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龙象 > 第一章 我们很懂

第一章 我们很懂

作者:他曾是少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院长……我们就这么走了?不和他们道别……”应水城外,姜羽抱着师子驹的虎魄长琴,看着李丹青言道。

    李丹青摇了摇头,言道:“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要是他们到了最后的节骨眼上,选择以身相许来留住本世子,本世子可不见得能把持得住。”

    姜羽身旁的师子驹闻言瞪了李丹青一眼:“就你这人模狗样的,除了我这瞎了眼的徒儿,还能有人瞧得上你?”

    师子驹这话出口,一旁的姜羽脸色一红,低下了头,小声腹诽道:“师父你胡说些什么呢!”

    师子驹这老头子脾气古怪,但对姜羽那是百般宠溺,见姜羽不满也只能讪讪收声,但却还是免不了瞪了姜羽一眼,心头暗道:傻妮子,师父这可是在帮你。

    他可看得真切,自己这徒儿对李丹青是用情至深,虽说心底舍不得尚且还在应水郡中的父亲,却还是在几日的犹豫后,向父亲辞别,义无反顾的跟着李丹青前往武阳城。这些事情,师子驹都看得真切,可就是这小妮子脸皮薄,不敢开口,这混蛋李丹青,又脸皮厚得惊人,旁人不说他就当不知道。

    让老人心头好一阵的为自家徒儿打抱不平。

    “好啦,师老,年轻人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吧!咱们啊,就跟着走走看看得了,全当是游历我武阳天下的大好河山。”一旁的鹿书德拍了拍师子驹的肩膀,笑着宽慰道。

    鹿书德在听闻李丹青要离开应水郡后,也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李丹青说明自己想要与他同行的意愿。

    用他的话说:他这前半生碌碌无为,也就只有跟着李丹青后,方才觉得自己有了点用处。他无儿无女孑然一身,想要随着李丹青上路,走走看看,说不定行到某一处,觉得那处还算不错的话,就在那处停下,结一草庐,了却残生。

    李丹青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也应允了下来。

    两个老头子虽说以往在关于柳参的故闻中有些并不愉快的分歧,但经过了大风城大战的生死之变后,二人的关系倒也算是突飞猛进,时不时便待在一起谈论文章词曲,虽然还是免不了多有争端,但彼此的关系却早已不似之前的水深获胜。

    听闻这话的师子驹冷哼一声,倒也出奇的没有再多言半句。

    李丹青在这时讪讪一笑,揭过这茬,转头又看向身旁的众人,刘言真背着黑水刀,洛安安尉迟婉以及宁玖也带着各自的兵器与行囊,加上始终站在李丹青身侧的青竹,一行八人两驾马车。

    李丹青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然后又深深的看了远处的应水城一眼说道:“走吧!”

    “山水迢迢,江湖路远。心有所想,我们终会再见。”

    李丹青这样说着,翻身上马,目光似乎在城门上的某一处停留了一瞬,但只是一瞬,他便收回了目光,待到众人都走上马车,他方才一拍马背,驾马离去。

    而远处的城门上,金流香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马,眼眶一红,泪珠终究是再也包裹不住,顺着眼眶滴落下来。

    她呢喃着李丹青的话。

    “山水迢迢,江湖路远。心有所想,我们终会再见。”

    “终会再见吗?”

    “嗯。一定的。”

    ……

    这样想着的金流香站在那城门上,远远的看着李丹青一行人的两驾马车行远,她伸手擦去脸颊上的泪痕这才算是平复下了思绪,然后便独自一人下了城门,慢悠悠的走回秦府……

    嗯。

    准确的说,如今的秦府已经不能叫做秦府,李丹青临走前大手一挥,将秦府的牌匾给拆了,换作了大风院,交到了鹤非白的手中。

    如今的秦府便是大风院的府邸,鹤非白张罗着重新招生,金流香也想办法给大风院筹集了资金,而以鹤非白的才能,加上岳凝霜背后的岳家武馆的并入,以及黑水城与古羊门的全力支持,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大风院就能重新在应水郡打响名号。

    只是李丹青不在了,这大风院对于金流香而言也失去了原来的味道,她想着等此间事了,她也得回到商会,试着接手那些生意,至于大风院这边,虽说她最在意的人不在了,但曲家姐妹尚在,镜水、侯玉以及岳凝霜也都留在此处,她时不时还是愿意回来看看的。

    想着这些,她走到了新的大风院的门前,却正好撞见了两道身影正站在门前神情焦急。

    金流香一愣,看向二人,却见二人一位年纪五十好几,一位二十出头,模样有些眼熟,似乎是当初随着众人驰援红鱼城的甲士中的一员。

    “二位有事吗?”金流香问道。

    那些甲士中古羊门与黑水城的人似乎隐约与李丹青有着某种联系,金流香心底自然有自己的猜测,却不会再明面上点破,而这二者的去留自然有刘自在与古羊门的曲棉解决,不用他们来担心。

    但剩下的……

    原来的阳山弟子倒是还好安顿,可其余的各处集结来的江湖游侠便有些麻烦了,他们没有军伍的编制,虽说大风城一战大胜,但想要朝廷那边给予他们奖赏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故而李丹青临走前便交代过金流香,让她将那些从秦家收刮来的财物想办法折换成银钱,以作抚恤,秦家在应水郡经营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家大业大,以那些事物的价钱,完成此事倒也算得绰绰有余。

    只是这么多东西想要兑换成银钱多少需要些时间,安抚好这些为应水郡曾抛头颅洒热血的众人,是李丹青临走时最在乎的事情,为此他甚至不止嘱咐过金流香一两次。

    金流香见这二人神情着急,也不敢怠慢,赶忙在第一时间走上前去。

    “二位是有什么事吗?”金流香上前问道。

    那一老一少二人见了金流香,大抵也认出了对方,其中年纪较大者赶忙拱手行礼道:“在下郭云,这位是我的侄儿郭子晋。我们都是龙山武馆的弟子,随着馆主岳逢春追随李院长镇守应水郡。”

    “嗯。”金流香听着对方自报家门,早有预料的她对此反应平静,她点了点头言道:“二位我印象,不知前来此地有何事,是安排的住处不舒心,还是饭菜有所怠慢?”

    “不不不……”郭云闻言连连摆手,说道:“李院长的安排都极为贴心并无不妥之处,我们今日前来是想要见一见李院长。”

    “见院长?”金流香闻言一愣,有些奇怪的问道:“所谓何事啊?”

    二人闻言互望一眼,想了想随即言道:“说来惭愧,我叔侄二人,虽说是跟随者馆主迎战幽云人,但这一趟下来却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幸好一位似乎是白狼军旧部的兄弟一路带着,我们方才能活到今日。”

    “只是那位崔镇兄弟却死在了紫刀卫的手上,不过途中他救了一位女孩,唤作邢双双,这一路上都跟着我们,但今日她却留了一封信,言说要去寻李院长,我们怕她不懂事冲撞了李院长,所以赶忙来寻,还请金姑娘帮忙通传一声……”

    那郭云说着,朝着金流香递来了一封信,显然就是二人口中的邢双双所留。

    金流香见状先是一愣,随即面露苦笑的言道:“二位来得不是时候,院长在几个时辰前,已经离开应水郡,此刻正在去往武阳城的路上了……”

    ……

    “宁绣师姐说是要为宁统领守孝三个月,然后就会随薛师兄去囚龙山。”马车行驶在山林间小路上,车身摇摇晃晃,坐在马车中的宁玖有一句每一句与众人闲聊着。

    刘言真闻言眼睛瞪得浑圆,声音不觉大了几分:“这就要去囚龙山见公婆了?会不会就顺便把亲事办了,那武阳城离囚龙山远不远啊,咱们能赶上不?”

    “别到时候咱们再见着,孩子都有了……”

    刘言真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倒是与刘子自如出一辙,这话出口听得一旁的众人都脸色一红,尉迟婉瞪了刘言真一眼,没好气的言道:“哪有那么快,你真当孩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没有个十月怀胎,哪来的孩子……”

    “再说了,薛师兄和宁绣再快,也没有言真你和院长来得快吧,我记得半年前你们好像就定了亲了,怎么?没把婚期也定下来?”

    提到这茬,刘言真不免脸色一红,低头嘀咕道:“哪……哪有的事……”

    她与李丹青确实曾经在机缘巧合下产生过误会,但情况却多少有些暧昧,之后的误会解除,但李丹青却也并没有不承认那场定亲,可……或许是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二人都鲜有提及此事,刘言真也害怕自己打破了二人之间的默契,故而也不敢去提。

    “我听凝霜说过,这事院长也没有否认,你就不问问他婚期是什么时候,就这么被他拖着?”尉迟婉在男女之事上的胆子可比刘言真大出不少,在那时见刘言真这副模样,顿时来了兴致,她坐到了刘言真的身侧,用手肘轻轻的蹭了蹭刘言真,眉宇间神色暧昧的问道。

    刘言真被她那揶揄的目光看得有些无地自容,红着脸低着头嘀咕道:“确实有这么回事,但院长就再也没提过这事,我在想他是不是……是不是给忘了……怎么好问得……”

    听到这话的尉迟婉顿时翻了个白眼,她伸出手重重的点了点头刘言真的脑门,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

    “你啊!平日里看着机灵坏了,怎么到了这事上,被院长吃得死死的!”

    “咱们院长是什么人啊?你跟他聊钱,他多少还能给你掰扯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你跟他比武,他心情好了说不得还会讲点武德,但你要是跟他说漂亮姑娘,那他可就没有半点底线,来十个他能收十个,来一百个他能收下一百个,你就这么被他吊着,他可就肆无忌惮了。”

    “要我看啊,你就得主动出手,把这事给定了,日后他再在外面乱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管着他。”

    尉迟婉一副狗头军师的甲士

    ,坐在刘言真的身旁“循循善诱”的说道。

    “是……是这样吗?”刘言真顿时拿不定主意,却又有些意动,不太确定的看向尉迟婉。

    “当然!”尉迟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刘言真见状,也不知当何以为对,只是闷着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刻在另一驾马车上,师子驹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姜羽,姜羽抱着虎魄长琴坐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不敢做声。

    一旁的鹿书德见这师徒二人之间的气氛紧张,赶忙出言打了个圆场,在那时言道:“我说师老啊,你就不知道有句古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年亲人的事,你跟着瞎操心有什么用,由着他们年轻人自己去不就得了,你在这中间可帮不上忙,反倒添乱。”

    “学学我,放宽心,到了我们这年纪,多活几年可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鹿书德这好心好意的劝解,在师子驹这里却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师子驹闻言在那时没好气的瞪了鹿书德一眼,说道:“你跟李丹青那小混蛋是穿一条裤子的,你当然巴不得那小混蛋再多沾花惹草一些……”

    “师子驹!你这话说得可就过分了!我怎么就跟李院长是穿一条裤子的?我这只是就事论事!”鹿书德有些不忿的言道,显然对于师子驹把他的好心当作驴肝肺颇为不悦。

    “那你说李丹青那小混蛋做得有道理吗?我家徒儿为了他,都背井离乡了,跟着他不远万里去那武阳城,这什么意思还不明白?他就能这样心安理得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的徒儿,我还不能心疼了?”师子驹吹胡子瞪眼的反问道。

    鹿书德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的姜羽问道:“李院长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老人的问题倒是问得直白,姜羽的脸皮本来就薄,听到这话,脸色突兀一下便红润了起来,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低着头,双手抓紧自己的衣角,过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

    “那小混蛋精明着呢!摆明就是吃定了我这徒儿,他能有什么表示?”师子驹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鹿书德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许:“那这确实是李院长做得不厚道了!”

    “哼!那不然呢?也就我这傻徒儿一门心思的落在他身上,不然你看老夫能不能正眼看他一眼。”师子驹没好气的应到。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院长还是有可取之处,或许是对这男女之事太过迟钝了一些……”鹿书德为李丹青开脱着,但这话说着说着,自己也觉有些不对味。

    毕竟李丹青那放浪形骸的“美名”可是整个武阳朝都人尽皆知的,说他不懂这男女之事,怕是三岁孩童都不见得能够相信。

    “那不如这样,既然姜羽姑娘喜欢院长,那你就直接挑明了告诉他嘛。”鹿书德也觉自己有些强词夺理,索性如此言道。

    “啊!?”听到这话,姜羽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脸颊通红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瞎说什么话呢!这种事哪有女孩子出口的?若是我徒儿开了口,那小混蛋岂不是愈发得寸进尺!”师子驹没好气的打断了鹿书德的馊主意。

    “诶!话不能这么说!李院长虽然为人跳脱了一些,但心术是正的,这一点你师子驹也没有办法否认吧!姜羽姑娘既然喜欢,那就不要去在意那些旁物,你和他把事情说明白了,李院长也决计不会做出有负你的事情。”鹿书德笃定言道。

    “可……可若是院长没有这心思呢……”姜羽声音小得宛如蚊啼一般,双手愈发不安的揉捏着自己的衣角,显然对于她而言,能问出这样一番话,已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

    “这就是你不懂了,有道是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姜羽姑娘生得如此可人,老头子我要是年轻个四十岁,那也得被姑娘迷得神魂颠倒,李院长怎么可能不喜欢。”

    “我看啊,这事宜早不宜迟,李院长身边漂亮的姑娘可不少,咱们看准了,那就得下手。诶,这就和在集市买鱼一样,哪条鱼新鲜,活蹦,你看准了就得出手,犹豫了就被旁人买走了。”鹿书德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了旁征博引,一副信誓旦旦,对此深有研究的架势。

    一旁与之素来意见相左的师子驹闻言,竟是破天荒的暗暗点头:“对!这事算是你这老头说得最靠谱的事情,这男女之事,就是要先下手为强……”

    姜羽见二人态度强硬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真……真的如此吗……”

    “自然!我们怎么会骗你!”两个老头子在那时一本正经的应道。

    “师父和先生还懂这个?”姜羽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自然懂的!”二人再次斩钉截铁的应道。

    姜羽见二人信誓旦旦,一时间那悬在嘴里的那句……

    “既然你们这么懂,那为何到了六七十岁还是光棍……”

    终究还是被姜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