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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换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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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一无二的防狼措施,买文一半以上立即看,否则延后24小时许多一见人太多,又不好插队,干脆把卷子叠好揣口袋里,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上洗手间去了。

    洗手间里头刚有个女老师出来,一见许多往里面钻,一把拽住她:“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怎么能来这里上厕所?”

    许多莫名其妙,她扎着马尾辫儿啊,怎么看也不像个男生吧,为什么不能进女卫生间。不过不能排除这老师眼睛瘸了的可能,身为曾经的高度近视眼目前的小近视,许多还是非常耐心地解释:“老师,我是女生。”

    女教师急了:“你这学生怎么回事,谁准你到老师卫生间来上厕所的。都你这样的话,卫生间得脏成生么样了。”

    许多懒得搭理她,人有三急,谁有工夫跟她闲磕牙。她把门一甩,直接上保险,欢快地奔向了蹲坑。阿弥陀佛,憋久了容易尿路感染外加便秘的。

    等到许多如释重负地解决了大问题。那个富有恒心的女老师还在洗手间门外,不依不饶:“你到底哪个班的学生,谁允许跑到这里来的。”

    许多想溜,一学生跟老师怼起来,有理没理都没道理。结果这老师手挺快,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手劲死大。许多怀疑即使隔着毛线衣,她的胳膊也一定被掐红了。

    “走,别想跑。看见你好几回了,到底哪个班上的学生,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许多硬被她拽着往走廊左边走。她都烦躁了,想一把推开这个多管闲事的女老师,干卿底事,厕所又不是你家的。她还头回听说在教务楼里上个洗手间还要被教训何为规矩。

    一忍再忍,必须忍,学生是学校的天然弱势群体。许多强压下翻脸的冲动,企图有话好好说:“老师,我只是用了一下洗手间而已,门口又没标志说不能用。”

    “学校没厕所吗?跑到老师楼里屙屎撒尿,脏不脏啊你。”

    许多忍无可忍,冷下了脸:“洗手间就是方便的地方,哪儿的洗手间都一样。”

    两人的争执声惊动了边上办公室的人。有个中年男人走出来,皱着眉头问:“小吴,怎么回事啊?”

    被称为“小吴”的女老师立刻找到了组织,一把将许多往前面推,义愤填膺:“陈主任,你看看现在的学生,抢我们老师的洗手间用,都成什么样子了。”

    许多一个踉跄,肋骨下缘靠近肝脏的位置撞上了墙角的直角,疼得她一下子就蹲下了身子,蜷成了一只虾米。许多心道坏了,肋骨不会骨裂吧,这疼劲儿不对劲啊。

    陈主任一见学生额头上全是冷汗,连忙喊人一起将人扶起来,赶紧往校医务室里送。校医是个中年女大夫,有一张微胖粉白的脸,看上去非常和气。

    许多也不用人帮忙叙述病情,直接上主诉,右下腹肋骨下缘处外伤五分钟。

    校医愣了一下,许多惊觉自己失言了,连忙企图转移注意力:“医生,我肋骨时不时裂了,疼得邪乎。”

    校医给许多按了按,感觉不像骨折。但是骨裂是骨折的特殊情况啊,她也不能完全排除,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比较好。

    闯了祸的吴老师还有点儿不耐烦:“我就让她走到我前面而已,站不稳,能摔得多严重。”

    许多按着受伤的位置,也不辩驳,就眼泪汪汪地看着陈主任,可怜兮兮道:“老师,我骨头会不会断啊?呜呜呜——我还要回去上课呢。”她是真哭。她可是相当怕疼的一个人。她上班时不小心擦破膝盖,消个毒都自己下不了手,护士看不下去上来帮忙,碘伏棉签才碰到口子,她就“呜嗷”一声,委委屈屈地控诉:“你们都骗人,说碘伏消毒不疼,明明疼死个人。”

    护士:……我完全不想理你。

    因为当时他们班同学在数学老师办公室排队,队伍尾巴都到走廊上了,有好几个人看到了许多跟女教师的争执。班主任很快就知道了许多受伤的事,匆忙赶去了校医务室。

    许多见了班主任就“哇”的哭了出来,抽抽噎噎:“老师,我疼,老师,我骨头是不是断了。”

    班主任也有点着慌,跟教务处主任打过招呼后简单介绍了一下学生的情况:“我班上的班长,全校第二名进的学校。”

    许多脸上在哭,心里头却奇异地平静下来。教务处主任主管全校的教学工作,成绩好的学生在老师面前总是比较占分量。

    陈主任没再问吴老师的意见,学生的班主任都来了,还是赶紧把伤员送去医院吧。

    如果按照骨折病人的搬运原则,自然是去枕平卧位,硬木板抬去医院。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后是许多坐在班主任的自行车后面,推着走。她一直起身子走路就牵动到受伤的位置,一抽一抽的疼。

    拍了x光没有发现明显的裂缝。其实许多好想做个核磁共振,可惜镇卫生院连ct机都没有。一直想走不敢走的吴老师终于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装的跟缺胳膊断腿一样,不是好好的,没事儿嘛。”

    接诊的大夫一面写处方开药,一面怒怼回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小姑娘撞了那么乌紫的一大块,我看了都替她害疼。什么叫没事,软组织挫伤!怎么说话呢,非得人骨头断了你才高兴是吧。”

    陈主任有些尴尬,伸手拍了下大夫的肩膀,使眼色:“学校老师,也是被孩子吓到了。”镇子就那么点儿大,学校跟卫生院隔了不到两百米,不少人都熟得很。

    大夫从鼻孔里头喷出一口气,撕下写好的处方笺,往桌上一拍:“拿药去吧。”

    没人接处方。拿药就意味着掏钱,刚才拍片子的钱是陈主任掏的,他正跟大夫嘀咕什么,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许多装懵懂,就坐在那里皱着眉头直抽抽。班主任大概是看不下去,探身要接处方。许多拽了下他的袖子,语气焦急:“老师,我不会耽误上课吧。”

    开玩笑,她才不能让班主任掏这个钱。这钱该谁承担就谁掏。万一班主任掏了钱学校又不让报,那她是还钱给他还是不还。还的话,她凭什么遭了大罪还得掏钱;不还的话,她岂不是无端欠了个大人情。

    陈主任大概是看这样下去不行,不得不开口喊人:“小吴,劳驾你跑一趟药房,把药给拿了。”

    吴老师磨磨蹭蹭,老大不愿意地捏起了处方,出了门诊室。许多心头微松,不让她掏钱意味着事件定性,她没有责任。学校里头又没监控,万一真扯起皮来,她找谁说理去。她再是好学生也不过是个学生,吴老师怎么说都是陈主任的同事。到时候为了学校的荣誉名声,事情会被扭曲成什么样都不好说。

    将一切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她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可惜她放心的太早了。一会儿就有个中年护士拿着处方皱着眉头进来,一脸尴尬的笑:“王医生,你看这个,那个女的非得只拿两种最便宜的药。我不同意,她还要跟我们闹。”

    吴老师脸上涨的通红,气急败坏地追过来:“你这护士怎么回事,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过是剩下的几种药我家都有。”

    许多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然后又转头看陈主任,轻声道:“老师,你别觉得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初二的思想政治书里面有教法律呢。”

    吴老师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你这学生怎么回事?说这话什么意思,威胁老师是不是。张老师我不是说啊,学生除了学习以外还要加强思想教育,尊师重道懂不懂!”

    许多低头不吭声,等她发泄完才慢慢抬起头,声音依然没有提高半点儿:“老师应该以身作则。”

    陈主任见不像话,训斥道:“小吴,赶紧的,去把药拿了。人家王大夫也不闲,还等着药拿过来教孩子怎么吃。”转头又哄许多:“许多啊,老师都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不要太急着上课,身体养好了才有革命的本钱嘛。”

    许多看着陈主任,静静的,就是一言不发。

    门诊外面的走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婧背着书包,连头发都跑散了。一见许多连忙奔上来扒着她的肩膀焦急地四下看:“伤了哪儿啦?他们说你人都站不直了。呜呜呜——多多,你别吓姐姐啊。”

    随着许多态度缓和,许家的气氛也松快下来。

    许宁跟二姐只相差两岁,从小一起长大。因为许爸许妈的忙碌加上许多力图展现出的早熟,其实直到许多去外市读大学为止,她在许宁生命中扮演的角色已经接近半个母亲乃至领路人。她对许宁影响极大。

    许妈也能感受到两个孩子释放出来的善意。她能培养出两位大学生,自然不算无知。她明白孩子转变的原因。虽然不能真放下娘家,可也不想再跟几个孩子闹僵。

    随着孩子逐渐长大,父母也会担心孩子的疏离。

    蒋方舟在她的专栏里写道:孩子的生命被父亲惩罚,父亲的生命被岁月惩罚。都是输家,那就干脆惺惺相惜,一笑泯恩仇吧。

    许妈是行动派。她今年没有再捞小鸭子,而是请人在灯下看哪颗蛋是受精卵,一口气让抱窝的老母鸡孵了五十多只小鸡。院子里菜地跟水泥场之间用渔网拦住了,菜地彻底改造成了小鸡的活动场所。

    现在家里常年就三个人,能吃多少菜。许妈原本还打算清明前后在自家的自留地上种豆子。为了喂鸡,她也改成种鹅儿草、芹菜跟南瓜了,剁剁碎混上蚯蚓,就是上好的饲料。

    许婧听说她妈的壮志雄心后,还特意从市里书店买了相关指导书回来给许妈。许妈眼睛不好,一只眼近视,一只眼远视,看书时只能将远视眼闭上。

    许多突然间愧疚的无以复加。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上辈子她当医生时都没带她妈好好检查眼睛,配一副好眼镜。当然,她妈也有责任,她交到她妈手里的医保卡都拿去给外公外婆刷药了。她给她妈的钱,呵呵,她妈也挪作他用了。

    所以说,她们这对母女,还真是活该。

    许多决定,等下次进城,她还是好好带她妈去医院查一次眼睛,配上一副好眼镜吧。

    她在心里郁卒地想,谁让你是我妈呢。割不断的血缘,永远无法坐视不理。

    许妈的努力这回暂时尚未碰上鸡瘟。五十五只小鸡,等长到换毛的时候,还好好活着,一只也没少。许妈自己都担心是她数错了。

    等许多再次帮她妈确认之后,她也该上场参加数学竞赛的初赛了。

    初赛跟上一世一样,还是在本校举行。卷子难度不大,题量也不多。许多写完整张试卷,连一半时间都没用到。她扫了手表,将试卷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两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提前交了卷。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考场上,不如早点儿回家多做两道题。初赛过关原本就在她笃定范围之内。

    许多去车棚推自己自行车,刚开了车锁,车龙头就被一只足球砸歪了。车子往下倒,带的她也差点儿摔倒。

    有个穿运动中裤的男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看到她时更慌张了。

    是曹玮。

    曹玮自从大年初一在电影院偶遇许多之后,心情就跟冰火两重天一样。他既想靠近许多,又有点儿胆怯。用他哥儿们的话来说,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老鼠胆!曹玮超级不服气,心道,你们有胆子自己去试试。只要跟班长对视三分钟还小腿肚子不打哆嗦,他就把曹字倒过来写。

    许多看他就跟看自己学生一样。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完全融合进自己的年龄角色中。上辈子她的学生都是差不多甚至更大一点儿的年纪。你指望她将曹玮当成自己的同龄人对待?抱歉,臣妾做不到。

    许多跟他点点头,然后扶起车子,整了整车龙头,确认没事后就骑上车子走了。

    曹玮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嗫嚅着嘴唇却喊不出来。他的朋友跑过来,看到这一幕,嬉笑着锤他:“你怎么不说清楚啊。你跟吴雅丽没什么,上次出去玩不过是碰巧而已。”

    县城附近开了家游乐场,曹玮跟吴雅丽前后脚随着大人去玩。结果大人们都不感兴趣,让孩子自己玩去,两人碰上了,讲了几句话。后来又有些项目必须两个人同时玩,于是方便起见,结成了对子。

    生活中总有无数双眼睛。

    比如刘恺威深夜跟女演员对剧本忘记打开的灯。

    比如林丹夜拥妹子入酒店忘记拉上的窗帘。

    曹玮和吴雅丽的组合刚好被学校其他人发现了。还不是他们年级的学生。但谁让曹玮上届运动会大出风头了呢。没有绯闻的名人都不叫名人。

    第二天,学校里头就传开了,曹玮跟吴雅丽好上了。吴雅丽不否认,见到曹玮就害羞低头。曹玮急的嘴上都起了好几个燎泡。(当然,跟他最近一直吃辣也有不可抹杀的关系。他家有亲戚从重庆来,带了不少火锅底料。)他想跟许多解释清楚,可是每次看到许多万年不变的微笑脸,他的勇气就跟掉了底的沙桶一样,全都漏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