不喜的地方,要委屈姑姑与人为妾,真儿也不愿意。”说到这里,她心里一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荀兰更是忍不住哽咽起来,心都要被撕扯成两瓣,若不是家中当年遇到这等事,现在的她早已嫁人生子。

    荀真给荀兰抹了抹泪水,“姑姑,就当给魏大叔一个机会,再说太子殿下还用得上我们荀家,有这个关系在,就能拿捏得住魏大叔,真儿也不愁他将来会对您不好,不过这些算计的话是不能说给魏大叔听的。”再加上她已经取得魏纶的承诺,有这两方的保证,她才能真正的放心把姑姑交给魏纶。

    荀兰却像是初次认识荀真的样子,“真儿,你怎么……”那么有心计?这样的真儿让她陌生,即使她沦落风尘,但是在徐妈妈的保护下,又遇到魏纶,她的个性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姑姑,真儿再怎么变也还是真儿……”荀真赶紧两手抱住荀兰的脖子,急道。她不想表现出这一面给姑姑看,皇宫那块地儿的人不可能有心思单纯的,不然都活不久的。

    “姑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心疼我们真儿的遭遇。”荀兰轻抚着她的云鬓。

    荀真埋在荀兰的怀里心有感慨地想要哭,惟有缩了缩鼻子,强忍住泪水。

    姑侄说了好一会儿话,荀兰才道:“真儿,那个太子是不是拿我来威胁你?”若是这样,她从不从良都没所谓了。

    荀真摇摇头,“没有的事,他一句也没提过,姑姑,你不用考虑他的事情,你只需要考虑魏大叔是不是你可以托负终身的人?真儿只想要姑姑幸福,姑姑不能再待在这个下三滥的地方了。”

    她们都是彼此惟一的亲人,自然都会为对方着想。

    “我……”荀兰有几分娇羞地低下头,咬着唇的样子就像十来岁怀春的姑娘。

    荀真见状即刻明了,起身往前去推开门,看到外面一脸焦急的魏纶,笑道:“魏大叔,姑姑已经有所松动了,能不能抱得美人归,接下来就看你了。”

    荀兰跟在后面冲出来,看到魏纶裂开嘴笑的样子,不禁羞怒道:“真儿,你……”

    荀真一把将看到美人而呆怔住的魏纶往前一推,然后看到魏纶反应快地一把抱住荀兰,脸上的笑意更浓,转身出去把门带上,把空间留给他们。

    “真儿……”荀兰要去把她追回来,难得见一次面,不能就这样浪费掉。

    “阿兰,我们谈谈。”魏纶知道荀真的用意,抱紧荀兰。

    荀兰羞怒地推却了一下,谁知魏纶却是低头封住她的口,没一会儿,她反抗的手就渐渐地圈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荀真把门关上后,一个人踱到院子里,此时繁星点点,好在荀兰住的地方比较偏僻,也没见着寻欢作乐的恩客,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看着那石子咕噜噜的转动,玩上瘾的她突然追着石子踢了起来,一副童真未泯的样子,石子转到前方黑色的鞋子面前,停了下来。

    而收势不及的她碰到前面的人影的胸膛,鼻子一痛,忙捂住,抬头看去,落入对方黑色的眼眸中,顿时大吃一惊。

    宇文泓从没有看到荀真像孩童般笑着,见到的要不是沉稳,要不是胸中有丘壑,当然少不了她时常不经意流露出对他的惧意,此时才记起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好玩吗?”

    荀真忙收起小女孩的姿态,咬着唇正准备行礼,宇文泓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孤问你刚刚踢石子好不好玩?”

    荀真觉得他的表情有点严肃,心下转了几个念头,不会是他记恨着她上回踹他的事?怕他报复,她忙后退,“当然好玩,不过若殿下没出现更好玩。”

    宇文泓听到她这样说也不恼,只是上前伸手轻抚她的脸蛋,“那孤陪你玩好不好?”

    “殿下不打算找奴婢的麻烦?”

    “我看来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像。”

    宇文泓气结,这个丫头真是敢说。

    “你看你看,现在不就是生气了,还敢说自己不小气?”荀真像抓到什么把柄似地指着宇文泓笑出来。

    宇文泓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她近身,板起脸来,“现在还懂得取笑孤?”

    荀真收住笑,“奴婢不敢。”

    “孤给你胆子,你敢不敢?”宇文泓不喜欢她的笑容因而被打断。

    荀真歪着头想了想,“殿下不追究,奴婢又有何不敢的?”脸上的笑容又浮现出来。

    宇文泓放开她的手,退后几丈,然后踢起地下的石子,“孤陪你玩。”

    荀真见他似乎玩兴颇浓,遂也笑着接过他踢来的石子,一脚又踢回给他,一来一往,不大的庭院里,两人倒是玩得尽兴,荀真的秀发微扬,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星夜里。

    孙大通把要经过人都赶走,派人守住要道,悄然躲在阴影里,从没有见过殿下还有这一面,殿下平日太过老成持重了。

    荀真追着那石子而去,突然脚下似被什么一绊,差点摔跤,宇文泓却是反应快地忙冲上去一把抱住险险要摔跤的荀真。

    而荀真受到那冲力的影响,扑到宇文泓的身上,两人的面部靠得很近,近得对方的呼息都喷在脸上,两眼紧紧地看着对方。

    这样的荀真很是诱人,宇文泓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荀真被他炽热的眼神怔住了,不自觉地任由他的头渐渐地靠近她,就在她以为他要吻她的时候,他却是微微一笑,“没事吧?”

    荀真被他的话语一吓,顿时回过神来,他不是要亲她吗?

    宇文泓看到她怔住的样子甚是可爱,遂大笑出声,“荀真,是不是孤没吻你,你觉得很失望?”

    “殿下怎么可以这样说?”荀真没想到他会说这样一句话,满脸涨得通红。

    “孤看你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宇文泓忍不住收紧抱住她腰身的手,顿时她紧紧地贴住他的胸膛。

    “奴婢哪有失望?莫不如说殿下是自作多情?”荀真一脸气呼呼,因而没有注意到他居然又用这么亲密的姿势抱住她。

    这丫头真敢说,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绝色大美女?宇文泓的心里有几分气闷,偏他就是受到她这副平凡的面容所吸引。

    荀真半晌也没听到宇文泓回话,正要说话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她居然又被这厮占便宜?遂趁他处于自我唾弃中,一把推开他,抚了抚有些乱的鬓边秀发,两眼圆瞪。

    宇文泓失笑道:“好了,别瞪了,再瞪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

    荀真噘着嘴,撇头不搭理。

    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大胆,居然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宇文泓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没有他的纵容,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他竟不觉得后悔,这样的荀真比那个在他轿前打冷颤的样子要好。

    荀真转身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到那台阶上,抬头看着满天星斗,满脸的惬意。

    宇文泓走近她,也不嫌地上脏,居然纡尊降贵,优雅地坐到她的身侧。

    “地上很脏。”荀真刻意道。

    “没关系,反正洗衣服的不是孤。”宇文泓笑道。

    “真好命。”荀真撇嘴道。

    “没办法,按佛家来说,孤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所以这辈子才这么好命。”宇文泓道。

    “自大狂。”荀真嘀咕了一句,没见过人这样自恋的,看到他侧目,她忙道:“殿下怎么在这儿?”

    “孤恰好有事要到这儿办,碰上你很偶然。”宇文泓云淡风清地道,不提他让孙大通去打听了荀真的行踪,所以才想到她会趁机见荀兰。

    “有事要办?有什么要办?莫不是殿下在这儿有相好的?”荀真侧头问道。

    宇文泓转头看向她清亮的眸子,挑眉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莫非你吃孤的醋?”

    ------题外话------

    感谢送给我票票的读者们!

    今天是周末,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