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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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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夫人想去什么地方,往右走是一片农田,没什么人家、人烟稀少,地处偏僻,想做什么都不方便。”徐嬷嬷一脸困惑的问。

    安玺玉笑着取出一张写上“安玉儿”名字的纸张。

    “奶奶给我的嫁妆清单上有一处庄园,我想去瞧瞧,若是还不算败坏就住下。”

    “什么,夫人不回安府了吗?”一座破农庄哪有大宅子舒适,服侍的人也少。

    回?她苦笑。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好回娘家给爹娘添堵,何况哥哥们各自成家立业了,孩子们都小,我这和离的下堂妇就别回去添乱了,有个安稳屋子遮风避雨便很好了。”

    “夫人,你委屈了。”她拉起袖子轻拭眼角,舍不得一手奶大的小姐遭受不平对待。

    “不委屈、不委屈,是我任性,拖累你们”忽地,车子颠了一下,不知辗过何物车身微偏,拉车的车夫吆喝一声停下马车。她扬声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皮肤黝黑的车夫咧开一口黄板牙。

    “夫人,前方半里处有一马横倒路中央,看样子是受伤了,倒地不起,马旁边有两个人,一个人好像腿断了,另一个人在医治他。”

    喝!视力真好,她看向车外,顶多看到模糊的影像而已。安玺玉相当佩服古人的好眼力。

    “下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她也不想多管闲事,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是非往往在多管闲事下产生,在她自顾不暇的当头,这种救急解围的突发状况少碰为妙。

    只是马挡在路中间,至少要移开马车才能通行,若是只搬马而不顾马主人未免太不近人情,毕竟她还要在这儿待上不知多久“敦亲睦邻”是必要的,日后彼此好照应。

    “好的,夫人。”

    车夫块头很大,可是手脚利落,一跃便下了车,直直地朝前头走去。

    一会儿他又走回来,憨实地立于车门外。

    “夫人,马儿被蛇咬了,一时片刻好不了,骑马的小厮因马儿受惊狂奔这才跌下马摔着了腿,那位玄衣男子姓巫,是个大夫,他托我向夫人讨个方便,看能不能让小厮上马车,载他们主仆一程。”

    “载他们一程”安玺玉有些犹豫,她最不想沾染的就是麻烦,偏偏还让她碰个正着。

    暗叹了一口气,她把珠宝盒用脚踢到更里面,眼神流露出一丝戒备。

    “还好商少爷准备的马车够宽敞,让他们上来吧!远亲不如近邻”她认了,谁教她不够狠心,无法置之不理。

    “有劳夫人,在下唐突了。”

    大红锦缎垂着流苏的帘子一掀起,先飘进车内的是一股好闻的药香味,温温润润,不点半丝尘土味,宛如流泉溅在青石上,给人清凉淡雅的感受。

    再听见那恍若玉玦在风中轻轻撞击的清嗓,拂面而来的春风漾着桃香,不见其人已有三分醺然。

    一张号俊雅的清润面庞映入眼帘,瞬间有如白花盛开,人如其声高洁清逸,面赛美玉透着一丝雅色,翩然出尘。

    猛然一瞧,安玺玉有些怔住,差点因美色而失神,她轻咳了两声让位,让扶着单脚跳小厮的两人上车,坐在靠车门的角落。

    她必须说她有个不错的“前夫”出手还算阔绰,她现在搭的这辆马车相当宽敞,脚下铺的是耐脏、耐踩的巧绣青缎,座位上是绣五色锦帛,金乌木质的车顶雕着海棠,坐上十个、八个大人也不嫌挤,还能伸伸发酸的双腿,活动活动筋骨。

    不过说句老实话,这位搭便车的大夫长得真好看,有着不俗的外表和清风明月般的风采,让人不免多瞧上两眼,暗叹真是世间好风景。

    和她刚愎自用、自负傲慢的前夫一比,毫不逊色。前夫是霸气十足,自以为是,凡事想掌控在手中,不容许他人违逆;这位大夫则是光风霁月,俊美中犹带三分天人之姿。

    “夫人在前头三棵合抱榆木旁将我二人放下即可,不耽误各位的行程。”将以削细竹条编成的药箱放在脚旁,巫青墨轻扬唇瓣道。

    哇!这声音真好听,令人心醉呀!“咳!出门在外不用客气,遇人有难适时解围是人之常情,用不着太放在心上。”

    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真不习惯,拗口得很,她想当个古人还得多练练,最好再背两首忘得差不多的诗文以突显文采,不让人当草包给看轻。

    穿越的最高原则是聪慧过人,才高八斗,腹中有物出口成章,最好再勾搭几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富家大少,使其倾心一生,爱得无怨无悔,一辈子为其做牛做马也甘愿。

    只是她不怎么争气,生平无大志,有饭吃、有屋住、有钱花就心满意足了,初来乍到,可不想沾染什么烂桃花,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还回得去,继续过着被上司骂得狗血淋头、遭市侩同事鄙夷一身地摊货的苦难生活。她银行存款还有五十七万耶!辛辛苦苦存的积蓄不拿回来,她不甘心啦!

    可是,她大概死了吧!那场地震摇得那么厉害,她眼睁睁看着天花板离她越来越近,尖叫声才一起人就两眼发黑了,想必被压成一块肉过了。

    唉!多年的劳保、意外险、储蓄险终于派上用场,她缴得呕心沥血,幸好没白费,前后加一加也有上千万,够她做为孝敬父母的最后一点孝心。

    安玺玉内心虽欷吁不已,却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她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不高,对事能屈能伸,多年的职场生活磨得她耐劳耐操,只要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都活得下去,把自己养得水灵。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这个下堂妇还扮得有模有样,扮柔弱掩过世人的眼,适时加点不得不的小坚强,把夫家上下唬得一愣一愣的,爽快地断了纠葛并奉上日后日常所需的银两和布匹。

    她这才叫高招,既得钱财又赢名声,还让夫家感到对她亏欠甚多,人在人情在,人亡人情亡,她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因商、安两家老夫人不在了,他们才薄待她这长媳,借故让她自求下堂,令他们心虚。

    “救人于急难最难能可贵,并非人人如夫人一般善心,愿施以援手,巫某在此代小厮谢过夫人,日后若有所需,定竭尽全力。”他拱手施礼,温言道谢。

    看了看他脚旁的药箱,安玺玉唇畔笑意微微一凝。

    “应该用不上吧!我身子向来强健,少有病痛。”

    巫青墨看了一眼她额上尚未消除的伤疤,眼中流露医者的怜悯。

    “人生难免遇到风风雨雨,谁能保证绝无万一,无灾无病是福分,夫人能长久安乐自是再好不过。”

    “蒙你金言,我会好生保重。”不过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还是跟学有专精的大夫攀个交情,要是伤风感冒,也好找人拿个药。

    “相逢自是有缘,妾身姓案,人称玉夫人,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舌头快打结了,古人的文言文和矜持太难了,她好想往他肩头拍去,直接问他混哪里的,怎么养出这超然出尘的极品气质。

    他一颔首,将上了夹板的小厮右腿拉直,缠上一层层白色棉布。

    “在下姓巫,名青墨,是个四处为家的游医,暂住张家屯村三里处小院落。”

    “咦?张家屯”不就是房契上写的地方,他们是邻居?

    安玺玉才这么想时,远远看到三棵合抱的老榆树,约屋脊高度,不算特高,但树宽丈余,一眼望去便可瞧见郁郁苍绿,离树不远的地方有个二进屋子,以竹篱为墙,墙上爬满开着小白花的蔓生植物,墙高六尺,不易从屋外朝内窥探。

    “夫人是来探亲或定居?”看她风尘仆仆行来,车多负重,似有久居之意。

    “定居。”她毫不隐瞒,实话实说。

    她微惑一问:“有亲族在此?”

    她摇头,眉眼飞扬地染上恣意快活。

    “我是和丈夫和离的下堂妇,当时陪嫁的嫁妆里有一处庄园,无处可去的我,只好来瞧一瞧,看能不能做为容身之地。”

    “嗄?!”他讶然,目光从小厮的伤退移至她脸上,诧异地看向神情明显欢畅不已的女子。

    她她未免笑得太快意了!

    毕竟她是人妇,巫青墨并未仔细端详马车的女主人,始终谨守男女分际不越礼。

    但是此时听闻她以如此轻松的语调说自己是夫家休呃,和离的少妇,难免多看两眼,见她眉似远山眼若秋水,瑶鼻樱桃口,肤若凝脂,宛如水中青莲,不由得微怔。

    “巫大夫,我们住得不远,有空来泡泡茶,串串门子,别给生疏了。”远亲不如近邻,多个人常来走动多层保障,不然她们一屋子的女人,若有人三天两头来找碴可就不妙。

    车夫、护车的壮丁在卸下马车货物后,他们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没有一个会留在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荒僻野地,一个个赶回去复命领赏,谁会在意她们的死活。

    不晓得安玉儿奶奶给孙女的庄子大不大,里头养了多少人,用什么方式维生,她乍然出现会引发何种波澜,她心里没个底,只能见招拆招,端出主人的架子先占上风,不让恶奴欺主,踩到她头上。

    “你们不会是‘洗花坞’的人吧?”小厮突地吃痛的怪叫,一张痛到变形的国字脸布满骇色。

    “洗花坞?”她偏头想了一下,从诸多产业中跳出一个模糊印象。

    “听说闹鬼嗷呜!少爷,你轻点,压到我痛脚了”好痛,好痛,骨头都要碎了。

    巫青墨悄然松手。

    “弄壁向来口无遮拦,爱道听途说,请夫人勿见怪。”

    “闹鬼呀!听来挺有趣的。”她不见惊慌,反而兴致勃勃,久未日晒的娇妍小脸透着红晕。

    “有趣?”墨黑的眉微扬,黑曜般的眼眸褶褶生辉。

    安玺玉掩起唇,装羞涩。

    “我是说乡里的大叔、大婶着实有趣,这话令人莞尔,奶奶她老人家待我如珠如宝,怎会寻一处晦气庄子相赠,定是旁人多想了,绘声绘影编出个小趣事。”

    她是碟仙社的一员,最沉迷的就是鬼神之说,虽然没有见鬼的经验,心里却是又爱又怕的期待能瞧瞧鬼到底长什么模样。

    怕归怕还是非常兴奋,鬼屋啊!她不去瞧瞧、探探究竟怎么成,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发现人不过以另一种无形的形态活着罢了。

    “真的有人死在后院的树下,舌伸三尺,眼珠子外突、颈部有鬼的抓痕

    噢!少爷,你不要打我头,会把我打笨的。”呜!他真可怜,受了伤还挨打,痛上加痛,他只不过把口耳相传的事说出来有何错,少爷也晓得那件冤鬼索命之事。

    “稻草脑袋不打也笨,要你学灵光点,我看要在你头上多扎几针,吃上十年八年的苦药也许会有所长进。”巫青墨语调感慨的摇头叹气,面露愧色。

    闻言,小厮弄壁脸色发白,抖得如风中落叶般直讨饶。

    “不要呀!少爷,我会改,绝对不多话,你千万不要用针扎我,我怕痛。”

    见他二人对话逗趣,安玺玉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巫大夫,我们的确住在洗花坞,不过这地方是头一回来,人生地不熟的,看在同车一行的缘分上,望能多加照顾一二。”

    黑瞳的主人因那抹灿烂笑容而略微失神,但他很快回应“不敢当、不敢当,邻里之间相互关照是理所当然,用得到巫某之处,定不推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