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玉夫人 > 第九章

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西映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拥有多家绸缎庄,染织坊和绣坊的商府算是大户人家,每年灯会总会携家带眷的上街赏灯,评比今年花灯的好坏,再买几个出色的应景。

    虽说不一定会冤家路窄的碰个正着,可这种事说不定,常常越是不想发生的事越是有可能发生,冥冥之中彷佛有只爱捉弄人的手硬要搞出个事来,打坏人的好心情,最后败兴而归。

    为了避免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安玺玉死也不肯凑那份热闹,她和那个死没良心的前夫有缘无分,他不见得乐意见到她,她是越看他越生厌,若能老死不相见就皆大欢喜,真的,商别离对她而言仅仅是谈过几句话的陌生人,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因此他们没去西映城的灯会,反而改去逛东华城的市集,每隔半年会有来自各国的商人在此摆摊,为期三天,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撩乱,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这里也能买到,让人逛得流连忘返。

    “你最近似乎满闲的,常见你往庄子跑,这年头的人都不生病?还是你终于医死人了,人家不敢上门求诊,门可罗雀?”安玺玉很想认为是自己多想了,可是

    望着那只不知几时又溜上她后腰的大手,她实在没发再自欺欺人,他不请自来的次数太频繁了,有时她拉开门打算到村子里走一走,他赫然站在门口,好像知道她要外出似的,一句“刚好顺路”便陪着她走上大半天。

    哪里顺路了,根本是刻意为之,她往东他亦往东,她朝西行他同样在身侧缓行,时不时说些风土人情逗她发笑,有意无意地砰砰她的手、摸摸她的发,以笑得春花般的美色诱惑她。

    祸水级的人物真教人招架不住!她有时候会想不如从了他吧!省得被他诱惑得心儿狂跳,只差没化身流着口水的女狼凶狠地扑倒他。

    “无人生病是好事,我也好忙里偷闲做些私事,玉儿瞧瞧这珠钗如何?”她肤白胜雪,戴什么都好看。

    “我不”她还没问出什么私事,发亮的双眸已被他手中点翠金蝶发钗给引住目光,惊叹蝴蝶做得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彷佛眨眼便会翩翩飞起。

    “喜欢不?”他顺势插入她发际,顿时光彩夺目,更添姿色。

    她不假思索地点头,完全没察觉两人的举动多亲昵,由着他眼露宠溺地为她插发钗。

    通常只有丈夫会为妻子别上珠钗,在闺房内极尽疼宠,一般互有情意的恋人尚不敢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大胆表露情意,顶多四目凝视,笑得腼腆。

    但是巫青墨做出此举却别有一番风情,虽引来注目却不突兀,令人羡慕的会心一笑,不忍心打破脉脉含情的氛围。

    “我也觉得好看。”可他看的是人,笑漫眉眼。

    摸着金钗的手忽地不知该往哪里搁,她凤眸窘迫地闪躲他专注的凝视,粉腮艳如桃。

    “巫大哥,我看那鬼脸面具挺稀奇,买回去吓吓牛角小妹。”

    “好,我买给你。”他压下她欲拔钗还给摊主的手,一语双关地掏出银两,买下价值不菲的蝶钗。

    “我有钱,可以”她觉得不该平白受人馈赠,她虽是钱精,也不好在这种事占人便宜。

    “一点小钱而已,玉儿还跟我计较。”他话声温润,柔得足以滴出水来,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怕伤了他的心。

    桃红和胭脂也跟出来,一方面看热闹,买买喜欢的小玩意,一方面也是为了服侍娇贵的夫人,担心她在推来挤去的人潮中被撞伤。

    只是她们也说不上来的怪异感,明明夫人就在前头走着,可是她们怎么也走不到她身边,不时有人将两人撞开,就是靠近不了。

    古怪的是,夫人和巫大夫身侧似乎没那么挤,走得相当惬意,时不时停下来谈笑,在某个摊子前驻足,看着某物笑开怀。

    “夫人才刚和离,这么快和男人出双入对不好吧?要是让人瞧见了,又是一堆闲话。”胭脂自认为容貌不差,却始终没让富家大少瞧上眼,她看着巫青墨俊雅面容越靠越贴近安玺玉,难免心生为什么不是我的妒意。

    “和离就不能再嫁吗?商大少都能琵琶别抱了,我们夫人干嘛还要守着死板板的闺训?只要能让夫人高兴,闲话又算什么,我们挡回去不就得了。”夫人是天上的仙子,哪容凡夫俗子说三道四。

    家生子与买来的丫鬟确有不同,桃红处处护主,心里没有是非对错,也无应不应该,她只知道夫人是她的天,夫人想做的事她全力配合,夫人讨厌的人、事、物她一并讨厌,若能让夫人开心的笑着,她爬刀山、吞火球也甘愿。

    “什么想法,三人成虎是我们挡得了吗?夫人太恣意妄为了,全然没为我们着想。”什么烂忠心嘛!真要出了事,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胭脂在心头腹诽。

    “螳臂当车也要挡,夫人是主我们是婢,为主人挡风遮雨是为人奴婢的本分。”分内之事当然不可推辞,桃红理所当然地道。

    “你你疯了呀!这么疯癫的话也说得出口,果然天生是奴才的命。”她可不认命,总有一天她会当上主子,让人拥簇着伺候着,即使是为妾。

    胭脂心大的看着宛若天人的巫青墨,每见他一取出钱袋为夫人买下喜欢之物,她眸光就亮了一下,芳心暗动地想着若能成为他的女人,那她这一生就富贵了,吃穿不愁,还有如意郎君为伴。

    殊不知她此时的痴心妄想多可笑,桃红和她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飘入巫青墨耳中,乌瞳闪过一抹锐利,朝她瞟了一眼便移开。

    倒是桃红的忠诚令他留了心,想着她年岁不小了,该为她找门好亲事,一心为主的丫鬟不多见,值得他费心。

    “玉儿,要不要进去瞧瞧?你老是手脚冰凉,我配个药让你活络血脉。”她先天体虚,得好好调理调理。

    “‘回春堂’”安玺玉匆匆地瞟过匾额上的铺名,她来不及细看就被拉进铺子里,见他如入无人之地的拉柜取药,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想法。

    “这间铺子是你的?”

    “之一。”他不否认,兀自拿捏药材比重配药。

    “那你住的宅子为什么没我庄子的一半大?”干嘛装穷?她又不会找他借钱。

    这叫掖着财富装乞丐吗?她以为他行医所收取的银两仅够温饱,还想着该如何用不伤人自尊的方式接济他,免得他把钱花在穷苦病人身上,自己反倒三餐不济,没想到

    “奸诈。”

    “嗄!你说什么?”巫青墨轻拧眉心,似不确定刚刚听见的字眼。

    “我说你这人相当阴险狡猾,十足的小人心性,不轻易相信他人,明明是腰缠万贯的少东家却装出自命清高的穷酸样,你那么怕人来认亲戚怎么不搬入深山,我就不信友人会为了一点薄产翻山越岭去找人。”有命去,没命回,光是爬上层层山峦先累死在半路。

    虽然她是穿来的,可是回春堂的名字大到她这个“外来客”都知晓,东华城有两间分铺,西映城有城西、城东、城北、城南四间铺子,更远的城镇加一加也有不下十来间,听说是北虞国的药商大户,连东瑞国、西延国、南璘国亦有所闻,名气极大。

    她小小的庄子根本和人没得比,几万两私房和几百亩田地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她还沾沾自喜自认是富户,妄想抱着银子过着自给自足的退休生活。

    真是好大的悲剧呀!在牛肚子前面鼓起蛙肚,不自量力,她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不是少东家,是大当家,还有,不只一点点薄产,我想有人不要命也要到深山拜访。”他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不习惯逢人便解释自身的身分,那会平白惹来无谓的麻烦。

    “大当家”她忽感无力的浅笑,看他一脸云淡风轻地扬眉弯唇,很想国骂一顿的她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不要再来刺激我,我怕我会恨你。”

    长相佳、人品好、医术绝世,为人广结善缘,更是住在黄金屋,他还要不要让人活呀!一切的好处全让他一人全占了,别人还剩下什么。

    这种天之骄子最讨厌了,就像她那咬着金汤匙出世的富二代上司,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把下面的小人物打得溃不成军,恨不得来世投胎找个富爸爸。

    “可是我非常喜欢你。”

    明媚凤眸瞪大,一个念头闪过,她似愤慨却风情万种、媚态横生的问:“我嫁给你再毒死你,谋夺你的家产,你认为成功机会有几成?”

    闻言,他轻笑,俊颜如同烟花绽亮。

    “毒死我的机会不大,我还算是医术小有所成的大夫,一般毒药毒不死我,不过”

    “不过什么?”他有更毒的毒药方便她下手吗?

    巫青墨笑着以指轻划她花样玉颜。

    “嫁给我这件事不难办到,夫妻是一体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上无爹娘要你侍奉,亦无难缠小泵令你左右为难,兄弟手足是上辈子的事,你需要头痛的只有我一人,不妨考虑考虑。”

    “妖孽。”她抽着气,久久才由齿缝挤出最贴切的形容词。

    人若美玉光彩耀目,神采飘逸,谁能不沉迷他的美色中,情不自禁地为他心动。

    太卑鄙了,他怎么能用百看不厌的俊雅姿容和醉人心魂的清润嗓音引诱她!她本是意志薄弱、生平无大志的小资女,哪禁得起他如此高超的诱拐,不公平嘛!

    “玉儿,你喘得很厉害,是不是被我一番至情至性的话语给打动了?”他笑睨她嫣红脸蛋,那模样比抹上胭脂还要动人。

    安玺玉心跳加速,几乎要迷醉在他只映着她一人的双瞳里。

    “善妒、无子、不事翁姑”

    他唇畔笑意一收,以指腹轻抚她诱人的红唇。

    “我可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吗?”

    “无缘夫休了我的三大罪状,七出中的三条。”她说得酸楚,为安玉儿的爱错人深感不值,在这父权至上的时代,女人莫名背负所有的错。

    黑瞳闪动幽暗光彩,忽地隐去,浅笑如徐风由回到嘴角。

    “最后一条不存在,无子是荒谬,我是大夫,岂会诊不出你的身体状态,你犹是处子之身,未为人妇,哪来的子嗣?至于善妒听说我是泡在醋缸里长大的,不动情则已,一旦动了心便是毁天灭地,妒性比打翻三缸醋还浓。”

    他可以容许所爱的人不爱他,但是若爱了就永不许变心,他的感情是极端的,没有半途而废这件事。

    黛眉一颦。

    “我怎么觉得你在威胁我?好像我不点头会生不如死。”

    “不,你想多了,我是在告诉你,你所有的苦恼皆是自寻麻烦,我从不用七出戒律束缚我想要的女人,恶疾、盗窃、妒忌、口舌、无子、不事舅姑、yin佚,若有这些过失,全是男子未尽护妻之责,过在为夫者,不该由女子一肩承担。”

    所有一切,为人夫者要夫妻绝大半的责任。

    男子有担当,妻必贤也,事出皆有因,夫不正者则妻室生隙,家宅不宁。

    “你巫青墨,你简直是来毁灭女人的祸害,我”听了这话,她很难不动容。

    “夫人,我们回庄了。”一声高喊打断了安玺玉的情动,她眼神迷茫的看向药铺外的丫鬟。

    “桃红你”蓦地,另一道霸气身影挡住桃红娇小身躯,直直向她走来。

    “安玉儿,我让你离开商府是确定你能静下心,好好地想一想为人妻的本分,而不是放任你朝秦慕楚、不守妇道的勾搭男人,我商别离丢不起妻子偷人这个脸!”

    真是千年不变的“莫非定律”越是不想碰到的人越是摆脱不掉,明明已经刻意避开游人如织的西映城,不和冤家聚头,偏偏却在百里以外、人声鼎沸的东华城碰头,这是何等解不开的孽缘啊。

    不能说是一团糟却也教人头痛不已,看着自以为仍有权利对她呼来唤去的前夫,安玺玉的心真的很平静,平静到——想杀人。

    都已经是各走一方的陌路人,他身边也有新人陪伴,这会儿对她横眉竖目、铁青着脸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生厌的下堂妇就不容许有人看了顺眼,当成心头肉护得严实吗?

    这男人的心态真是可耻,自己不要也不给人,放着发臭发烂才满意,看别人悲苦过日子才开心,真是变态的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