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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情殇于刹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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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瑟之声悠扬地回荡在宫廷的宴会大厅。

    独舞开始了,新来的宫女善美飘忽而至。只见她如仙女下凡,一路像彩云滑翔在宴会大厅的中间。两手做出小鸟的飞翔动作,身子自由地扭转,配合一阵阵轻软的碎步。

    两边的大臣和被宴请的战将,此时被酒的挥发变得眼光充满渴望和惊讶。特别是宫女在急转身的时候,不时地露出如藕的小脚丫。在他们感受里面,这宫女的脚丫如同飞梭和钩子,直抵他们的心脏抓捕他们魂魄。

    为了此次表演的成功,新来的宫女们苦练了大半年。独舞的宫女善美,也是随同在各地征集的一百名宫女当中的佼佼者,由于发生了战事,皇帝并没有临幸她们,而是嘱咐太监们传令老宫女教授她们琴棋书画和舞蹈,准备战事得胜后大大庆祝一番。善美,被选为独舞者。还为了表演的成功,独舞被设计成“赤脚”。

    皇帝自然兴高采烈,勇敢的将军和士兵们打退了入侵的敌人,得胜回朝。他的江山又稳定如初。今天,没有比他更为兴奋和开心的啦。皇帝正端起酒杯的时候,善美翩跹起舞悠然而至。(根据民间的传说,该是国王或一国之君。为了便于理解,我们还是把他称为皇帝,其大同小异的地方就是国土大小和民众的多少,都是一极统治者,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他和诸位大臣和将军们一样,也许要比他们更为火辣,因为这大半年的忧虑云消雾散,每晚进宫都提不起精神,更不要说寻欢作乐了。他知道民间采集上来不少的如花少女,可他要等战事停歇后再去恣意寻欢,况且身边还有许多的女人。

    皇帝的心也和鼓瑟声合拍,咚咚咚在血管里直蹦,特别是他看到善美的杨柳腰肢以及一闪一闪的动人脚丫,只恨不得上去摩挲摩挲。

    善美的舞蹈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其中包括一旁站立的宫女们。她们心里愤恨和嫉妒占了一大半,因为她们明白,这场舞要是跳好了,其舞者的地位会迅速上升,会立即得到皇帝的宠幸。这全在于善美天生的柔姿和对舞蹈的悟性。当然,善美的整个舞蹈动作是轻柔的,因为她还是个处女,激烈的动作会使薄薄的膜损坏。

    所有的入宫的女孩子,都有被老宫女检验这一关要过。皇帝需要的是完好无损的,他要像打败一个敌人一样,显示他的占有欲。社会的风俗,也决定了女孩子必须要坚守自己。

    善美的舞蹈,也吸引了一个刚从前线归来的人。

    此人刚考上状元,就随大军赶赴边关,立下战功被统帅奖励。统帅还准备奏请皇帝加封他。他的名字叫周吉。

    周吉越看善美的舞蹈,心里越发惊奇。他在善美舞蹈动作缓慢的时候,仔细打量善美,这一看不要紧,他顿时愣住了,心里翻江倒海。你猜怎么着?他看到善美是他私定终身的女孩子,曾对他说过她叫“山妹”。他有所不知,山妹进入宫廷后改名字为“善美”。

    一晃一年多的光景,怎么自己的意中人来到宫内?周吉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和打击,似乎要将胃里的饭菜呕吐出来。他的头轰然一声,呆若木鸡的样子要不是大家都在看舞蹈肯定会招惹注目。毕竟是经过了战场的洗礼,他逐渐控制住自己,尽管身体有轻微的晃动,还是保持了该有的镇静。

    在周吉努力控制自己的时候,善美也发现了周吉的身影。

    善美清楚,无数的眼睛在盯着她,包括皇帝那贪婪热辣的目光。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屋子里还有一双她熟悉和热望的眼睛,在久别相逢的场景里对她打量关注。这是她梦想的目光和早已经期许的眼神,她等待了很久也思念了无数个夜晚,一场民间的宫女筛选打破了她的幻想。她无力挣扎和反抗,还没有那双眼睛的一点消息。

    此时,善美继续舞蹈,为了看清周吉的真切面貌,她随意发挥开始左右张望,就像小鸟寻找伙伴。她向左边扭了两下头,接着又向右边扭了两下头。在向右边扭头的时节,她飞速地盯了周吉一眼。周吉还是那副英俊的模样,只是庄重不少。她分明看到周吉困惑和无助的眼神。为了再次端详清楚,善美又重复了这个舞蹈动作。是的,就是他!

    善美和周吉,在极快的空间和时间里,交换了一个深情的注目。

    周吉的眼泪快流出来了,细心和敏感的善美已经深刻地感受到。善美比周吉还要震颤,此刻如一朵云彩突遇一道闪电。这闪电是如此地敲碎了善美的心。她出现了暂时的晕眩,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扑通一声就昏倒在大厅里。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皇帝更是惊讶地想站起来。一想到自己的身份,皇帝放弃了倏忽而过的想法。周吉也一阵惶恐,他不能表现得失去身份,更不能让人们看出其中的马脚,那样会害了自己更会害了“山妹”。

    鼓声却没有停止。击鼓的是个老手,在其它声音骤然停顿后,他遇事不惊反而缓慢低沉地敲击。鼓声低沉有力地回响在屋内,愈发显得如荒野的回声和战前的心跳。激烈的奏响后,是点击般的小鼓点,逐渐强劲。

    善美缓醒过来,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要是追究起来,都会遇到麻烦。她随着小鼓点移动身子,先是头部轻微摇晃,再是手臂慢慢挥起,身体也呈现了起伏的状态。鼓手终于解救了这难堪的局面,鼓声变得急促和震耳欲聋。

    只见善美头朝向皇帝,先是做出了鲲鹏展翅的飞翔动作,随后向呈品字的皇帝独享的面南背北的位置移动,做出臣服和朝拜的姿势。

    众人松了一口气,皇帝高兴得击掌庆贺。善美的舞蹈,巧妙地演示为对此次战事的阐释。最后,鼓瑟声一起奏响,善美对着皇帝扣头。“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齐声呼喊。

    皇帝一挥大手,“平身!”然后举起酒杯:“众位爱卿,今天是我们欢庆胜利的大喜之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