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金瓶梅 > 第66章便孩子才好些

第66章便孩子才好些

推荐阅读:我和离婚的阿姨圣水旅馆淫荡学姐坏心机在会所碰到女友之后一支红杏出墙来情动天下小西的美母教师凄子配合我滛凄对妈妈的情欲那一汪肥水的流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况来保已是郓王府认纳官钱,教他与伙计在那里,又看了房儿,又做了买卖。”月娘道:“少不得又寻伙计。”

    西门庆道:“应二哥说他有一相识,姓韩,原是绒线行,如今没本钱,闲在家里,说写算皆精,行止端正,再三保举。改日领他来见我,写立合同。”说毕,西门庆在房中兑了四百五十两银子,教来保拿出来。

    陈敬济已陪应伯爵在卷棚内吃完饭,等的心里火发。见银子出来,心中欢喜,与西门庆唱了喏,说道:“昨日打搅哥,到家晚了,今日再扒不起来,”

    西门庆道:“这银子我兑了四百五十两,教来保取搭连眼同装了,今日好日子,便雇车辆搬了货来,锁在那边房子里就是了。”

    伯爵道:“哥主张的有理。只怕蛮子停留长智,推进货来就完了帐。”于是同来保骑头口,打着银子,迳到门外店中成交易去。谁知伯爵背地里与何官儿砸杀了。

    只四百二十两银子,打了三十两背工。对着来保,当面只拿出九两用银来,二人均分了,雇了车脚,即日推货进城,堆在狮子街空房内,锁了门,来回西门庆话。

    西门庆教应伯爵,择吉日领韩伙计来见。其人五短身材,三十年纪,言谈滚滚,满面春风。西门庆即日与他写立合同。同来保领本钱雇人染丝,在狮子街开张铺面,发卖各色绒丝。一日也卖数十两银子,不在话下。

    光阴迅速,日月如梭,不觉八月十五日,月娘生辰来到,请堂客摆酒。留下吴大妗子、潘姥姥、杨姑娘并两个姑子住两日,晚夕宣唱佛曲儿,常坐到二三更才歇。

    那日,西门庆因上房有吴大妗子在这里,不方便,走到前边李瓶儿房中看官哥儿,心里要在李瓶儿房里睡。李瓶儿道:“孩子才好些儿,我心里不耐烦,往他五妈妈房里睡一夜罢。”西门庆笑道:“我不惹你。”

    于是走过金莲这边来。那金莲听见汉子进他房来,如同拾了金宝一般,连忙打发他潘姥姥过李瓶儿这边宿歇。

    他便房中高点银灯,款伸锦被,薰香澡牝,夜间陪西门庆同寝。枕畔之情,百般难述,无非只要牢宠汉子心,使他不往别人房里去。正是:鼓鬣游蜂,嫩蕊半匀春荡漾。餐香粉蝶,花房深宿夜风流。

    李瓶儿见潘姥姥过来,连忙让在炕上坐的。教迎春安排酒菜果饼,晚夕说话,坐半夜才睡。到次日,与了潘姥姥一件葱白绫袄儿,两双缎子鞋面,二百文钱。

    把婆子欢喜的眉欢眼笑,过这边来,拿与金莲瞧,说:“这是那边姐姐与我的。”金莲见了。

    反说他娘:“好恁小眼薄皮的,什么好的,拿了他的来!”潘姥姥道:“好姐姐,人倒可怜见与我,你却说这个话。你肯与我一件儿穿?”金莲道:“我比不得他有钱的姐姐。

    我穿的还没有哩,拿什么与你!你平白吃了人家的来,等住回可整理几碟子来,筛上壶酒,拿过去还了他就是了,到明日少不的教人[石店]言试语,我是听不上。”一面分咐春梅,定八碟菜蔬,四盒果子,一锡瓶酒。

    打听西门庆不在家,教秋菊用方盒拿到李瓶儿房里,说:“娘和姥姥过来,无事和六娘吃杯酒。”李瓶儿道:“又教你娘费心。”少顷,金莲和潘姥姥来,三人坐定,把酒来斟。春梅侍立斟酒。娘儿每说话间。

    只见秋菊来叫春梅,说:“姐夫在那边寻衣裳,教你去开外边楼门哩。”金莲分咐:“叫你姐夫寻了衣裳来这里喝瓯子酒去。”不一时,敬济寻了几家衣服,就往外走。春梅进来回说:“他不来。”

    金莲道:“好歹拉了他来。”又使出绣春去把敬济请来。潘姥姥在炕上坐,小桌儿摆着果盒儿,金莲、李瓶儿陪着吃酒。连忙唱了喏。金莲说:“我好意教你来吃酒儿,你怎的张致不来?就吊了造化了?呶了个嘴儿,教春梅:“拿宽杯儿来,筛与你姐夫吃。”

    敬济把寻的衣服放在炕上,坐下。春梅做定科范,取了个茶瓯子,流沿边斟上,递与他。慌的敬济说道:“五娘赐我,宁可吃两小钟儿罢。外边铺子里许多人等着要衣裳。”

    金莲道:“教他等着去,我偏教你吃这一大钟,那小钟子刁刁的不耐烦。”潘姥姥道:“只教哥哥吃这一钟罢,只怕他买卖事忙。”金莲道:“你信他!有什么忙!

    吃好少酒儿,金漆桶子吃到第二道箍上。”那敬济笑着拿酒来,刚呷了两口。潘姥姥叫春梅:“姐姐,你拿箸儿与哥哥。教他吃寡酒?”

    春梅也不拿箸,故意殴他,向攒盒内取了两个核桃递与他。那敬济接过来道:“你敢笑话我就禁不开他?”于是放在牙上只一磕,咬碎了下酒。

    潘姥姥道:“还是小后生家,好口牙。相老身,东西儿硬些就吃不得。”敬济道:“儿子世上有两椿儿鹅卵石、牛犄角吃不得罢了。”金莲见他吃了那钟酒,教春梅再斟上一钟儿,说:“头一钟是我的了。

    你姥姥和六娘不是人么?也不教你吃多,只吃三瓯子,饶了你罢。”敬济道:“五娘可怜见儿子来,真吃不得了。

    此这一钟,恐怕脸红,惹爹见怪。”金莲道:“你也怕你爹?我说你不怕他。你爹今日往那里吃酒去了?”敬济道:“后晌往吴驿丞家吃酒,如今在对门乔大户房子里看收拾哩。”金莲问:“乔大户家昨日搬了去,咱今日怎不与他送茶?”敬济道:“今早送茶去了。”

    李瓶儿问:“他家搬到那里住去了?”敬济道:“他在东大街上使了一千二百银子,买了所好不大的房子,与咱家房子差不多儿,门面七间,到底五层。”说话之间,敬济捏着鼻子又挨了一钟,趁金莲眼错,得手拿着衣服往外一溜烟跑了,迎春道:“娘你看,姐夫忘记钥匙去了。”

    那金莲取过来坐在身底下,向李瓶儿道:“等他来寻,你每且不要说,等我奈何他一回儿才与他。”潘姥姥道:“姐姐与他罢了,又奈何他怎的。”

    那敬济走到铺子里,袖内摸摸,不见钥匙,一直走到李瓶儿房里寻。金莲道:“谁见你什么钥匙,你管着什么来?放在那里,就不知道?”春梅道:“只怕你锁在楼上了。”敬济道:“我记的带出来,”

    金莲道:“小孩儿家屁股大,敢吊了心!又不知家里外头什么人扯落的你恁有魂没识,心不在肝上。”

    敬济道:“有人来赎衣裳,可怎的样?趁爹不过来,免不得叫个小炉匠来开楼门,才知有没。”那李瓶儿忍不住,只顾笑。

    敬济道:“六娘拾了,与了我罢。”金莲道:“也没见这李大姐,不知和他笑什么,恰似我每拿了他的一般,”急得敬济只是牛回磨转,转眼看见金莲身底下露出钥匙带儿来,说道:“这不是钥匙!”

    才待用手去取,被金莲褪在袖内,不与他,说道:“你的钥匙儿,怎落在我手里?”急得那小伙儿只是杀鸡扯膝。

    金莲道:“只说你会唱的好曲儿,倒在外边铺子里唱与小厮听,怎的不唱个儿我听?今日趁着你姥姥和六娘在这里,只拣眼生好的唱个儿,我就与你这钥匙。不然,随你就跳上白塔,我也没有。”敬济道:“这五娘,就勒掯出人痞来。谁对你老人家说我会唱?”

    金莲道:“你还捣鬼?南京沈万三,北京枯树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那小伙儿吃他奈何不过,说道:“死不了人,等我唱。我肚子里撑心柱肝,要一百个也有!”金莲骂道:“说嘴的短命!”

    自把各人面前酒斟上。金莲道:“你再吃一杯,盖着脸儿好唱。”敬济道:“我唱了慢慢吃。

    我唱个果子名山坡羊你听:初相交,在桃园儿里结义。相交下来,把你当玉黄李子儿抬举。人人说你在青翠花家饮酒,气的我把频波脸儿挝的粉粉的碎。我把你贼,你学了虎刺宾了。

    外实里虚,气的我李子眼儿珠泪垂。我使的一对桃奴儿寻你,见你在软枣儿树下就和我别离了去。气的我鹤顶红剪一柳青丝儿来呵,你海东红反说我理亏。骂了句生心红的强贼,逼的我急了,我在吊枝干儿上寻个无常,到三秋,我看你倚靠着谁?”

    唱毕,就问金莲要钥匙,说道:“五娘快与了我罢!伙计铺子里不知怎的等着我哩。只怕一时爹过来。”

    金莲道:“你倒自在性儿,说的且是轻巧。等你爹问,我就说你不知在那里吃了酒,把钥匙不见了,走来俺屋里寻。”敬济道:“爷[口乐]!五娘就是弄人的刽子手。”李瓶儿和潘姥姥再三旁边说道:“姐姐与他去罢。”

    金莲道:“若不是姥姥和你六娘劝我,定罚教你唱到天晚。头里骗嘴说一百个,才唱一个曲儿就要腾翅子?我手里放你不过。”敬济道:“我还有一个儿看家的,是银名山坡羊,亦发孝顺你老人家罢。”

    于是顿开喉音唱道:冤家你不来,白闷我一月,闪的人反拍着外膛儿细丝谅不彻。我使狮子头定儿小厮拿着黄票儿请你,你在兵部洼儿里元宝儿家欢娱过夜。

    我陪铜磬儿家私为焦心一旦儿弃舍,我把如同印箝儿印在心里愁无求解。叫着你把那挺脸儿高扬着不理,空教我拨着双火筒儿顿着罐子等到你更深半夜。

    气的奴花银竹叶脸儿咬定银牙来呵,唤官银顶上了我房门,随那泼脸儿冤家轻敲儿不理。骂了句煎彻了的三倾儿捣槽斜贼,空把奴一腔子暖汁儿真心倒与你,只当做热血。

    敬济唱毕,金莲才待叫春梅斟酒与他,忽有月娘从后边来,见奶子如意儿抱着官哥儿在房门首石基上坐,便说道:“孩子才好些,你这狗肉又抱他在风里,还不抱进去!”金莲问:“是谁说话?”绣春回道:“大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