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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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不宜与她硬碰,只宜智取。她的软肋,在那几个男人身上,尤其是那个身穿红衣的少年,一星半点武功也没有。

    双拳难敌四手,己方的优势在于人多势众,纵使云墨衣武功再高,也护不全她身边那几个男人,先将他们一一解决,剩下她孤家寡人,看她还能翻到天上去不成?

    想罢,嘴角边的冷笑更甚,目似寒星,有意无意地在护在前面的水夜枫身上扫过。

    水夜枫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紧握匕首的手,微微地抖了几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的云墨衣靠了靠。

    云墨衣接收到她的眼神,略一思索,胸中便已明了她的意图,心弦一紧,站起身来,迎上她的目光,气息愈冷。

    各人的面色转换、心思转念,不停变幻间,虽需用许多笔墨来描绘,这一切,却只不过发生在短短一分钟间,心念如电光火石,黑衣人们犹在怔愣中,金婀已想好了计策,云墨衣已明了了她的意图。

    美眸划过异彩,轻声对身前的男人们说道:“去我身后。”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金婀做了一个手势,黑衣人纷纷回过神来,轻身一纵,如一只只黑色的大鸟,落入院中,密密层层,将他们全全包围,手中的一把把刀剑,绿幽幽地闪着寒光。

    几个男人手握各自的武器,脚步转换,面朝外围成一个小圈,将云墨衣和凝香护在圈中。每人面前,均是多以数倍的黑衣人。

    隐隐地一阵风吹过,各人心中皆起了层层波浪,自上路起,便知前路艰险,三日间,却并未碰到任何阻碍,不免有些许松懈,今夜,不过便是一个开始,危险,真正来临。

    云墨衣叹了一声,知道这些男人护她心切,就算知她不会有危险,也舍不得将她放在敌前,只得轻声说了一句:“小心!”

    他们有护她之心,她也定要护他们周全。

    目光如炬,射向房顶的金婀,她要断她羽翼,她便擒贼先擒王!

    心思一转,杀意顿时弥漫开来,周身爆发出强大的气流,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直直飞向房顶上的金婀,右手快如闪电,攻向她的面门。

    金婀也不是省油的灯,身为玄衣教主座下三大丫头之首,自有其过人之处,只见她刹那回神,脚步一溜,已后退了一丈有余,白色的衣摆迎风扬起,将清辉的月光尽数笼罩。口中长吟一声,十几个黑衣人已飞身而上,将云墨衣围在其中,隔绝了她再次追赶金婀的步伐。

    下面的黑衣人得了令,也目露凶光,动作起来,举起手中的刀剑,往男人们身上招呼。

    闻人醒手一扬,隐在暗处的侍卫们纷纷现身,与黑衣人厮杀起来,院中的场面立时打成一团。然而,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又个个是把好手,侍卫们以一抵数几,哪里是对手,纷纷不敌,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美男们这边,闻人醒和楚亦尘倒还好,被几个黑衣人围攻,腹背受敌仍能游刃有余,楚亦谨则觉比较吃力,黑衣人的武功与他基本相当,单打独斗尚能有丝胜算,若多上几个,便觉格外辛苦,亏了他灵活的身手,左躲右闪,手中青峰剑在胸前后背牢牢织成一张密网,才不至于受伤,却也不能伤到对方,一时成胶着之势。

    最危险的便是水夜枫,单凭一把精美的防身匕首,左挥右砍,若不是闻人醒、楚亦尘和破劫伤敌之余,前后为他解决几个,还有侍卫们将他牢牢守护,替他挨了数招,否则,他早已被捅成了马蜂窝。

    侍卫们,在他身前身后,一个挨着一个倒下,从未经历过此情此景的水夜枫,心慌意乱,手中的动作更乱起来,立时险象环生。

    再看云墨衣这边,十几个黑衣人,显然不是她的对手,轻袖一舞,墨玉萧已在手中,通身凝聚了无穷的内力,迎风挥出,熟悉的一幕上演,墨玉萧带着强大的气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了一圈,气势如虹,所到之处,黑衣人,站的站,倒的倒,死了个干干净净,死时,还瞪着铜铃般的眼睛。

    墨玉萧又听话地回到她的手中。

    在云墨衣挥萧的同时,金婀站立远处,取下左耳的耳环,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轻轻一按,耳环上的吊穗,立时化作数枚金针,似长了眼睛,密密麻麻,分散向闻人醒几人飞去。

    “小心!”闻人醒眼角余光瞄到她的动作,大吼一声,飞身而起,左足一扫,半数金针悉数落地,其余半数,仍来势汹汹,朝着楚亦谨与水夜枫的身体而去。

    楚亦谨剑锋一收,在原地凌空而翻,堪堪躲过,落下地来,仍惊魂未定。

    “夜枫,躲开!”闻人醒来不及再阻挡一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针疾速地飞向水夜枫,急得大喝一声。

    水夜枫正处于黑衣人的左右夹击之中,尚且岌岌可危,哪里还有那心神和速度去躲避这多出来的几枚金针。

    只听到几声破空声传来,只觉身上一凉,水夜枫闷哼一声,瞪大了一双桃花眼,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紧随而至的,是他缓缓滑落的身体。

    “水夜枫!”刚收拾完黑衣人的云墨衣,见此情状,大喊一声,心上如被人狠狠地割了一刀,没来由地痛,痛不欲生!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画面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周围的景象渐渐模糊,幻化成了一片虚无,四周静寂无声,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砰、砰、砰……”沉重的心跳声。

    “衣儿……”水夜枫喃喃一声,口鼻中的血,如水一般涌了出来,在他白净的下巴,红色的华服上,炫开了一朵朵妖冶的花。

    “夏儿……”印象中,一红衣男子转过头来,盈盈对她笑着,笑靥如夏花般灿烂。

    两个影像渐渐重叠,“衣儿……”“夏儿……”声声呼唤,交相重叠,似魔音一般在她耳边环绕不停。

    “啊--”云墨衣心如擂鼓,头痛欲裂,大喊一声,周身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气流,身体凌空而起,在空中如一只大雁,急速盘旋,强大的气流,带着山崩地裂的决绝,屋宇,大树和黑衣人,凡被气流波及到的,就如被刮过一阵飓风,万物摧毁殆尽。

    黑衣人死伤大半。

    楚亦尘提气一跃,双足互踢,连连踢开了两个黑衣人欲要招呼到水夜枫身上的刀剑,长剑化为无数道光影,悉数落在那两个黑衣人身上,将两人砍翻在地,抱起奄奄一息的水夜枫,闪至一旁,为防他失血过多而亡,点了他几处大穴,眉间却拧成一条直线:那几枚金针明显有毒!

    金婀见势不妙,怀抱古琴,又飞遁回去了约三丈有余,离开了云墨衣的暴风圈,背靠一颗大树,脚尖在树干上一点,人已在树枝顶端稳坐。

    看了看似已陷入魔障的云墨衣,和被剩余的黑衣人纠缠的几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古琴放于膝上,内力在指尖凝聚,轻轻一抚,一串不成调的音符在指下,飘飘忽忽而出,渗透在空气中。

    白,我爱你,从小便爱你,你却从不看我一眼,只为了这个女人,痴痴念念,她却根本不珍惜你,将你伤成那样,你还无怨无悔。

    白,你的温柔,只有我能懂,我的痴情,你却从不知晓。

    今日,我便要让你死心,这个妖女,她会死在我的手下,让你看看,她不过如此!

    曲不成调困由心,除了玄衣教的人,听到她琴音的人,都觉耳膜膨胀,心如刀割,似乎有人拿着锥子在一锥一锥地在他们心尖儿上狠狠地刺。

    琴音步步紧逼,各人眼前竟出现了幻象。

    “啊--皇兄--”云墨衣本已有心魔,哪里禁得住魔音灌脑,更加陷入自己的幻境,第一次的梦境,又出现在眼前,那满纸的墨滴,和远去的两个背影,让她痛的不能呼吸,再次大喊一声,停下了自己疯狂的举动,从半空飘落,虚脱地掉在地上。

    “衣儿!”闻人醒低吟一声,眼前出现的竟是那夜未尽的缠绵,往日明媚的眼睛,此刻染满了情欲,脚下虚软,匍匐在地,满身大汗,手紧紧扯着自己的衣襟,似喘不过气来。

    “仙儿,仙儿你别走!”楚亦谨一声痛叫,摔倒在地上,右手伸向空中,似要抓住什么。

    凝香和破劫亦不能幸免。

    场面悉数一边倒,云墨衣这边的人,陷在自己的幻境中,毫无还手之力,而玄衣教的黑衣人,虽然没有剩下几个,却根本不受魔音的影响,手中淬着毒的刀剑,自然往地上几个男人身上挥去。

    眼看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就要往楚亦谨头上砍去,这一刀下去,他还能有命在?

    夜空中传来一声破空之声,黑衣人只觉虎口一麻,手中的刀在离楚亦谨还有一寸之处,硬生生地偏了方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黑衣人诧异地抬头一看,远处,楚亦尘那双妖冶的眸子正狠狠地盯着他,眸子中的寒光,似一把把利剑向他扫射而来。

    “你怎么没……”黑衣人大惊,指着他话尚未说完,便躺倒在地上断了气,胸口上赫然插着楚亦尘的长剑。

    楚亦尘收了势,往闻人醒那边看去,眼前一幕差点让他魂飞魄散,绿幽幽的大刀,已离他脖颈只有一尺,他仍趴在地上毫无所觉。

    楚亦尘已两手空空,防身的匕首已经挡了楚亦谨的刀,长剑插在那个黑衣人的胸口,手中再无挥掷的刀剑,情势紧急下,心念一瞬,扯下腰间的玉佩,直直地往那刀掷去,黑衣人猝不及防,大刀被打个正着,然而玉佩毕竟是轻巧之物,大刀只微微偏了几分,离了闻人醒的脖颈,落在他的后背之上。玉佩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闻人醒闷哼一声,大汗淋漓,趴倒在地,背上血如泉涌,瞬间将一身白衣染成了红色。

    黑衣人刀起,还待再补上一刀,楚亦尘人形已至,踢腿而来,将黑衣人踢得飞了几丈之远,狠狠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衣儿,萧--”楚亦尘大吼一声,一边抵挡其余的黑衣人,一边试图将云墨衣从魔障中唤醒。

    他一个人,继续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办法与金婀抗衡。

    天空忽然炸出一声响雷,一道闪电劈空而下,照的夜空亮如白昼。

    “衣儿,萧--!衣儿,萧--!萧--!”声声呼唤在她耳边回响,浑身打了个激灵,从幻境中脱离出来,美眸中的神采,逐渐恢复了清明。

    四下望了一眼,已然明白发生了何事,手中的墨玉萧,热的发烫,通体发着幽光。

    云墨衣撑起发软的身子,目光如炬,射向弹琴的金婀,似要将她周围炙热的空气点的更加旺盛。墨玉萧放在唇边,十指轻抚,红唇微启,一阵悠扬的音符,夹杂着绵绵不绝的内息,响彻在上空。

    轻灵的曲调,令人耳旁如清风吹过,仿佛徜徉在阳春三月无尽的春光里。

    “哗哗哗哗”--柳枝,在春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叮咚叮咚”--融化的小溪,欢快地向前奔流;“嘀哩嘀哩”--初醒的小鸟儿,唱着悦耳动听的歌……

    人的心灵上,仿如拂尘轻轻扫过,又如春雨滋润过,前所未有的干净和舒适。

    陷在幻境中的人,除了昏迷过去的水夜枫和闻人醒,尽皆从幻境中一一解脱出来,而且觉得似乎心比原来更加充实盈润了许多。

    金婀见状,神色一紧,气沉丹田,将更多的内力注入到琴弦上,声声愈紧,琴音卷土重来,而且来势汹汹,大有掩盖箫音之势。

    云墨衣冷笑一声,方才若不是自己的心结,哪里会让她得了势,想跟她拼内力?三个金婀也不成事。

    气息一转,箫音绵绵,却势如破竹,将琴音悉数吞噬包裹。

    “铮-铮-”数声,琴弦尽断,金婀十指全是血,更觉胸中翻腾,气血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古琴从怀里脱落,在树上撞击几下,掉在地上摔成几块。

    金婀睁着一双怒目,恨恨地看着云墨衣,似要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口里的气息却极度微弱,在这场较量中,她的五脏六腑皆已被震裂,她好不甘……

    白,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白,如今你还昏迷不醒,你可知,我就要死了,死在你心爱的女人之手,你可会为我难过?

    “白……”金婀双手撑着树干,挣扎着爬起来,却再次吐了一口鲜血,脚下一空,犹如一个断线的风筝,从树上飘然而落。

    夜空再次响过一声惊雷,闪电划过,照亮她死时的面容:张开的双目边,还有一滴未滑落的清泪……

    问世间情为何物!云墨衣叹了口气,站起来,眼神恍惚。

    “衣儿!”闻人醒昏迷中喊了一句,将她唤过神来。

    朝他望去,云墨衣肝胆俱裂,三魂七魄几乎失了一半,他后背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地上已经积了一大摊的血水。

    “醒!”云墨衣痛呼一声,踉踉跄跄向他跑去,将他抱在怀里,一双手,抖得如风中落叶,用了几次力,才点了他周身大穴,鼻子一酸,眼泪已如雨下。

    楚亦尘和破劫已将剩下的黑衣人解决殆尽,凝香疲累不堪地蹲在她身前,轻声安慰道:“小姐,别着急,先替闻人公子把把脉吧。”

    她抖抖索索地抚上他的手腕,慌乱的心才安定下来,鼻子一吸:“还好,没有受太重的内伤,也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中毒,解过毒,便没有生命危险。”从怀里掏出解毒的药丸,轻轻地塞进他的嘴里,微微地吁了一口气。

    “夜枫的情况恐怕就糟了。”楚亦谨蹲在水夜枫身边,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担忧地说道。怀里那张艳若桃杏的脸,已经黑紫一片,鼻间的气息,微弱不堪。

    云墨衣抬起头,望向水夜枫,心中暗叫不妙,他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

    对破劫吩咐道:“将醒抱进屋去,仔细替他处理伤口,我先检查水夜枫的伤势,待会再一并开药方。”

    “是。”破劫轻轻地抱起闻人醒,往他的屋子而去。

    云墨衣稳了稳情绪,疾步来到水夜枫身前,细细地替他把了脉,黛眉拧成了一条线。右手成掌,运气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几枚针从他体内喷射而出,掉落在地上,仔细看去,金针已全变成银针。看来,针原本是银针,只是因为它的毒,才呈金色,而此时,剧毒已经被水夜枫身体吸收,银针便恢复了本色。

    随着银针的飞出,昏迷的水夜枫又呕出几口黑血。

    “衣儿,他怎样?”楚亦谨焦急地问道。虽然跟他争风吃醋,但他毕竟是自己的表弟,姨母就这一个儿子,宝贝疙瘩似的,若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向姨母交代?

    “他的伤倒好办,只是他的毒……”云墨衣垂下眼睑,话在口中,却只说了半截,虽然话音未完,其意却大家都自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