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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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雨潇潇，洗涤离人情绪。
此地当真毫无一点欢颜吗？她知道，只不过是怨念掩盖住了喜悦，就如同绿叶遮住了花蕾。但她必须离开，此地空余仇恨，又怎担得起一个“家”字？
黄昏暗淡，却是最美景色，余晖之下一片枯黄，是谁点缀了妖艳，是谁开垦了花田？
申屠翊走在雨中，任凭雨水浸湿自己的身躯，她这身修为，这些寒气早已经奈何不得她。那沁人的寒气反而令她前所未有的平静，结束了一程，又开启了一程。
她没有与邱伯、申屠墨以及白乾道别，道别不过徒添伤感，也让他们三人更加为难。
行行复停停，申屠翊享受暮雨凉意，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却见芳草一院。
当日插下的花束早已经枯萎，被秋菊所掩盖。秋菊在雨中尽显姿态，连原本覆盖在花瓣上的尘埃也被洗去，更加妖艳。
申屠翊走进凉亭避雨，体内运劲一发，顿时蒸发身上的雨水。
看着空荡荡的亭子，申屠翊倍感凄凉。
“故人已去，空余当初佳酿醇香。这芳草一院，显得落寞了。”
申屠翊空手一翻，一坛水酒出现在手中，以前和白乾对饮之时买的酒水，现在反倒成了她的慰藉。
“家吗？”申屠翊嘴角清浅的笑着，颈上项链一闪，一个物件出现在她眼前。
此物形如房屋，精致的应有尽有，望进去还有桌椅板凳，显得十分安然。
“芥子，渺不比一粟，旷可装万顷，好东西！”申屠翊一扬手，将手中缩小的房屋扔出厅外，顿时，那不过巴掌大的模型眨眼间就变成一座庄园，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亭子的外面，相得益彰。
这件法宝也是当初从灵府里拿的，当初不过看着好玩，心想着在外面要是遇上下雨也可以躲避，没有想到如今真的成了第二个家。
庄园自然比不得执令府的宽阔，规模更加无法比较，但是胜在清幽，而且整个庄园建筑完全用一块玉石雕刻而成，浑然天成。
申屠翊饮了一口酒，手指一点，亭子外边突然炸雷一响，一个巨大的深坑突兀出现。
申屠翊冒雨走到深坑边上，将梧桐树从储物项链中取出，只在瞬间就安置好，好像这棵梧桐树本来就在这里似的。
“但缺一灵泉。”
申屠翊有些遗憾，这个地方可没有翎翊楼那么好的条件。
看着残败的菊花，申屠翊只觉得内心戚戚，不愿再看。
雨过天晴，清晨的阳光落在昨夜的雨水上，反射出万紫千红，丝毫不比春花惨淡。
申屠翊面无表情走出庄园，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梧桐树，树上的叶子半绿掺红，怕是都要落下了。
申屠翊又从储物项链中取出八块墨玉，分别没入庄园八方。这是“幻灭八卦阵”，是看家护院的最好阵法，常人步入这阵法之中，都要被里面的幻象带的团团转，根本无法进入庄园内。
如今她单身一人，这个地方，她是不愿意让人随便进入了。
离开芳草一院，申屠翊放出阿九，直接前往驭兽谷，含曦还是在自己身边好些。
此时的执令府氛围也是不同，没有往日的轻松，没有人敢大呼小叫，更多的只是窃窃私语，做事越加谨慎。
他们都知道了昨日发生的事情，消息即便没有人故意散布，也会被无心人当做谈资。
他们的立场基本中立，申屠东鎏与申屠翊的关系他们比起外人更加清楚，所以即便觉得申屠东鎏是非不分，亦或者是申屠翊烈女不孝，他们也只会在私下里讨论。
但是这些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邱伯他们？
邱伯昨晚上就知道了这件事，当即下令对申屠墨封锁这个消息，现在的申屠墨还在闭关进修，一旦心神不定，就算没有走火入魔，也会担心非常，无法保持原先的心态。
邱伯此时便坐在自己的茅屋前一直抽搭着水烟，一口一口十分急促，就好像此时凌乱而矛盾的心。
他几次想要去找申屠东鎏，但是他几次都没有去。他也想去找申屠翊，但是申屠翊的性格他同样非常了解，恐怕再不会回来，到时候反而与申屠东鎏之间生出嫌隙。
此时的白乾来到茅屋之前，与邱伯对望了一眼，邱伯便招呼他坐下。
灵府范围不许别人接近，但是邱伯与白乾也是旧识，所以没有以常规驱赶。
“这可如何是好？”白乾一开口，便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也是他深深的担忧。
邱伯也的确难以给出一个答复。如何是好？他何尝不想问一问这个问题？
“看来要劳请老弟你复述当时情况了，当初除了他二人，唯独你在场啊。”邱伯看向白乾，说道。
白乾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将昨日的事情一一告知邱伯，连带着申屠翊的态度与申屠东鎏的反应。
良久，邱伯才道：“这父女两怕是当真形同陌路了。”
白乾摇摇头，紧缩眉头：“形同陌路都不可能，翊儿对申屠东鎏的仇恨，远比你所想更加强烈。”
邱伯神色一顿，无奈的点头：“是啊，她不似从前的温和了。此时的她，竟是这般锋芒毕露，连带着修为与心计。”
白乾道：“这才是我最担忧的，倘若有一天，他们父女相残，你当如何？”
邱伯摇头：“我不能肯定翊儿，却能肯定执令大人。”
白乾面露疑惑：“你的意思是……”
邱伯道：“有时候打骂，未必就是不爱啊……”
就在白乾深思邱伯话语的时候，申屠东鎏走过窗前，径直去了灵府内部。
邱伯见状，叹息道：“他未尝好受。”
白乾看着申屠东鎏更显苍老的背影，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申屠东鎏来到灵府，与食百骸相对而坐，竟然无话可说。
食百骸那森白的骷髅缓缓开口，说道：“汝下的决心的确不小。”
申屠东鎏低头不语，好似浸没在哀痛之中。
食百骸又道：“汝舍不得她。”
“舍得，舍不得，都要舍弃。”申屠东鎏说道，连声音都显得无力：“不舍，如何才能够得？”
“但汝可否想过，汝下之决定，会让她偏离本心？”食百骸问道。
“本心……本心难得，一如性情，她已经变得如此刚强，是该让她离开这里，这个地方终将有一日覆灭。”申屠东鎏凄凉的冷笑。
“当初飞卿离开，我之所以没有将他带回，便是希望他不必挂念这个所在，等到他淡忘了，以后就不必再卷入这个漩涡了。”
“所以，如今汝又将申屠翊驱赶，是否还有一日，会将申屠墨带离？”食百骸淡淡的问道，言语之间却好似已经知晓了答案。
“是。”申屠东鎏闭上眼眸，明显的不忍与不愿，但是回答的依旧是这样坚定。
“即便日后唯有汝孤身奋战，无人可以谅解汝之残酷，汝也在所不惜？”食百骸又问。
“是，在所不惜。”申屠东鎏又答。
“汝宁可让他们夹带一世怨恨？”食百骸再问。
“是。”申屠东鎏再答。
“哎……”连续三问，食百骸便已经明了申屠东鎏的决心，当真难以动摇，不由得为此一叹世事无常。“汝可否想过，对于子女而言，最好的归宿并非是带着对父亲的怨恨而独活，而是生死相依。”
申屠东鎏浑身一颤，却不能作答。
“遥想当初，吾正对天劫，突闻妻子落难，汝可知吾当时所想？”食百骸似乎回忆起当初，语气显得有些缥缈。
他不等申屠东鎏回答，便已经继续说道：“并非是仇恨滔天，也非自责自难，而是愿与他们一同赴难的决心。”
“天雷最终落下，想吾当初准备之丰厚，即便天劫难过，对于吾，又有何难？然而此心一生，吾再无招架之力，险些落得魂飞魄散，若非此地有吾当初留下一念，吾也已经随他们而去。汝可知，在那一瞬，吾明了至亲至情，或可相隔万里，但绝非阴阳相隔。死也并非是最大的不幸，因为最艰苦者，是活着的人。日夜思念而不见人，恩怨到头也空余遗憾。”
食百骸道：“汝虽有大无畏之决心，但是汝，可否想过他们三人日后明白真相之时的后悔莫及，以及痛苦难言？亦或者，他们三人不知汝心，听闻汝之噩耗大笑三日，此后日日莫名，不知当初？”
申屠东鎏只是闭目无言，紧闭的眼眸，颤抖的唇，几欲落泪的鼻息，想必此时内心浮动最大的，是他。
食百骸说道：“打骂驱逐是恨，骨肉分离又是恨。前者恨凛冽，后者恨悠悠，时间可治愈前者，却无法治愈后者。申屠东鎏，汝可要想清楚了。”
“我会隐瞒的很好，你说的不错，恨之分别，前者可愈，后者缠绵。那就让他们对于我的记忆停留在离别时刻，三五年后，他们就会忘记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
申屠东鎏缓缓睁眼，眼底已经朦胧一片。
食百骸无奈道：“汝又如何能够保证？汝可想过，申屠翊将来并非山林池中物，而将凤倾天下。你忘记与她之约定喽，以她的性格，定会取得大祭司之头彩，届时，汝又该如何解说？如何自处？”
给读者的话:
暮雨潇潇，洗涤离人情绪。
此地当真毫无一点欢颜吗？她知道，只不过是怨念掩盖住了喜悦，就如同绿叶遮住了花蕾。但她必须离开，此地空余仇恨，又怎担得起一个“家”字？
黄昏暗淡，却是最美景色，余晖之下一片枯黄，是谁点缀了妖艳，是谁开垦了花田？
申屠翊走在雨中，任凭雨水浸湿自己的身躯，她这身修为，这些寒气早已经奈何不得她。那沁人的寒气反而令她前所未有的平静，结束了一程，又开启了一程。
她没有与邱伯、申屠墨以及白乾道别，道别不过徒添伤感，也让他们三人更加为难。
行行复停停，申屠翊享受暮雨凉意，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却见芳草一院。
当日插下的花束早已经枯萎，被秋菊所掩盖。秋菊在雨中尽显姿态，连原本覆盖在花瓣上的尘埃也被洗去，更加妖艳。
申屠翊走进凉亭避雨，体内运劲一发，顿时蒸发身上的雨水。
看着空荡荡的亭子，申屠翊倍感凄凉。
“故人已去，空余当初佳酿醇香。这芳草一院，显得落寞了。”
申屠翊空手一翻，一坛水酒出现在手中，以前和白乾对饮之时买的酒水，现在反倒成了她的慰藉。
“家吗？”申屠翊嘴角清浅的笑着，颈上项链一闪，一个物件出现在她眼前。
此物形如房屋，精致的应有尽有，望进去还有桌椅板凳，显得十分安然。
“芥子，渺不比一粟，旷可装万顷，好东西！”申屠翊一扬手，将手中缩小的房屋扔出厅外，顿时，那不过巴掌大的模型眨眼间就变成一座庄园，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亭子的外面，相得益彰。
这件法宝也是当初从灵府里拿的，当初不过看着好玩，心想着在外面要是遇上下雨也可以躲避，没有想到如今真的成了第二个家。
庄园自然比不得执令府的宽阔，规模更加无法比较，但是胜在清幽，而且整个庄园建筑完全用一块玉石雕刻而成，浑然天成。
申屠翊饮了一口酒，手指一点，亭子外边突然炸雷一响，一个巨大的深坑突兀出现。
申屠翊冒雨走到深坑边上，将梧桐树从储物项链中取出，只在瞬间就安置好，好像这棵梧桐树本来就在这里似的。
“但缺一灵泉。”
申屠翊有些遗憾，这个地方可没有翎翊楼那么好的条件。
看着残败的菊花，申屠翊只觉得内心戚戚，不愿再看。
雨过天晴，清晨的阳光落在昨夜的雨水上，反射出万紫千红，丝毫不比春花惨淡。
申屠翊面无表情走出庄园，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梧桐树，树上的叶子半绿掺红，怕是都要落下了。
申屠翊又从储物项链中取出八块墨玉，分别没入庄园八方。这是“幻灭八卦阵”，是看家护院的最好阵法，常人步入这阵法之中，都要被里面的幻象带的团团转，根本无法进入庄园内。
如今她单身一人，这个地方，她是不愿意让人随便进入了。
离开芳草一院，申屠翊放出阿九，直接前往驭兽谷，含曦还是在自己身边好些。
此时的执令府氛围也是不同，没有往日的轻松，没有人敢大呼小叫，更多的只是窃窃私语，做事越加谨慎。
他们都知道了昨日发生的事情，消息即便没有人故意散布，也会被无心人当做谈资。
他们的立场基本中立，申屠东鎏与申屠翊的关系他们比起外人更加清楚，所以即便觉得申屠东鎏是非不分，亦或者是申屠翊烈女不孝，他们也只会在私下里讨论。
但是这些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邱伯他们？
邱伯昨晚上就知道了这件事，当即下令对申屠墨封锁这个消息，现在的申屠墨还在闭关进修，一旦心神不定，就算没有走火入魔，也会担心非常，无法保持原先的心态。
邱伯此时便坐在自己的茅屋前一直抽搭着水烟，一口一口十分急促，就好像此时凌乱而矛盾的心。
他几次想要去找申屠东鎏，但是他几次都没有去。他也想去找申屠翊，但是申屠翊的性格他同样非常了解，恐怕再不会回来，到时候反而与申屠东鎏之间生出嫌隙。
此时的白乾来到茅屋之前，与邱伯对望了一眼，邱伯便招呼他坐下。
灵府范围不许别人接近，但是邱伯与白乾也是旧识，所以没有以常规驱赶。
“这可如何是好？”白乾一开口，便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也是他深深的担忧。
邱伯也的确难以给出一个答复。如何是好？他何尝不想问一问这个问题？
“看来要劳请老弟你复述当时情况了，当初除了他二人，唯独你在场啊。”邱伯看向白乾，说道。
白乾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将昨日的事情一一告知邱伯，连带着申屠翊的态度与申屠东鎏的反应。
良久，邱伯才道：“这父女两怕是当真形同陌路了。”
白乾摇摇头，紧缩眉头：“形同陌路都不可能，翊儿对申屠东鎏的仇恨，远比你所想更加强烈。”
邱伯神色一顿，无奈的点头：“是啊，她不似从前的温和了。此时的她，竟是这般锋芒毕露，连带着修为与心计。”
白乾道：“这才是我最担忧的，倘若有一天，他们父女相残，你当如何？”
邱伯摇头：“我不能肯定翊儿，却能肯定执令大人。”
白乾面露疑惑：“你的意思是……”
邱伯道：“有时候打骂，未必就是不爱啊……”
就在白乾深思邱伯话语的时候，申屠东鎏走过窗前，径直去了灵府内部。
邱伯见状，叹息道：“他未尝好受。”
白乾看着申屠东鎏更显苍老的背影，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申屠东鎏来到灵府，与食百骸相对而坐，竟然无话可说。
食百骸那森白的骷髅缓缓开口，说道：“汝下的决心的确不小。”
申屠东鎏低头不语，好似浸没在哀痛之中。
食百骸又道：“汝舍不得她。”
“舍得，舍不得，都要舍弃。”申屠东鎏说道，连声音都显得无力：“不舍，如何才能够得？”
“但汝可否想过，汝下之决定，会让她偏离本心？”食百骸问道。
“本心……本心难得，一如性情，她已经变得如此刚强，是该让她离开这里，这个地方终将有一日覆灭。”申屠东鎏凄凉的冷笑。
“当初飞卿离开，我之所以没有将他带回，便是希望他不必挂念这个所在，等到他淡忘了，以后就不必再卷入这个漩涡了。”
“所以，如今汝又将申屠翊驱赶，是否还有一日，会将申屠墨带离？”食百骸淡淡的问道，言语之间却好似已经知晓了答案。
“是。”申屠东鎏闭上眼眸，明显的不忍与不愿，但是回答的依旧是这样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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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所不惜。”申屠东鎏又答。
“汝宁可让他们夹带一世怨恨？”食百骸再问。
“是。”申屠东鎏再答。
“哎……”连续三问，食百骸便已经明了申屠东鎏的决心，当真难以动摇，不由得为此一叹世事无常。“汝可否想过，对于子女而言，最好的归宿并非是带着对父亲的怨恨而独活，而是生死相依。”
申屠东鎏浑身一颤，却不能作答。
“遥想当初，吾正对天劫，突闻妻子落难，汝可知吾当时所想？”食百骸似乎回忆起当初，语气显得有些缥缈。
他不等申屠东鎏回答，便已经继续说道：“并非是仇恨滔天，也非自责自难，而是愿与他们一同赴难的决心。”
“天雷最终落下，想吾当初准备之丰厚，即便天劫难过，对于吾，又有何难？然而此心一生，吾再无招架之力，险些落得魂飞魄散，若非此地有吾当初留下一念，吾也已经随他们而去。汝可知，在那一瞬，吾明了至亲至情，或可相隔万里，但绝非阴阳相隔。死也并非是最大的不幸，因为最艰苦者，是活着的人。日夜思念而不见人，恩怨到头也空余遗憾。”
食百骸道：“汝虽有大无畏之决心，但是汝，可否想过他们三人日后明白真相之时的后悔莫及，以及痛苦难言？亦或者，他们三人不知汝心，听闻汝之噩耗大笑三日，此后日日莫名，不知当初？”
申屠东鎏只是闭目无言，紧闭的眼眸，颤抖的唇，几欲落泪的鼻息，想必此时内心浮动最大的，是他。
食百骸说道：“打骂驱逐是恨，骨肉分离又是恨。前者恨凛冽，后者恨悠悠，时间可治愈前者，却无法治愈后者。申屠东鎏，汝可要想清楚了。”
“我会隐瞒的很好，你说的不错，恨之分别，前者可愈，后者缠绵。那就让他们对于我的记忆停留在离别时刻，三五年后，他们就会忘记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
申屠东鎏缓缓睁眼，眼底已经朦胧一片。
食百骸无奈道：“汝又如何能够保证？汝可想过，申屠翊将来并非山林池中物，而将凤倾天下。你忘记与她之约定喽，以她的性格，定会取得大祭司之头彩，届时，汝又该如何解说？如何自处？”
给读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