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苗疆蛊事(全16册) > 第81章 苗疆蛊事2(29)

第81章 苗疆蛊事2(29)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Chapter 3 风雨桥头

    千钧一发之际,我偏过了头,那飞刀从我的鬓角划过,飘落了几丝头发。

    这飞刀让我一瞬间确定,是在湘西凤凰袭击过我的那个倒客。

    我刚到晋平,就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这还了得?

    我一把推开黄菲,大喊一声走啊,然后纵身上前去。哪知黄菲却一把拉住我,说你别胡来。

    就这当口,那个桥栏杆边孤独吹风的男人,已经射出了第二把飞刀,嗖的一声,堪堪射中我的胸前。这飞刀一射到我胸口,被定住了,再无寸进。我胸口是收藏朵朵灵体的那块槐木牌,这东西是杂毛小道帮忙打造。他也是费尽了心思,偷取了环城河边一棵百年老槐的树芯雕制,坚硬得很,他偏巧就射中了。

    这一下让我魂魄都飞散,灭了这小子的心就更加强了。

    我一把甩开黄菲的手,大步迈上前,跑了四五米,那人又飞一刀来,我侧身让过,似乎听到一声娇呼,我也没仔细思量,攥着拳头就扑上去,跟那倒客厮打。他是个中年男子,脸上也有刀疤,一脸的胡茬,比我还矮一点。见我欺身上来,他不惊反笑,又摸出一把飞刀,当作匕首,过来扎我。

    我快冲到他面前时骤然急停,避开这一刀。

    既然是职业倒客,近身的搏杀能力肯定是十分的突出,我愤怒之下,竟然有些冲昏头脑,想要以己之短去硬碰硬,这会儿醒悟过来,连着倒退三步,大喊一声“请金蚕蛊现身”,那人脸色一变,明显知道我家肥虫子的厉害,扭头翻过桥的栏杆,反手将手中的飞刀射向我,纵身而下。

    我精神高度集中,他手一抬,便往旁边滚,自然没挨到这一刀。

    那红缨束尾的尖刀在青石板上蹭出火花来。

    我爬起来跳上栏杆边,只见桥下的河水里出现一个翻腾的浪花,看着大河中的水,我气得发疯,想这么容易就跑掉,怎么可能?看了一眼飞在空中的金蚕蛊,它点点头,倏地往桥下飞去。我这才扭过头去,只见地上已经围了几个人,而地上,正躺着一个女孩子——是黄菲!

    我吓得魂儿都没有了,几步跑过去,蹲在地上看,只见她身上插着一把飞刀,在左胸的位置。

    我喊了她几声,没有回应,颤抖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还有气。

    有气就好,我连忙打了电话给马海波,跟他讲了此事,让他叫一辆救护车过来。他急忙答应,说先叫车,然后派兄弟过现场来。我把黄菲的头放平,也不敢动她,看到这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来,晕湿了胸口衣服的一大片,全是红,心中焦急万分。

    这时肥虫子晃晃悠悠地回来了,我立马抓丁,让它想想办法。

    它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附在了飞刀的伤口,蠕动着研究一番。没一会儿,这肥小子居然钻进了黄菲的胸口去。我一阵愤慨,这狗东西,那个地方,我都没有……旁人纷纷伸长脖子,看个稀奇,还议论纷纷。

    有人还打电话,呼朋唤友,过来围观。

    我让这些人离远些,方便空气流通。他们不肯,越挤越前,有一个人差点儿踩到黄菲身上去。

    我站起来冲那个家伙大吼,滚蛋,看个屁啊?

    那个小年轻嬉皮笑脸,一脸轻佻地笑,说是啊,就是在看屁。

    我火大,一下子冲过去,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去,哼哼叫唤。那人爬起来就挥着拳头朝我冲过来,旁边几个男的,是他同伴,都撸着袖子上前要助阵。看到又打架,所有围观的人都往外面退了退,害怕伤到自己。

    我虽然比不过那些有功夫的练家子,但是对付这几个寻常的男人,却不在话下。然而此刻,我哪里还有打架闹事的闲情逸致,当下就抓住这个年轻人袭来的手,紧紧箍着,然后逼视着他,问他是不是跟刚刚那个杀人凶手是一伙的?是不是?我已经报警了,如果你再要来闹事,一起抓走便是。

    那个年轻人听得有些懵,脸色数变,然而终究是害怕扯进这人命官司里,僵直的身体一松,我放开他,他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叫着周围的几个同伴匆匆离开。他没走多久,救护车就到达了桥下。这风雨桥是行人桥,有台阶,几个穿白色大褂的人从桥那端,推着急救担架车冲过来。

    我看了一下,不到六分钟。

    肥虫子从黄菲的胸口钻了出来,飞到我兜里。

    飞刀有毒,不过被它给吸了。

    医生来到我面前,看着地上躺着的黄菲,蹲下来检查了一番后,奇怪地问怎么血就凝固了,而且伤口凝合得这么快?旁边好事者指着我,说我有一个虫子,飞到那个女孩子的伤口去了。那医生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然后几个人把黄菲搬了上去,推着走。

    我跟着那个医生,焦急地问情况怎么样?

    他告诉我还好,这飞刀被脂肪阻挡,没有伤及要害,回去做个手术,把刀拔了就好。到桥头的时候马海波带着一票弟兄过了来,问怎么回事?我说上次说起的那个倒客,今天又来杀我了,结果我没死,倒是射到了黄菲。我要去医院盯着,那倒客给我逼得跳了河,现在应该在下游的某个地方躺着呢,快去抓。

    马海波看着十几米高的风雨桥,由不得敬佩,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这狗日的倒是个狠角色,这么高的地方就往下跳,也不怕下面没水,闪了腰。他吩咐手下的弟兄沿着河去排查,然后问我黄菲有没有事?我摇头,说不知道。

    他摇头叹息,然后打电话通知黄菲的父母。

    我随着救护车回到了医院,然后在急救室外面苦等。一会儿杨宇过来了,说马队让他在这边照看一下,又问起是怎么一回事。我看着手术室的灯,心中的焦虑一直在积蓄,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要杀老子,搞了两次,这一次把黄菲给误伤了。杨宇脸色发白,一脸的怒容,说这是袭警,狗日的,这还了得?

    没一会儿,黄菲的父母也相继到了。

    我站起来叫叔叔阿姨,她父亲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而她母亲,则厉声地责问我,跟黄菲在一起,怎么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呢?真的是个没用之人。

    我被说得无地自容,除了对不起之外,没有再说话。

    我生怕自己说得越多,就越遭到他们的反感。

    然而,我心中却越是仇恨。

    是哪个王八羔子?这么和我过不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手术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手术中”的灯光熄灭,医生出来了,我们都围上去,问怎么样?医生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病人打了麻药,暂时需要休息。谁办理一下入院手续?他看向了我,因为手术的单子是我签的,然而黄菲父亲走出来,说他去办,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让我跟他走。

    我跟着他,走到墙角边,他低声对我讲,他已经知道了原委:这一次,菲菲是被我害的。他不希望有下一次,也不希望我再接近黄菲,这里跟我无关了,请自行离去吧。我跟他解释,他摆了摆手,只是陈恳地劝我,说放过黄菲吧,不要再来缠着她了。

    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没有再说话,黄菲父亲此刻肯定把我当作是罪魁祸首,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能原谅自己。既然知道黄菲没事了,我待在这里也只是惹人嫌弃,还不如离开,等黄菲醒来再说。我向他鞠了一个躬,说抱歉,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说完,也不管他的诧异,离开。

    我刚出医院,就接到了马海波的电话,说那个甩飞刀的家伙找到了,在下河坝的滩石上躺着呢,人事不知。

    我说好,我立刻过来。

    他让我坐杨宇的车,直接到局里面来吧,他们也正在往局里面赶呢。说话间,后面有车喇叭响,听到杨宇在喊我。我挂了电话,然后上了杨宇的车子。

    到了局里面,那个叫做罗福安的警察在等着我们,一下车,就直接带着我们到了审讯室里。

    我在审讯室里看到了那个换成一身囚服的倒客,耷拉着头,被反铐着坐在椅子上。马海波在,他说这家伙浑身湿透,昏死在河滩边,他们拉回来的时候,就给换了套衣服。他还问这个样子,要不要先送医院?我摆摆手说不用,看旁边的人太多了,叫马海波清场。他吆喝一声,人一下走光,只剩下了杨宇作记录,马海波在旁边镇场。

    这倒客中的是金蚕蛊的毒,慢性的,可以让人心肌梗塞,但又不会死。我当然不会让这家伙轻易死掉,若是不能够挖出幕后的指使者,那黄菲胸口的这一刀,岂不是白挨了么?

    不记得是看了什么电影,说每一个干刺客行当的人,要么在衣领,要么在后槽牙,都有一颗立刻致命的毒药丸存在。我检查了一下,没有,那就好。他还有一副好牙口,但是想来也没有嚼舌自尽的勇气。我把金蚕蛊叫出来,这肥虫子马海波不陌生,杨宇倒是觉得稀奇,想到当年自己的悲惨遭遇,不由觉得菊花一紧。

    肥虫子在空中绕了几圈,停顿,接着倏然钻进了那倒客的鼻孔里。

    过了一会儿,倒霉的倒客先生睁开眼,悠悠醒来。

    Chapter 4 揽客老歪

    其实这倒客早在闭着眼睛的时候,便已经清醒过来。

    他先是感受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在确认自己没有机会逃脱之后,才睁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我们。我一脸阴沉地望着他,从他脖子上的青筋,确认到他若无其事的外表下面,有多么的紧张。

    我俯下身来,盯着他,缓缓地问:“为什么要杀我?”

    他装傻充愣,说听不懂我的意思,他只是掉到河里去了而已。马海波在旁边笑,说“飞刀七”,到了这里,你就别嘴硬了,好像我们会认错人了似的。你的案底,堆在一起厚厚一叠,真当我们是傻子么?

    马海波唤的,是这个倒客的匪号。

    这个家伙做事情一向都不留首尾,来去无踪,身上常背着七把飞刀,杀人即走,一向都是在湘黔交界的县市里活动,在这一带道上的名气,大得很。他也会一些简单易容术(其实就是化妆),故而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神秘,又有着良好的业务记录,故而一直能够在这个行当中红火。

    久而久之,知道的人,都叫一声飞刀七、七哥,端的是好大名头。

    被马海波一口叫破,那家伙倒也光棍,靠着椅子,优哉游哉地说警官,办案可是要讲证据的哦?

    我不理会这些,等杨宇走完一遍程序之后,直接问他,到底是谁指使他来杀我的?

    他没说话了,低着头闭眼,一副不合作的样子。

    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之后,飞刀七一副徐庶进曹营的样子,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我踱步到他面前,问他到底说不说?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挑衅地警告我,说刑讯逼供,可是要犯法的。我冲他笑了笑,说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刑讯逼供呢?话说完,我扬起手,啪啪啪,就给了他三个大耳刮子。

    扇完之后,我手掌发烫。

    飞刀七吐了一口血,里面还夹杂着一颗牙齿。

    是后槽牙。

    他激动地看着我,说你居然敢打我?

    我若无其事地揉了揉手,说我真没打算刑讯逼供你,刚才的那几下子,是给我女朋友报一刀之仇。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是谁在后面指使的你?他没说话,眼里面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我瞧懂他的意思了,倒客有倒客的职业道德,透露主顾的消息,是最让人忌讳的一件事情,犯了规矩。

    事实上,这里面的潜规则深得很,他只要说出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吃这碗饭了。但是,有一点或许他没有想到,他进来了,这一辈子还能够出去么?或者说,越狱?飞刀七在看强光灯下面自己的影子,不说话。

    然而我是怕这种硬骨头的人么?

    我开始沟通金蚕蛊,让它提前释放“二十四日子午断肠蛊”的效果。这种折磨人的事情,其实肥虫子这坏东西最爱干了。得到了我的指使,它欢畅,开始在飞刀七的身体里游窜起来。随着我的一个响指打起,飞刀七的哀嚎声就在狭窄的空间里响彻起来,这痛呼,一声高过一声,声声催人泪下,伤痛欲绝。

    我闭着眼睛,在黑暗中,听着这如命运交响曲的哭嚎,回味着自己初次遭受的苦痛。

    或许是黄菲受到的伤害,让我的心冰冷,发狠,一头凶恶的野兽在咆哮,听到这个凄惨的声音,我莫名地感到一丝快意——仿佛是在享受,享受着来自弱小者的哀鸣。当飞刀七的声音渐渐沙哑下去,无力哼哼的时候,我又突然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有这样冷血的想法?

    我怎么可以变得如此残忍——哪怕是对待一个敌人。

    我改变了么?

    马海波走过去,用块抹布堵住了飞刀七的嘴巴,转头过来看着我,说再这样下去,这家伙真的就咬牙自尽了,停一停,陆左!我醒过来,沟通金蚕蛊,让它先行打住。飞刀七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眸子里面全部都是恐惧。

    他一头的汗水,说厉害,不愧是龙老兰的衣钵传人。

    我有点儿好奇,说你认识我外婆?

    他点点头,说见过几次,也算是熟人了。他说他认识好几个养蛊人,但是像我这般厉害的,却没有一个,要死,就给他一个痛快吧,死在我手里,也算是值了。我气愤得很,说都是熟人,还来追杀我?他笑了笑,说倒客这个行业,认的就是钱,而不是交情,只要出得起足够的价码,亲娘老子都舍得杀,何况是见过几面的熟人呢?你这话说得真够幼稚的。

    他说着这话,对自己的行业表现出一种虔诚。

    我见他就是不说,果然是个硬汉,向他举起了大拇指,由衷地敬佩了一番,说不错,做倒客做到这个境界,就敬业而言,也算是数一数二了。他得意洋洋,说那是,别人叫我杀手,但其实,我们就是倒卖生命的商人,无钱时孤独地在这世间行走,有钱,便做一笔生意,给那黄泉路上,送几口人而已。

    我说哦,真真的纯爷们!说完,又打了一个响指。

    第二轮,飞刀七嘴唇咬烂,依旧在坚持;第三轮,飞刀七生生咬断了我们塞在他嘴里的一根木条,两指宽的;在我准备第四轮的时候,这个自称“史上最硬”的男人流出了鼻涕眼泪,说这一轮接着一轮地搞,到底什么时候是尽头?我说不知道啊,招了就结束了,不招,咱们挂着葡萄糖,继续玩。他崩溃了,说不带这么儿玩的,没完没了了。早知道,他第一轮就招了,何必吃这么多苦头。

    见他精神处于崩溃,为了表示没有刑讯逼供,我还是很客气地问他,还要不要再来一回?我们这次准备了钢筋,一般是咬不断的。

    飞刀七交代了,说是熟人帮忙介绍的。那人是他的几个揽客(业务员)之一,雇主提供了相关的资料,还有预付款,而他只要将我杀了,除了揽客的提成之外,他就能够拿到剩余的尾款。我问那个揽客是谁,来自哪里,他老实交代,说那个揽客是镇宁的,也是这一片几个很有名的揽客之一。不过呢,我们这边经济条件差,生意倒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