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连连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兰亭心头微微一怵,义净竟是赵家的子孙?他的暗卫搜罗了不少义净的来历和过往经历,全是在他初次在西凌崭露头角开始,而在义净二十七岁前,有关他的出生和师出何人,根本就无迹可循。

    兰亭这时候也注意到义净伤得不轻,而且全是旧伤,有一只眼睛已经完全溃烂不成形。兰御谡将义净囚在刑检司死牢明明是为了让义净避过他的暗卫掳杀,可看义净,似乎连精神都开始不正常,难道在死牢之中发生了意外?

    兰亭微眯着双眼,兰御谡正是去了刑检司死牢后,留下了三道密诏,仓促离京,他知道这肯定是与义净会面有关。他原本是推理,兰御谡和义净之间很可能是某种勾通,或者是兰御谡听从了义净的某些建议。

    这个建议很可能是有关沈千染的。

    这也是他一直处心积虑想把义净从刑检司死牢里揪出来的原由之一。

    可看到义净身上的伤,一缕不可思议的感觉触上心头,只是一时无法理清。

    “先把他带回去再审问!”既然成功捉到义净,如今也不急着审问,这时候兰亭也没有心思去追究这些,他得去接应沈千染母子二人。

    兰亭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永安候府。

    赵十七走出自已的园子,夏日的清晨,太阳淡淡地投射出一层模糊的光晕。她仅仅是扫视一眼四周,周围的护院依旧如人桩一般驻守着,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脸颊上流下的汗水,她简直会认为,这些人全是假的。

    到了外堂外,执画收了遮阳伞驻足,轻声道,“小小姐,奴婢在这候着!”赵家的规距大,她仅是赵府二等的侍婢,是没有姿态格进内堂侍候。

    赵十七“嗯”了一声,在门口的通传丫环喊了声,“十七小姐来了!”后,提着裙裾袅袅地步进内堂之中。

    此时,内堂已坐满了人,有她的婶婶也有她的几个嫂子。个个围坐在赵老夫人身边,脸上均有笑意。

    赵老夫人这时分依然象寻常一样坐在赵府的内堂之中,从人手上都捧了一盏莲露,这是厨子一大早熬的,色泽清冽芳香四溢既可驻颜又可败火。堂内娇笑之声此起彼伏,赵老夫人满是和言悦色地与众儿媳和孙媳闲话家常。

    赵十七上前,丫环马上摆了个团蒲于她的膝下。赵十七给赵老夫人请了安后,她的一个嫂子便站起身,把赵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位置腾了出来,让赵十七坐。

    “今儿怎么这么早?”赵老夫人命丫环装了一碗莲露,亲手接过递到赵十七的手中,看着她几口就饮尽,笑道,“看着年轻人吃东西就是香!”

    赵十七喝完,将空碗递给一旁侍候的含玉,扫了一眼堂上四周,烟眉轻皱,“祖母,小嫂子呢?”赵十七心里藏不住事,拿眼巡了四周后,发现并不见十六嫂子的身影。

    她今日来就是想证实一下,昨夜听到的小嫂子的哭声究竟是真的还是仅仅是梦!

    连日来,赵十七几乎是被软禁在自已的闺房之中,除了自已寝房门前的一个小花园可以随心地逛两圈,便是连温泉的浴池自已也不能随心地去。

    她初时只道是因为自已不懂事,成日乱跑,害得赵老夫人担心,方被禁足,所以,也没多放心上。想着过几天,等祖气过了后,自然会放她出去。

    可很快,她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因为她的母亲赵夫人也没来瞧她一眼,她悄悄注视着院外的情景,似乎除了侍卫站岗,极少看到府中的家眷在各院窜门。

    难道,府里的人同她一样,都被禁足了?

    执画怕她烦闷,便让府里的管事搜罗了一些奇闻异事的书籍让她打发间。若是寻常,赵十七也能静下心来读一读,可这两日来,她的心越来越不安,真觉有大事发生。

    至昨天晚上,她都睡下了,却听到东厢那边传来很大声的啼哭,然后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吵杂声。似乎有很多人焦急奔走,碰翻了椅子,杯盏碎裂之声时不时地传来,她隐隐约约地听出来,似乎是自已小嫂子的哭声。

    她下了榻,摸到窗边,打开窗户,想听一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那哭声很快就停了,她竖起耳朵聆听,可寂静的夜里,偶尔听到几声虫鸣,似乎什么也没有。

    莫非是自已要发梦了,她又回到了床榻上接着睡。

    所以,今日一早她就想差执画去求个情,让她解了禁足,她想给赵老夫人请个安。

    谁知门口的侍卫告诉她,赵老夫人已经解了府里的宵禁了,这会府里的人除了出府门,都可以自由走动。

    赵老夫人翻动眼皮瞄她一眼,哼了一声,将她搂在怀里,“十七儿,来瞧祖母也不先请个安,倒问起你的小嫂子。”赵老夫人脸上慈笑着,心里一点也不轻松,昨晚,赵承飞和十几个龙卫的尸体被人扔到赵府门前,其中赵承飞身上中了十七箭,侍卫将尸身抬到大堂时,四肢僵硬,脸色已是青白,箭孔处已经没有血流出来,已是死去多时。

    赵承飞刚新婚不久,夫妻自然比较恩爱,恰巧当时新嫁娘见夫君夜里迟迟不归,心里担忧着,听到大堂有动静,便带了贴身的丫环出来看个究竟,结果竟然是看到丈夫如此惨烈的一面。

    赵老夫人忍住无法排解的疼痛,亲手将赵承飞身上的羽箭一根一要地除净,抱着这个小孙子,想起昨日还是如此年轻鲜活的人,而今死气沉沉地僵硬在自已怀里。这已不是她第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在苗疆,她曾死了四个儿子方换得苗人的俯首称臣。

    “宁王,我决不会与你善罢干休……”最后处理一根从左眼直穿到后脑的箭羽时,赵老夫人所有的思维全部被冻结,恨意燎烧却无法冲出咽喉,可她无权发泄,所有的气都得闷堵在心头,象一坐山压在心口,只绞得她把所有的力气都化为嘶咬,几乎把下唇给咬烂了。

    赵家的行动名不正言不顺,她甚至不能公开赵承飞的死讯,以免引起朝野的不安。

    “祖母,您告诉孙媳,是谁这么残忍……”赵承飞的妻子看到这样面目前非的丈夫,早已瘫倒在地,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伤心,竟是连正眼也不敢看赵承飞一眼,只顾着掩着脸大声啼哭。

    “哭什么,把眼泪收起来,要是惊动了府里上下,我饶不了你!”赵老夫人眸光倏然一厉,对着新嫁娘的眼泪毫无耐性,怒指着她,恶狠狠地骂着,“连看一眼自已的丈夫的勇气也没有,你的眼泪能值几文钱?”

    她命令贴身的侍婢找一件干净的戎装,亲自为赵承飞换上。而后命令侍卫将赵承飞的尸体暂存在地窖之中。

    跳闪的烛光下,赵老夫人青筋密布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战袍。

    因为这是第一役,所以,赵承飞行动前,曾特地到她寝房里和她告别。她在赵承飞推开她寝房门的一刹那,披着一身的落暮夕阳的赵承飞英挺秀拨,因为背着光,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岁月,她的第七儿亦是笑着与她话别,“母亲,勿念,儿子定然凯旋而归!”

    可她并没有等到她的第七子回来,甚至没有支言片语留下,唯有赵承飞这个遗腹子。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对他比较上心。

    赵承飞那被血水浸透的战袍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每一道箭孔都在无言地倾诉着他死前的惨状,赵老夫人佝偻着身,如利爪撕过似地摧肝捣肺地蔓延全身,无声纵泪

    小七小七,你的孩子来找你了,但盼你父子俩好生相聚,他日,母亲定拿下宁王的首籍血祭于你父子二人……

    赵老夫人很快就敛下悲伤,不愿惊动赵府上下,以免引起混乱和流言,她命令知情的奴才不得将将今晚的事宣张,否则,不管是谁传出去,所有知情的人全部杖毙!

    赵老夫人心痛如绞,可赵家的子孙带着龙卫所有的行动,皆不能放在明面上,毕竟龙卫是天子方能调谴,赵家此举不亦于谋逆。

    赵老夫人放心她的儿孙,但对于媳妇她并无法全然放心。所以,赵家的女人都不知道赵家的筹谋,经过昨夜,她也猜出,赵府有不少人听到了不正常的哭声,为了安定众人的心,她不得平站出来粉饰太平,解了府里的宵禁,一家齐乐融融地在品着早点。

    赵十七嘴角一弯,娇嗔道:“祖母,我只是昨夜里听到小嫂子哭声,所以有些担心小嫂子,才问问!”

    赵十七此语一出,众人都纷纷点头,说是她们好象也隐隐约约听到,只是众人不敢象赵十七如此直言。

    赵老夫人一夜无眠,容貌消瘦苍白无色,眉间更隐隐蕴了一团黑气,但颦笑间依然威严毕露,“还不是你小嫂子小心眼,听说你十六哥要纳妾,就哭成那样,真是成何体统!”赵老夫人并不想这时候添乱。

    赵十七听这话意,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索性笑道对赵老夫人说:“如果我是小嫂子,我准是把十六哥给休了,哪有人刚新婚就要纳妾。哼,我才不愿为这薄幸男哭鼻子。”

    赵夫人听到女儿口无禁忌地,收了脸上的盈笑,矮下身拉过女儿抱进怀中,伸出手帮她撩开颊边的一缕乱发,叹道:“一会这这话可不能到你小嫂子面前说!”

    “娘亲,十七儿才不这么笨!”赵十七掂了一颗糖莲子进口,将脸埋进母亲的怀中,眼梢不抬。

    众人嘻笑了大半个时辰,赵老夫人身心俱惫,正想开口让大伙散了。

    这时,进来一个侍卫,手中捧着一个锦盒,上前就朝着赵老夫人跪下,谨声道,“老夫人,这是宁王府派人送来的,吩咐属下亲手送到赵老夫人的手中。”

    “宁王?”赵老夫人心一紧,后背一阵虚汗浮出,对这个不到两巴掌大的盒子竟有着莫名的恐惧,但在众人面前,却丝毫不愿露出脆弱,冷冷地瞄了一眼那侍卫,“宁王的人呢?既来送礼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喝杯茶再走?”

    侍卫躬身道,“宁王的人只留了一句话,说是老夫人正急着要这东西,所以派人亲自送过来!”

    赵老夫人的四媳妇瞧那锦盒四周雕着极精致的莲花,而那盒子似乎是楠木所制,她心中好奇,而她所坐的位置又是最近那侍卫,便站起了身,欲上前接过那楠木盒再递给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直觉不妙,她一手阻住欲上前去接的四儿媳,浅眉紧蹙,“慢着,老身记不清,曾何时急着要什么东西,还劳烦宁王殿下亲自派人给送过来。你确定是宁王府的人送来?”赵老夫人眉眼波澜不兴,神色淡淡地看着那锦盒。

    “是,那侍卫属下也认识,正是宁王府的带刀一等侍卫,属下曾和他喝过几次酒!方才正是他亲手把东西交到属下的手中,因为宁王的交代,属下不敢让府里的奴才接手,所以没有转过手!”侍卫不明就里,按说宁王如此慎重地让人送东西上门,赵老夫人不应如此怠慢。

    赵老夫人盯着那华贵的楠木锦盒,心里飞快地做最坏的盘算,就算盒子里搁的是个人头,以这盒子的尺寸也无法搁得下。

    可她同时笃信,宁王此时派人东西,决不可能是示好。她一直盯着,脸上毫无松动之色,甚至,那层层的皱纹的眼敛后,连眸光都不闪。不知是藏得太深,还是年岁大了变得秽暗不清,众人甚至觉得赵老夫人的眼睑后泌出了明显的惧意。

    “祖母?您怎么啦?”赵十七眨着水灵灵的双眼不解地看着赵老夫人,她听了宁王的东西,就有了几分兴趣,又见那盒子十分精美,想必里面的东西一定十分珍贵,心里竟生了几个雀跃之心,很想去看一究竟。

    赵老夫人见众人一脸的疑惑看向她,心想,这时候藏头露尾反而弄得人心惶惶,这盒身如此小,多数可能是书信。别自已吓了自已!

    如此一想,赵老夫人便微微颔首示意接过,赵十七一领到命令,也不等那侍卫上前,象个小雀儿般直接飞奔了过去接过,白皙娇媚瞬时在脸庞上寂然绽放,声音又娇又脆,“让十七儿来瞧瞧……”

    赵十七捧了盒子,看到盒子没有上锁,只要挑开勾子就是。她含着笑,在盒子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先是脸色微微一变,眸眶倏然地被睁到最大,似乎带着难以置信的眸光再细细一瞧,众人只听得赵十七尖利一声惨叫,象是被尸虫爬满身体一般,将盒子重重一合,就远远地扔开,腿脚几近痉挛地挣扎到赵夫人的身边,全身颤抖地指着盒中之物,满目带着仓夷和悲恐,“娘亲,我不要看……是是是三哥……”

    含烟见赵老夫人眸光死死落在滚到角落中的盒子,脸色都变得酱紫,忙上前欲捡起楠木盒。

    “谁让你碰它的?”赵老夫人惊怒地跳起,仿佛那盒子里被人一触便碎似的,她抡起碧玉杖狠狠的拍了一下茶几,直把桌上的茶具茶壶全部掀翻在地。

    接着,上前一步,照着含烟的脑门又狠狠地击去,含烟一惊松了手,本能地稍一侧身避开,那碧玉杖上粗重的圆头便砸在了她的肩骨上。

    含烟不敢呼痛,疼得整个脸扭曲成团,她不知道应该是幸运还是觉得自已太倒霉。如果方才赵老夫人用的是她的虎头杖,此时,她的半个肩膀肯定是骨头碎裂了。

    她不知道自已究竟做错了什么事,只能半侧着身子,忍着左肩上骨裂般的疼痛嗑着首,“请老夫人息怒!”

    赵老夫人柱着碧玉杖走到盒子边,压住嘴角的抽蓄略为吃力地蹲下身,亲手捡起那盒子,打开的那一刹那,尖锐的痛从心底刺出,仿佛带着倒刺的钩一样,又狠狠被拨出,连皮带肉地。只觉得喉中呛冒出一股浓浓的腥,甚至连控也控不住,便大口鲜血从嘴里呕溢出来,血水脏了自已的一身。

    她全身僵颤着,只觉这样的盛夏,心底却弥漫起酷寒的绝望……盒子里装的是赵承略的一张脸。

    众人见赵老夫人呕血,内堂之中更加乱了,一个个忙冲了上前欲围住赵老夫人,却被赵老夫人阴鸷的双眼逼回,众人心惊胆颤地噤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孩子……”赵老夫人悲从中来,扔了手中的碧玉杖,一手捧着盒子,一手轻抚着那张被生生割下来的脸,她全身的血液、力气已被抽光,心情激荡,而几乎致昏厥,想起这一次行动,赵承略几次提出反对,是她一意孤行,葬送了这个年轻的生命。

    “略儿,祖母一定为你报这个仇……”如果,她当时肯去好好听一听赵承略的意见,不要太轻敌,是不是不一样的结果?浓浓的愧疚爬上心头,全身唯余哀伤牵动一丝力量用来呼吸,她这一生,虽然失去了四个儿子,但算上去还是亲缘极厚,可以说是儿孙满堂。

    可这仅仅两日间,她失去了两个孙子。

    她木讷地抱着盒子,缓缓地坐回自已的太师椅中,那双眸再无半分的精气神,恍散地在她脸上飘浮着,象抱着孩子般,将它偎着胸膛,她无法再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哭得浑身哆嗦,她手紧攥着那盒子,她的泪水绵绵密密地滴落在盒中那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到了此时,付出了两个孙子的代价,她不知道,当日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娘……究竟发生什么事?”赵夫人听到赵十七指着盒子唤三哥时,青白的脸上已激死一股死气,眸光如利刃地盯着赵老夫人怀中的盒子,仿佛觉得这一切都是在梦中,只要不去理会,梦中的一切就与自已无关!

    直到赵老夫人哭声溢出了“略儿”这两字时,仿佛心口被重重一捶,她一把用力推开怀中的赵十七,猛地从扶椅上站起,一时间,头昏眼花,眼前一暗,直直地向前倒去。身傍的奴婢惊呼着忙撑扶住,赵夫人气息略缓马上半跑半滚失控地扑向赵老夫人,一把夺过盒子,打开时,她的整张脸几乎埋进了盒子中,直到确定盒子中那了无生机的脸,确确实实是自已的儿子时,她仰天张着嘴,凄历地哭声冲出咽喉,“母亲,您……告诉儿媳,赵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若说赵承飞出事,还可以粉饰太平,赵老夫人只说是遇到賊人行刺,但赵承略可不是赵承飞,他是龙卫出生,在军中呆了那么多年,身边又有自已的侍卫,再历害的山賊也耐何不了他。

    赵十七瑟缩在六嫂的怀中,泪象是关不住的泉眼,一直一直地往外涌着,她虽然单纯,但并不是愚笨,她有一种直觉,赵家和宁王一定抗上了。

    她记得在那个诡异的梦中,她梦见宁王要掏走她的心,而后,师父又托梦于她,让她救命。

    她按着师父的提示拿到了丹书铁卷。最后,她把卷书给了祖母,希望祖母能够救救她的师父。她心想,一定是因此,赵家得罪了宁王,所以,她的兄长才惨遭这样的迫害。

    她心里涌起一股毁天灭地般地狂怒和忌恨。如果说,他为了她身边的女子欲掏走她的心,仅仅是个梦。那现在呢?而现在,他却如此真实的,如此凶残地对待她们赵家!

    宁王,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想象小兽般地想找一个安全的栖息之所,她用力地抱着六嫂的身子,想挤进她的母体之中,可她的身体颤得历害,也不知是她的心冷,还是六嫂的怀抱太冷太硬温暖不了她的心,姑嫂两个人瑟缩在一起。

    内堂之中哭声一片,此时,所有的人都感到惶惶不可终日,唯恐接下来,她们接到的一个礼物,是她们的丈夫或是儿子。她们极力地忍住心中的压抑的叫嚣,看着赵老夫人,想要一个合理的答案。

    赵老夫人依然不语,五指成拳,指节处青白分明,她眸中的怒火象是要将她焚成灰尽,她知道,宁王此举,就是要她赵府产生内乱,可她知道,这时候时机未至。她的儿孙们都在按着她布下的天罗地网在行动,她得镇守在赵家,等着她的第二个孙子赵承德调谴着十万的大军进驻西凌,届时,指出宁王谋反时,若宁王顽抗,那军队就是最有力的武器。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赵家的儿孙不会白死,赵家人的血不会白流!

    赵老夫人缓缓地站直身体,碧玉杖不轻不重地落在青石玉的地板之上,沉声喝道,“都不要问为什么,从今日起,大门锁紧,每个院门都落锁,取消晨昏定省,各自在寝房里都不要出来,等事情过后,祖母自会给你们一个理由!”赵老夫人紧紧看了众人一眼,冷声,“全都退下!”

    赵十七挣开六嫂的怀抱,几步至沈老夫人身边,跪下后低泣道,“祖母,这一切皆是赵十七引起的,十七儿……”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她只知道,如果赵家不是因为自已,她的兄长不会死得如此惨烈!

    她应该一早就对祖母把话说明,让祖母知道她梦中所预见,或许,她的祖母就不会轻易去开罪宁王,那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赵老夫人只道是她孩子心性,若平常,见这个唯一的孙女哭成泪人般,定是抱在怀里哄上几句,可今日,她哪有心思去管赵十七伤心什么,她心里焦急着,不知道赵承威如何了。

    赵承威就算掳不到人,只要杀了秦之遥,那这一局她还是算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等远派到江南死卫的消息了,只要传来兰御谡驾崩的消息,她这里就可以马上展开第二步的计划!

    如果万一失败了呢?她得好好静下来,细细思考下一步应该如何策对。

    她冷眼看了自已身边的大丫环一眼,含烟会意,忙上前扶了赵十七,轻声道,“十七小姐,您节哀,让奴婢送您回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