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小户媳妇 > 100 危机暗伏

100 危机暗伏

作者:随风月影兰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紫衣公主的侍卫们挥舞着皂棍,追得不上不下,杀气犹存,体力下降。2突然,见背着冷知秋逃得绝尘而去的那个少年蒙了脸迎回来,忍不住一吓,领头的挥手止住步伐。

    “咄!蒙脸的贼厮,想讨打吗?”

    张六冲上去先把这领头的放倒在地,抢过皂棍,一棍子敲在屁股上。“想讨打?你他娘的才想讨打,是不?啊?!连你爷爷也敢追?!”

    那侍卫领头顿时杀猪一般惨叫。

    这变故来得太快,众追兵还在面面相觑,等到领头惨叫时,才醒悟过来,发一声喊,齐齐打向张六。

    冷知秋和项宝贝已经坐在马车上,冷兔驾着马车不急不缓的往南奔。

    “嫂子,不等等那个六哥哥吗?”项宝贝问。

    冷知秋还没回答,冷兔抢着道:“哎哟喂,受不了,真受不了了!”

    “你又想放什么屁?”项宝贝瞪眼,一把掀开车帘子。

    冷兔扭侧过身,防备她推他摔下车。

    “说你呀!见谁都喊哥哥,萧哥哥、六哥哥,有点姑娘家的矜持,好不好?”

    “我就喊,就喊!”项宝贝砸了冷兔一拳头,才缩回车里,对冷知秋道:“嫂子你把他赶走,我不要和他一起回家。”

    冷知秋拿手帕捂着嘴清咳。

    项宝贝也就是说说,并不较真。过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张六追上来,忍不住又问:“嫂子,六哥哥不会被他们打死了吧?”

    “按说、不会吧……”冷知秋愕然。

    其实,张六之所以迟迟没追上马车,是因为揍完追兵,转身要遁时,先前送车来的包十八将他扯了一段距离,最后隐入灌木丛中。

    “六子,别再跟着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了,王妃和少主那边人手不够,咱们也去燕京吧。”包十八道。

    张六立刻摇头。

    “那不行,少主嘱咐我照顾好少主夫人的。”

    “是王妃和少主重要,还是所谓的少主夫人重要?”包十八很严肃,他那黑脸,就算不严肃,看起来也是一本正经得吓人。“别忘了老主子是怎么死的!”

    张六沉着脸不说话。

    包十八从怀里抽出一只绸布包,郑重而小心的打开来,抽出一条素净如雪的丝帕,凌凌冷香顿时四散,丝帕上写了几行娟秀端庄的小楷。

    “看吧,这是王妃送来的密令,成王执意要回京城,少主只带了五个人,怎么拦得住成王十万大军?我已经给地宫传了书,他们应该已经动身离开苏州,我们就在这里等个半日,应该就能与他们会合,到时候一起去燕京找少主和王妃。”

    张六接过那条丝帕看了看,皱眉道:“少主既然答应了皇帝去燕京,自然是胸有成竹的,王妃可能是多虑了吧……”

    包十八抢回丝帕,叠好了,又郑重的放回绸包里。“你别忘了,王妃是老主子的夫人,这些年,是她和少主一起,带着咱们走出困境,她是少主的师母,总比你我更了解少主的情况。既然她说少主需要我们,那还会有错?”

    张六心想这倒也是,王妃和少主是一道儿的,她既然开口要人,自然不会有假。

    “但是苏州有钱多多准备对少主夫人不利,京城里还有个太子想抓少主夫人,咱们把人全都抽走,是不是不太好?要不你们都去燕京,我一个人留下来守着少主夫人吧。”张六挠着头道。

    包十八怒道:“她给你下了*药么?你这么舍不得离开?”

    闻言,张六也是容易上脾气的,浓眉一皱,破口就骂:“孙子你瞎说什么呢?你才被王妃下了*药,瞧你那紧张样儿。我才不听王妃的,我只听少主的话,少主让我照顾少主夫人,没让我去燕京!”

    “你!”包十八跳起来。“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你敢这么说她!?少主娶的那个小娇妻,一看就是个拖累,半点用处也无,再说,她又不是真的少主夫人,只不过是挂个名头罢了!她要是死了,少主反倒乐个自在呢。夹答列晓”

    张六也跳起来,挥舞着拳头。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呀?少主有多喜欢夫人,你知道么?你敢咒她死,有种你在少主面前这么说说试试看!”

    张六相信,项宝贵要是听到包十八的话,非把他拆成十八块做成人肉包子不可。

    包十八挥开张六的拳头,怒目圆瞪。“少主要真的很喜欢这种风吹就倒的小女人,那就更加糟糕!她会成为少主的负担、软肋,老子现在就去杀了她!”

    “你敢?!”

    二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了起来。

    旗鼓相当,不分轩轾,打也打不出个结果,最后两人都鼻青脸肿退开来。

    “你当真要违抗王妃的密令?”包十八问。

    “我要遵守少主的命令!”张六咬着腮帮骨。

    “好,告辞!”包十八转身走。

    “哼!”张六发足疾奔,去追赶冷知秋他们的马车。

    四人会合,张六和冷兔一起驾车。

    冷兔不停看张六的脸。

    冷知秋问:“六子,谁把你打成这样?”

    张六闷声道:“碰到只熊瞎子。”

    项宝贝惊呼一声,追问熊瞎子什么样子,死了没有。

    冷知秋默然皱眉,江淮之地,哪来的熊瞎子?冷兔干脆问了出来:“少骗人啦,肯定不是熊瞎子,是个高手对不对?你打不过他?”

    “谁说我打不过他?”张六竖起眉毛生气,半晌才自言自语道:“他们都误会少主夫人了……”

    他说的含糊,没人能听清。

    ——

    他们马车轻悠,离苏州越来越近,离京城应天府自然是越来越远。

    梅萧的马车追出京城南门外时,哪里还有伊人踪影?

    他靠在车里,一身萧索,手里捏着那枚珠钗,思绪慢慢飘回冷知秋初来京城、造访令国公府的那一天。

    那天,她睡在面前,是唾手可得的距离,抱着她,如水柔软,他没有忍住,将嘴埋进了她的衣领……似乎触碰到了那点朱砂痣,似乎又没碰到,他的神智也不太清明了,可惜,就在那一瞬,母亲紫衣公主的声音便到了近前。

    他和她的缘分,总是即将触及,便又擦身而过。

    仿佛初遇,仿佛那段错过的姻缘,仿佛这手里的珠钗,好不容易在灵犀台外的石廊上找到,好不容易将它修好,只差一点点,便能交到她手中,却还是错过。

    项宝贵怎么就那么好运气?将错就错也能成了冷知秋的夫君,还能轻易的拉住她的手,顺风顺水的送她蝴蝶簪,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她对他家人的关怀。

    想到家人,梅萧想起母亲紫衣公主。

    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令他那俊秀的眉紧紧锁起。遣散姬妾容易,将来想要争取冷知秋,母亲紫衣公主却成了最大的麻烦。

    马蹄声得得,朱鄯带着一队东宫侍卫紧追到他马车旁。

    朱鄯也不下马,面无表情的远眺了一会儿,才道:“真可惜,被你娘坏了计划。”

    兴儿掀起车帘,梅萧抱着小棉褥歪靠在软椅上。这样,朱鄯能看到梅萧,就不算失礼,梅萧现在“重病”,不下车说话也情有可原。

    “世人皆道殿下为一个辛童伤心伤神,不理朝政,依臣看来,殿下其实雄心伟略,只等登基一展抱负。”梅萧嘴角勾着深意的笑。

    老皇帝还没驾崩,但太子却已经摩拳擦掌,渐渐露出迫不及待要证明自己能力的企图。

    朱鄯听梅萧这么说,收回远眺的目光,眼珠一轮,定在梅萧脸上。“你什么时候去淮安赴任?”

    “殿下希望臣早点去吗?”

    “早点去早有准备,听说成王已经两次想要回宫面圣,只不过折子全被皇上压下了。”朱鄯的眼底有一丝不安。

    京城中只有没实权的惠王,但已经成了阶下囚。其他还有三王,都分封在各自的领地,划藩而治。三王都有些兵马实力,但真正让朱鄯担心的,也只有成王朱宁。淮安是燕京入应天的一道最强大的关隘,守好淮安,他就可以高枕无忧待在皇宫里做皇帝。

    ——

    再说冷知秋带着项宝贝和冷兔回到苏州,一大家子人说起京里的事,直说到了深夜。

    她在项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回到娘家探望弟弟冷自予,不料娘家人还不知道她回苏州,一大早,冷景易带着冷刘氏去了胡一图家做客,并不在家。

    倒是碰巧,那天春晖堂的木子虚上门来给冷自予复诊,依然是清清淡淡的白袍束发,从里到外不染纤尘的干净。

    冷自予已经下床走动了,虽然老样子依然很瘦,但脸色比从前当真好了不少,不再泛青。

    木子虚对冷知秋道:“只要依着这个方子,每三日略加半钱陈皮和茯苓,加至三钱为止,再调理用药一月,令弟便和常人无异了。”

    冷知秋点头说好,正要询问冷自予这些天在家的情况,以及父母的情况,木子虚轻声道:“项家娘子能借一步说话吗?”

    “嗯,先生请至堂屋。”

    主客坐定,木子虚先是定定的看了看冷知秋,有些出神。

    冷知秋回了个略莫名其妙的眼神。

    木子虚才哂然一笑,道:“半月之隔,觉得项家娘子哪里不同,原来是脸上受了微伤。春晖堂有一盒在下调配的胭脂膏,生肌嫩肤,祛除疤痕,还是十分有效的,一会儿在下替娘子去取来。”

    其实,他看出的真正不同,是冷知秋的眼神似乎又长大成熟了一些。第一眼见她,她的眼里人便是人,不分男女;现在她看他的眼睛,就有了淡淡的疏离,是一个女子对男子的适当疏离。

    冷知秋听他说脸上的伤,暗叹,那点小痕迹,她自己都要仔细照镜子才能看清,木子虚的眼力真是太细微了。当下摇头道:“不必麻烦了,小小伤口,痂都落了,再过两日便该看不出痕迹。”

    木子虚淡淡点头,并不坚持。

    “项家娘子,这次去京城,可见着了小玉?”

    “玉姐姐?”冷知秋已经好几天没想起来这个人,突然提起来,才发觉,自从到京城寻她,第二日在令国公府莫名其妙分手,至今就没有音讯。

    “怎么了?小玉在京城可安好?”木子虚追问。他素来平静无波,但提起玉仙儿,便少许有些特别。

    冷知秋摇头道:“我和玉姐姐一起去了令国公府借书,也不知怎么的,我竟睡着了,之后便被六子带出了京城;再回到京城,也曾让六子去‘宁府别苑’寻过她,却没见着踪影。”

    木子虚惊愕得朱唇微启,却什么也没说,很快便起身告辞。

    冷知秋到冷自予屋里询问了一些服药情况,冷自予还是不爱搭理她,让她十分着恼。

    “自予,你到底对姐姐我有何不满?你且把话说出来,这样闷着,不仅仅是我难受,你自己也不舒服。”

    冷自予扔了一句:“不满的地方多了去。”

    “那你就一桩一件都说给我听听。”冷知秋压着怒气,盯住他不放。

    冷自予却不肯说,绷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气得冷知秋这样脾气的人也忍不住想要打他一巴掌。

    过了良久,他才问:“你要将桑姐姐打发走?”

    果然还是桑柔的缘故!冷知秋没好脸色。“是,没错。晚上回去,我就和姆妈商量将她打发走!”

    令她意外的是,冷自予倒没有因此暴跳如雷,反倒一脸平静的思索着。

    她等他说话。

    冷自予想了片刻,开口:“既然非要将她打发走,那就把她配给我吧,我娶她。”

    他说这话的态度是极认真的,超过他十四郎当岁的认真。

    然而,冷知秋却觉得好笑。

    “自予,姐姐知道你喜欢桑姐儿,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将她打发走吗?就是为了你。我要桑姐儿走得远远的,让你不再和她有来往。”

    “你说什么?”冷自予脸色又开始发青,捏起两个拳头,似乎想打冷知秋。

    冷知秋看看他的拳头,摇头叹道:“自予,你自个儿说说心里话,桑姐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你娶?”

    冷自予垂下凤眸,呼呼喘气。

    良久,他猛扬起眉,道:“不管她是什么样人,我只知道,自小她是对我最好最亲的,我喜欢她,我想要她!”

    他的脸微微泛红,这个“想要她”,意思并不单纯,不过,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他的确很想要桑柔的身体,几乎天天都会想起那未能最后成功的偷情情景。

    他发觉,自己真的长大了,需要一个媳妇儿了。

    冷知秋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对他的冥顽不灵很着恼。“桑姐儿我是一定会打发的,你若是非要娶她,就不要再做我弟弟了,省得将来那桑姐儿害我爹娘。”

    她气呼呼走到院子里,见几件晾晒的衣裳干透了,便动手收起来,拿进父母房间折叠。

    冷自予跟在她脚后也走进去,嘴里闷闷的道:“你要赶我和桑姐儿走,也行,这段日子我在这里吃了不少苦,没有表哥家里那么舒服,全都是为了替你尽孝。所以你该补偿我一些银子。”

    这话是桑柔曾经教过他的。

    冷知秋听得懊恼,这弟弟越发不可理喻了。他哪里是来替自己给父母尽孝的?他分明是来给她爹娘添堵添麻烦的,倒好意思伸手讹钱?

    她闷着气,飞快的叠好衣裳,打开大衣橱,突然转念又想,小兔在外面磨难生长,才知道了人情世故,浪子回头反倒好教;自予自小就生活在小天地里,内向、不明理、不辨是非,硬教他也听不进去,就让他去外面闯一闯,说不定反而能渐渐懂事?

    出神间,衣裳已经放妥,目光不经意触及高处一只包袱,咦?她不记得父母衣橱里有这样一只包袱,那个格子屉原是放了家里所剩不多的一些金银首饰,大部分是母亲冷刘氏的嫁妆,后来全给她带进了项家。

    她忍不住踮起脚尖,伸手去拿那只包袱。

    冷自予吃了一惊,脱口喊:“别拿!”

    冷知秋却已经拿了下来,莫名其妙的看看冷自予,“为何不让我拿?你知道这个包袱里是什么?”

    “不……不知道。”冷自予低下眉眼。

    少了一件她的旧衣裙,她应该看不出来吧?冷自予暗忖。

    冷知秋深看了他一眼,这弟弟心事太多了!她将包袱放到桌上,打开来看,原来是自己的旧衣裙,却在角落里看到一块玉坠子,拿起来端详,一看背面刻的字,不由得吃了一惊。

    永安?

    是巧合吗?她想起那个叫“木永安”的武官。

    为何她的旧衣服里包了这样一块玉坠子?看冷自予的反应,似乎知道这玉坠?她注意到玉坠摔损了一点斑纹。

    “自予,你知道这玉坠是谁的?”反正不可能是爹娘的。

    冷自予白着脸摇头。

    “你想要这玉坠?”冷知秋揣测的问。

    冷自予抿着唇,凤眸眯起来,沉声道:“才不想要!”

    “那你为何叫我别拿?”冷知秋问。

    冷自予期期艾艾,半晌才道:“我怕你太矮,够不着,反而把它摔地上。”

    是这样吗?冷知秋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算矮吧?

    她知道从这闷葫芦嘴里问不出真话,只好将包袱放回衣橱,嘴里自言自语道:“回头问问爹娘便是,永安,真的好巧……”

    便在这时,张六在外面压着声音喊:“少主夫人,您在里面吗?我和小兔把细沙和木料都运进园子了,您什么时候回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