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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扪心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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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眼前的两人,只是稍微显露出暧昧的苗头,而且大半都是王瑄主动,倒未必真的就怎么样了!

    他对卫戗实在太了解,正是因为了若指掌,才能在上辈子将她拿捏得游刃有余,譬如此刻,她面对王瑄,虽表现的十分亲近,可她看他的眼神还是很明澈的,就像当初看待桓昱的眼神,那不是爱慕,而是对伙伴的信任,毕竟王瑄为了她竟然连命都能豁出去,以她的性格,即便对待曾经讨厌的人,也不会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和她父亲很像,都是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正因如此,她受制于继母和姐姐虚伪的亲情;被困于他施舍给她的残缺的爱情;背负着裴让和桓昱真心实意的恩情……

    如此一来,她怎么可能长命,回顾她短暂的一生,前十五年,在南公的羽翼之下,她上树掏鸟,下河摸虾,无忧无虑的长大;后十五年,她为撑起卫家摇摇欲坠的门楣化作男子,又被居心不良的他诱惑,成为达成他梦想的强大臂助,立下赫赫战功,也积下累累伤疤,最终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那年她身怀有孕,可他判断失误执意参加讨伐成都王司马英的行动,她只能强撑着陪他出征,却因他误信奸佞落入圈套,带累她失去他们第一个孩子,为了不让他苦心经营出来的名声毁于一旦,他的幕僚劝谏他将罪名统统推到卫戗头上,他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在她刚刚流掉孩子不久又替他背上黑锅之际,却要在一案之隔的距离,眼睁睁的看着他对怀上他骨肉的宠姬倍加呵护,她心里肯定比此刻他看到她和王瑄坐在一起,头挨着头商量军务还要痛上百倍罢!

    就好比人的左右手,在的时候不觉得如何稀罕,可一旦失去,才会懂得它的珍贵。

    她的死给他沉重的一击,还有那些远远的低估了她的作用的家伙们,为了那一点点蝇头小利不惜杀鸡取卵,且手法是那般粗糙而卑劣,以致令他十几年汲汲营营建立起来的声誉顷刻崩塌,即使那些把赌注全部压在他身上的野心家们未经他点头便按照之前计划,大张旗鼓的把虞舒抬进了琅琊王府,还是于事无补。

    反倒激怒桓昱,谁能想到,那温柔和善的桓九郎,在卫戗故去后,竟变成一匹油盐不进的饿狼,好在王瑄及时出现并力挽狂澜,但心伤未愈的他也从此彻底沦为王瑄鼓掌间的一颗棋子……

    在他学会反省的那十几年之中,他常常扪心自问:她绝色倾城,美貌远超谢菀和珠玑;她万夫莫当,能力匹敌前朝名将;她贤良淑德,全心全意助他完成大业……除了出身稍逊虞濛,她哪里不好,令他那样对她?

    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他只是被宠坏了,养出一身骄傲自负的臭毛病,卫戗行的是丈夫事,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还要谨防被人拆穿女儿身,怎么可能让她像珠玑这等以色侍人的女人一般对他媚好逢迎?

    她被动的承受着他抚~摸、亲~吻还有欢~好,从不主动索取,渐渐叫他疑心她并不喜欢他,正所谓三人成虎,而他身边所有人都在说卫将军和桓九郎感情非比寻常,想来是有“断袖之欢”,就连她的亲姐姐也“失口”说出,曾经无意间撞见桓昱避开卫府众人,半夜三更到卫戗的闺房去拜访卫戗,她实在想不出,那时也没什么战事,桓昱那么晚找卫戗能有什么事……

    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再看到她生硬的反应和身上碍眼的伤疤,被珠玑和那些温柔如水,热情似火的各色美女餍足后,再对上好像刮了鳞的咸鱼似的卫戗,他是既无心又无力!

    桓昱率领卫戗的亲卫,耗时半年,终于打捞出她的湛卢剑,双目赤红的桓昱提着剑来见他,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却差点执剑劈了他。

    桓昱目眦尽裂:“我承认戗歌是我此生挚爱,但我和她之间,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她眼中心底只有你,即便看穿你在利用她,也未改初心,就算你不爱她,可看在她为你立下汗马功劳,哪怕稍微对她好一点呢!你嫌她出身不如虞濛,可你知不知道,她原本是家祖——桓氏族长指给最受宠爱的我这个桓氏长房嫡孙的夫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那虞濛再高贵,也不过嫁了个纨绔败家子,如今士族饮宴,她勉强挤在后三排,焉有我桓九郎的夫人高贵?如果当初不是你为了一己之私,还有她那唯利是图的继母贪你权势,我和戗歌一定很幸福……”

    直到亲耳听到桓昱诘责,他才确信,她真的爱他,可她已经不在,想当面跟她说句对不起都办不到,突然就想起当初他把她灌醉,她双眼迷离的盯着他的娇憨笑脸,那样单纯,那样美丽,那样的令他怦然心动!

    好在,老天给了他重头来过的机会,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真是再好不过。

    当然,桓昱不会是他对手,可就算是曾经的潜在威胁也不能忍,只是没想到,他这头忙着操办婚礼,干掉虾兵蟹将,那头却跳出个龙太子乘虚而入,真是日防夜防,臭不要脸的最难防!

    就在这边司马润因受刺激而而陷入自我反省的情绪之中时,那头王瑄和卫戗越说越投机,两人的脑袋几乎抵靠在一起,厚颜无耻的王瑄得陇望蜀,当着他的面抬起狼爪子就往卫戗肩上攀,简直岂有此理!

    司马润一跃而起,像只猴子似的蹿过来,在王瑄的手指触到卫戗肩头的一瞬,硬生生的挤开王瑄,插足进他二人之间,在卫戗颦眉看向他的同时绽开笑脸:“提到蒋氏,肯定要说说他们家姜老夫人,别看她是个年近古稀的女流之辈,却是实实在在的名将之后,在蒋家她素来说一不二,有什么事不用跟她那俩孙子谈,直接找姜老夫人就好。”

    可在他提供如此有价值的消息之后,卫戗看他却只余白眼,叫他倍感无措:“怎,怎么,我说错了什么?”

    “没说错。”

    “那?”

    卫戗干笑两声:“刚刚阿瑄就是这么说的。”

    司马润一愣,接着便感觉脸皮热起来,他刚才陷入自己的情绪中,隐约捕捉到“姜老夫人”四个字,又见王瑄意图对卫戗不轨,来不及细想就跳过来,不曾想,王瑄已把那老太婆的根底告知卫戗了。

    他暂时没脸面对卫戗,只得转过头去看王瑄,结果那死小子居然说:“殿下,您这样横在我和戗歌之间,实在不妥!”直恨得他牙根痒痒:“怎的不妥?”

    “我们之间有些事,实在不便道与外人听!”

    他和卫戗是前世的夫妻,他不但是她上辈子的挚爱,还是她心头肉的亲生父亲,就算这辈子,他也曾与她定过亲,即便他父亲替他退了婚事,但只要言语一声,想来虞姜在看到卫毅已经残废的情况下,定会软磨硬泡促使卫毅将卫戗嫁给他,而他们王家岂会准许他王十一郎迎娶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继任主母,说到底,究竟谁才是外人呢?

    司马润怒目圆睁,而王瑄自始至终微笑以对,可就在他心中做出计较后,王瑄温和的笑容瞬间转为阴狠的诡笑,令他再次打了个寒战,接着便感觉颈侧一麻,他难以置信的盯着王瑄,眼睛明明瞪得那么大,可眼前的一切却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那麻痹的感觉从颈侧那一点蔓延开来,他不支瘫软下来。

    最叫他难受的还是,紧挨着他的卫戗见他倒下,居然敏捷的跳开,任他的后脑重重的磕在茵席上,摔出好大一声响——上辈子,就算是刺客的利箭射过来,如果她没办法截断那利箭,肯定也会拿自身当肉盾护他周全,而今生,她居然连扶他一把都不肯,而他连“她是受姨婆影响,顾虑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自我安慰都不能,因就在他跳过来之前,她和王瑄差不点都要拥在一起了……

    “咦,殿下这是怎么了?”卫戗不慌不忙的问。

    “殿下他养尊处优,身子骨比我这种常年在外奔波的人还娇弱,这连日来叫他跟着我们颠簸,确实是为难他了,想来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觉,明早就没事了。”王瑄信口雌黄的答。

    “啧,真是成事不足……”大约是看他闭上眼睛了,卫戗居然这么点评他。

    “毕竟是皇亲国戚么!”王瑄继续落井下石。

    再然后,他就被王瑄喊来的人抬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的戗歌和那个明目张胆对他下黑手的死小子,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那么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