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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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苦寒，风霜雪雨磨平了张成玉的棱角，他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猛然听到家母和妻子去世的消息，重逢的喜悦被悲伤所代替，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好几岁。
玉娘和张丰一左一右将他搀出了书房。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苍凉的背影，柳絮也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家人，心情越发低落。
“怎么啦？”
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
“没什么。刚刚玉娘的家人回来了，看着他们那种压抑不住的悲伤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慢慢就好了。走，陪我去精品店看看。”
“干嘛？”
“很快就要回京了，必须带一些特产回去送人情。你帮我参谋参谋，看带些啥回去才好？”
“你心里应该有数吧？我虽然可以跟着你跑路，可不敢给你瞎出什么馊主意，万一不合适怪我还是怪你？”
萧宏连忙说：“怪我，怪我，你只要陪着就好。”
两人执手从瑞麟轩后院进入绝世精品屋。
除了玩偶编织品，那些根雕之类的东西都是由专人下乡收购的，买回来再打磨加工而成，目前，这一类的工艺品只有柳絮的精品店里才有。
前些日子店里进了几十个根雕还剩几个没卖完，有香樟木花架、沉香木观音和崖柏木花鸟鱼虫盆景以及楠木动物等，造型奇特、惟妙惟肖，萧宏一眼就看中了，赶紧让人打包送到柳府去，免得被人看上给买走了。
两人又来到瑞麟轩，这几天店里又出了几款新头面，玉石和黄金完美结合，华贵又大方，很快被抢购一空，不仅如此，客户又预订了一百多套，差点排到年后去。
萧宏赞道：“长安县主果然聪慧无比，萧某甘拜下风！”
柳絮心里美滋滋的，嗔道：“油嘴滑舌！”
店员们见柳絮陪着一位俊公子亲自来店里选东西，非常激动，自家姑娘果真是个有福的，慧眼如炬，姑爷英俊挺拔，气度不凡，看姑娘的眼神分外甜腻，便互相挤眉弄眼：姑娘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柳絮见众人一脸吃瓜的表情，哼了一声，他们立即收回了目光，热情地和其它客人寒暄。
萧宏选了一些玉石珠钗首饰让人打包了，暗一在后面掏银子结账，柳絮抿嘴微笑，自家的银子从那个兜装进这个兜里好像也蛮好玩的。
“小七晚上回来不？”
“你想小七了？要不让人叫他回来？”
萧宏抬头看看灰暗的天空：“只怕要变天了，先让人给他送一件棉衣吧，我们明天再过去看他。”
柳絮暗自发笑，你不是装得满不在乎吗？这才进去几天就惦记上了，还让人送棉衣，心挺细的嘛。
“春桃，让人去给小公子送件棉袍，对了，把那件新买的披风也带上，再带点好吃的。”
“是。”
进了书房，萧宏看着案台上的画笑了：“你这是想我了？”
“别臭美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想你了？”
萧宏指着画上的一片衣角：“这个不是我吗？”
柳絮不得不佩服他的想象力，美丽的桃花，惊艳的美人，小桥流水，蝴蝶翩翩，一个偷看的人被发现，转身逃走，只留下一片衣角。
“这张图给我吧。”
见她点头应允，萧宏得寸进尺，“再让我选几幅，咱那王府里太清净了。”
柳絮戏谑地看着他：“要不我给你画张百子千孙图？”
萧宏连忙把她揽进怀里：“还画什么？以后咱们自己生几个小的，府里不就热闹了？”
“去你的！居心不良！”
萧宏把下巴搁在她肩头：“是啊，早就居心不良了，可惜我没本事，不能早早地娶你回家。”
柳絮见他有点失落，连忙安慰：“不急，慢慢来。”
“你不急我急啊！”
“主子！”
敲门声突然响起，他俩快速分开，暗一现身，“主子，那萧文良又经历了两次刺杀，现在已经到江州了。”
“啊？”
萧文良在寒谷关身受重伤，即便在那里养好了伤，不该直接回京城吗？怎么绕个弯子来江州了？他前后已经来过两次了，再来这里有意义吗？
“难道他想搭顺风车？”
萧宏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顺风车？我看他的身手勉强打得过街头的小混混，跟着咱们一起回京终究省力些。”
“那不一定，或许江州有他必须来的理由。也是难为他了，跑那么远，小命都快没有了，还依然那么执着，实在令人佩服，我真心希望他是皇上的人。”
“暗一，让人监视一下平西王府，看看他们是否有往来。”
“是，王爷。”
萧文良上次来就和平西王世子见面了，这次再见的话就真的有点非同寻常了。
萧宏一挥手让暗一退出，“我们等着看戏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去边疆打一仗罢了。”
柳絮哼道：“说得容易！打仗不得流血伤亡？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得花钱啊？你那好皇兄外强中干，你不得费心操持？还有我，你不得给我安排个好去处才放心？”
萧宏见柳絮的白眼越翻越厉害，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那个，我就那么一说，好像我多废物似的，你放心，即便打仗我也会带着你一起去，否则的话，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小子趁我不在家把你拐走了怎么办？这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说着，把她拉到怀里抱紧了，用自己的额头抵了抵她的，“小丫头，你这半点不饶人的性子，也不怕把我给吓跑了？”
柳絮仰头问道：“你会吗？你的脸皮都快赶上皇城的城墙厚了！”抬起小拳头捶了他一下，“自从遇见小七我几乎没有离开过他，虽然他越来越有主见，一想到这次要离开这么长时间，我这心里老不对劲儿……”
萧宏理解她的心情，这师徒俩越来越像母子了，但愿小七以后能君临天下成为一代明君，方不辜负她呕心沥血地谆谆教诲。
“小七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然的话，他活不到今天。你要对他有信心，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是吗？”
“好吧，等大局一定我就回来，陪他参加乡试，参加会试。再过两年，即便小七站在他的那些兄弟面前，只怕他们也认不出他来了。”
柳絮是个护短的，一想到小徒儿受的罪就想亲自动手揍那些混蛋，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向来对那些残害手足、灭绝人性的东西嗤之以鼻，更懒得看他们自以为是的表演。如果不是小七碰巧撞到她手里，她才不愿意和皇家的人打交道呢。
翌日，吃过早饭萧宏拉着柳絮去了省学。
省学的门槛高，一般的学子进不来，大都是由各县的县令亲自推荐、由学政大人亲自测试录取的。学院的管理相当严格，十天一休沐，只准带一个书童，没有特殊情况不准回家，年龄再小也要学着自立。
萧宏和女扮男装的柳絮一起进入书院，学子们正在上课，他俩找到了萧子越所在的甲班，夫子还在讲课，就去丁班听了听，感觉如念经一般，还好小七进了甲班，不然的话，一准打瞌睡。
下课了，只见那些上课时规规矩矩的男孩子站起来往外跑。
他们一样的衣衫，个头也差不多，真不好辨认。
“小七怎么还不出来？”
“别急，快了！”
萧子越终于出来了，后面跟着几个同窗，其中一个追着他问：“越兄，昨天的故事讲到一半，太膈应人了，待会儿你能不能接着讲？”
萧子越沉着脸回答：“看我心情！”
柳絮笑了，这小子，一准把她讲的故事卖了，看样子效果还不错，都有小跟班了。
“师父！”
萧子越正装深沉，一抬头看见柳絮冲他笑，快步跑过去，见萧宏也在，便小声打招呼：“小皇叔！”
“你休沐还要几日，走，咱们出去吃饭。”
萧子越突然明白他俩来的原因，心便忽地揪紧了，“师父，你们要走了吗？”
柳絮揽着他的肩膀，“快了，左右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小七，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京城？”
“师父，我仔细想了想，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第一，不妨碍你们办事，第二，我想自立，第三，想交几个真正的朋友，第四，体会一下不同的生活。你们放心，我会好好读书，不会给你们惹事的，你们俩也要赶快把该办的事情办好，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最后，萧子越没有同他们出去吃饭，柳絮又嘱咐了好几遍才和萧宏一起离开了书院。
北地苦寒，风霜雪雨磨平了张成玉的棱角，他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猛然听到家母和妻子去世的消息，重逢的喜悦被悲伤所代替，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好几岁。
玉娘和张丰一左一右将他搀出了书房。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苍凉的背影，柳絮也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家人，心情越发低落。
“怎么啦？”
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
“没什么。刚刚玉娘的家人回来了，看着他们那种压抑不住的悲伤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慢慢就好了。走，陪我去精品店看看。”
“干嘛？”
“很快就要回京了，必须带一些特产回去送人情。你帮我参谋参谋，看带些啥回去才好？”
“你心里应该有数吧？我虽然可以跟着你跑路，可不敢给你瞎出什么馊主意，万一不合适怪我还是怪你？”
萧宏连忙说：“怪我，怪我，你只要陪着就好。”
两人执手从瑞麟轩后院进入绝世精品屋。
除了玩偶编织品，那些根雕之类的东西都是由专人下乡收购的，买回来再打磨加工而成，目前，这一类的工艺品只有柳絮的精品店里才有。
前些日子店里进了几十个根雕还剩几个没卖完，有香樟木花架、沉香木观音和崖柏木花鸟鱼虫盆景以及楠木动物等，造型奇特、惟妙惟肖，萧宏一眼就看中了，赶紧让人打包送到柳府去，免得被人看上给买走了。
两人又来到瑞麟轩，这几天店里又出了几款新头面，玉石和黄金完美结合，华贵又大方，很快被抢购一空，不仅如此，客户又预订了一百多套，差点排到年后去。
萧宏赞道：“长安县主果然聪慧无比，萧某甘拜下风！”
柳絮心里美滋滋的，嗔道：“油嘴滑舌！”
店员们见柳絮陪着一位俊公子亲自来店里选东西，非常激动，自家姑娘果真是个有福的，慧眼如炬，姑爷英俊挺拔，气度不凡，看姑娘的眼神分外甜腻，便互相挤眉弄眼：姑娘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柳絮见众人一脸吃瓜的表情，哼了一声，他们立即收回了目光，热情地和其它客人寒暄。
萧宏选了一些玉石珠钗首饰让人打包了，暗一在后面掏银子结账，柳絮抿嘴微笑，自家的银子从那个兜装进这个兜里好像也蛮好玩的。
“小七晚上回来不？”
“你想小七了？要不让人叫他回来？”
萧宏抬头看看灰暗的天空：“只怕要变天了，先让人给他送一件棉衣吧，我们明天再过去看他。”
柳絮暗自发笑，你不是装得满不在乎吗？这才进去几天就惦记上了，还让人送棉衣，心挺细的嘛。
“春桃，让人去给小公子送件棉袍，对了，把那件新买的披风也带上，再带点好吃的。”
“是。”
进了书房，萧宏看着案台上的画笑了：“你这是想我了？”
“别臭美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想你了？”
萧宏指着画上的一片衣角：“这个不是我吗？”
柳絮不得不佩服他的想象力，美丽的桃花，惊艳的美人，小桥流水，蝴蝶翩翩，一个偷看的人被发现，转身逃走，只留下一片衣角。
“这张图给我吧。”
见她点头应允，萧宏得寸进尺，“再让我选几幅，咱那王府里太清净了。”
柳絮戏谑地看着他：“要不我给你画张百子千孙图？”
萧宏连忙把她揽进怀里：“还画什么？以后咱们自己生几个小的，府里不就热闹了？”
“去你的！居心不良！”
萧宏把下巴搁在她肩头：“是啊，早就居心不良了，可惜我没本事，不能早早地娶你回家。”
柳絮见他有点失落，连忙安慰：“不急，慢慢来。”
“你不急我急啊！”
“主子！”
敲门声突然响起，他俩快速分开，暗一现身，“主子，那萧文良又经历了两次刺杀，现在已经到江州了。”
“啊？”
萧文良在寒谷关身受重伤，即便在那里养好了伤，不该直接回京城吗？怎么绕个弯子来江州了？他前后已经来过两次了，再来这里有意义吗？
“难道他想搭顺风车？”
萧宏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顺风车？我看他的身手勉强打得过街头的小混混，跟着咱们一起回京终究省力些。”
“那不一定，或许江州有他必须来的理由。也是难为他了，跑那么远，小命都快没有了，还依然那么执着，实在令人佩服，我真心希望他是皇上的人。”
“暗一，让人监视一下平西王府，看看他们是否有往来。”
“是，王爷。”
萧文良上次来就和平西王世子见面了，这次再见的话就真的有点非同寻常了。
萧宏一挥手让暗一退出，“我们等着看戏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去边疆打一仗罢了。”
柳絮哼道：“说得容易！打仗不得流血伤亡？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得花钱啊？你那好皇兄外强中干，你不得费心操持？还有我，你不得给我安排个好去处才放心？”
萧宏见柳絮的白眼越翻越厉害，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那个，我就那么一说，好像我多废物似的，你放心，即便打仗我也会带着你一起去，否则的话，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小子趁我不在家把你拐走了怎么办？这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说着，把她拉到怀里抱紧了，用自己的额头抵了抵她的，“小丫头，你这半点不饶人的性子，也不怕把我给吓跑了？”
柳絮仰头问道：“你会吗？你的脸皮都快赶上皇城的城墙厚了！”抬起小拳头捶了他一下，“自从遇见小七我几乎没有离开过他，虽然他越来越有主见，一想到这次要离开这么长时间，我这心里老不对劲儿……”
萧宏理解她的心情，这师徒俩越来越像母子了，但愿小七以后能君临天下成为一代明君，方不辜负她呕心沥血地谆谆教诲。
“小七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然的话，他活不到今天。你要对他有信心，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是吗？”
“好吧，等大局一定我就回来，陪他参加乡试，参加会试。再过两年，即便小七站在他的那些兄弟面前，只怕他们也认不出他来了。”
柳絮是个护短的，一想到小徒儿受的罪就想亲自动手揍那些混蛋，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向来对那些残害手足、灭绝人性的东西嗤之以鼻，更懒得看他们自以为是的表演。如果不是小七碰巧撞到她手里，她才不愿意和皇家的人打交道呢。
翌日，吃过早饭萧宏拉着柳絮去了省学。
省学的门槛高，一般的学子进不来，大都是由各县的县令亲自推荐、由学政大人亲自测试录取的。学院的管理相当严格，十天一休沐，只准带一个书童，没有特殊情况不准回家，年龄再小也要学着自立。
萧宏和女扮男装的柳絮一起进入书院，学子们正在上课，他俩找到了萧子越所在的甲班，夫子还在讲课，就去丁班听了听，感觉如念经一般，还好小七进了甲班，不然的话，一准打瞌睡。
下课了，只见那些上课时规规矩矩的男孩子站起来往外跑。
他们一样的衣衫，个头也差不多，真不好辨认。
“小七怎么还不出来？”
“别急，快了！”
萧子越终于出来了，后面跟着几个同窗，其中一个追着他问：“越兄，昨天的故事讲到一半，太膈应人了，待会儿你能不能接着讲？”
萧子越沉着脸回答：“看我心情！”
柳絮笑了，这小子，一准把她讲的故事卖了，看样子效果还不错，都有小跟班了。
“师父！”
萧子越正装深沉，一抬头看见柳絮冲他笑，快步跑过去，见萧宏也在，便小声打招呼：“小皇叔！”
“你休沐还要几日，走，咱们出去吃饭。”
萧子越突然明白他俩来的原因，心便忽地揪紧了，“师父，你们要走了吗？”
柳絮揽着他的肩膀，“快了，左右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小七，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京城？”
“师父，我仔细想了想，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第一，不妨碍你们办事，第二，我想自立，第三，想交几个真正的朋友，第四，体会一下不同的生活。你们放心，我会好好读书，不会给你们惹事的，你们俩也要赶快把该办的事情办好，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最后，萧子越没有同他们出去吃饭，柳絮又嘱咐了好几遍才和萧宏一起离开了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