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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思维控制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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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S市国际机场的伏琅和叶丹娜对奚娮发狂的事毫不知情,两人齐齐看着到达出口,神情都有些焦急。

    叶静斋下了飞机,一改平日步伐稳健的习惯,拉着登机箱走的极快。昨天接到楚司淼的电话他就想赶过来,但既定的一场演讲让他无法脱身。这会儿他已然焦急的不行,不想浪费一分钟时间在这机场里。

    “爷爷。”叶丹娜和伏琅同时看到了要等的人,快步上前去扶。

    “走,走。”叶静斋连连摆手,跨着大步往电梯处走。

    伏琅和叶丹娜蹙着眉,闷头跟了上去。好久没见过叶静斋如此着急了,上一次还是奚娮陷在谢红霞案子里的时候。

    都说越往坏处想,心中所思也应验的越快。车子刚下机场高速,楚司淼一通急电打来,只说奚娮情况不好,报了串地址就收了线。

    叶丹娜急的差点没哭出来,转头往后座一看,叶静斋双手交叠身前,双目闭合根本不打算理会她。

    “大琅。”她又伸手拉了拉伏琅的袖子,全然六神无主。

    伏琅抓着叶丹娜的手紧紧握住,强作镇定的摇头,右脚却诚实的往下压油门。自打昨天知道奚娮出事,他整宿都没睡着觉。可老师年纪毕竟大了,现在不能再给他多一分刺激。

    叶静斋一路闭目养神到目的地,上楼后见两个警员守在一户门口,还有个戴眼镜的男人在来回踱步。

    他焦急中带点无措的神情一秒钟之内就被叶静斋看了个真切,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又有了波动。

    雒詹抬头就见三个人过来,忙往前迎了一步,“你们是……”

    “我们来看奚娮。”叶丹娜急急的说着,伸手就去推门,又被拦住了。

    “先别进去,医生在里面给奚娮问诊。”雒詹来不及表明身份,只抓着要紧的提醒。

    “我师妹病了?昨天不是说还好好儿的吗?”叶丹娜听了这话更着急了,拨开他的手又往前一步。

    “丹丹。”叶静斋警告似的叫了一声,又朝陌生人投去质询眼神。

    “我叫雒詹,是楚司淼的朋友,借一步说话。”雒詹稳住心神,盘算着眼前这位老者的年龄,还是决定先给他们做点思想工作。

    四人到了无人的楼梯间,雒詹这才和盘托出,“奚娮两个小时前去了东山区佘家镇,那边出了桩命案。死者是她的好朋友,米栗。”

    伏琅心头一抽,还没等他回过点神来,雒詹又开口了,“奚娮受了严重打击,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一直狂躁呓语。我从医院请了位心理专家来,等问诊有结果了,我们再进去。”

    伏琅和叶丹娜被雒詹说的心神不宁,齐齐去看叶静斋。才发现他眉心深锁,脸色更是铁青的难看。

    “老师……”伏琅刚想探探叶静斋的意思,却被他毫不留情的一抬手给打断了。

    四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站着,楼梯间里的气氛也一再压抑下去。直到值守的警员来叫人,才又提起了些精神。

    艾闰年站在客厅里,一看雒詹递来求证的眼神,就沉重的摇头。

    “医生,奚娮怎么样?”叶丹娜再受不了这么打哑谜,拔高声调问道。

    “现在安稳了一点,但你们进去说话轻点,不要再刺激她。”艾润年轻声嘱咐着,示意雒詹留在外面,领了另外三人进卧室。

    跨进门,叶静斋看到的是满屋狼藉。枕头床单散乱在地上,床头灯打翻了,衣柜门也半敞着,衣物都被扯了出来。

    这里像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而他的爱徒就蜷缩在墙角的衣服堆里,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不停的前摇后晃。

    楚司淼半跪在奚娮旁边,一手撑住衣柜角,一手扶墙。他谨慎的把她护在安全范围内,连身后响起的叹息和低咽声都没有转移他的一丝注意力。

    伏琅把啜泣的叶丹娜搂在怀里,强压着心痛问,“她怎么成这样了?”

    墙角那个人真的是他的小师妹吗?还是他白日发梦了?不然怎么会见到一个有明显精神障碍表象的人。

    “伏儿,你们两个去外面等。”不等艾润年解释,叶静斋就发话了。

    伏琅很是诧异,看着神情严肃非常的老师,没有挪动脚步。

    “出去。”叶静斋又重复一遍,命令的口吻不容反驳。这样的奚娮让他心中警铃大作,真怕她一个不小心说出点什么让人难以承受的话来。

    待伏琅带着叶丹娜离开之后,叶静斋才敛去肃色,轻声道,“麻烦医生,讲讲她的情况。”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罕见的病例,她是第一个。”艾润年颇为怜悯的感叹一句,拿起放在床脚的病例夹,换上医生的专业口吻,“根据初步诊断,她这个病叫思维控制障碍。”

    “得这种病的人有三大病症,第一,强制性思维。她会感觉脑子里涌现大量不属于自己的思维,好像别人的思想在脑海里运行。第二,思维被散播。就是说她还没有表达或者是不想表达出来就被别人觉察或者洞悉。第二,强迫性思维。是指她脑子里反复出现某种思维或者概念。”

    说完,他合上病历夹,眼里惋惜的神色愈加明显,“很不幸,这三种症状奚娮都有。”

    叶静斋听完不发一言,他反复观察奚娮的肢体动作,半晌才谨慎的问,“她很痛苦,没有办法缓解吗?”

    “致病原因目前医学界总结了三点,第一,精神类疾病。第二,癫痫。第三,器质性脑损伤。”艾润年没有回答问题,转而阐述另外的。他也很想让病人舒缓下来,但找不出病因一切都无从谈起。

    “都不是。”一直沉默的楚司淼突然出声了,他的眼睛仍牢牢锁定奚娮,语气却是有别温和眸色的决然,“她没有精神疾病,癫痫和脑损伤更是无从谈起。”

    艾润年只觉得这话太武断,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鹤发童颜的老者身上,“你是奚娮的……”

    “我是她爷爷。”叶静斋答的掷地有声,脚步很轻的走到奚娮身前蹲下。

    更近的距离看的更真切,同时也让他心口的疼痛泛滥成灾。若不是多年的沉淀积累练就了强大的心理素质,他怕是会即刻崩溃。

    奚娮的脸色异常惨白,脸部肌肉抽搐不止。一汪本该潋滟明媚的眼睛失了光华,除了呆滞就只剩空洞。这哪里是他的爱徒,哪里是他悉心呵护的孙女,不过是一副空架子罢了。

    艾润年一听来人是奚娮的爷爷,瞬间振奋不少,翻开病历夹询问道,“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吗?”

    “我已经说了,她没有精神疾病。”楚司淼从胸腔里挤出沉闷的声音,再次否定他的思路。

    叶静斋抚了抚楚司淼紧绷的胳膊,转头提议道,“先给她打一针,让她睡一觉。”

    艾润年皱眉,因为两人一个鼻孔出气的态度心生不悦。但眼下家属这么不信任他,再说什么也是无益。他去外面拿了医药箱,指着床示意。

    “奚宝儿,奚宝儿。”楚司淼把声音放到最轻,小心非常的唤了两声,“我扶你去躺一躺好吗?”

    他的话音刚起,叶静斋锐利的眼睛就将奚娮1/8秒的瞬间表情看了个明白。她眯了眯眼,嘴唇挤压,嘴角下撇。这是消极情绪和压力忧虑上升的信号。

    “我来。”叶静斋迅速做出反应,挡住楚司淼的手,不让他继续缩短和奚娮之间的距离。

    只一个动作两个字,楚司淼就明白了叶静斋的用意。他迅速起身,从凌乱的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床单被罩,手法娴熟的开始干活。

    虽然他面上维持着镇定,但心脏的抽痛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算超出预期太多,但理性还是没办法战胜感性。

    奚娮拒绝了他,在他赶回佘家镇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清楚明了的认清事实。

    他的小丫头紧闭心门,将他拒之千里。是了,他十分清楚她的性格。受了伤总是躲在没人的角落里独自承受,不会寻求帮助也不会倾诉。终究是他妄想了,只叹命运弄人,没有给他足够时间拯救她。

    奚娮在一针强制镇静剂的作用下入睡,楚司淼细心的将她的长发拢顺,又把空调上调两度。

    叶静斋宽容的给了一些时间,才狠下心拍了拍楚司淼的肩,“这里暂时交给伏儿和丹丹,你跟我走。”

    “是。”楚司淼点头,又淡笑着抚了抚奚娮的脸颊,才起身了。

    黑色路虎揽胜离开长宁区回到繁华的浦江区,楚司淼把叶静斋请进事先准备好的酒店房间。

    叶静斋环视一圈装潢高档的套房,眼神落在茶几上造型别致的紫砂茶具上。

    楚司淼没有解释,扶着叶静斋坐下,开始着手泡茶。

    叶静斋静静的看着他气定神闲的姿态,心里有些疼痛又有些感慨。他本打算就在安全屋的院子里谈话,却被楚司淼请到了这里。

    私密舒适的环境,精心准备的茶。这个年轻人再次触及了叶静斋心底的柔软部分,也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少气力才得以维持如此镇定。

    “上次在您那里喝过普洱,那味道我一直记着。”楚司淼淡淡的说着,将茶海里的汤汁分到小茶碗里。

    他抬眸注视一秒,恭敬的把茶碗放在叶静斋右手边,“金骏眉,不知道叶老是否喜欢。”

    “你啊……”叶静斋执起茶碗,看着琥珀色的茶汤,眼底一片温和。闻在鼻息里的是淡而甜的蜜香,放在手心的温度令人舒畅。这是楚司淼心灵的味道和热度,都浓缩在这一盏茶中,不多也不少。

    楚司淼抿着嘴唇浅浅一笑,起身走到床头,伸手在中控板上点了两下。会客厅里的灯光调至柔和,遮光窗帘严丝合缝的挡住观景落地窗。

    楚司淼回到茶几前负手站定,依然不着急说话。

    “这是何意?”叶静斋品过一口茶,才问道。他知道楚司淼有话要说,但房间里本就没有他人,何至于如此谨慎。

    “在谈奚娮之前,我想先向您说明我的身份。”楚司淼沉稳开口,暖色灯光投射进眼里,氤氲开幽深又坚定的颜色。

    叶静斋眉心微动,更加琢磨不透了,只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恕晚辈冒昧,敢问叶老有没有老年病?”楚司淼没有切入正题,有些担忧的问道。

    叶静斋倒是笑了,“昨前儿上过一趟医院,医生说糟老头子我起码还能硬朗个二十年,你不必担心。”

    楚司淼得到答复随即放心了,淡定的说,“其他我就不赘述了,只想向您说明一点,我不是人类。”

    昨天给叶静斋去电话前他就有了打算,刚才在安全屋听到那一声爷爷时,他更加坚定了决心。上一次在京城,他把这位老者当做恩人看待。现在,更是把他看作最亲的人。表明身份是他该做,也是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铺垫。

    “你说什么?”叶静斋手腕一抖,半盏茶荡漾起波纹。是他听错了,还是这年轻人表达有问题?

    楚司淼从容的从裤兜里摸出隐形眼镜盒,摘下附着在瞳仁上的黑色镜片。再次抬头的时候,一双蓝宝石色的眼睛就闪耀起迷人的微光。

    叶静斋的视线被牢牢锁定,心跳顿时加速。他尽力收住情绪,看着楚司淼抬右臂,将拳头放于心口处。左脚跟着向后半步,腰身挺直的屈膝跪地。

    超越人类认知极限的一幕紧接着发生,银色长发从楚司淼肩头垂下,铺满了他身下的绒毯。尖尖耳廓生在鬓边,将他的脸勾勒的英俊非常。

    “奥伊星人夜璘向您致意,愿您与海母星辰同在。”楚司淼稍稍颔首,郑重的向叶静斋至上最诚挚的敬意。

    他活了126岁,这礼向皇帝皇后行过,向上司行过,也向母星行过,独独不曾对人类如此。他总以为今生都不会再有人值得他用暗骁的最高礼节相待,但眼前这位老者又给了他契机。

    从今往后,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除了奚娮以外,他又多了位需要守护的亲人。

    叶静斋手中的茶碗随着迅速起身的动作落地,掉在绒毯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他脑子发懵。

    “还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吗?”叶静斋来不及捋捋思绪,下意识的问了出口。眼下这般情况真的太让人吃惊了,跪在地上的竟是个外星球高等智慧生命?!

    “祁顼年。”轻飘飘三个字从楚司淼口中说出,又让叶静斋跌坐回沙发上。这是国防部部长的名字,错不了,也不会是其他同名同姓的人。

    “你到底……”叶静斋也不知道该再问什么,喉咙发紧的挤出半句话。

    楚司淼起身,负手淡定的说,“祁老总还在MSS工作时,我们就认识了。另外,不知道叶老对MSS的特情司熟不熟悉。”

    “你是战功的人?”叶静斋眼底精光一闪,提了个名字。

    “我只是挂个名,直接对祁老总和战副部长负责。”楚司淼又解释道。

    叶静斋默了一瞬,平复心绪指着沙发示意他坐下谈,“算起来也是三十来年前的事了,顼年这一子落得很有远见。”

    没想到楚司淼在国家机关里的根基这么深,如此他就不必担心什么外星人威胁论,也不用担心他的身份会暴露了。

    “没想到叶老了解的这么透。”楚司淼隐去真身,坐到单人沙发上,又拿了个干净茶碗给叶静斋续水。

    特情司组建的时候他还在沉睡,不过那个地方确实卧虎藏龙。他偶尔去一去,也觉得是个消磨体力和脑力的好去处。

    “我也没其他本事,不过时常被这两人绑去给底下一帮孩子上课。”叶静斋徐徐说着,看着楚司淼的眼神又多了欣赏,“近几年冒头的一批年轻人里,倒是有一个让我印象很深。代号也特别,叫鬼灯檠。”

    “下次见她,我会转达您对她的表扬。”楚司淼寒暄一句,神色忽的低沉下去,“如果这次我不走,奚娮也不至于……”

    “到底怎么回事?”叶静斋捡起地上的茶碗,改正坐姿势问道。

    楚司淼沉沉吐了口气,艰难的说,“米栗的死,奚娮很可能牵涉其中。”

    在接到佘家镇的消息前,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王栩身上。可现实扭转了他的推测,死的人竟然是米栗。

    “你说她又……”叶静斋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神色也跟着凝重了下去。不是说奚娮被侵犯了吗?怎么又和命案扯上关系?

    楚司淼点了个头,强忍着复杂情绪将那晚发现奚娮的经过,以及她在G市的遭遇叙述一遍。

    就米栗的死状来看,完全符合“红衣少女杀手”其中一位的犯案手法。被麻绳捆住手脚,身中十数刀。如果不是奚娮那天弄得浑身是血,他肯定会把侦查方向引导到专案上。

    叶静斋全程没有发问,听完之后,房间里就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你确定痕迹都处理干净了?”足足半个小时后,叶静斋压抑的声音才打破静止的空气。奚娮又涉案了,这消息对他来说犹如五雷轰顶。

    “奚娮身上的痕迹我已经处理好了,但是没想到米栗会遇害,现在尸检是个麻烦。”楚司淼现在十分忌惮凌玥,就她的为人来说,一定不会肯帮他瞒天过海。再者,他根本无法确定奚娮的清白,真怕尸检会查出什么。

    “咚咚!”叶静斋屈指把茶几敲响,严厉道,“把你心里的假设给我摘干净。”

    “您还是相信奚娮?”楚司淼一点不怀疑叶静斋的洞察力,只是有些意外他如此坚定维护奚娮的态度。

    “相信。”叶静斋答得毫不犹豫,眼神更是没有一丝闪烁,“我看中的人,绝不会错。”奚娮不过就是和当年一样,误闯了凶案现场。要说她杀人,借她十个胆都不敢。

    楚司淼的心因为叶静斋坚决到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骤然紧缩,他紧咬着牙关,低下头去。感激和疼痛来的自然而汹涌,他需要缓一缓。

    “哎……”叶静斋深重的叹气,观察着他极力忍耐的表情,重新放轻语调,“娮娮现在很需要你,你不能垮。”

    楚司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随即弓背撑住额角,“我没事,只怕奚娮快撑不住了。”

    带叶静斋来这里一方面是因为密谈需要,另一方面是他想透口气。如果一直和奚娮面对面,他会跟着她一起疯掉。

    “她只是承受不了接连两番打击,你要有信心,不能放弃。”叶静斋耐心规劝,又伸手拍了拍楚司淼肩。

    就奚娮现在的状况来看,要恢复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必须咬牙坚持,不能放任她继续发展下去。

    楚司淼只静默了很短时间,再次抬头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淡然,“另外有一件重要的事,我需要您的帮助。”

    叶静斋不假思索,立即点头了。人活到这把年纪,很多事情早就看淡。他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奚娮,说是心结也好疼惜也罢,无论楚司淼接下来要说什么,只要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都会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