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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面要节制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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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天色晚了,还是早点儿回去歇息吧?”一直在茶楼坐到夕烟西下,随行的小倌儿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嗯。”

    回过身,镜月未央抬手摸了一把右耳的耳坠,继而一撩长发将其掩在瀑布般的青丝之下。

    小倌儿早在一边站得腿都软了,见状赶紧上前打开门,侯在一边等镜月未央走出去。然而不等镜月未央跨出门外,门框上陡然洒下来一片水花,瞬间把镜月未央淋了个透湿,成股成股的水流顺着长发快速落下,最后留得某人一身的狼狈。

    镜月未央立在原地捏着拳头,牙关磨得咯咯直响,不是冷的,她是气的!

    闻、人、樱、离、这、个、魂、淡!

    睚眦必报也用不着这样吧?!

    很幼稚啊有没有?!

    “公、公子……”

    “把老板给我叫来,老子要拆了这座楼!”

    “公子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

    镜月未央狠狠甩了甩湿答答的袖子,看向匆匆迎上来的酒楼老板的目光锋利得简直能杀死人。气坏了身子?何止是气坏身子,都要气流产了有没有?!再怎么说,这里也是镜月的皇城,是她的地盘!

    宗政雪微,别欺人太甚!

    冷着脸回到春风楼,镜月未央还没走近巷子,远远就能看见那座楼馆的热闹喧哗,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就算在整条繁华的街市陪衬下,也丝毫不减它的招人惹眼,那种别具一格的卖弄风骚的姿态,就是连皇城里最红的花楼也比之不及。

    镜月未央微微眯了眯眼,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好像跟平日里不大一样了。

    “咦,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楼里好像比平常热闹了好多。”

    唔,一语点醒梦中人。

    就是站在这街头巷尾的,都隐隐约约能听到楼馆里的笑闹喧嚣,似乎是在举办什么大型的活动,偶尔还能听到一阵一阵起哄的声音,就连刚刚进楼的人流也比寻常多了不少。镜月帝都本来就是个纸醉金迷的城市,这一条夜街更是全皇城最风靡的销金窝,虽然春风楼是个柳色馆,可来来往往的客人,既不比对面的百花堂少,也不比边上的胭脂阁来得身份卑贱。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这……”

    见到镜月未央,候在门口来来回回踱步的男人当即快步迎了上来,面色焦虑,欲言又止,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开口,却被镜月未央一抬手挡了下来。

    镜月未央跨进门槛,不及上楼,抬眉就看见了不远处大红地毯上半裸着香肩斜卧着的男人。

    秀发如缎,肤色似蜜,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地藏在绯红色的绣袍下,脚腕处一如既往绕着金色的珠链,点缀着无数细小的铃铛,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奏出一片清脆的细响,一直能挠到人的心底里去。整个人明明瘦得快要不成样子,套着一件袍衣就跟披着被单似的,可一染上那种妩媚风骚的气息,就有种说不出的撩人滋味,越发叫人心痒难耐,恨不得将他仍上床好生折磨一番,生生地想要逼出他的几滴清泪来……

    此刻,这个狐狸般妖娆的男人支肘靠在一只大型花鼓边缘,四周围了整整一圈的豺狼虎豹,玉白的足尖就那么放荡地露在外头,蛇一样软弱无骨,滑过场台边缘打翻了放置其上的一个酒樽,溢着浓香的清酒立刻泼满脚背。

    “哎呀……抓到了!”

    台边围聚着的男人露出淫邪的笑容,缓缓凑到面前,继而伸出舌尖一点点舔舐着上面残留的酒水,逗得台上那只妖狐忍不住咯咯直笑,声色旖旎动人,风骚得不像话。

    镜月未央目光狠狠一拧,瞬间冷到了冰点。

    像是能感应到她的视线似的,台上放浪形骸的男人侧过头来,狭长的凤眼斜斜勾进鬓角,不一样的容颜,一样的绝色,不一样的场合,一样的风骚。对上镜月未央克制着愠怒的双眸,魅惑的凤眼却只是微微弯起,笑得愈发嚣张而放肆。

    这只死狐狸又在耍什么把戏?!

    在春风楼待了一个晚上就被掰弯了吗?开什么玩笑!

    好的不学,偏偏学那些无聊花哨的把戏,智商没怎么提高,勾魂摄魄的功力倒是涨了不少,胆子也大了,竟敢在她面前跟别的男人调情戏诱?呵……不对,他的胆子可一向大得很!

    袖子下捏起的拳头缓缓又松了开,镜月未央歪着脑袋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收敛了阴郁的神情,微微提起一丝晦暗莫名的笑意。

    见镜月未央不为所动,彦音稍稍变了脸色,然而很快便又换上了更妩媚的笑容,起身扬起长长的水袖抛向人群,在众人伸长手臂快要抓上的时候又迅速收了回来,旋身跳上舞场中央的大鼓,一边拍打一边起舞,细腻柔软的腰身比宫中最好的舞姬还要灵活,如同无骨的蛇妖。

    这不是镜月未央第一次看彦音跳舞,然而每次他的舞都让她觉得惊艳。

    并非单纯是舞技上出彩,那种有意无意的勾引,那种欲迎还拒的诱惑,还有那种飞蛾扑火的决绝,那种孤注一掷的疯魔……镜月未央一直都猜不透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她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引诱,她真的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不仅是她,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抗拒他的媚态横生。

    “哗!”

    看台上忽然飞起一大把的银票,被人甩到半空,随即洋洋洒洒地飘下,成片成片如同春日落樱。

    能扔到这样的高度,那爹银票的厚度想来相当可观。

    镜月未央目光微烁,看的却不是空中飘洒的钱,也不是那个飞身跃上场台的男人,她的视线一直就没有从那抹艳红似火的身影上挪开哪怕是半分。

    “美人儿,今晚爷要你!”

    男人跨步走向彦音,浑厚的声音掷地有声,势在必得。

    然而不等他的手指触上彦音裸露的香肩,场台外疾速闪进一个人影,如同离弦之箭,快得叫人来不及看清。只是一眨眼,那人就一脚踹上了男人的肩头将他生生往后推了两步,男人顿时恼羞成怒,稳住身形就欲上前怒骂。可惜他快,那人更快,“混帐”两字还没吐出口,彦音便被他搂着飞身跃上了二楼。

    等空中飘扬的绯色绣袍缓缓落下,众人才看清那人的容貌,不是春风楼狠佞邪肆的大老板澜衣公子又是谁?

    “呵呵,把银票收起来还给这位爷,这位小倌儿不接客,他啊……”镜月未央一手搂着彦音,一手支肘撑着脑袋倚在柱子上,她的身材虽然不如彦音颀长,然而这么斜仰着便有种无可比拟的狷狂霸道,气势凛然不可轻犯,“只能伺候本公子。”

    话音一落,也不看楼下是怎样的反应,镜月未央跃下栏杆抓着彦音的手就往内堂走,步履生风衣角翩然。

    彦音乖乖地任由她拉着,细碎的脚步伴随了叮叮当当的铃铛声,转眼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丢下那群被他挑起了兽欲的男人在楼底下闹闹哄哄,也没再回头看一眼。

    一路上镜月未央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到彦音的房门前,才一脚踹开房门把他甩了进去:“给我好好呆着,少惹是生非!”

    冷冷丢下一句话,镜月未央转身就走,手腕却被彦音一把拉住,紧跟着整个人都贴了上来,一手绕过她的身抓着她的手,一手穿过发丝抵在门上。彦音的身高本来就比镜月未央高出许多,这么起来就像是把她环在了怀里。温热的呼吸喷在镜月未央的额头,只要他再靠近一点,就能吻上她的眉心。

    没来由的,镜月未央的心跳漏了一拍。

    想要脱口而出的斥骂,就这么被封在嘴边,接着就是一阵黑暗中的沉默,照着远处射来的黯淡光线,却是除了轮廓什么都看不清。

    过了好一阵子,彦音才低低轻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的笑意。

    “你不高兴了?”

    镜月未央稍微侧开头,跟他的脸拉开一点距离,这种感觉让她有点窒息。

    因为,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绪。

    心里……很乱。

    “我跟那些男人调情,你生气了?”

    镜月未央还是没有出声,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一眼看到彦音躺在那么多男人的中间时,自己会那么气愤。其实,他跟哪个女人谈情,跟哪个男人说爱,不都是他的自由吗?她只是想让他臣服,而不是绝对地要把他捆在身边。可是,那一瞬间,她确实不能忍受他的放浪,他的那些跟别人的风骚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