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庶妃来袭:极品太子哪里逃 > 第三十三章 又一次对他食言

第三十三章 又一次对他食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处理完一件事情后,时间还很早。石良玉也不耽误,直接就往家里赶。

    一个人从左边的一条巷子里策马冲出来,“飒露紫”嘶鸣一声,石良玉勒马,一众卫士立刻围住了这个突然冲出来的陌生人。

    “朱弦,你居然敢到我府上找麻烦!”

    朱弦沉声道:“石良玉,我是来找蓝熙之的!”

    “蓝熙之?你有什么资格来找她?”

    “我受先帝所托,要终生保护她的安全。”

    “受先帝所托?”石良玉冷笑一声,“朱弦,你们朱家还真是爱出假忠臣真奸贼!你既然记得先帝的托付,兰泰失守时,你在哪里?蓝熙之被俘虏时,你在哪里?大难来时,你抛下她不管自己做了缩头乌龟只顾逃命,如今又要做什么忠臣孝子了?”

    “我的确有负先帝所托,所以,即使把命留在这里,也一定要带走蓝熙之!”

    “嘿嘿,朱弦,你以为自己的命那么值钱?上次在朱敦的大营,你假仁假义放我一马,今天,在我的私人府邸我也留你一命。但是你记住,只要战场相遇,无论什么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滚吧!”

    “你今天必须放了蓝熙之。”

    “你有什么本事如此大言不惭?”

    “石良玉,我们从小为先帝伴读,即便不论君臣,也有几分情意!朋友妻不可欺!如今,你抓了先帝的遗孀关在这里,你这算什么?”

    朋友妻!先帝的遗孀!

    石良玉想起萧卷,心里一震,高声冷笑道:“朱弦,你们朱家惯会这样满口假仁假义,背后图谋别人江山。你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了。”

    “石良玉,我也没指望你会客气!”

    朱弦话音未落,已经直接打马朝他府邸冲去。

    石良玉立刻道:“给我拿下!既然他不知死活,你们也不用管他死活了!”

    朱弦刚冲到大门口,门墙上,一排弓弩手已经张弓对准了他,立刻,乱箭便如蝗虫般飞来。朱弦挥舞了玄铁重剑,策马往回跑;后面,石良玉随身的卫士也围追上来。朱弦见再无冲进去的机会,大喝一声杀了出去……

    ………………………………………………………………………………………………

    夜幕已经降临,雕栏桂树,亭台楼阁,处处挂上了大红的灯笼。

    这几天,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府邸四周无不张灯结彩,就像谁要娶亲一样。她觉得有点奇怪,一天就随口问一个路过的侍女,府里究竟在忙什么,那侍女说,府里的夜晚太冷清要增加点喜气。她走了一转,才发现,原来自己住的那栋院子,门口挂的灯笼最多,照得跟白昼似的。

    她忽然想起,无论是在邯郸石良玉的卧室,还是在这里,每从黄昏开始,石良玉总要亲手点亮灯笼。自萧卷死后,她好像突然之间就不那么害怕黑夜了,所以一直不曾注意谁人在黑夜里点灯。

    如今,看了这满园的灯笼,不禁暗道:“莫非石良玉也是一个怕黑的人?”

    蓝熙之走出花园,今天已经这么晚了,石良玉还没有回来。自从自己来后,还从来没见他这么晚没回来过。

    她走了一会儿,发现刚刚换班的卫士神色紧张,一幅全神戒备的样子。而前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走了过去,赶紧道:“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下午来了刺客,不过已经被赶跑了。”

    “有刺客?那殿下呢?他没事吧?”

    “殿下没事。”

    原来石良玉早就回来了。她赶紧往石良玉居住的院子走去,担心着这次又不知是哪一路人马要置他于死地。

    石良玉的房间紧闭,蓝熙之敲了几下,没有丝毫声音。

    她以为石良玉不在房间,转身正要离去,门忽然打开,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几乎是重重地将她拖进了房间。

    一屋子的酒味,桌子上的一个大酒坛已经半空。

    “石良玉,你干啥?你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喝闷酒?”

    石良玉又端起酒碗咕噜喝了半碗,脸色发青:“熙之……”

    蓝熙之闻到那大股酒味,皱起眉头,拿开他的手:“石良玉,你喝醉了,不要再喝了!”

    “我没有喝醉,心里清醒着呢!”

    蓝熙之见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将酒坛放到桌下,将他的酒碗也端开。

    “蓝熙之,你干什么?快还我,我的酒……”

    蓝熙之从未见他这样满面怒容过,心里一惊,低声道:“要和你就喝吧,喝死算了……”

    石良玉见她也是满脸的不悦,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抱住她,俯下头就狠狠往她的脸上、唇上亲去……

    浓烈的酒气喷在脸上,蓝熙之慌忙推开他,骇然道:“石良玉,你要干什么?”

    他并不回答,再次伸出手一下将她抱起,几步走过去,将她放在旁边的大床上,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嘴巴里的酒气更浓了:“熙之……你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

    他暂时停下了狂乱的亲吻,大声道:“为什么不好?萧卷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机会?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我?”

    “石良玉,你冷静点……”

    “熙之,你嫁给我吧,我一直没有娶妻,我就是希望有一天还能够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嫁给我,你非嫁给我不可……”

    蓝熙之见他那样可怕的赤红的目光和身上那种浓郁的酒气,忽然明白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心里更是恐惧,赶紧拼命推搡他,可是,他的手臂铁桶一样箍住她的身子,一只手一用力,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撕去了一大幅,左边整个的肩膀都露了出来……

    “石良玉,你放开我……你疯了……”

    石良玉醉眼朦胧的眼睛越瞪越大,目中的狂乱和赤红加剧,又瞧见那露出的半边雪白的肩头,不由分说,低了头就往那里亲去。

    蓝熙之拼命挣扎,他紧紧按住她,手一用力,蓝熙之身上的衣服整个被撕裂,身子大半裸露在了他的眼里。这白皙的身子更加刺激了他的疯狂,他的口里重重地喘着粗气,往她胸口亲去,双手立刻随着她被撕烂的衣服抚摸下去……

    巨大的恐惧填满脑海,蓝熙之只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拼尽全力提了一口气,将石良玉如钢筋铁骨般的身子掀了开去,重重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在地上踉跄好几步,石良玉才站稳,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他捂着火辣辣的面颊,完全清醒过来。他赶紧看去,只见蓝熙之吐出一大口血后,蜷缩在床边,用手胡乱地捂着胸前被撕烂的衣服,满脸的泪水。

    “熙之……”

    “你不要过来!”

    她拼命地往后面退,没发现已经无法再后退,头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声音发抖:“你不要过来……”

    他抓起床角那床薄薄的被子,飞快地盖在她的身上,趁她还没回过神来,以更快的速度抱住了她:“熙之,对不起……”

    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发抖,嘴角边满是血迹。

    巨大的心疼几乎让他开不出口来,好一会儿才柔声道:“熙之,不要害怕,我不会再发疯了,绝对不会再发疯了……”

    她闭上了眼睛,声音异常的疲惫:“你拿件衣服给我!”

    石良玉放开她,起身拿了件自己的衣服递给她,慢慢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蓝熙之胡乱将衣服套在身上,打开门走了出去,看也没看一眼站在门口的石良玉。

    石良玉不敢开口,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走到门口,她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砰的一声重重地将门关上。

    那重重关上的门几乎碰在脸上,石良玉木桩似的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

    月色如水,秋风在窗台上刮过,发出簌簌的响声。

    浑身似乎如散了架一般的疼痛,也不是这究竟是梦还是真。

    有个人站在前面,背对着自己,颀长的身影瘦瘦的。

    蓝熙之凄声道:“萧卷,你是不是责怪我没听你的话?你怪我没有及时回藏书楼?”

    萧卷并不如往常一般的看不清楚脸,这次,他立刻转过身来,声音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熙之,我怎么会责怪你?我只是心疼你受苦了……你回去吧,在藏书楼有我守护你,谁也不敢伤害你……”

    他的脸如此清晰,他的微笑如此温暖,蓝熙之开心的咯咯地笑起来:“呵呵,萧卷,这次,我终于看到你了,你没有躲起来,以后也不要再躲起来了,好不好?”

    萧卷依旧是满面的微笑,却默不作声。

    “萧卷,你说话啊,我一个人在外面觉得好害怕。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你要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萧卷依旧默不作声,一转身,忽然变成了一缕青烟。

    “萧卷,萧卷……”

    蓝熙之追过去,一缕青烟握在手里,她松了口气,又笑了起来:“呵呵,萧卷……”

    她睁开眼睛,手里真的握住一只异常温暖的手。

    她心里一喜:“萧卷……”

    “熙之!”

    她松开手,那低沉悔恨的声音是如此陌生,握在手里的青烟迅速散去,萧卷的笑脸如一片再也拼不起来的水波荡漾的涟漪。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照在站在床边的人的身上、脸上,他仿佛已经站成了一截木头,这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游魂。

    蓝熙之低声道:“石良玉,你去休息吧。”

    “熙之,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我没有怪你,你出去吧。”

    他再次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手:“熙之,我们都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我只是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能够互相照顾。我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我只想得到,再也不想失去。我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陪着,我也永远陪着你……我从来没有存心想要伤害你……”

    他语无伦次,手也微微发抖,蓝熙之没有说话也没有甩开他的手。

    石良玉的声音和目光一样充满了绝望:“熙之,你承诺过要呆一个月的!现在还差三天!”

    蓝熙之依旧没有作声。他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借着窗外的月光,蓝熙之不经意看见他眼中悄悄流下泪来。蓝熙之此生只见过两次男人在自己面前流泪,这两次却偏偏都是石良玉一个人!

    她心里的微微的怨恨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伸出去,轻轻擦掉了他脸上的泪水。

    “熙之!”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心里一阵难言的喜悦,那是一种被宽恕被理解被怜悯后的心灵的解脱和轻松。他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几下,一个字也没有能说出来。

    ……………………………………………………………………………………

    这是一个冷嗖嗖的阴天,从早上开始,时断时续飘着蒙蒙的雨丝。

    蓝熙之推开门,石良玉站在门口,一脸笑容。

    石良玉手里端着一碗汤,笑道:“熙之,早上好,先喝了这个吧。”

    “嗯,谢谢!”

    自从石良玉发现她那次在梦中吐血后,就吩咐下去,每天给她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补品,最近,他听一名羯族巫医说某种野山参加上一种特殊草药,治疗呕血症状特别有效,便高价买了几株珍罕的回来,吩咐厨房熬了汤,每天早上让她喝一碗。有一天,石良玉偶然发现她并没有喝后,这些日子,他便每天早上都亲自给她端去,监督着她喝。蓝熙之不好拒绝他的好意,每天只好按时喝下。

    蓝熙之喝了汤,才抬起头,细细的看一眼石良玉。

    石良玉足蹬藏青小牛皮靴,身穿一件赭红色的绸衫,腰上系一条明黄色的带子,发上束一坠了红色明珠的发冠,唇红齿白,英武倜傥。蓝熙之立刻记起在寒山寺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惊艳,想起某一种难以形容的被剥开的新鲜的水果。

    石良玉换掉了羯族人的胡服马裤,完全一副江南公子的打扮,就是希望能唤起两人之间那些最友好的时候。经历了昨晚可怕的一幕,两人都小心翼翼地绝口不提,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现在,他并不知道这种苦心究竟能有多大的效果。

    蓝熙之笑了起来,忽然伸出手去,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又立刻放开手:“早上好,水果男!”

    她那样掐脸的举动,她的那声“水果男”——石良玉心里忽然有种错觉:也许,昨晚自己真的什么过分举动都不曾做出过!

    他微微松了口气,拉住她的手:“熙之,那天我说要给你画像,可是一直没画呢……”

    “哎,不是画好了嘛,还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呢!”

    “所以我们才要重新画过呀。熙之,这次我一定把你画得特别好看。”

    “呵呵,你必须一个上午就要画好,不然,我可没有耐心了。”

    “好吧。”

    一棵巨大的古榕树下摆放着画桌。

    秋风下,飘飞的雨丝也淡了下去,连地上的尘土都来不及凝固,周围的空气散发出淡淡的湿润的腥味。

    蓝熙之坐在椅子上,看看榕树的长长垂下的褐色的胡须,又看看那些椭圆的小叶子簇成那么巨大的一片绿茵,她忽然发现,几乎每一种树木都比杨树好看。她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就觉得杨树一点也不好看呢?”

    石良玉从画纸上抬起头来:“熙之,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呢,你快画吧。”

    她手里的书卷放在椅子上,整个人盘腿坐着,闭着眼睛,睡眼朦胧的样子,偶尔还咳嗽两声。石良玉看着她苍白得出奇的脸,又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她已经穿得很厚了,却依旧有不胜凉意之感。他柔声道:“熙之,你这样坐着会不会冷?我陪你走走吧。”

    “怎么会冷啊,我都穿得够厚了。你不要管我,赶紧画画……”

    “风太大了,我再去给你拿件衣服吧。”

    “不用……”

    “我马上就拿来,你等着我。”

    “嗯。”

    石良玉的身子刚刚消失,蓝熙之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急促的喊声:“蓝熙之……”

    她猛然睁开眼睛,只见朱弦从左边一棵靠墙的大树上跳下来,提了玄铁重剑:“蓝熙之,快走……”

    四周的卫士早已发现有人闯入,立刻包围过来。

    蓝熙之惊道:“朱弦?”

    朱弦冲上前拉住她的手:“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这时,四周的卫士已经追了上来,顿时响起一片刀剑之声。

    这里距离蓝熙之的卧室并不远,她的大黄马就系在旁边的一棵树上。这一喧闹,大黄马大叫一声,朱弦跑过去,一剑砍断了马的缰绳,拉了蓝熙之:“快上马……”

    无数刀剑已经向朱弦攻去,蓝熙之来不及多说,心知自己不走,朱弦必然不肯走,稍一迟疑,朱弦必然命丧于此。她立刻跃上马背,喝道:“朱弦,上来……”

    朱弦也跃上马背,蓝熙之一勒马,往一道侧门冲去。

    无数的士兵冲了过来,弯刀、长矛、铁锤、利剑……纷纷向两人追来,前面,一队弓弩手早已张弓,可是,看着前面的蓝熙之,却不敢射过去……

    石良玉手里抓着一件衣服冲出来,看着这一片混乱,立刻明白过来,脸色惨白,怒喝道:“快追,一定要将朱弦碎尸万段!……你们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伤着了蓝熙之……也不能伤她的马!”

    刚刚杀开一条路,又一群士兵冲了过来,朱弦跃下马背,用力一拍马的屁股,大喝道:“蓝熙之,你快走……”

    他的肩上、胸前已经负伤好几处,鲜血大滴大滴的流在地上。蓝熙之强行勒住马,掉转头,随手夺过一柄士兵的大刀,冲了回去:“朱弦,你快走,我没有危险。”

    “你快走,你滚啊,蓝熙之!”

    “朱弦,你走,我真的没有危险!”

    “蓝熙之,你不走?你忘了先帝了?”

    蓝熙之心里一震,这时,朱弦身边的围攻者已经越来越多。她冲过去,大喝道:“一起走吧。快……”

    那些士兵见她冲过来,纷纷避开,朱弦赶紧跃上马背,双腿用力夹紧马腿,大黄马驮着二人再次飞奔起来,可惜,没跑出多远,又被一群追兵阻挡,大黄马再也跑不起来了。

    石良玉骑马追来,只见朱弦的玄铁重剑虽然依旧劲道十足,但是蓝熙之勉力支撑的身子却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张康道:“殿下,弓弩手早已准备好了……”

    石良玉神情惨淡,摇摇头:“让他们走吧。她再拼命抵抗,又会吐血了……”

    “殿下?”

    “立刻下令收兵!”

    “是!”

    前面严阵以待的士兵忽然让出道来,大黄马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冲出了原本戒备森严的大门,一直冲向了大街。

    石良玉追到门口,那匹大黄马已经驮着二人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扬起的尘土,带着一股雨后的腥味冲入鼻端。

    他看看手里这件精美的衣服,那是他亲自在集市上为她挑选回来的。她来后,她穿的衣服都是他为她亲自挑选的。

    “蓝熙之,你再一次对我食言了!”

    冲出好远一段距离,蓝熙之一勒马,黄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身后是朱弦的声音:“蓝熙之,你没事吧?”

    蓝熙之跳下马,见朱弦坐在马背上,身子摇摇欲坠,显然是伤得不轻。他能够冲破石府如此严密的守卫找到自己,真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

    蓝熙之点点头:“我很好,倒是你,得赶紧治疗你的伤口。”

    “蓝熙之,石良玉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他是我的朋友,一点也没有为难我,相反,他对我很好。是我自己愿意留下的。”

    朱弦完全愣住了,似乎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蓝熙之无暇多说,只道:“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治疗你的伤口。”

    “蓝熙之,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他想起自己冲进去时,蓝熙之一再强调自己没有危险,想起两人冲出去时的畅通无阻,心里完全明白过来,若不是石良玉故意放行,自己再有天大本领,又如何冲得出去?

    石良玉对自己恨之入骨,那自然是对蓝熙之留情了!他为了蓝熙之,竟然连自己也一起放过了。

    “石良玉他?”

    “朱弦,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歇下来再说……”

    这是一家十分简陋的小客栈。

    朱弦从兖州突围后,身无分文,只好在邻郡向太守借了50两银子上路。这一路下来,到赵国时已经所剩无几。蓝熙之临时离开,更是身无分文,两人只得选了一个最便宜的小店住下。

    蓝熙之扶了朱弦进去,扶他在床上躺好,先倒了水给他喝,然后开始为他包扎伤口。朱弦身上伤口虽深,幸得都是外伤。蓝熙之为他清洗了一下伤口,拿出一些伤药洒上,撕了衣襟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朱弦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样。

    终于包扎好了,蓝熙之见他还是这副模样,笑起来:“朱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就说吧。”

    朱弦满面的愧色:“我曾答应先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以牺牲你的利益为代价……”

    “你并没有牺牲我啊!”

    “你在军中忍饥挨饿,我为了兖州突围,没顾得上你的安危,害你被俘。如果对方不是石良玉,你哪里还有性命?”

    蓝熙之匪夷所思道:“朱弦,这也能怪你?要怪也是怪我自己逃得不快,也不如石良玉经验丰富,以至于半路被他包围了。唉……技不如人啊……”

    “是我没有尽到职责!”

    她想起他为了遵守对萧卷的承诺,如此忠心耿耿地潜身赵国寻找自己,心里也有点感动,笑道:“朱弦,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至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人品还不错。以前萧卷说你正直,我都不信的……”

    朱弦白她一眼:“我的其他优点还多得很。”

    “反正,我没发现。”

    天色已经晚了,两人吃过晚饭,朱弦伤势严重,早早休息了。蓝熙之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辗转反侧。

    今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仓促逃离石良玉的府邸,简直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她答应呆一个月,结果却在只剩三天的时候“潜逃”了。那种情况下,她根本来不及周全考虑,只好跟朱弦先离开再说。她原本打算的是,等朱弦平安离开后,自己再回去,可是,朱弦重伤在身,一个人身处赵国,如果身份泄漏,立刻就是杀身之祸,又怎敢轻易离开他?

    她的“紫电”还留在房间里,当然,她惦记的不止是自己的宝剑,还有石良玉那不知多么失望的神情。可是,一想到他昨晚的疯狂举动,她又一阵后怕,如果自己再呆下去,谁知道那样可怕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有些事情,还是早防患于未然的好!

    虽然,今日两人都装着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可是,并非你装着不知道它就真的过去了。这也是她潜意识里也想尽快离开的原因。

    她想了想,决定明日一早去石良玉府邸,至少,也要正式向自己这唯一的朋友道个别。

    早上的细雨不像昨日的雨丝,而是淅沥沥的,已经湿滑了路面,鞋子都沾满了泥土。

    蓝熙之策马直奔石良玉府邸,远远的,就看见门口许多人抬着东西来来往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她再过去几步,只见门口往日陈列的大军都不见了,守备的岗哨也都撤销了。

    她环顾四周,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走过来,正是这里的管家,她赶紧道:“殿下在不在家?”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昨日和“刺客”一起逃走的女子:“回蓝姑娘,殿下昨晚已经随皇上往襄城进发了……”

    赵国迁都襄城,这是蓝熙之早已知道的事情,可是,听得石良玉如此匆忙离开,她还是呆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急啊?”

    “皇上急诏哪,不得不走啊。蓝姑娘,您还有事情么?”

    蓝熙之想起自己的“紫电”,道:“殿下有没有什么东西叫你交给我?”

    “没有。殿下走得匆忙,什么也没有交代小人。”

    蓝熙之失望地摇摇头,掉转马头,又往小客栈的方向去了。

    她回来时,朱弦正在窗户边活动一下筋骨。他受伤不轻,可是休整一夜后,很快又生龙活虎的模样。蓝熙之暗暗称奇,朱弦回过头,见她不停地摇头又点头,瞪她道:“你干啥?”

    “朱弦,你曾说我是打不死的妖孽,我看你也差不了多少。”

    “说你这妖女小气你不信,我的好处你一点没记着,尽记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嘿嘿。”

    “你见着石良玉没有?”

    蓝熙之叹道:“他昨晚已经随石遵向襄城进发了。”

    “哦,赵国迁都,他作为太子肯定得随石遵离开……”朱弦也叹息一声,“石良玉也真是不容易,为了做这个太子,邯郸的封地都被一把火烧光,府中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如头顶焦雷,蓝熙之颤声道:“你说什么?”

    “我刚到赵国就打听到了,两个多月前,石良玉在邯郸的封地被石氏宗亲联合趁夜偷袭,除了石良玉和一名卫士逃得性命,他的妻妾侍女仆人等等都被杀得一干二净……”

    “那,锦湘,锦湘……锦湘她……”

    “谁是锦湘?”朱弦忽然想起蓝熙之第一次和自己见面,就是到自己府上要人,而那个使女就是叫做“锦湘”!

    她来到赵国旧都这二十几天,都呆在石良玉的府邸。石良玉自己不提,其他人更不会跟她说,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惨事。

    “熙之,我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我只想得到,再也不想失去!”她想起石良玉悄悄流下的眼泪,双腿发软,茫然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