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如珠似玉 > 第41章 城(修)

第41章 城(修)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诚王讣告传到顾家之前,杨氏正在府中接待亲家母胡夫人,二人未出阁前虽然关系一般,但是胡家与顾家关系向来不错,两人嫁人后,这些年因为夫家的关系常常往来,倒也生出了几分情意。加上她们的儿女感情好,胡氏嫁到顾家后,杨氏待她犹如亲女般,倒是让胡太太这个做母亲的,对顾家观感越来越好。

    这次帮着皇室跑着一趟,她犹豫思考了很久,若不是太后几次召她进宫,她还真不想点这个头。

    顾家把女儿养得有多金贵她是知道的,吃穿住行皆跟男儿一般,有时候甚至比养儿郎还要用心。现在皇室想把人家闺女娶进宫里做皇后,这……皇帝再好,不也得要三宫六院?顾家这般疼爱孩子,真舍得让孩子受这般委屈?

    可是皇室开了这个口,顾家即便再不愿意,也要谨慎考虑。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次来是做了一个恶人,所以胡太太在顾家坐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把来意说出来。

    “亲家母,我这次来,实际上也是受人之托。”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胡太太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了。

    “你我两年乃是世交,有什么话是不可说的?”杨氏早看出胡太太有心事,见对方一直不说,她也就没有开口问。

    “这……”胡太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犹豫着开口道:“久久丫头,明年就要及笄了吧?”

    杨氏心中暗暗好奇,难道杨国公家还没放弃,又让她这位亲家过来帮着说好话了?心里虽然疑惑,杨氏面上却笑道,“可不正是如此,近来我正把她拘在家里,好好学一学理事之道。”

    “你们家女公子机敏聪慧,这些庶务小事,定是一学就会,你莫要太过严苛了,”胡太太半是说笑,半是认真的夸奖了顾如玖几句,眼见杨氏脸上笑意正浓时才道,“只可惜我那侄儿无缘求娶到你家姑娘,不然也能亲上加亲。”

    “久久那孩子被我跟她父亲宠得过了,养成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加之现在又年幼。所以不能与杨国公家的公子结亲,亦是我顾家之憾。”杨氏这话说得有几分真心,她对杨国公家的公子还是颇为欣赏的,应该说这京城中,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大多都把杨垂文列为女婿候选人之一。

    “想来是两个小辈没缘分,”胡太太虽然遗憾顾家没有答应自己母族兄长家求亲,但却并没有对顾家有不满之处。儿女姻缘大事,本就要小心应对,就连她女儿嫁到顾家前,也是拒绝了好几户人家。更何况她现在还暗暗庆幸顾家并未答应她上次的说亲,不然岂不是让兄长一家人得罪皇室。

    若不是当差回来的儿子对她说,皇帝陛下对顾家二姑娘有儿女心思,她还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你一个国公府抢皇帝的心上人,日后能落得好吗?若是皇室讲道理还好,心里虽然膈应着但也过去了;但若是不讲理,还不得逼死你全家,再把女人给抢进宫?要知道前朝可是有皇帝连弟妻,儿媳都抢过,他们这一朝虽没有这种事发生,但谁敢笃定,以后就不会发生呢?

    前朝各种奇葩事情不少,胡太太只要想起这些来,便觉得说不出的后怕。

    “前些日子我进宫觐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提起你们家的姑娘,便是赞不绝口,”胡太太又喝了一口茶,“我就取笑着说,太后这是恨不得你们家姑娘是她自己的女儿,哪知太后娘娘却跟我说,是真想把你家姑娘当自己女儿养。”

    杨氏面色的笑意微减,随即道:“太后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们家丫头,我们全家都很感念太后的情谊。”

    胡太太闻言笑了,又道:“我们家姑娘嫁到贵府上,有你这样照顾她体贴她的婆婆,是她的福气,每每回我们娘家,就一个劲儿夸好。可见姑娘婚嫁不仅仅要看夫君如何,也要看长辈的。”

    “胡氏大方得体,为人能干,能娶到她这个儿媳妇,才是我们家的福气,”杨氏对胡氏这个儿媳妇很是喜欢,所以笑着夸道,“也是亲家你们家风严谨,把孩子教得好。”

    两人又互相夸赞了一番对方的孩子,胡太太道:“夫妻和睦,这也是缘分与情分。你看,若是让太后娘娘做你家姑娘的婆婆如何?”

    “亲家母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氏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手里捧着的茶杯也不自觉放回桌上。

    胡太太见她这样,心中的担忧越盛,干脆直接道:“皇家有意迎娶你家二姑娘为后,所以让我来问问你们家的意思。”

    “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杨氏沉默了片刻,问道,“皇家这是执意迎娶我们家姑娘吗?”

    “太后的性格你想必也清楚,若是没有陛下同意,她哪会开这个口?”胡太太道,“更何况这事,说不定是陛下开了口,太后才让我来问的。我知道这事对你们家来说有些意外,可这总归不是坏事,你别太……”

    她想说,家中出了一位皇后,那是荣耀事,毕竟这可是要史书留名的。可对于真心疼爱女儿的父母来说,皇宫那种地方,即便是做皇后,也算不上是最好的去处,史书留名又能如何?在生不能恩爱和睦白头偕老,到了死后就算流传千古又有什么用?

    人死万事空,再好的名声,也不过是留个后人的一桩谈资罢了。

    “亲家母,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待外子回来,我再跟他说说这事。”杨氏心中此刻万般复杂,却又隐隐有种果然等到了的感觉,她朝胡太太勉强一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家久久自小是当半个儿郎养的,骑射书画虽然勉强拿得出手,但是作为一国之母……”

    “哪有人生来就会做皇后的,便是当今太后,只怕一开始也没想过自己会做皇后,”胡太太道,“既然皇室有了这个心思,你们且好好想想,别……”别学太/祖时期的那家人,因为拒绝皇室求婚,最后弄得整个家族都落没了。

    杨氏知道胡太太说的也是实话,只是心里实在舍不得女儿进宫。

    两人又谈了一会,胡太太看出杨氏有些心神不宁,略劝慰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顾长龄回到后院,见发妻坐在屋里发呆,表情也不太对劲,忙上前把手搭在她的肩头:“你怎么了?”

    “你回来了?”杨氏见是顾长龄,略笑了笑,放下手里捧了很久也没看进去的书,“今日胡家亲家母来过了。”

    “她说了什么,让你脸色这么难看?”顾长龄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道,“你我夫妻多年,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别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

    “太后与陛下有意立久久为后,”杨氏叹口气,“虽然还没有明着说,但是已经让亲家母来探我们口风了。”

    顾长龄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但是却没有表现得有多意外,他轻轻捏了捏杨氏的手,温暖的掌声安抚着杨氏的情绪,“陛下这个心思,我曾经猜测过,不过陛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他这份心思到了今日,我才敢肯定下来。”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还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杨氏抽出自己的手,看着顾长龄道,“难道你就忍心久久去那个地方?”

    “非是我想她去那个地方,”顾长龄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还记得久久出生前几天,你跟我做的那个梦么?”

    杨氏悚然一惊,尽管已经过去十多年,但是她却对那个梦记忆犹新。那样一个梦本就光怪陆离,更别提她跟夫君居然做了同样一个梦。

    那个梦里,火凤泣血,最后化作光落到她的腹中。然后,第二日鸾和宫就传出小公主夭折的消息。

    顾长龄并不信鬼神,所以尽管觉得这个梦很是奇异,但也只当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直到三年前,太后召见久久后,待她便如亲女,不仅常常召见她进宫,还给她备下诸多女儿家能用的东西,便是他们万分宠爱久久,也不过如此了。

    缘分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又不得不让人称奇。周家有两个与久久同龄的姑娘,也不见太后另眼相待,唯独对久久,宛如亲生。

    “久久自出生后,就没有见过太后,”顾长龄苦笑,“如今已经不是我们愿不愿意让她进宫,而是皇室想迎娶她为后。”

    他又何尝舍得女儿嫁到宫里,可是天命这种东西,谁又说得清?

    那日即将离开京城的出云真人找到他,给了他几句忠告。

    “龙凤呈祥,天下繁荣。凤飞泣血,独龙早丧,天下大乱。”顾长龄低声道,“这是出云真人离开京城前,对我说的话。”

    “你不是向来不信鬼神么?”杨氏苦笑几声,沉默良久后才道,“罢了,我再烦恼又有何用,难道还能拒绝皇室的求亲不成?”

    若是嫁到其他人家,但凡女婿敢乱来,他们娘家人还能去撑腰。可皇室不似普通人家,即便要纳妃,他们娘家人什么都不能做,只硬生生让女儿咽下这份委屈。

    顾长龄沉默良久:“不如先看看久久的意思,若是久久不愿,我们再想办法。”如果久久不愿意,太后与他是表兄妹,陛下与他又有几分师徒情谊,二人也许会看在这层情面上,不会太过为难他们顾家。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去问女儿关于这件事的想法,锦州的讣告就传来了。刚在家待了没多久的顾长龄,急匆匆的乘坐马车朝宫中赶去。

    原本一个亲王的病逝算不了什么,按照亲王规格下葬了就行。但是诚王不同,他虽然昏庸无能,连自己的封地都管理不好,但是他是陛下的生父,并且又还未请封世子。他死了,陛下要不要守孝,诚王府由谁继承?

    按规矩来讲,陛下已经过继给先帝,那就是先帝的孩子。那么他是君,诚王是臣,万没有君给臣守孝的说法。可是按照情理来说,诚王是陛下生父,陛下若是把他当做普通叔伯,那又太过冷情了些。

    守孝,有可能引得太后不快。不守,又有点不讲情理。于是几位重臣就为了这件事,在紫宸殿里吵了起来。

    晋鞅沉默的坐在御案后,听着几个大臣的争吵,心神却早已经飘远。

    他对诚王的感情很复杂,幼时曾期盼过,在大一些后又恨过怨过,再后来他被母后选为继子,成为了大丰的皇帝,渐渐的便没有怨也没有期待,自然也没多少感情。一个从未关心过他,甚至连看都怎么看过他的父亲,能让他有多少感情呢?

    平日的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治国之道,为君之道,为人之道忙得他根本没时间去想锦州的诚王府。

    现在突然传来消息,诚王没了,那个作为自己父亲,但却从未尽过父亲责任的男人病逝了。

    他心底有些茫然,有些空,又带着些说不出的酸涩与放松。

    “陛下,臣以为,法理莫过于人情,”李光吉道,“您应该为诚王守孝一年。”

    “荒唐,世间岂有君为臣孝一年的说法?”司马鸿当即反驳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您是先帝的孩子,又是天下之君,不可行此礼。”

    “司马大人,天下谁人不知诚王乃是陛下生父,若是陛下毫无悲恸,这让天下众人如何看待陛下?”李光吉朝晋鞅拱手一揖,“请陛下谨守孝行。”

    “司马大人与李相的话都有道理,”晋鞅揉了揉额际,“顾大人,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顾长龄上前一步道:“臣以为,此乃陛下家事。”

    晋鞅闻言起身道:“好,顾卿说得好,这本是朕之家事。”说完这句,他看向李光吉与司马鸿,“此事朕心中已有想法,请两位大人不要因为此事伤了和气。”

    司马鸿看了眼躬身敬立的顾长龄,语气嘲讽道:“顾大人好建议。”

    “多谢司马大人夸赞,在下愧不敢当。”顾长龄微笑着朝司马鸿行了一礼。

    司马鸿愤怒的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顾长龄。

    李光吉恍若没有看见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拱手道:“此事既然陛下已有决定,臣等自不再多言,只是诚王府世子……”

    “诚王府中两位公子尚未及冠,无法治理一州之地,不如把诚王妃与两位公子接往京城,待他们年长后,再做封赏,”晋鞅垂下眼睑,缓缓道,“诸君以为如何?”

    一直没怎么开过口的张仲瀚见三只狐狸都不开口,便也老神在在的站在一边,对此事不发表意见。皇上此举看似关心诚王府家眷,实则是打算收回锦州这块封地,让诚王子嗣成为有名无实的皇室闲人。

    就像如今京城里那两位老郡王一样,空有爵位却无封地,待在京城这个地方,还能扑腾出什么水花?

    看似体贴周到,但却是兵不血刃,这位陛下,可是比先帝手段高明多了。

    “陛下圣明!”顾长龄拱手道,“诚王子嗣年幼,陛下竟为他们想得如此周到,实是仁德。”

    李光吉与司马鸿齐齐在内心呵呵,只不过两人心里也都清楚,这样做对朝廷更好。除非他们两人有叛逆之心,不然是说不出反对话来的。

    “既然如此,还请诸位大人安排迎接诚王府家眷事宜。”晋鞅和尚桌上由锦州发来的讣告,垂下眼睑道,“毕竟是诚王的子嗣,一路上不可慢待。”

    诚王的子嗣?

    这个词用的可……真客气。

    张仲瀚向来是喜欢多想的性子,越听越觉得陛下这话有些不对味,这可不像是兄长惦记弟弟妹妹的说法?

    他看了眼陛下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来,想了想,跟着顾长龄身后站了出来:“陛下圣明,臣等定认真行事。”

    “那便有劳诸位爱卿了。”晋鞅说完后,面上露出疲倦之色,四人见状,很识趣的提出告辞。

    出了乾坤宫,司马鸿、顾长龄、李光吉三人皮笑肉不笑的互相拱手,然后一前一后的各自离开,显然对彼此都不是那么的满意。

    张仲瀚摸着胡子,眼神在三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朝顾长龄走去:“顾兄,请留步。”

    “张相,”顾长龄回头见是张仲瀚,笑着回礼道,“张相可是有事?”

    “就是想跟顾大人走一走,聊一聊,”张仲瀚笑呵呵道,“顾大人深受皇上信任,不知您看此次的事情……”

    “张相多虑了,你我皆是同朝为官,陛下对你我以及满朝文武是一样的,”顾长龄知道张仲瀚是想在自己这里打听点消息出来,所以直接道,“这次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长相您可要记得一件事。”

    张仲瀚闻言道:“愿闻其详。”

    “不管诚王如何,那终究是陛下的生父,我等在此事上,无需多言,陛下心中自有一杆秤,”顾长龄停顿了一下,语气压低道,“诚王的子嗣,如今虽说年幼,但与陛下也相差不了太多。他们改懂的事要懂,不该做的事情就不能说,毕竟他们只是王爷的孩子,比不得陛下尊贵。”

    “顾兄此言甚是有理,在下也是如此认为。”张仲瀚是个老狐狸,当下便明白了顾长龄的意思,两人相视而笑,便拿定了诚王家眷进京后的待遇。

    果不其然,第二日陛下就为诚王写了一遍祭文,并且当着全朝上下的面言明,要为诚王守孝七个月。

    按照普通人家礼仪,叔伯过世,子侄一般守孝三月。若是父母过世,儿子守孝二十七月。

    陛下与诚王关系,说起来有些复杂,但君王又岂能与普通人一样?

    守孝七月,已经是无可挑剔的做法了。

    至少在文人口中,对此举是十分赞扬的,甚至还有好些文人才子写诗作赞扬晋鞅仁孝。

    皇帝要守孝七月,这立后一事,满朝上下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不长眼色的让陛下立后。

    人家陛下与太后都不急,您这个臣子的竟如此着急,连陛下在守孝都忘了,那是何居心?

    谁愿意做文人口中,不仁不孝不义之辈?

    五个月后,诚王的家眷入京,同行的除了有诚王的两子两女以外,还有诚王妃以及两位侧妃。他们居住的府邸早已经备好,是一栋郡王规制的府邸,里面修建得十分精致,任谁来看了,都要说皇上为人仁厚。

    不少人都知道,陛下当年还在诚王府做长子时,诚王妃待他并不好,兄弟姐妹更是刁蛮任性,所以日子过得十分艰难。现在陛下是天下之君,非但没有记恨诚王妃等人当年的恶行,反而让人细心接待他们,这份宽容与仁厚,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此事传出去后,京城里不少人都夸赞陛下为人仁厚,诚王妃等人心思歹毒,连带着诚王的子女在京城里,也不太受人待见。虽然大家明面上,对他们客客气气,但是私底下有什么聚会,从来不带诚王家的孩子玩,让往日里刁蛮的公子郡主们,顿时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他们虽然任性无脑,但也知道这里是京城,不是锦州,而且还有个他们当年磋磨过的兄长当皇帝,若是不老老实实的待着,只怕以后的日子难过。

    诚王妃想得比几个子女还多,她最担心的不是皇帝刁难他们一家,而是担心皇帝把他们圈养着,不给爵位不给封地,待十余年过去,谁还会把他们看在眼里?

    她心里越想越担心,就四处找门路,希望能有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帮他们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经过她这么一打听,就知道了现在最受皇帝信任的是顾家,顾侯爷在皇帝亲政前,还是他的老师。

    只可惜顾家人家风严谨,她一个丧夫的王妃,无缘无故实在没有理由去登门拜访,所以即使有这个心思,也求人无门。

    她思来想去,等了一段时日后,终于等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顾家二姑娘一月后举办及笄礼,京城中不少女眷都受到了邀请,她这个诚王妃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看着手中的请帖,诚王妃思索良久,对身边的陪嫁林姑姑道:“姑姑,把我那套水晶杯准备好,待长颜县主及笄礼时,我就用这套水晶杯做贺礼。”

    水晶杯?!

    林姑姑面色微变,那可是全大丰都没有几套的好东西,不过是个二等世家的闺女及笄,王妃何必如此的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