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将军,前方有诈 > 第104章 死到临头

第104章 死到临头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莫非是因为被锁而怀恨在心,所以把王瑄在它心中的地位从“主君”直落为“那小子”——禽兽就是禽兽,瞧这小肚鸡肠的德行!

    当然,那是他们一人一宠之间的问题,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替王瑄□□从外黑到里,全身上下皆毛病的谄媚鸟。

    还有,她明明把自己折腾得越来越“丑小子”,到了它嘴里,竟然从“登徒丑鬼”蹿升成“天仙下凡”,也只过了短短几个月而已,不过在这天寒地冻的冬夜,继续听它无所不用其极的逢迎下去,白毛风没把她怎么样,这耳朵风却要将她活活冷死:“那小子啊——”卫戗拉长尾音,意味深长道。

    “嘎——”渡引发出一声被突然掐住脖子似的惨叫,用脑袋姿势别扭的蹭她头顶的动作也停下,静止片刻后,慢慢从她肩头滑下去,就像被羽箭射中一样重重跌落在廊道石板上,两爪朝天,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卫戗看看渡引,又看看渡守:“它这是怎么了?”

    渡守蹬着一双红胜血玉的眼睛,不屑道:“它胡言乱语说错话,自知死到临头,干脆把自己冻死讨个痛快!”

    “哈?”卫戗蹲下来,伸手提提渡引支棱着的爪子:“有志气,不愧是渡引——你尽管放心的去死吧,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我肯定会替你收尸的。”勾唇阴笑道:“虽然冻鸟不好吃,不过我家噬渡不挑食。”

    听到这话,渡引就地一滚,扑棱一下站起来,扎进卫戗怀中:“阿引心地善良的主母啊,您一定要救救阿引啊!主君也说过,除了您之外,没人能制住他,您只要去跟他说,您最喜爱阿引,离不开阿引,阿引就安全了!”

    卫戗一愣:“跟谁说?”

    旁边渡守嗤诋:“真要丢掉小命,也是被自己给蠢死的。”

    再听到渡守的话,渡引脑袋一低,藏头露尾噤声不语。

    卫戗嘴角抽了抽:就这战斗力,连嘴仗都输得恨不能诈死逃脱,还口口声声要拔光人家的毛冻死人家?真是要把它主君的脸丢的一点都不剩啊!

    虽然心中生疑,但卫戗并没有继续追问,因她知道,渡引虽在平日里油嘴滑舌的,可一旦涉及到实质性的东西,它绝对会豁上性命去守护……当然,更关键的还是卫戗她自己打从心底抵触去揭开真相——王瑄曾不止一次提出让她杀了他,或许真相大白之日,便是她动手之时!

    转过拐角,一眼看到她房门口灯笼下,伸长脖子望向这边的一大一小两团毛球,心中是既生气又感动,等到了他二人面前,只剩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今晚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裴让并不为自己辩解,低头道:“抱歉!”

    允儿仰头看看裴让,挣出被他握着的小手,过来抓起卫戗的手,皱着小眉头冲她摇摇脑袋。

    虽不曾直接说出来,但卫戗却看懂了他的意思,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摸摸他的发顶:“你睡不着,所以拉着哥哥出来等我,对么?”

    允儿抿嘴点点头,然后扑进卫戗怀抱中。

    刚刚还垂头丧气的渡引昂首挺胸的挤上前:“哑,一时没看住,又蹦出一个坏蛋来跟阿引抢主母!”冲着允儿直使劲,看来它是一败再败后,终于逮到个单薄瘦小的,准备拿他泻火并找回一点自信心。

    浅见寡识的允儿被这炸毛的黑色大鸟吓到,更往卫戗怀中缩去。

    “看来我弟弟很怕你,所以一会儿你还是跟着阿守一起回你们家主君那儿去罢!”卫戗慢条斯理道。

    端出威猛架势的渡引听到这番话,立马泄了底气,顺毛谄媚道:“哑,原来是小舅子大人,阿引有眼无珠,多有冲撞,万望恕罪!”

    允儿:“……”

    卫戗:“……”

    裴让:“……”

    渡守:“呸——”

    打开房门,暖气铺面而来,卫戗眨眨眼,发现显眼位置多出两个熏炉,旁边的裴让解释说,一个是王瑄吩咐人送过来的,另一个是司马润吩咐人送过来的。

    实在太晚了,裴让并没有跟着进来,解释完以后又告诉她,允儿不久前吃过之前给他预留的肉糜粥,然后就回去歇息了。

    卫戗进门后先把答应给王瑄的舆图找到,让渡守叼回去,之后才帮允儿解开斗篷,让他先上榻,就在她抬手脱自己的外衣时,发现往日都蹲在架子上的渡引竟也飞上榻:“你干什么?”

    “哑,阿引也要给主母侍寝!”

    卫戗二话不说,揪着它的翅膀把它扯下去:“哪凉快哪歇着去!”

    这天晚上,渡引在卫戗和允儿脚下蹲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打开门来,卫戗看到的既不是裴让也不是祖剔,而是憔悴不堪的司马润,那两只眼睛红的就跟渡守似的,他神色复杂的盯着她,老半天不说话。

    被他堵住去路的卫戗有些不耐烦,她抱拳道:“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看到她的表情,司马润表情愈发凝重,到头来却问了一个叫卫戗感觉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昨夜饮过酒?”

    想来是她身上沾着的酒气被他察觉,但她饮没饮酒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卫戗敷衍的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殿下,惭愧惭愧!”表情却没有丝毫没见惭愧之意和被揭穿的尴尬,反倒十二分的理直气壮。

    司马润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戗歌,你不要忘记自己可是个女儿家,半夜三更的同男子……”

    被卫戗打断:“咦,殿下您在说什么啊,下官明明是护羌校尉卫毅的嫡长子,再者说,赶了一整天的路,夜里与知心好友喝点清酒,谈谈正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短时间之内他没办法迎娶她为妻,为防止她被居心叵测的家伙盯上,遂苦心安排她变成“卫毅的儿子”,所以她端出这样的借口搪塞他,他无可辩驳,但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和王瑄继续这样混下去。

    思及此,司马润深吸一口气,放柔自己的表情,苦口婆心的劝道:“戗歌,你年纪小阅历浅,识人不清在所难免,可我与他相识多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久远,实话跟你说,他绝不像世人传说中的那般美好,甚至连颗正常的人心都没有,千万别以为他那时闯进无名山脉是为了你,我了解他,他那么做只是因为好玩不服输,现在与你亲近,也是因为觉得你新奇,可即便他对你再好,一旦腻了,马上就会翻脸不认人,别说是你,便是他的生身父母,一旦触怒他,他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手刃他们,所以听我一句,离他远点!”

    卫戗保持安静,眯着眼审视司马润的神情,还真是看不出任何破绽,诚挚的都快赶上劝歹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老和尚了,于是她慎重其事的揖礼:“多谢殿下据实相告,下官谨记!”又道:“时间不早,殿下也当准备准备,一会儿该出发了。”说完抬腿就走。

    司马润一把抓住她手腕:“戗歌,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王瑄很危险!”

    对上司马润这副紧张的表情,倒把卫戗给看笑了,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是比最令她在意的亲友一个一个死去更危险的事情,挣开司马润的钳制,轻抚被他捏疼的手腕,不以为然道:“殿下,恕下官直言,不管怎么说,王十一郎是您的至交,您背着他这样说,怕是不妥吧!”

    司马润循着卫戗的动作看向她被他捏红的手腕,沙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接着又解释:“至于我和王瑄……”

    “哑,吵死了!”一直蹲在门后的渡引抖抖羽毛,精神抖擞,振翅而起,直接从卫戗和司马润横穿过去,打断司马润的话。

    卫戗趁司马润惊魂未定,绕过他逃之夭夭,他和王瑄怎么样,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她才懒得听呢!反正按照王瑄的计策,只要蒋家在此战中强出头,无论输赢,都能把她的风头盖过去,等她爹的危急解除之后,让她爹以她年少能力不足的名头给她辞了官,她就带着想要守护的人躲得远远的。

    等卫戗给允儿打回水来,挡道的司马润已经离开了,她松了一口气,大步走进房间,放下木盆,一转身,对上跪坐在榻上,小脸苍白,惊慌失措的允儿,他蓄满不安的大眼睛在看到她之后,蒙上一层水雾,直接从榻上跳下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光脚跑过冰凉的地面,一头扑进她怀抱中。

    别看这小家伙瘦小单薄,撞人还蛮疼的,也就是卫戗才没哼一声,换个人估计得叫出来,不过比起身来,更叫她疼的却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