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重生灵师之兼职女官 > 第三十七 追,挑拨离间者

第三十七 追,挑拨离间者

作者:酒渡梦里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少恒,你去了哪里?我在这等了半天了你才回来。”祝春娘看见从外边匆匆走进来的人,起身迎过去,脸上带笑,嘴里却抱怨着。

    没想到祝春娘此时在这,娄少恒步子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不过很快他便遮掩过去。他脸上挂上笑容,长臂一伸搂住祝春娘的腰,敷衍的解释道:“店里出了一些事,我去解决了。”

    祝春娘顿时略微担忧的抬头,问:“店里出什么事?现在安排妥当了?”

    娄少恒在县城开了一家绸缎庄,布匹售价比别家略微低廉一些,但质量与别家无二,所以生意还不错。祝春娘全身上下的金银首饰都是这些日子娄少恒给她添置的,她自然不希望绸缎庄出什么差错。

    “别担心,都解决了。”娄少恒笑了笑,只笑容未达眼底。

    祝春娘没瞧见他眼底的寒意,以为真的没事了,便拉着他进屋坐下,眼珠子转了转,试探道:“少恒,如今已经是八月,我们两个和好已经快半年的时间了,你,什么时候上我家提亲?”

    娄少恒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亮色,他将祝春娘的手握在手心里,有些歉疚道:“春娘,我早想去你家提亲了,怕只怕你爹不同意。早些年的时候,他就看不上我,如今怕也是一样的。”

    想到说一不二的祝夫子,祝春娘抿了抿唇,“我爹确实很固执,可如今你早已不是当初的你。而我,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小丫头了。我们,总能争得爹娘的同意的。若实在……我也不会离开你。”

    “春娘,你真好。”娄少恒感动的将祝春娘搂到怀里,下巴亲昵的抵在她的发顶,“这么多年过去,你始终在我的心里。若不是我娘当时病重,逼着我娶亲,我也不会成婚。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我心里装着你,每天却要面对一个我不爱的女子……春娘,再别离开我了。”

    听着娄少恒满含爱意的表白,祝春娘一脸的甜蜜与感动,这是在赵家兄妹面前从未有过的柔和表情。她双手贴在娄少恒的心口

    ,依恋的蹭了蹭,才道:“我不离开你。只是,少恒,我也曾成过亲,嫁过人。你,会不会嫌弃我?”

    娄少恒抓住祝春娘的手,低头亲了亲,满脸的珍惜与宠溺,“春娘,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祝春娘听到这情意绵绵的话,心里像是装满了蜜,欣慰自己这多年的煎熬等待总算值得。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赵麒冷峻的脸,祝春娘有些神思不属。赵麒千方百计的逼走少恒,哄骗她爹,将她娶回家。四年下来,却从未碰过她,也从未对她说过半句软话。就连笑脸,都少有,这让她怎么不恨?

    她祝春娘就是个工具,赵麒娶她,全都是为了那破败的赵家与家里的两个拖油瓶!算盘打得好,可他也不问问她同不同意!

    祝春娘眼底闪过一丝恨意,等少恒娶了她,她要好好去看他怎么落魄!

    思绪一闪而逝,祝春娘抬眼对上娄少恒深情的眼神,脸上不由得染上绯色。她咬了咬唇,快速的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又害羞的缩回他怀里。

    娄少恒脸上先是露出几分惊愕之色,随后狂喜,他双手捧住祝春娘的脸,激动的低头:“春娘说的可是真的。”

    “我怎会用这种事骗你,到那天,你不全清楚了。”祝春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脸,咬着唇娇羞道。

    “谢谢你春娘。”娄少恒在祝春娘的额头上烙上一个滚烫的吻,双手也紧紧的将她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搂,低声呢喃一句,“这些年苦了你。”心里却是幸灾乐祸开了,赵麒啊赵麒,四年了,你娶了个娇妻,却愣是不动,最终却要叫我捡个便宜!

    祝春娘被娄少恒抱得死死的,甚是娇羞。她虽然成过亲,但却从未和男子如此亲密过。以前与娄少恒情投意合之时,因为双方都是青涩年纪,连牵手都少。后来嫁了赵麒,两人之间更是冷若冰霜。如今,被中意的男子这样搂着,她才算是有些明白情爱的滋味了。

    “春娘,今日,我便去你家提亲,你说好不好?”半晌,娄少恒松开祝春娘,略带兴奋的提议道。

    祝春娘又是惊喜,又是惊讶,“今日?今日已经过半,哪有下午上门提亲的?再说,不是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也得看个吉日……”

    “我等不及了。”娄少恒捧着祝春娘的脸,额头抵着她的,眼底满是爱意与情*欲。

    祝春娘脸又红了,这次却没再避开。她喜欢娄少恒那样看她,这会让她有种被重视,被捧在掌心珍视的满足感。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双方又都是有心人,擦枪走火什么的,实属正常。再说了,一个鳏夫,一个和离过的妇人,双方看对眼滚在一处,世人就算诟病,也不会太多苛责。咳咳,毕竟双方都是那什么过的,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大家也能理解。

    在锦国,女子都可以休夫,自然可以再嫁。祝春娘与娄少恒和好了半年之久,才走到这一步,双方倒都是克制的。

    情投意合的双方有了亲密接触,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将这种关系正当化。

    娄少恒一番甜言蜜语,祝春娘什么也想不到了,满心甜蜜的认同了他立时去家里提亲的想法。她起身收拾好自己,娄少恒却已经吩咐佣人将提亲礼全部装上了车。

    祝春娘见车上满满当当的礼物,眼底的笑意更深。她一个和离过的已婚妇人,上门求亲实在用不上这么多的礼。可娄少恒准备了,说明他对她的重视。

    祝春娘满心甜蜜与幸福,却忽略了娄少恒为何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准备得如此妥当。更忽略了,若是男方真的是诚心诚意想求取一个女子,怎么会不看吉日,不看吉时,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上门?

    祝春娘没想那么多,但祝夫子怎么会想不到?他端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的盯着面前恭恭敬敬给自己行礼的娄少恒,眼神锐利,“上门提亲?娄公子,春娘不知礼,你竟也不知?哪家男子诚心上门提亲,会在这个时候登门?不说选个良辰吉日,也得在晌午之前,以示重视吧?”

    “祝老爷,晚辈确实是真心想求取春娘。我知道上门的时机不对,但我等不了了。我想早些与春娘定下来,更早些将她娶回家。祝老爷,求您谅解晚辈的急切。四年前我们错过了,如今晚辈不想再有遗憾。晚辈发誓,一定会对春娘好的,您就同意晚辈与春娘的亲事吧。”娄少恒的姿态放得很低,话也说得很诚恳。

    祝夫子冷哼一声,鄙夷道:“四年前我不同意,四年后,我依旧不会同意。你赶紧走,我祝家不欢迎你。”

    “祝老爷,晚辈知道四年前您瞧不上我,是觉得我家无恒产,不能给春娘安定的生活。可如今我名下不仅有一家绸缎庄,更有几间不小的商铺与几十亩田地,不会让春娘受苦了。您为何依旧不同意?”娄少恒脸上浮现出几抹苦涩,“难道在您眼里,只有那个赵麒才配做您的女婿么?”

    “是又如何?”祝夫子深深的盯着娄少恒,目光锐利冷肃:“你是个什么东西,春娘看不明白,老夫却清楚。只要我在一日,春娘便不可能嫁给你。你赶紧给我滚!别脏了我祝家的地。”

    “爹,为什么?”祝春娘捏紧拳头,瞪大眼睛愤懑的看着他,“我与少恒情投意合,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爹,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四年前,您为了赵麒不管我的意愿,硬是将我嫁给他。如今,我与他和离了,您却依旧固执的不同意我和少恒在一起。爹,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您就那么不想看到女儿幸福?”

    “放肆!”祝夫子气得脸色发青,枯瘦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

    祝夫人赶紧起身帮他顺气,一边训斥祝春娘,“女儿,你爹虽然严厉,但都是为你好。你竟这样和他说话。还不跟你爹认错?”

    祝春娘抬着下巴,满脸阴沉,“娘,爹到底是不是为我好,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那个赵瑞之有什么好?不就是个穷书生!为了让他无后顾之忧,爹就将女儿一生的幸福都搭进去!如今,女儿好不容易跳出那火坑,找到了自己的良人,爹想也不想就反对。爹,您到底有没有为女儿想过?”

    祝夫子捂着胸口,失望的扯了扯嘴角,“我没为你着想?我没为你着想,我会让你嫁给瑞之?我没为你着想,我会拦着不让你与这个人来往?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嫁到赵家去,不好好为人妻,为人嫂。不操持家务也就算了,还整天挑刺,闹得赵家不安宁。芸丫头还差点儿被你折腾掉一条小命!”

    “我不让你与这个人来往,你也不听。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依旧。你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了么?你就死心塌地的要嫁给他?我和你娘就是太宠着你,才将你养成如今这个愚蠢的样子!”

    “老爷,你消消气,女儿只是一时糊涂,等我与她好好分说分说,她会明白的。”祝夫人见祝夫子喘着粗气,脸色越来越不好,手上的动作不停,神色也凝重道:“春娘,你赶紧回屋去。别惹你爹生气了。”

    娄少恒面上的失落掩饰不住,但也打起精神安慰祝春娘道:“春娘,祝老爷看不上我,生我的气,我都能理解。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比不得读书人有出息。你先回屋吧,剩下的事,我会解决好的。”

    祝春娘见状,哪里会同意离开?她握住娄少恒的手,抿唇道:“我不走。少恒,我说过我再也不离开你。读书人有出息又怎么了,我不稀罕,我只喜欢你。”

    “春娘。”娄少恒感动莫名,一双眼睛深情得似要将眼前的女子镌刻到心里最深处。

    祝春娘看着这样的他,心里酸涩有甜蜜,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最正确不过的了。

    “愚蠢!”祝夫子噌的一下站起身,他推开身前的祝夫人,一脸晦气道:“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读书人你看不上?不稀罕?笑死了我了。要不是我厚着老脸,你以为瑞之会看得上你,会娶你进门?我费尽心思,让你嫁给他,你倒好,生生和他闹僵了。你还要休夫!你怎么有脸?你怎么敢?”

    “爹,您也太偏心!赵瑞之不过是你的一个学生,为了他,您就能将女儿贬低得一文不值?呵,他是看不上我。可他却私下去找了少恒,逼他离开我。他看不上我,却迫不及待的向您提亲!他为了赵家的那两个拖油瓶,为了能继续得到爹您的资助,却硬生生的毁了我的幸福,凭什么!”祝春娘与祝夫子争锋相对,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她眼眶微红,满脸愤怒。

    “你以为是瑞之私下找他,逼他离开的?”祝夫子嗤笑一声,手指着娄少恒,一脸的讽刺。

    “春娘,当年的事,别再提了。”娄少恒像是被触动了伤心事,晦涩的朝祝春娘摇了摇头,才扭头直视祝夫子道:“祝老爷,您别太生气,今日您不同意晚辈的提亲,也没什么。我会再来的。告辞。”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怕我拆穿你的真面目?”祝夫子冷笑,“以退为进?你的这些小把戏,不过是老夫当年玩儿剩下的。”

    娄少恒有些愤怒了:“祝老爷,您不同意将春娘嫁给我这个小商人,我可以理解。可是您不能污蔑我的人品!”

    祝夫子哈哈大笑,轻蔑的开口,“人品?你竟然也好意思跟我提人品?四年前,你以春娘的贞洁为要挟,向瑞之勒索钱财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这两个字?”

    娄少恒眉头皱了皱,坦荡的看了祝春娘一眼道:“祝老爷,晚辈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祝夫子死死的盯着娄少恒,“四年前,春娘与你走得近,我虽不太乐意,但我见你面上规矩,也是个知礼懂事的孩子。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虽然穷些,但也无妨。我没想过阻止你们两个。我想着等你上门提亲,我便应了。可是,一次偶然,我发现你竟与多个女子来往密切!你哄得这些女子心花怒放,心甘情愿的将私房拿出来给你花用。你却时不时的出入青楼、赌坊,潇洒得很!”

    “打听到这些,我怎么可能让春娘与你再有来往?我去见你,警告你离我女儿远一些。你答应了,第二天却是找上了瑞之!卑鄙的以我女儿的贞洁为要挟,勒索瑞之。瑞之将赵家仅剩的田地卖了,将银子全数给了你,你就利索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娄少恒,你别不承认,这些事情,我没有一件是冤枉了你!”

    “老爷,竟有这事?”祝夫人惊愕,神色有些苍白和不自然。

    祝夫子回头看她,“你觉得我会故意编造谎言来诋毁一个小辈?”

    祝夫人连忙摇头,挤出一个笑容道:“不,老爷不会。”所以,事实上,老爷坚持让春娘嫁给赵麒,不是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而是真的为了春娘好,感念赵麒那孩子对春娘的维护?祝夫人看向一旁女儿,眼底全是晦暗不明之色。

    祝春娘对祝夫子的话,有很些吃惊,这和娄少恒与她说的全然不同。她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征询的看向娄少恒。

    娄少恒神色坦荡,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才扭头直视祝夫子,沉声道:“祝老爷,我知道您对晚辈成见颇深。可您不能为了维护赵麒,就往我身上泼脏水!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比不得赵麒这个学富五车的读书人。如今他得中院试案首,有了秀才功名在身,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和他相比,我娄少恒就算有了些家底,在您眼里也什么都不是!可晚辈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就算如今赵麒在这里,我也能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的与他对质!”

    “我对春娘一片真心,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也如此。我不知道祝老爷您为何会对我产生那样的误解,我娄少恒行得端、坐得正,我不心虚。倒是赵麒,四年前,他费尽心思拆散我与春娘,又在您面前花言巧语,骗得您将春娘嫁给他。他得了您四年的接济与照顾,不善待春娘不说,还对她冷言冷语,让她过了四年地狱般的日子。如今,他赵家缓过气来,大好前程在前方等着他,他就逼迫春娘与她和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祝春娘本有些动摇,但此时见娄少恒脸上无一丝的心虚,眼底全是对自己的一片情深,她哪里还会有丝毫怀疑?反之,娄少恒分析的赵麒的那些话,她仔细一想,便越觉得是真的。

    赵麒逼走娄少恒,娶了她回家,却从不碰她。四年来,两人虽然在一间屋子里住着,但他却是像供菩萨一样,将她供起来。她刻意挑衅找茬,他也只是清清冷冷的看她一眼,避开了事。她欺负那两个拖油瓶,他也从未觉得愤怒。

    可是去年底,那个死丫头不过是自己从山上摔下来,他便给她脸色看。等她提出将那丫头送去大户人家当丫鬟时,他更是直接翻脸,提出和离。现在听娄少恒的话,再倒回去想想,祝春娘越发肯定赵麒当时就是计划好了,刻意激怒自己,要逼得自己发作,主动提出休夫!

    他爹一向在意赵麒的前途,肯定不同意让她休夫。但两人过不下去,和离便是最好的结果。她过些日子能改嫁,赵麒也不用担心名声受损,妨碍他的仕途。

    在锦国,休弃与和离的性质完全不同。不管被休的是男是女,外人只会认为被休之人在德行上有亏,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若不是有天大的仇怨,双方不会撕破脸。一般夫妻过不下去,男女双方都会好聚好散,给彼此留个颜面。

    想到这些,祝春娘眼神说闪烁。

    “一派胡言!”祝夫子一看便知道祝春娘完全信了娄少恒的话,气得身体直哆嗦。他指着那罪魁祸首,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这个人,不但人品低劣,还厚颜无耻!你是瞧准了瑞之不在,随你怎么说,也不会有人反驳你是不是?”

    “我说了,就算当面对质,我也不怕。”娄少恒一脸的大无畏。

    “好,好,好得很。老夫活了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要脸的后生!礼义廉耻,你真是一样都没有!”祝夫子怒极反笑,他懒得再搭理他,转过头来盯着祝春娘,“你已经嫁过人,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是被这无耻之人三言两语就骗了去。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回屋去好好反省,没我的吩咐,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爹,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是偏心那赵麒!”祝春娘摇摇头,满脸的失望和狠厉,“您处处维护他,处处为他着想,何时考虑过我?呵呵,您不就是觉着他学问好,将来能有大出息么?我这就去府城,将他巧言令色、不择手段、忘恩负义的真面目昭告天下,我看他还能有什么脸面,继续端着读书人的清高架子!他为了赵家,算计我,算计您,现在他最艰难的日子过去了,就将我们弃之敝履,哪有那么容易?”

    “你敢!”祝夫子震惊的看着祝春娘,厉声喝道:“我看你真的是被人哄得昏了头!阿莲,还不将小姐押回房去!”

    伺候祝夫人的小丫头听到命令,有些为难的从门外走进来,“小姐,您跟我回房吧。”

    “滚开!”祝春娘既然拿定了主意,哪里会乖乖回屋?她阴沉的一把推开小丫头,满脸的恨意道:“爹,我只是想和少恒在一起,有什么错?赵麒。赵麒!既然你心中只想着赵麒,那我就毁了他!等着吧,我不让全天下的人都看清他的真面目,我就不是祝春娘!”话说完,祝春娘扭头就冲了出去。

    “春娘!”祝夫人愣了愣,大喊一声,祝春娘却是头也不回的跑走了。祝夫子瞪大了眼睛,气得缓不过气。他指着门口,完全说不出话来。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你别这么激动,消消气。府城那么远,春娘就是要去,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你冷静点儿。”祝夫人一边给祝夫子顺气,一边又赶紧吩咐慌乱无措的小丫头道:“小姐肯定回房去收拾行李去了,阿莲你赶紧跟过去拦着!”

    “啊?是!”小丫头六神无主,听到祝夫人的吩咐,便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娄少恒低低笑了起来,神情愉悦的上前两步,朝祝夫子躬了躬身,“目的达成。祝老爷,今日还要多谢你这么不讲情面。”

    祝夫子陡然瞪大双眼,颤巍巍的挤出几个字,“你,果然不是诚心来提亲的!”

    娄少恒下流的一笑,“今日刚得了春娘的清白身子,虽然*,但以我现在的身家,什么模样的小姑娘娶不到,非要娶个嫁过人还脾气不好的?我今日来,不过是想让您激怒她,好让她上府城找那赵瑞之的麻烦而已。呵呵,祝老爷您果然不负我的期望,三言两语就将春娘对赵瑞之的仇恨与不满全都激发了出来。”

    “原来你是想断了瑞之的前途!好歹毒的心思!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祝夫子目眦欲裂,本来有些颤抖的手,竟是利索的抄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向娄少恒!

    娄少恒也不躲,任由茶杯砸过来。茶杯亲密的亲吻了他的额头后,落到地上,哐当一声,碎成几片。娄少恒额头上流出鲜血,茶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脸,流到衣服上,狼狈异常。

    祝春娘回屋收拾了包袱过来,就瞧见这样的场面。眼底的恨意不由得更深,她三两步走到娄少恒身边,担心打量了一下他的伤势,疾声道:“少恒,你有没有事?”

    娄少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摇头道:“春娘,不要担心。只是皮外伤,祝老爷没有用多大力气。”

    “爹,就算你偏心赵麒,不待见少恒。但你也不能出手伤人。少恒,我们走。”祝春娘扭头盯着祝夫子,恨声的说了一句,拉着娄少恒就往外边走。

    “逆女,你给我站住!”祝夫子在后面怒喝道。

    祝夫人也叠声的唤着祝春娘,祝春娘根本就当听不见。祝夫人想上去拉人,祝夫子却是剧烈的喘息两下,双目大睁的昏倒在椅子上。祝夫人悲恸的大喊出声,“春娘!老爷!天呐,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祝春娘一腔的愤怒,拉着娄少恒走得极快,根本没有听到祝夫人的悲切声。娄少恒本来就不安好心,此时见目的达到,更不会劝阻。反而时不时的挑拨,让祝春娘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只留着满腔对赵麒的恨意。

    娄少恒带着祝春娘回了县城,在住宅里拿了些东西,换了马车。也不管天色,他吩咐了车夫赶车,带着几个壮汉便匆匆出城往府城赶去。

    乡试开考在即,若是能赶在赵麒进考场之前到达,自是能扰得他不得安宁,发挥失常。若是在那之后到,也没关系,那位大人说了,只要能坏了他的名声,将他孔学院的入学资格给挤掉也算成功。

    娄少恒额上包扎着纱布,轻言细语的安慰着祝春娘。听得外边嘚嘚的马蹄声,眼底闪过得逞的快意。

    四年前祝夫子看不上他,对他百般羞辱。那个赵麒不过是个穷书生,也跟他摆架子。哼,事成之后,他立马会身家百倍。而那两个曾经瞧不起他的人,他要看着他们倒霉落魄!

    车夫将马车赶得很快,跟随而来的十来个壮汉,都骑着马,满脸煞气。官道上偶尔碰到他们的,都纷纷避开,不敢招惹。

    疾驰了四五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到达一个小镇。虽然有十来个壮汉跟着,露宿在外也不怕,但娄少恒还是让车夫在小镇里的一家客栈门外停下来,准备在这里投宿。

    “注意动静,虽然我们走得突然,那边的人就算此时反应过来也追不上,但还是小心些。县丞大人说了,张县令很看重赵麒,他不会眼看着我们毁了他。”娄少恒将祝春娘劝去歇息,他才出门来,对领头的壮汉吩咐道。

    那壮汉双目一瞪,一脸的煞气,“不用你这个小白脸儿提醒我也知道。走的时候县丞大人特地交代过我,用不着你瞎咧咧!”

    娄少恒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抿唇道:“我只不过是好意的提醒何兄一句,何兄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说完,他朝那壮汉拱了拱手,转身回了房。

    “呸,还想命令我?也不掂量下自己的斤两!老子最看不惯这种凭着一张脸骗财骗色的小白脸儿!”壮汉朝娄少恒的背影啐了一口,鄙夷道。

    旁边另外一人嘻嘻笑道:“老何,我知道你因为生得丑,对长得俊俏的后生都看不顺眼。但如今好歹他与咱们都是在大人手下做事,你就别老针对他了。”

    “放屁!”壮汉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煞气的看着那人,“滚去守夜,不然老子用针缝了你的嘴!”

    “玩笑而已,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那人耸耸肩,朝其他的同伴挤眉弄眼一翻,才转身出门,隐没在了黑暗里。另外的人见状,回屋休息的就都回屋休息,有守夜任务的,也都找了隐蔽的地点藏了起来。

    很快,客栈里最后的一盏油灯熄灭,和整个小镇一起,陷入了沉睡。

    而此时,得知了消息的赵芸,带着墨白正在官道上快速的奔驰。灵气遍布整个脚掌,每次落地,轻轻一点,赵芸的身体就会往前跃出一大截。这还是她修炼以来,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运用灵气。此时她奔跑的速度,竟是与现代的汽车相比也不慢。

    头顶是繁星遍布的夜空,四周是隐隐约约的山峦,耳边是呼呼吹过的夜风,眼前是弯曲的官道……赵芸奔驰在这荒野山林间,灵气遍走全身,整个人竟是莫名的觉得兴奋。

    墨白坐在赵芸的肩头上,四肢爪子牢牢的抓着赵芸的衣服,喵呜喵呜的高兴唤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芸终于感觉体内的灵气快要耗尽,才逐渐放慢速度,停下来歇息。她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翻这陌生的环境,发现周围全都是小山峦,完全没有靠近城镇的迹象。

    不过,她比祝春娘等人晚出发了好几个时辰,一下子想要追上他们是不可能的,只能逐渐缩减距离。可惜,体内的灵气用于赶路虽然好用,但消耗得也快。灵气海内,那颗五彩的球状体暗淡无光,明显是灵气耗尽的灰暗样子。

    赵芸沉吟一会儿,四处张望,瞅准了一棵大树的树杈,飞身而上。大树粗壮,树杈上地方也宽敞。赵芸盘坐下来,取过背后的包袱,拿出一包药粉打开,运起灵力,将它扬散到这大树周围。

    药粉是二叔公给的,能驱蛇虫鼠蚁。赵芸别的不怕,就怕浑身滑腻腻的蛇。

    “喵呜,不用药粉,有我在,蛇不会来的。”墨白从赵芸的肩膀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到树干上,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你是猫,又不是老鹰。”赵芸仔细的将剩下的药粉收好,挑了挑眉。

    墨白抖了抖唇边的胡须,抬起一只肉垫,噌一下将爪子亮出来,道:“它要是敢来,我就用爪子将它戳成两截!”

    “行了,你的爪子连师傅的皮肤都划不破。”赵芸好笑的揉了揉墨白的脑袋,将包袱重新背好道:“我要赶紧修炼,恢复灵力,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去找吃的。”

    “好吧,喵呜。”墨白抖了抖被揉乱的毛,见赵芸闭上眼睛开始修炼不搭理自己,便蔫哒哒跳上她的膝盖安分的趴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的扫视四周,以防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接近赵芸。

    清晨,天微微亮,娄少恒带着祝春娘坐着马车继续赶路。一夜的过去,祝春娘心里的怒气消褪许多,但心里的满腔恨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她靠在娄少恒的怀里,轻声呢喃道:“少恒,你说,为何我爹处处维护赵麒,就是看不见我的不幸呢?逼着我嫁他,逼着我好好和他过日子。我要休夫,他不问缘由的站在赵麒那边。亏得我坚持,才能与他和离。”

    “祝老爷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么会不顾忌你的幸福?我看,这里面八成是赵麒搞得鬼。春娘,一想到你嫁给那样的人过了四年地狱般的日子,我就恨我当初为何那样轻易的离开。若我能坚持,说不定,如今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娄少恒握着祝春娘的手,满脸的愧疚与怜惜。

    “少恒,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赵麒。是他千方百计拆散了我们,是他害我过了四年煎熬的日子。我好不容易与他和离了,重新找回自己的幸福,却还是因为他,徒生波折。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他的良心何在!我祝家这些年对赵家多有帮扶,我爹更是与他有师徒情谊。眼看着他赵家要好起来,却设计与我闹翻,摆脱掉我,也与我爹爹疏远起来。他如此薄情寡义,又两次毁我姻缘,还有什么脸面去博取功名!”

    “春娘,你别激动。等到了府城,你好好问问他便是。现如今生气,也只是白白伤了自己的身体。我舍不得。”娄少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将祝春娘搂紧了些,温声安慰道。

    祝春娘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娄少恒的眼,露出一个温顺的表情,“少恒,谢谢你能陪我一起去府城。我爹虽然不同意我们倆在一起,但我已经是你的人,没有谁再能拆散我们了。”

    “春娘,等见过赵麒,我就娶你。”娄少恒感动的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祝春娘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意,轻声道:“好。”

    赵芸收回灵力,脸色阴沉。她昨夜修炼了两个时辰,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又开始赶路。一路不敢停歇,终于在天光微凉的时候,赶到了去往府城必经的第一个小镇。她猜测祝春娘极有可能在这小镇停留,便想去镇上的客栈探查。没想到刚进城,就瞧见祝春娘在一个名陌生男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带着十来个壮汉往府城方向疾驰而去!

    街上已经有了行人,赵芸只能按兵不动,紧紧的缀在一行人身后。同时散开灵力,密切探查车厢里的状况。没想到却听到了祝春娘的心声,更看到了她在赵家人面前从未流露过的温顺神色。

    “这个娄少恒明显是不安好心,她却没有任何察觉。”赵芸低低笑出声,“赵麒虽然对人冷淡,但比这娄少恒明显要好上千百倍!对赵麒恨之入骨,却将心怀不轨的男人当作宝,祝春娘,你早晚得自尝苦果。”

    “喵呜,芸芸,你同情这个坏女人做什么?斗说她以前经常欺负你,你生病了,她还想将你卖去当丫鬟!”墨白不解的转动眼珠子,翘了翘胡须道。

    赵芸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的马车,与那些煞气外露的壮汉,淡淡的摇头:“我没同情她。”

    祝春娘先入为主,认为是赵麒将她与娄少恒拆散了,毁了她的姻缘。将她娶回家,更是为了获得祝夫子的全力帮衬。如今祝家帮不上多大的忙了,赵麒更是设计逼得她说出休夫的话,光明正大的与她和离。摆脱与她、与祝家的干系……

    祝夫子若真的有大学问,也不会窝在蚌兰村当个默默无名的教书先生。而赵麒学识过人,除了他自己本身聪明,更多的还是因为二叔公暗地里的调教。祝夫子不过是个明面上的幌子,赵麒能有今天,跟他有多大关系?

    更何况,赵麒那样一个人,会为了获得祝夫子的全力帮衬,就娶她为妻?别开玩笑了!

    赵芸眼底露出深深的讽刺,虽然这件事有外人挑拨,但祝春娘也太把她自己、把祝家当一根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