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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的酸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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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老是心绪不宁,潜意识中一直在童年的那个时候,有时候睡梦中就回到了故乡那个山沟里,儿时的往事猎猎在目。于是我瞅单位没事就自驾车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回到了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哪里有我的童年,有我的家乡父老,有我熟悉的老槐树,有我喜欢的酸枣树,有儿时的伙伴,还有儿时的一切纪念。

    新农村建设让家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初来咋到,以为误入他乡“乡音未改两鬓白”回到出生的那个小山村,基本上没有多大变化,唯有变化的是破窑洞多了,杂草多了,原来红红火火的小村变得人烟稀少,满目疮痍,一片凋零,到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偶尔有几声狗吠声也显得那么无奈,那么凄惨,将近二百人的村子,搬的搬,迁的迁,大部分都搬到了下边的大村子里,剩下的全部是老弱病残,全村不足四十人,凄凉的小村让人生出几多怜悯,几多悲惨。

    走到家门前,我出生并长大成人的窑洞四孔坍塌了两孔,门窗也全部丢失,不高的院墙夷为平地,大门没有了,破败的景象尽收眼底。原来院里的梨树、杏树、苹果树、花椒树一棵也没有剩下,全部让人连根拔掉。满院杂草,野鸡、野兔在窑洞里做窝繁衍,才有那么一点点生机。难以割舍的是我记忆中的那棵酸枣树,它长的比别的酸枣树高大,结的果实酸甜可口,皮薄肉厚,色泽鲜艳,是黄土高原上难得的上好佳品。它就生长在我家门前的沟底下,我不顾家门的破败,不顾满眼的荒芜,急忙去寻找记忆中的那棵酸枣树。家乡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又过去了四五十年,对它的存在我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一种思念而已。按照记忆中方向找过去,豁然让我眼前一亮,那棵酸枣树还象当年一样巍然屹立在杂草丛中。它还是我记忆中那么粗细,一人多高,树上挂满了深红色的果实,摘一颗尝尝,酸甜可口的味道没有变,这是我的心稍稍得到了一点安慰。虽物是人非,但酸枣树没有老,它还是那么年轻,按照酸枣树的生长规律,长到这么大,就应该自动死去,然而,酸枣树不仅没有死,在深秋里还是枝繁叶茂,墨绿色的叶子是那样的夺目,红酸枣不经意间点缀的小山沟像一幅泼墨山水画,给破败的家乡平添了一份诗意。

    在黄土高原上,在我的家乡那条山沟里,没有什么像样的树,唯有酸枣树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三伏炎夏,桃树上的毛桃发白又变红了,酸枣树开花了,枝叶的每个茎根部开着一朵朵小小的嫩黄色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成串成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片片染了颜色的雪花,像点点繁星闪着青黄色的光芒,又像一双双多情的眼睛顾盼留神。阵阵热风吹来,花串儿摇摆着柔软的身姿翩翩起舞。在我眼里,在我心中,是装点大地的花香仙子,就是美丽的女神。

    酸枣树属灌木科木本植物,很难成树,长到杯口粗细便自然干枯,由根部再生嫩芽。黄土高原自古就是酸枣丛生的地方,遍布山山水水的沟沟叉叉,但要长成大树却十分罕见。酸枣的果实酸甜可口,具有许多营养成份,尤其酸枣仁历来就是滋补大脑、生血养血的良药。酸枣枝条质地坚硬,耐磨性好,一直是编织家用缸盖箩筐的上好材料。它嫩条生长快,树杆却生长得十分缓慢,几十年过后仍然如初,能长成一棵大树,实属不易。人身处闹市,难免郁愤感伤,心绪烦乱,辗转难眠。但无需借助吞云吐雾和尼古丁来麻醉身心,只需将酸枣仁微炒,碾碎,再浸入一杯沸水。然后轻品一口,淡淡的苦涩中异香自溢。疲惫的身心便不由自主地松驰下来,进入香甜酣畅的梦中。那枣仁的药力沁入肺腑,会使人眼明心亮,性情恬淡如泉。凭了她,你尽可发情思,撰美文,点丹青,或于书中寻到知音,听先哲谈玄论道悠然中物我两忘酸枣树真是正身正心的良药!

    而我钟情的那棵酸枣树,由于它年代久远,经历了风雨霜雪的无数次考验,致使结出的果实比其它酸枣树的果实来既甜又好吃,果实也比别的大,而且色泽鲜艳,呈深红色,其药用价值又高,是难得的佳品。由于人烟稀少,那棵酸枣树的果实还没有人光顾过,满树的酸枣像玛瑙,又像珍珠,沉甸甸的挂满了枝头,让人垂涎欲滴,爱不释手。我不顾一切地双手抱树,使劲的摇动树干,哗、哗、哗,酸枣掉了一地。顿时酸枣象滚动的红色玛瑙铺了一地,我费了好大劲才全部拾入篮里。

    家乡让我凭添了许多烦恼,收获的喜悦让我把所有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我为此行幸喜,为找到儿时的乐趣高兴,为我心目中的酸枣树不老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