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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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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份报告上,我遗漏了最重要的一项。

    就是,医生对于叶明远的精神鉴定结果,严重分裂性精神病。

    他想做回叶明远,但是却在叶澜这个角色中深陷不可自拔

    所以,到最后,他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精神分裂者。

    此刻,看着最心爱的女人重新回到了方敬亭的身边,他的心里面除了不平,更多的是不忿。

    为了玉,他放弃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更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方敬亭。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到最后,玉竟然还是选择了方敬亭。

    “你不能选择他,不能!”说着,叶澜撕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风衣和头上的假发,露出的黑色西装和男性短发更说明了他心中最终的渴望。

    “玉,你忘记了,当年如果不是他的话,”叶澜握着手中的手枪,咬牙切齿,眼中带泪,泪中带血的看着我说。

    “就不会发生车祸,你就不会死,我也不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我看着叶澜痛苦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不拿才好,现在他正处于崩溃的边缘,记忆的碎片刺痛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仅存的一点理性思维告诉他玉已经死了,可看到我这个冒充者,还是没有办法控制情感中的任性,和内心深处希望玉还活着的愿望。

    “我……我……”我颤抖着嘴唇,而就在这个时候,琪琪突然松开了我的手,张开幼小的双臂护在了方敬亭的面前。

    也许是因为叶澜男性的装束,彻底的击碎了琪琪对于他的所有幻想。

    “不许伤害我爸爸。”

    而琪琪这一声稚嫩的童声和维护,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压垮了叶明远本就已经脆弱分裂的神经。

    崩溃,势不可挡,粉身碎骨。

    “方敬亭,你不仅抢走了玉,现在就连琪琪也被你蒙蔽了,我要杀了你……”

    叶澜如野兽一般,如雷鸣一样隆隆的嘶吼声冲击在荒凉的仓库中,和冷风裹挟在一切,在漆黑的夜色中,不顾一切的冲击而来,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然而,在枪声响起的最后一刻,方敬亭心里只想着护着自己的女儿。

    同样的,当叶澜将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我想都不想就直接挡在了他们父女的面前。

    叶澜已经疯了,就算是没有疯,现在也已经处于崩溃分裂的边沿。

    而我,如果想要护住我们三个人全身而退的话,就必须继续充当玉。

    “你开枪啊,开枪打死我,”我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妥协和收敛,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样,直直的插在了叶澜的心口上。

    “玉,你居然……为什么这样对我?”叶澜的眼中滚动着凄惨悲凉,失望又蹂躏的泪水。

    其实,从玉死了之后,他就已经死了。

    活着的不过就是一个驱壳而已。

    “因为……”我张开口,却又迟疑了,也许是因为源自于我内心深处的不忍心,也许是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诛心的杀人凶手。

    我充当了别人,并且利用这个假冒的身份害死了一条人命,这样沉重的包袱,我真的背负不起。

    但就算我不想,方敬亭却还是逼着我做出选择。

    叶澜想要找他复仇,同样的,他也想要置于叶澜于死地。

    而方敬亭的复仇更加的彻底和不可饶恕。

    他要诛心,而我是他最好的帮凶。

    “玉,杀了他,杀了他。”

    方敬亭把那把枪放到了我的面前,我摇着头,用一种破碎的眼神盯着眼前的方敬亭,这样的陌生和恐怖,让我心寒又害怕。

    “方敬亭,我先杀了你,”叶澜怒极,一声枪响,琪琪的哭声震破了整个仓库,紧跟着方敬亭也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他的肩膀上冒出一片嫣红。

    “爸爸……爸爸……”完全被吓坏的琪琪大哭着叫着方敬亭,而我也被这一声枪响吓傻,好像失去了听觉能力一般,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看着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方敬亭,虽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我还是猜出了那句话的内容。

    “杀了他,杀了他。”

    我恍惚破碎的视线在一片嘈杂好忙乱中晃动着,琪琪的哭声,方敬亭的嘶吼声,还有叶澜响亮的脚步声。

    她端着枪,就像是一团黑影一般冲到了方敬亭的面前,如厉鬼一般白色的脸孔上,空洞的大眼睛中,没有一丝的感情和理智。

    他疯了,彻底疯了。

    心里只想着如何最快的除掉方敬亭,我还没有来得及冲破眼前的这片混沌,叶澜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不许动。”

    就算我手中握着冰凉的枪,但是我的思绪还是停留在混沌的层面,而当叶澜转过头的一瞬间,我突然醒了过来。

    “玉,为了这个男人,你竟然用枪指着我,”叶澜握着枪的手,颤抖又虚软的垂了下来,空洞的眼中又一次充盈着满满的泪光。

    我看的出来,他对于玉的失望和心痛,只是,在他和方敬亭之间,我没得选择。

    我不想任何一个人死,但我更不想方敬亭死。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我笨拙的握着手中的枪,也许是因为太过害怕,我觉得手中的这把枪,有千斤万斤重。

    我紧紧的握着,生怕自己稍有松懈,就会掉落在地,把我和方敬亭都推入死亡的深渊。

    “玉,我不会走的,”叶澜突然一步步的向我走过来,他白色的嘴角处绽放出一朵凄惨破碎的笑容,含着泪,摇着头看着我说。

    “如果要走,我也要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你说过的,今生今世只想要和我在一起,难道这一切你全都忘了吗?”

    他心碎追走过来,而我却握着枪对着他,不知所措的向后退着。

    “你别过来……”我吓坏了,突然之间尖叫了一声,端直了枪口,同样满是泪水的眼睛恐惧的瞪着他,“我不会跟你走的,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杀了他,杀了他……”就在这时候,方敬亭强迫的声音,又一次冷冽的挤进了我的耳朵。

    “你恨我?”叶澜眼中的泪水决堤一般的滚落下来,又失望又震惊又伤心的看着我,”你居然恨我?”

    我紧握着手中的枪,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但就在这个时候,叶澜突然之间端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用一种临死前的绝望看了我一眼。

    “玉,我们来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