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吾爹非土著 > 第117章 小小花开

第117章 小小花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七章小小花开

    突然出现的刺客并没有让平日训练有素的一众人惊慌,花朗也是如此,他手上的剑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身边,听见有刺客,当即跳下迎敌。

    那刺客来的人不多,混乱之下花朗数得约莫是八人,可不难保证没有援兵。

    那几人明显不是山贼一类,出手快而阴狠,十分毒辣,刀刀都是致命的招式。花朗确认他们的身份,也回以狠手,没有半点留情。

    此时在远处草丛中潜伏的五人,已打算上前支援。前后夹击,让他们腹背受敌,定会令他们方寸大乱,斩杀于刀下。

    忽然在后面的一人听见一声轻笑,满是嘲讽。他回头看去,就见一抹寒光刺入眼中,随后脖子一疼,几乎被利剑斩开半个脖子。

    他连叫也没叫出声,就死了。若非血溅在了前面人的脸上,他们还不知后面来了人。先觉察到动静的人猛地回头,额头就被戳开了个血窟窿。

    另外三人见了,也没有上前营救,而是齐齐跳开。这才看清那眨眼杀了两人的是个姑娘,顿觉惊讶,“你是谁?”

    “仙女呀。”盘子抽出她价值连城的宝剑,用帕子抹着上面的血笑看他们,“想让他们腹背受敌呀?可是你们也该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呀。我就是那只黄雀,等会就嗷嗷嗷地把你们吃掉!”

    她说完就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带着血腥的甜美,饶是在烈日下,仍听得人毛骨悚然。

    三人当即提剑上前,要将她斩杀剑下。

    可明明是三个人,却好像伤不了她,她的武功极高,而且占尽了女子柔软灵活的优势,打了半刻,他们竟也占不到上风,心中更是骇然,难道她真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女子有优势,很快也出现了劣势,三个男子夹击,三柄剑片刻不停,可盘子只有一柄剑,力量不及,体力也渐渐不支。三人察觉到她开始以防御为主,更是拼了力气攻击。

    “哗。”

    剑锋从纱笠划过,再近一寸,就要将她的脸划到了。

    半截白色纱笠缓缓飘落,三人已看见她的下巴,隐隐飘飞的纱笠下,露出一张浓妆美艳的脸。隐约的容颜,更让人在意。

    他们到底不是真正的刺客,在军中禁丨欲已久,又是这样如此的冷艳美人,更是分神。忽然剑光一闪,一人避之不及,又成了剑下冤魂。

    二人顿时冒了冷汗,不敢再分心。同时也知道要是不杀了她,那死的就是自己。如此一想,二人更是拼尽全力,又打得盘子节节后退。

    那边战况将定,花朗听见草丛那边有刀剑相拼的声音,虽然看不到人,可是他一瞬觉得那是碟子姑娘在为他们斩杀敌军。他忙提剑过去,速度如风。

    盘子刀刀用剑相挡,震得她胳膊都在发抖,连剑都好似要握不住了。忽然看见草丛那边跑来一个人,一步跳进里面,她猛然想起她的纱笠已被削落一半,心下一惊,伸手要挡。那二人厮杀得专注,不知背后来人,对盘子仍是猛攻猛打。见她破绽满出,两人一刀一剑,几乎是同时朝她刺去。

    盘子一惊,提剑挡去,却只能挡住那把刀,眼睁睁看着剑刺进她的小腹。

    剧烈的痛楚从小腹传遍全身,那剑还未拔出,那人背后一疼,已被花朗斩杀剑下。另一人瞧见来了援兵,转身要逃,又被花朗追上,收了他做剑下鬼魂。

    花朗脸色已白,只因他刚才看见碟子姑娘受伤了。而等他转身,她却又不见了,好似又在躲着他。但她流了那么多血,又能去哪里,寻了地上血迹看去,很快就看见了她。

    盘子捂着小腹,颤巍巍一步一步往山林走去,不想让他看见,不想让他看见。

    他还没有喜欢上她,要是让他知道她骗得他那么惨,他肯定会再也不理她。

    她不能功亏一篑,不能让他追上……

    她觉得自己已经在很努力地跑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背后的人却很快追了上来,一把将她抱住,随即拉进怀中,强行让她坐到地上。随后就见他解了腰带,又取出腰带上的药包,要给她敷药。

    盘子正好抽手挡住脸,只要不让他看见她的模样,就让他割开自己的衣服,给她上药吧,虽然那是小腹……

    她又疼又羞,哼哼唧唧地让他折腾。

    “得罪了。”花朗用剑划开她的衣服,不知肤色,只因都被血迹染红了,看得触目惊心。他给她上着药,听她哼哼,忽然气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非要躲着我吗?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捂着脸。”

    “我丑。”盘子痛得快出不了声,堵了他一句,希望他不要再说话,否则她想打人了。

    “你丑又怎么样!我不嫌弃!”花朗上好药,已经在拿腰带给她缠上,暂且止血,等会再寻个地方给她好好看看。见她仍是捂着脸,手上还有血,估计那脸都成了张血脸了,“放下手吧,我不看,也不问。”

    “不要。”盘子已经恢复平静,“……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去镇上吧……答应我,要是我昏迷了……不要看我的脸。”

    她说完最后几个字,脑袋已经在嗡嗡地叫,直到说完了,才安心地晕了过去。

    垂落的双手沾满了血,那脸上,也都是血,见面容染得模糊不清。花朗抱她回马车的时候,才看她的脸,明明从五官看来,是个美人,为什么总不让他看。

    明明……

    花朗看着她,有些愣神。

    明明……

    &&&&&

    心中有事,梦里也睡得不安稳。盘子翻来覆去,总觉得脸上少了点什么,摸了好几回,只觉自己的皮肤润滑极了,不是梦中的麻脸姑娘。

    她正打算再安心地睡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惊醒,还没坐起身,就因腹部的剧痛而浑身一颤,差点没再痛晕过去。

    那在捣药的人听见动静,快步往这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看她的伤口。

    盘子睁大了眼看他,没有了一层薄纱阻挡,便将他的脸清清楚楚地收入眼底,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哦呵,竟然不是假的,根本不是在做梦。

    她眸光顿时沉下,偏头不看他。

    花朗说道,“我给你换药。”

    盘子冷笑,掸开他的手。

    花朗还是伸手要解她衣裳,盘子怒火中烧,气道,“不要碰我!你为什么洗我的脸,为什么洗我的脸?你就非要看不可吗?”

    “我认出是你了。”花朗喉咙微哽,苦涩不已。他什么都明白了,想起了以前的种种,包括沈来宝和妹妹安慰自己的话,包括他一直奇怪为什么他们在盘子的坟冢前,总是不如他难过。只因他们都知道,盘子根本没有死!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被瞒在鼓里。

    起初他愤怒,后来是不解,再后来,他就想通了。

    以他的脾气,如果当时就知道盘子没有死,估计会因为他而暴丨露这个事实,那朝廷的人,也不会放过盘子。

    他坐在床边看了盘子整整一晚,一点一点地为她洗去面红红痕。一点一点地露出他熟悉的脸,以前他觉得盘子男生女相,可从来没想过,真会是个姑娘。

    她说她喜欢他,想想过往,其实他早该察觉到,盘子就是个姑娘,她又有哪里不像姑娘的。

    花朗越是看她,心思就越是复杂。

    盘子怔怔看他,怒气已经烟消云散,她笑笑,“你为什么认得出我?你这么笨。”

    “是,是我太笨了。”花朗没有再做声,将那腰带取下,旁边已经买来更好的纱布。他将捣好的药敷在她的小腹上,默不作声。

    盘子已然冷静下来,可是他这样镇定,却太不正常了。她忐忑道,“你不生我的气?”

    花朗摇头,闷头上药。

    盘子觉得疼,躺着不敢动,又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觉不安,“那你恨我吗?”

    花朗仍是摇头,一张脸本来就黑,现在更好似黑成了锅底,让盘子看得有些害怕。可问了他两次,他都一副奇怪模样,盘子恼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花朗一顿,不但是手势,连心也一顿。他冷静着冷静着,昨夜积累的压抑瞬间涌上,几乎是咬牙,红了眼问她,“既然决定要走了,那为什么要回来,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跟在我身边更危险!用那么多人的命换来的命,你就要这么浪费掉吗?”

    盘子怔了怔,她只恨自己扯不开嗓门,否则非得吼回去,“他们的命都是我外公救的,他们的家人本该被牵连至死,也是我外公救了他们,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可以富足地过一世。那他们救我,有什么问题?”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花朗瞪眼,“我问你,既然能藏起来,为什么要到处跟着我?”

    盘子再忍不住,差点没跳起来,她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所以你知不知道我到处跟着你是什么意思?!我说了,说了一百遍一千遍了,我喜欢你!想嫁给你!所以我没有隐居,我想跟你一起,做你花家人,死后也要葬在花家的坟!”

    将话全都说开,没有夜色遮掩,没有纱笠阻挡,四目相对,无遮无挡,话更有冲击力,也更真实,更震撼。

    花朗也在那刹那生出千百个念头来,许久才道,“不可能的,盘子。”

    盘子没好气看他,“为什么?”

    “我身在军营,现在将军也留意到我了,我没有办法娶你。一旦娶你,很可能会被人发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跟你去隐居,不然更会惹人注意,到时候一查,就将你也挖了出来。”

    盘子眼睛直转,“娶我?隐居?她站起身,你喜欢我吗,花朗?”

    花朗愣神,没答话。

    盘子又要被急死了,“我问你喜不喜欢我?”

    他张了张嘴,敢身入敌营的人,那两个字却好像要巨大的勇气说出来。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认认真真告诉她,就被她打断,声调轻松,“算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花朗差点没咬到舌头,他到底还是将话收回,说道,“我不能娶你。”

    从他种种反应看来已经知道他喜欢自己的盘子心情顿时飞了起来,说道,“能呀,只要你当上了将军,权倾朝野,皇帝在你面前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就行了。”

    花朗苦笑,这行事风格果然像她,“哪里有这么容易。”

    盘子看着他,将那嬉皮笑脸收起来,“花朗,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七年,你七年不娶,我做你的军师,助你做将军。”

    “七年不行呢?”

    “那就十七年,十七年不行就二十七年,哪怕是七十年,我也等你!”

    花朗愣神,看惯了她的吊儿郎当,却不知那都是幻象,这一年来总出现在他身边的盘子,才是真正的她。

    是个姑娘。

    是个不输给任何人的姑娘。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哪怕是千难万险,她也不会退后一步。

    她喜欢他,喜欢到可以追到天涯海角,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藏的,又是怎么过的。戴着那长长的纱笠,游走在凶险之地。

    花朗握了她的手,“喜欢……”

    盘子微微屏气,没有出声打断他。

    花朗心口也似堵了一口气,俯身咽了一咽,“我也……喜欢你的。”

    盘子怔神,等确定这话不假,已然展颜。伸手就环住他的脖子,探头往他嘴上啄了一口。

    花朗当即僵住,她抱他就算了,她还、还亲自己!

    盘子见他又变回了木头,眨眼说道,“你犯不着一脸被非礼的模样,你在我家醉酒的两次,我都把你的身子看光了,羞什么。”

    花朗:“!!!”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还到底是不是童子身?

    太乱,太乱,他得好好理理。

    还没想完,她又借力而上,埋在他脖间,声音细而平静,“我等你,等你做了大将军,带我回家。”

    花朗抱住她的背,将她托住。这声音里,既是期盼,又是疲累,像是倦鸟,却寻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我答应你,七年内,带你一起回家。”

    盘子蓦地笑笑,一笑,明眸就涌出了泪,哽咽得再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不如彼此相依。

    &&&&&

    入了腊月,天寒地冻,十里冰封。明州城的夜晚没了往日的喧闹,行人早早就回了家,烤烤炭火,说说闲话。

    沈来宝也回了家中,外面下雪,进屋时披风都是雪。脱去披风,又从头上抖落了雪,看得花铃都觉得冷了,忙让人再往屋里添火。

    已是生产的月份,花铃行动已然不便。沈来宝见她从里屋走出来时,又穿了寝衣,看着肚子更是浑圆,便看着她笑。等掸干净了雪,才朝她走去。

    花铃问道,“来宝哥哥,你见了我就笑,笑什么呀?”

    沈来宝想说她方才走过来像只娇憨的企鹅,可她未必听过这个词,便笑道,“高兴。”

    花铃笑笑,“在外头用过饭没?家里刚吃了饭,你要是再早一点,就能一块用饭了。”

    “还没,刚进来时让下人去热饭菜,等一会就端来了。”

    沈来宝走到大暖炉前烘着手,手掌都已经冻得发红,看得花铃心疼,“也不知道抱个暖炉出门,看看这手。”

    “不冷,真的。”沈来宝捂住她的面颊,又立刻放开。

    花铃抓了他的手,刚才烤的余温果然不见了,她抬眼直勾勾看他。沈来宝无奈笑笑,收了手,“下次我抱个小暖炉。”

    花铃这才不瞧他,也站在稍远的地方烤火。沈来宝偏头看去,摸摸她的肚子,“真圆。”

    “别人都说这是女儿相。”花铃也摸了摸,“可能真是个女儿。”

    “担心?”

    “嗯,本来不担心,但是爹娘……”花铃想到每回他们一提,都说的是孙子孙子,有个老仆多嘴说了句像女儿,就见他们不悦,弄得她都不得不担心起来,又觉得两老待自己好,若他们不喜,总觉得不好。

    沈来宝见她实在是担忧,笑道,“没事,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真生了女儿,那就再给她生个弟弟。一个不够,就两个,还有妹妹,一个不够,再生两个。两个不够……”

    花铃终于忍不住瞪眼,笑问,“我是猪呀,生一窝小猪给你好不好?”

    沈来宝欣然点头,“好好,都好。”

    花铃笑声银铃,方才的忧思全飞走了。也对,就算生了女儿,以后还是能再生的。她是快要生产的人,不能忧心,否则对孩子不好。

    嬉闹一番,她又觉得困了,等陪他吃完饭,她已困得不行。沈来宝一喊她去睡,哪怕她想再陪陪他,也没了那精神气,就躺床上睡去了。

    沈来宝不想吵她,就去了澡房洗澡。

    北风呼啸,吹得窗户啪嗒作响。花铃听得头疼,想着是不是窗户没关好,不然怎么会这么大声。她喊了两声,没有人进来。她又嘶声喊,依然没人。

    她心中一急,猛然从梦魇中醒来,心跳骤快。她捂住心口,压着那颗急跳的心。这次喊人,外面立刻有人进来了,“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少爷呢?”

    “还在澡房。”

    花铃松了一口气,原来方才不是做梦。她睡得一侧身疼,想转个身。下人忙去帮忙,还未完全转身,花铃就觉肚子里有东西在踹她,像是在踹她的五脏六腑,疼得冷汗直冒。

    下人一见苗头不对,忙大声喊人。等外头的人进来,花铃一张俏脸已经血色全无,满额头的冷汗。紧咬着唇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是捂着肚子发抖,羊水已破。

    那老嬷嬷神情一凛,对旁人定声说道,“快去喊产婆,说少夫人要生了!”

    一句话如平地一声雷,将房里的下人、将整个沈家都炸开了。

    &&&&&

    澡房离那边甚远,如果不是下人在外面喊,沈来宝还不知道这事。他随便擦了下身子穿上衣服就往房间跑,还没到那,就听见花铃的痛叫声,顿觉撕心。

    他跑到房门前,那门前已经都是人,沈夫人也赶来了,一见他就急道,“怎么也不穿鞋子,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阿五,阿五?少爷的衣服鞋子呢?”

    拎了衣服鞋子跑来的阿五气喘吁吁,这才追上。沈来宝边穿鞋边听着里面的喊声,脑袋也跟着嗡嗡直叫,一双手都快掐出红印来。沈夫人见他如此,安慰道,“女子生产都是如此,等过两个时辰就生下来了,不要慌。”

    沈来宝一愣,“两个时辰?”

    “快的话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沈来宝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沈夫人怕说多错多,就不说了,“你还是去书房吧,等生了告诉你,你在这站着也没用,铃铃又不知道你在。”

    沈来宝没走,就算是去了别的地方,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也跟站在这里没有差别。他又想起来,对下人说道,“去请我岳母过来,说少夫人要生了。”

    他不能进去,但岳母可以,有自己的亲娘在身边,兴许能让她好受些。

    廖氏一听,也很快过来了。沈来宝看着她进去,也往那打开的门看去,因是在里屋,什么都看不见。

    唯有声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刺进耳中,刺得他都想揍那孩子一顿,好好出来,折腾你娘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他的怨念太强大“吓着”了孩子,还是花铃有亲娘在旁,也并没有像沈夫人说的那样要两个时辰,但对他来说也过了很久很久,突然一声嘹亮啼哭,震开天穹,似有破天之势。

    “少夫人生了!是位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