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特工毒妃:王爷,本宫不善 > 第五十八章 来自地狱的嗜血修罗

第五十八章 来自地狱的嗜血修罗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初一连人带马,在小道上飞速狂奔。

    手中的长鞭高高扬起,又狠狠落下,一遍又一遍地抽在马臀上。胯下的马匹分明已在奋蹄狂奔,他却依旧觉得太慢,太慢。

    再快,也赶不上他心中如火一般的焦急。

    双目死死地盯住眼前的路,两旁的景致飞快地从眼前分开,然后被远远地抛在身后,却终究还是不够快,不够快。

    有些恍然地,初一想起了三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祈晟时候的场景。

    彼时,八国乱世,正随着最后一个梓国的城破,而宣告终结。

    大胤,成了最后的赢家。

    然而那亲手完成这盖世功业,理当成为这天下的霸主之人,却无缘亲眼看到这一幕。

    先帝祁旸,是在城池攻破消息传回的前一刻,轰然倒地的。

    在这之前,无人曾料想,这位大胤的赫赫雄主,为了不错延误战机,竟不惜隐瞒了自己的病情,亲自到到阵前督战。

    而等到他被簇拥着回到帐中时,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也正是那时候,他头一次地,开口唤了初一现身。

    ——在这之前,他只是他的暗卫,名副其实的暗卫。即只能出现在暗处,不得让除了主人意外的任何人,看清模样的暗卫。

    祁旸仰卧在床头,一张秀逸的面庞半点血色也无。他屏退所有旁人,对初一道:“朕自知天不假年,时日无多……你是朕一手栽培起来的,身上也算是凝结了朕的无数心血。莫要荒废了你的本事,日后,就跟着镇南王吧。”

    彼时的镇南王还不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只是终日跟随在祁旸身后,为他冲锋陷阵的皇弟而已。

    祁旸生命垂为之际,他正率领着大胤大军踏破了梓国的城门。而等他得到消息匆匆归返时,祁旸却已然合上了双目。

    他依旧是仰面而卧的姿势,仿佛只是在静静地沉睡着,却永远也不会再醒来。

    本该是一片欢腾的日子,却是天下缟素。

    帐外的兵将跪了一地,涕泪横流,哀恸震天。

    然而祈晟,却自始至终不曾落下过一滴眼泪。他刀刻般分明的面容里,甚至没有多少哀痛的神色。

    ——后来,当他成为摄政王后,许多人便以此为说辞,只道他这人残暴狠辣,且泯灭人情,对自己亲生的大哥,也全无半点情意。反而踩着对方的功绩上了位,一手遮天。

    却只有初一知道,并非如此。决然并非如此。

    因为他曾亲眼看见过对方在祁旸停棺的大堂里,无声地坐了一夜。整整一夜,不动,不说话,如同雕塑一般。

    次日离开时,面容里的神情也是一贯的淡漠平缓。只是眼角,却微有些不着痕迹地泛了红。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自己的这位新主子,并非冷血,并非无情。

    而之后,也正是祈晟,让他从暗夜中走到了白天。虽然身份仍旧是暗卫,但实则身份同贴身侍卫并无太多差别。他手中操控了许多影卫,自己却已然能如普通人一般,随性地立于明媚的阳光中。

    跟着他越久,便越知道传言不可信,便越发地对他信服,越发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守住……任何秘密。

    包括那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视线中骤然出现一抹嫣红,初一只觉得眼睛狠狠刺痛了一下,立时提起缰绳,在原地顿住。

    翻身下马,定睛看了看,见那血迹果然黑红,也果然是珠串一般,绵密不断地向远而去,他抬手朝怀中一摸,觉察到一个瓷瓶形状的东西,还完好无损地留在那里,便再不敢有所迟疑,很快重新上了马。

    正此时,却觉得身后忽然多了一个重量。未及回头,已然听见一个声音笑嘻嘻地道:“初一哥哥你也走的太快了吧!都不等等我!你的主子有危险,我的主子也一样啊!”

    见是沙鹰,初一便放下心来。以她那轻快如闪电般的伸手,徒步跟上自己的马,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由于他此刻心事重重,无暇顾及其它,便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抓好了!”

    说着扬鞭用力抽在马臀上,已经连人带马地飞驰出去。

    却忽然感到一滴水珠落在自己的面上,初一抬手一抹,顺势抬起头去,这才发现,天色早已如此灰暗。

    浓云滚滚覆压在头顶,如同黑色的巨浪,一重接着一重。

    显然,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tqR1

    初一派出的十来名影卫,顺着那不曾断绝的血迹一路追击,很快便听见了不远处响起的厮杀声。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很快便极有默契地齐齐抽出长剑在手,纵深跃上了一课枝叶繁茂的古树。

    放远目光,却骤然被眼前所见的景象,惊得怔在了原地。

    血雨。

    如同片片飞花,点点落红般,突然就在眼前飘洒开来。而先于血雨落下的,却是三两个沉重落在树下的身体。

    他们的脖颈处,无不是带着一条锐利而见血封喉的刀伤。

    暗卫们俱是武艺高强之人,一看这刀痕,又快又狠,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便知道出手之人,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想到此,他们齐齐抬起眼,朝远处望去。

    却见伏击的追兵虽有成百上千人之多,却只是站在原地,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甚至许多人,手持利刃,却并不自觉地在不住退后。

    暗卫们原本以为,定然是王爷出手,狠狠地震慑了这些小喽啰。会心对视之下,正待出手相助,却见重重人头之后,一个人影逐渐现了身。

    却……竟是个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一身长裙早如同被血浸染了一般,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面容也被殷红的色泽模糊了大半,隐约能看到一双形状极为好看的眼,半闭半睁着,状似慵懒随性,却莫名给人以无法忽视的魄力。

    天边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地落雨。雨水从她的面容里冲刷而过,将她的发微微沾湿,却如何也冲不掉那一层又一层的,浓厚的血迹。

    如同来自地狱的嗜血修罗,她一步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中踏过脚边横斜着的,堆积如山的尸身。步伐却沉稳中透着从容,仿佛漫步花丛一般。

    有寒光在微微闪动着,却是她手中正松松地提着一把长剑。剑尖低垂下来,在地面尖锐地划过,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穿刺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周遭鸦雀无声,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剑尖划地声,以及……那些伏兵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喘息声。

    他们就这么围城了一个弧形,而弧形的里内,是这个女子,以及她身后的一辆马车。

    暗卫们的视线骤然敏锐起来。

    纵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看此情形,却也足以猜测大半。

    这女子,便是王爷身边的“翠花”,或者说,是娆贵妃。而王爷,显然便就在那马车内。

    想到这里,他们再不犹豫,霍然出手,齐齐从树上飞下,自背后攻向那些伏兵。

    实则楚倾娆早已看见了树上藏匿着的众多人影,猜测便是初一的援兵已到。此刻见他们忽然出了手,引得伏兵们诧异地回头看去,便也没有半分犹豫,当即横剑在手,飞身而出。

    长剑隔着淡薄的雨幕,挽出一道血红而明利的流光,同影卫们形成夹击之势,瞬间就换得面前数人直直倒下。

    厮杀,再度拉开序幕。

    “初一人呢?”砍翻身边的一人,她借机靠近其中的一个影卫,急匆匆地问。

    “已派人前去知会,想来头领很快便道!”那影卫道,“却不知王爷……”

    楚倾娆用余光扫了不远处的一眼,道:“受了点小伤。”略一迟疑,没有再说更多。却是几步跨出,将原本准备偷袭那马车的一个小兵用剑一挑,生生甩了出去。

    实则她心中,却远不如表表面上来得那般镇定。

    对方人数近千,实在太多。纵然她可以突破极限,从天亮砍刀天黑,再从天黑杀到天亮……祈晟,却未必能熬得过。

    如果他伤口处的血一直止不住的话……就是铁打的人,也一定会死于失血过多。

    这是绝对,肯定,以及毋庸置疑的。

    楚倾娆已经不关心对方到底是身上那根筋搭错了,居然把血流得跟水龙头放水似的,她只关心初一到底什么时候滚过来。

    他贴身跟着祈晟,应该会有办法。

    目前,这也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正想着,却忽地听见阵阵惨叫声响起,却是面前的许多伏兵,齐刷刷地倒了地,脖子上都插着一根细细的银针。

    认出这招式来,她一抬头,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子当空落在了自己身前。

    “主子!”沙鹰冲她道,“我在这替你挡着,你快去看看!”

    楚倾娆原本还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余光却已然看见初一身形如电,已然冲破了重重阻碍,径自杀向了远处静静停驻着的马车。

    见他一脸沉肃紧张的模样,她心头一紧,便回身对沙鹰的道:“交给你了!”说罢也回身而去。

    那些伏兵们眼见着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黄毛小丫头,禁不住动作微顿,面面相觑。

    却见那小丫头咧开嘴,竟是挥挥手,冲他们大方一笑。那模样格外天真可人。

    伏兵们疑惑。

    然而下一刻,却见那小丫头手中霍然多出了一大把银针。她依旧笑得烂漫无邪,手中却已然干脆利落地一甩,那银针便如雨般飞出,所过之处,惨叫连连,无人生还。

    *****

    由沙鹰以及一干影卫组成的小防御网,暂时将那成百上千的伏兵阻隔在外,换得其内暂时的平静。

    楚倾娆把自己夺来的剑随手一扔,又抬起衣袖擦了擦面容里的雨水,便匆匆地来到马车前。

    初一已然在外面站住了脚步,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低着头,定定地看着马车下面的地面。

    雨水将他的发梢和肩头都沾湿了许多,他却仿佛什么也察觉不到了似的,依旧只站在原地,忘了所有的动作。

    楚倾娆正待催促他快些做点什么,及至顺着对方的目光一低头,身子却禁不住狠狠地颤了颤。

    血。

    马车下,已然淌出了极大的一滩血泊。木质的车轮被浸在其中,竟也被染红了大半。

    而马车中,依旧有新的血,顺着车缝滴滴答答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