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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白昼与黑夜的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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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华东的心理活动,关亚楠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

    “华局,楚队,泰国那边有消息了。”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华东按停视频,利落吩咐道,“这事我交给二队跟进,你去吧。”

    “是。”楚司淼也没废话,转身就走。

    华东没有去跟,而是看着敞开的房门沉吟了下去。雒詹潜逃的事相比专案来说还不够分量,如果这个时候审查楚司淼很可能因小失大。也罢,特聘专家的人品还是过硬的,不至于为朋友以身试法。

    楚司淼走进专案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处于运转状态的投影仪。幕布上有杜骢,他身后还有一处冒烟的废墟。

    “说说情况。”楚司淼的眼神略过杜骢脸上伤痕,在前排位置就坐。

    “我们赶来的时候房子已经烧起来了,纹身师腹部中枪,死之前一直说underground(地下)。”杜骢简单的陈诉一句,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抱起脚边的盒子,“消防灭火后,我们房子下面找到了一个小地窖,发现了这个盒子。”

    说完,杜骢打开盒子,将一张半透明蜡纸展开。

    看清图纸的瞬间,伏琅手中的笔重重杵在了笔记本上,眼睛里精光一闪。

    图纸顶端是倒五芒星内嵌全视之眼的标记,下面藤蔓缠绕,开着十三朵法国百合花。每个花茎上都写着一个罗马数字,从I至XIII倒叙,整体又组成一个大金字塔形状。

    杜骢确认图像清晰后,又拿出另一张图纸。这张纸上只画着倒五芒星内嵌全视之眼,比上一张的更大,也能看出更多细节。

    全视之眼周围环绕着代表光芒的线条,连接瞳孔中央和三角形顶角的直线和其它的不同。不是阴线,而是没有涂黑的阳线,里面有一串花体单词。

    “Endless vision,Endless power。”(无尽的视野,无穷的力量。)

    “另外,纹身师手臂上还有一个图案。”杜骢收起图纸,把用手机拍的照片凑近镜头。

    “全视之眼周围是人,我数了一下,刚好十三个,不多也不少。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个盘子,但盘子里的东西我看不出来是什么。”杜骢怕光线太暗那头的人看不清楚,又解释一番。

    伏琅紧盯着古希腊装束的肖像,缓缓起身道,“我的建议是这样,放弃柬埔寨,集中精力排查尖竹汶地区。城市不要去,找青壮年集中的村寨或者工厂矿区,看看有没有什么秘密教派的信众。”

    两张图纸所绘图案具有明显的宗教意义,极有可能是纹身师为犯罪组织设计的。难怪他们查遍东南亚的犯罪组织都没找到什么可匹配的线索,原来狡猾的罪犯是以教会为幌子,招募训练杀手,还使用了严格的等级制度,不可谓不高明。

    “你尽快找一个扫描仪,把搜集到物证传过来。”楚司淼的想法和伏琅不谋而合,在点头同意后补充道。

    “是,我再跟一跟这边,看还能不能挖出点东西。”杜骢回头去看尚未稳定的现场,决定再在这里花点精力。

    “你先去医院,处理好伤口再继续搜证。”楚司淼的眼神再次落在他脸上,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那是烫伤,不用问也知道是这位铁骨铮铮的前侦察兵冲入火场救出纹身师,才换来了这些宝贵情报。

    “明白。”杜骢肃然的应下,又微不可见的朝屏幕右边的关亚楠点了个头,示意她放心。

    专案组办公室里的气氛因为杜骢舍命取得的线索高昂不少,所有人都放弃了睡眠,比对图案的比对图案,翻资料的翻资料,都卯着劲想第一个取得突破。

    黎明前的天空是最暗沉的,技术科漆黑的走廊上闪过一道黑影,又迅速消失在一扇门后。

    “呲呲……”喷雾声在办公桌下响起,保险柜的电子密码键盘上浮现幽幽黄色荧光。

    一根手指既轻且快的在光斑处跳跃,解锁成功的提示音随后响起。手指的主人将胳膊探进保险柜摸索一阵,很快找到想要的东西。

    那黑影又在走廊上一闪而过,消失在安全楼梯的防火门后。技术科重新恢复安静,仿佛谁也不曾来过一般。

    “咕噜~咕~”饥饿信号来的比海鸟的鸣叫更早,奚娮无力的揉了揉睡成鸡窝的头发,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灰蒙蒙的光线不甚刺眼,窗外的云层还未散去,一点晨曦的影子都看不到。奚娮盯着墙壁出神一阵,终于从睡神的控制中挣脱出来。

    4点18分,座钟指针让她郁闷。原来还这么早,也就是说她的第二觉睡了才两个小时,难怪感觉头昏脑涨。

    很快,另一个发现让奚娮更加不爽。身边又是空的,小楼里也没有其他人,楚司淼又跑的不见人影。

    “什么人呐,叫他多注意休息全当耳旁风!”奚娮气鼓鼓的把房前屋后找了个遍,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自言自语。

    不过,生气归生气,肚子饿才是更棘手的问题。奚娮磨蹭一阵,还是决定不等楚司淼回来做饭,自己先简单弄一点吃的。

    她进厨房打开冰箱,从冷冻柜里端出一个小蒸屉。揭开保鲜膜,五只可爱的兔子粉团乖乖的趴着。

    “嗯,还好有红豆包。”奚娮满足的笑了,又从橱柜里拿出蒸锅。她有吃宵夜的习惯,楚司淼就没让冰箱里储存的小食断过档。炒菜什么的她不在行,但热热包子还是不在话下。

    蒸锅上炉,注入几碗清水,厨房里很快响起滚水声。奚娮的心情就在这令人愉快的声音中转好,轻轻哼起了小曲。

    “呼……”就在她揭开锅盖准备放蒸屉的时候,一阵风从背后袭来。

    熟悉的感觉让奚娮脸上的笑意更浓,边转身边玩笑,“时间掐的真准,正好赶上吃……”

    “包子”二字还没出口,奚娮就像被点了穴般愣住了。站在身后的不是楚司淼,而是个陌生人。

    “乖孩子,来,过来我这边。”薄薄如冰砾的声音窜入耳朵,蒸屉应声落地。

    奚娮看着陌生人走近,周围的空气随着他的脚步冻结,冷冽的像针一样扎进皮肤里。迅速模糊的视线中唯有那一双眼清晰不变,邪性又复杂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热切,些许兴奋,像极了死神的邀请。

    尽管南沙全年日照超过1600小时,但今天注定是阴天。楚司淼到家时,天空中的云层非但没有散去,还渐有压顶之势,看样子马上要下雨了。

    他在房前略站了站,把心情从案子上收回才进屋。可屋里的情况很快又让他跌进低气压里,并且更甚。

    小楼里没有奚娮的味道和呼吸,只有火炉上被蒸干的不锈钢锅发出的滋滋声。

    楚司淼被紧迫的情绪驱使着屈膝跳跃,化作黑色光影用最快速度将小楼上下每个角落搜寻一遍。同时,他的脑电波迅速铺陈开来。漫出房子,覆盖整个小岛,又延伸到周边两公里的浅海区域。

    成百上千种声音,各个波段的高低音频一股脑进入楚司淼的大脑,过于强烈的感官刺激让他的的头胀痛欲裂。

    风声,海浪声,树梢浮动声,还有飞鸟的鸣叫声。甚至连昆虫震颤羽翅的细微动静都没有逃过他的听力,但其中仍没有奚娮的一丝呼吸声。

    黑影再次回到客厅,楚司淼茫茫然看着落地窗外的天与海,强烈的空虚感伴随积压多日的疲惫将他的力气掏空殆尽。

    他脚下发软维持不住平衡,勉强朝前踉跄两步后,就以颓然之势跪倒在地。猛烈搏动的心脏一时紧缩成一团,一时又扩张抵住胸骨。抽筋剥皮般的痛和窒息似的闷胀感轮番交织,然后又都平复于死一般的寂静中。

    楚司淼双目紧闭,根本没有力气起身。他听见心底某处崩溃坍塌的隆隆巨响,感知到灵魂正在和躯体分离。

    周遭仿佛出现了无数面三棱镜,把目光可及的一切打碎重组,消弭时间转换空间,将一些他不愿回想的画面清晰的重构眼前。

    楚司淼又回到了那个京城初冬日,他坐在檀香满室的书房里,对面是平和又沉稳的叶静斋。在奚娮玩乐的笑声传来前,二人还进行过一番谈话。

    “您认为奚娮当时的状况该怎么解释?”楚司淼听完叶静斋对奚娮在谢家对外界刺激无反应的描述,沉吟良久后才问道。

    谢红霞一案,奚娮无疑也是受害者。她误闯案发现场,差点替代那伙入室盗窃的悍匪坐牢。但问题的症结也在这里,她为什么要返回谢家,又为什么会木若呆鸡的站在尸体前不作为。

    “治安民警赶到后,奚娮先是被带到派出所,第二天又被负责侦办此案的刑侦总队提走,在拘留室里待了整整七天。”叶静斋没有马上回答,端起烧水壶往茶壶里冲水。

    “那七天,她接受的每一场讯问我都在场旁观。”清水缓缓注入茶壶,腾起的雾气朦胧了叶静斋的脸,在他眼底晕染开苦涩的暗涌。

    “我虽然老了,但这双眼还不至于浑浊到不辨是非。笔录里的每句话都是实话,这孩子从来不擅长说谎,更何况是涉及人命。”

    楚司淼眉心微蹙,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卷宗封面,“您的意思是,奚娮说的记忆空白都属实?”

    “千真万确。”叶静斋答得毫不犹豫,眼神却有别直接的言语,回避的只看着紫砂茶壶,“要让一个人对外界无知无感并非天方夜谭,只需要一名经验丰富的催眠师即可。”

    楚司淼猛地一震,喉结下意识的吞咽滚动。催眠?叶静斋的意思是有人对奚娮进行心理控制?

    “催眠,是由各种不同技术引发的一种意识的替代状态。被催眠者对他人的暗示具有极高的反应性,是一种高度受暗示性的状态,并在知觉、记忆和控制中做出相应的反应。催眠者能给被催眠者植入潜意识,并让潜意识在某种特定刺激下苏醒,时效或长或短。”

    叶静斋沉声解释一番,将茶汤沥入茶海,示意楚司淼自己续水。虽然对面的年轻人仍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稍快的几次眨眼还是说明他的心理压力再次加重,喝杯茶缓一缓很有必要。

    这一盏茶楚司淼喝的很慢,茶叶还是刚才那些茶叶,但味蕾尝到的味道却变了。也许是叶静斋的冲泡手法不同,又许是他的心境较开始谈话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您。”楚司淼握着尚存余热的空茶碗摆弄几下,才重新将目光集中到叶静斋脸上,“前不久,我发现奚娮半夜梦游。”

    回想起八达岭的那个晚上,楚司淼这才感到不安。她当时也像叶静斋所说一般,对外界的声音和肢体刺激没有反应,手握裁纸刀的姿势更是完美复制了案发当时的情况。

    叶静斋听过楚司淼的陈述后陷入沉思,直到窗外飘来奚娮欢畅的笑声,他起身回收卷宗和证物袋时,才低声开口,“看住她,有任何情况及时通知我。”

    经那次在京城深谈之后,楚司淼对奚娮的生活起居愈发注意。但她除了偶尔因为案件压力或者情绪波动做噩梦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睡得很踏实,再没有梦游的事情发生。

    楚司淼暗自宽慰或许是他和叶静斋反应过激,亦或是隐藏在奚娮大脑中的潜意识慢慢失去了效力。

    直到他们结束康靖一案从南沙回到S市,她因为生气罚他闭门思过的那个晚上,他才真正意识到叶静斋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轻轻的开锁声打断了楚司淼集中在“红衣少女杀手”案卷上的注意力,他带着笑意起身,去找半夜没老公就睡不着的小丫头。

    可奇怪的是,奚娮并没有往书房这边来。

    楚司淼一直找到厨房才看到人,奚娮背身面向橱柜站着,对他的招呼没有回应。

    “是不是口渴了?要喝水吗?”楚司淼又问了一句,莫名的感觉惴惴不安。

    奚娮慢条斯理的转身,没有开灯的厨房里乍现一道雪亮白光,猝不及防晃了楚司淼的眼睛。

    不可置信的情绪让他的心跳骤然失稳,整个人点穴般怔住了。奚娮直挺挺的站着,娇小的身体笼罩在灰蓝色的暗光中。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睁开的眼睛里也没有一丝神采,手上还紧紧握着被赛博磨得锋利无比的水果刀。

    “快把刀放下,太危险了。”楚司淼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可他刚朝前挪动一步,奚娮突然伸直胳膊举起刀来。这个攻击性动作刺激着他的危机神经,在八达岭所见的一幕以及叶静斋说过的话霎时浮现脑海。

    如果说奚娮之前类似梦游的举动让他诧异的话,现在她对外界刺激有反应的情况更让他心惊。她好像有意识,但又不像是自主意识。

    就在楚司淼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更诡异的事发生了。奚娮缓慢的歪头,抿唇笑了。

    这一抹淡淡的笑容中隐藏着楚司淼从未见过的鬼魅和邪气,震得他再难思考什么。他看着奚娮稳步走来,听见了完全陌生的声音。

    “乖乖站着别动,让我试一试。”奚娮轻言细语的说着,声线冰冷平滑的不带任何情绪。

    楚司淼颤动的心跳就在奚娮诡谲的笑容中回复沉稳,他没有说话,只是张开手臂做好迎接准备。

    奚娮伸手抚上他的胸口,半睁半闭的眼中竟有了些情绪。渴望又贪婪的微光从眼角泄露,将她脸上的笑印刻得生动又具有冲击力。

    “好暖,我等不及了。”奚娮再次开口说话,手指游走间有霜冷的寒气穿透衣料,渗进楚司淼的皮肤里。

    他不错一瞬的注视着,看着她将刀尖抵在他的腹部,看着她咯咯发笑,然后感觉到一股强势到没有半分犹豫的力度刺进身体。

    水果刀稳稳的扎进楚司淼腹部,但奚娮似乎还不满意。她蹙眉握紧刀柄,又上前一小步,利用身体重量狠狠用力。

    白刃尽数没入,但楚司淼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在奚娮扑到身上的瞬间拢臂一抱。

    鲜血涌出来顺着衣摆啪嗒啪嗒的滴在地板上,楚司淼又感觉到利刃在身体里翻搅。

    但他仍然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只是收紧手臂将怀里僵硬的小人完全收入羽翼之中。

    那一刻,楚司淼无疑是痛的。但不是感官上的痛,而是灵魂之殇。奚娮表现出的决绝和残忍超越想象,更让他触摸到了深埋于她心底某处的深渊伽蓝。

    清醒时,她是嫉恶如仇的好刑警。无意识时,她是迷恋掌控生命的杀手。当年她跪在谢红霞的尸体旁时,也许和现在并无二致。

    那道留在谢红霞腹腔左上方的浅表伤或许是她用本心对抗强加意志的最后证明,她没有扎下那一刀,在紧要关头退回到红线之内。

    但也仅仅是一次而已,如今,她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再无反抗的可能性。如果楚司淼不是身怀异能,那么她已经夺走一条生命了。

    滴滴答答的清脆声响扰乱楚司淼的思绪,他缓慢开合眼睑,再次从意识里回到现实。眼前还是天与海,只是多了一重雨幕。

    下雨了,果真下雨了。凌乱的风吹进屋子,从来不觉得冷的男人竟打了个寒颤,团身抱合双臂。

    奚娮失常的那晚,楚司淼眼都不眨一下守她到天明。也是从那天起,他说过无数次要她好好待在身边,她也不厌其烦的应承过多次。

    如今想来,那些话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楚司淼早知道那个试图控制奚娮的人是谁,因为此人曾通过他人之口从黑暗中传来信息。

    “奚娮不属于你,只有Master才配拥有她。”这是抓获方秉添那天,楚司淼在审讯室里听到他在心里默念的句子,也是他几近失控差点显露真身的原因。

    那晚奚娮睡下后,楚司淼利用出任务前的最后一点时间回想几宗关联案件,疑点又集中到奚娮曾去看守所面见汤家杰这件事情上。

    之后,赛博在储物间里找到了奚娮用过的录音笔。里面记录的根本不是什么谈话,也没有奚娮所说的喊冤。甚至当时和她见面的都不是汤家杰,而是他的变态人格:A。

    录音只重复着一句话,“We are friends。”(我们是朋友。)

    是的,这正是叶静斋推断的特定刺激。从很早以前开始,奚娮在各种情况下不断的受到刺激,植入脑中的潜意识被一次次加固。

    当时,楚司淼的第一反应是吩咐赛博把奚娮送到南沙,把她从“413案”中摘出去。

    可他始终没有那么做,放任她继续留在专案组,任由她深入案情。是他一直在利用奚娮,想通过枕边人的捷径查出背后真凶。他以为能把握好分寸,却还是搏不过命运。

    到今天,他终于尝到了亲手种下的苦果。失去奚娮,他失掉的是一半心,一半生命和灵魂。

    “奚娮,这盘棋还是我输了。半子不剩,满盘皆输。我说过要为你改写天意,但现在我做不到了。”楚司淼哑嗓呢喃着,手臂肌肉紧绷到发抖。可就算用尽全力,他抱住的也只有空气,再不是心爱的人。

    奚娮真的走了,没有带走家里的一件一物,消失的干净利落且了无痕迹。或许这一别便是永诀,如白天永远见不到黑夜,至此陌路殊途。

    楚司淼呆滞的望着檐前雨,晶亮的瞳仁里光影明灭,眼前略过的尽是奚娮的样子。

    她的眉眼清秀漂亮,冁然欢笑的模样可人极了。她有乖巧的时候,也有使小性的时候。无论是软语撒娇,还是赌气噘嘴,看在楚司淼眼里皆是自然不造作的,分外明艳动人。

    她会时不时干出点蠢事来,惹得他哭笑不得。又在工作中果敢聪明,成为警队最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这样一个女人,或许在这颗星球上有千千万相似者。但对于他来说,她就是沧海遗珠,无可取代。

    如果能够,楚司淼真想哭一哭,或者咆哮一声。可怨恨这种东西需要一个发泄对象,而他找不到。

    是他亲手将心爱的女人推进深渊,送入魔鬼的怀抱。恨不得人,怨不得天。他的眼中无泪,口中无声。余留心间的,是十里茫茫,百丈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