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胎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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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怡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巨响,顿时面色苍白,咬紧了牙关,冷笑道:“我才不信你的造谣生事。”

    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心中却有所明悟心里,几乎是乱成了一盘散沙一般。

    子浩最近心情是越来越坏,有一回自己气不过跟他理论了几句,他还跟自己动起了手来,那是以前他从来没有过的。

    还有,他最近还停了她的信用卡,让她别成天只知道胡乱出去花钱,多在家里安分点。

    自己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成天出去跟那些闺蜜厮混不顾家,难道说方以然说得是真的?

    她原本的不确定,可随着脑海中细节盘剥下来,渐渐意识到了这个可能性真的挺大。

    “你爱信不信。”

    以然又压低了声音,仿佛漫不经心道。她的声音竟是低沉带笑,近乎诡谲。

    陈嘉怡余怒未消,闪过厉色,好似孤注一掷的狠绝,“走着瞧。”

    她扬长而去,心里愁云漫天,她被以然说得心有所动,不想继续跟方以媛姐妹较劲下去。

    她失去了这份闲情逸致,主要还是担心苏氏的财政危机是不是已经解决,亟待确认,她要赶去跟子浩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以然知道自己的那番话,把陈嘉怡给打发了,这女人,表面上威风凛凛,骨子里还是欺软怕硬。

    她本来是仗着自己不敢拿苏氏开刀才会摆出一副强硬的态度,苏氏要是有利可图,以然自然是会收购,要是千疮百孔,那就等着破产。

    以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百转千回,却听到方以媛轻声问道:“苏氏真的陷入财政危机了吗?”

    以然失笑,没想到大姐也以为自己造假,她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道:“是真的,苏氏这几年发展的形势十分的不乐观,能拖到现在已是不易。”

    苏子浩其实也尽力了,一直在试图挽救,只不过最终的结局早已注定,是早晚的问题。

    方以媛倒不是可惜,或者是同情苏子浩,而是颇有感慨,“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至少她跟苏子浩没有离婚的时候,苏氏的盈利一直是蒸蒸日上的,这也造就了陈嘉怡想要攀住这棵大树。

    陈嘉怡之所以这般着急离去,是陈家败了,她只有苏子浩可以依赖了,要是苏子浩也破产了,那她的好日子便没了。

    就凭她的这一坏脾气,肯定是不会留下来跟欠了一屁股债的苏子浩同甘共苦的。

    “姐,我们不说这么晦气的话了。”

    以然驱逐了心底的那一抹烦躁,明明是高兴的事情,没想到这世界是这么小,会一再遇上熟人。

    “你真的是冷宸瀚的前妻吗?”

    之前排在以然前面那个跟以媛谈得热火朝天的女人按捺不住旺盛的好奇心,吭声了,一脸的趣味盎然。

    以然颔首,未加反驳,之前陈嘉怡点得这般明了自己又没有否决,昭然若揭的话,再多加掩饰就有些过了。

    这女人虽然碎嘴,心肠倒不见是坏的,敷衍几句,以然倒是还算乐意。

    毕竟先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女人也算对她们姐妹说了不少的好话。

    “冷宸瀚到底是怎样的人呢?我老公一直很崇拜他。”

    外界传得是纷纷扬扬,可毕竟没有枕边人的叙述来得真实。

    以然莞尔,没想到人家真正有兴趣的并不是她,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了,人家有兴趣的是那个在众人看来已死之人。

    他也算是功成名就,哪怕是个死人,还是被人瞻仰。

    要是以前,以然肯定说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要是往恶毒的一面说,还是六亲不认的男人。

    不过现在,她并不想抹黑他,相反,还心情极好想为他平反,她认真地思考了起来,沉吟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他是个好人。”

    这已经是对他的最高评价了,不过把那个问话的女人给镇住了,人家是十分的吃惊,嘴巴长的大大的合不上。

    好半天,才巴巴地问:“就这样吗?”

    想必她是从来没有听过类似对冷宸瀚的评价,那女人后来直到轮到她进去了,也没有下文,八成是觉得从以然口中撬不出什么实质性有进展的言语来。

    等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才轮到以然她们,她们是一块进去的。

    魏医师看上去挺和蔼可亲的,可能自己是医生的缘故,保养得不错,人瞧着比实际年轻。

    后来,方以媛私底下告诉以然,魏医师尽管是张医师的师姐,可看上去比张医师还要来得年轻。

    魏医师先给以然检查,开了些调经的药,轮到方以媛的时候,医生问了些常规的话后,就让她去验个血。

    方以媛心情愈发的忐忑紧张起来,以然的安慰,都无济于事。

    以然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腕,叹了口气,都到这个关头了,真没什么担惊受怕的。

    不过,她也在内心真心期盼姐姐真的有了。

    这样,方以媛心头压着的那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才能落实。

    以然陪着她去验血,验血单等了半小时才出来,拿给魏医师看后,人家瞄了一眼,中规中矩地道:“有一个月了。”

    方以媛当场就激动得无以复加,整张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不敢置信地再次向魏医师求证,“魏医生,我……我真的有了?”

    以然闻言,也是为之一愣。

    魏医师却是对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眼前的这个女病人年纪不小了,一直没有生育过,极为渴望为人母,这样难以言喻的情绪流露极为真实,人家由衷地开心,她也不会打击。

    她点了点头,“孕检报告单上是说有一个月了,可这并不表示你这一胎就一定能保住,就上头的报告而言,你孕酮太低了,流产的机率还是挺高的。我给你开点安胎药,要是前三个月胎位稳下来,那这一胎就能保住了。”

    方以媛本来正在兴头上的激动,被魏医师这么一说,当场似泼了一桶冷水一般,僵立在原地,神色开始了不自然,“那我该怎么办?”声音也有些嘶哑。

    “你年纪不小了,算是高危产妇了,你又说之前一直没有怀上过,这就说明你本身的子宫条件也不算是极好,先天的我们无法控制了,现在只能靠后天弥补。你回去后,重点的活都不要干,轻便的稍微做点倒是没事,也不要成天躺在床上,每天稍微活动下四肢还是要的,最好每天出去晒下太阳,叶酸跟钙片要照常吃,安胎药也要定时服一星期,黄体酮的针先打一星期吧,一星期后再给验下孕酮是不是上去了。要是一直上不去,那就真没办法了。”

    魏医师缓和了下声调,继续道。

    魏医师很忙,后头病人还无数,没有闲暇工夫会力所能及跟她们聊天,重点转达后就打发她们出去了。

    从魏医师的门诊出来,方以媛脸上的喜悦全无,全是苦恼跟忧心。

    以然皱了皱眉,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孕妇要保持乐观的心态。

    她记得自己刚怀孕那时,喜上眉梢,冷宸瀚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复起初的冷淡,这让她甚至开始期待起今后的美好生活来,家里多一条鲜活的小生命,会热闹温馨不少。

    “姐,你别杞人忧天了,医生一般都把事情说得严重点,其实没那么可怕的。”

    以然温言道。

    方以媛苦笑,“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早就注定的,之前成天忧心怀不怀得上,现在证实怀上了,我又担心这孩子能不能保住,要是保住了,我肯定还要担心别的。我也想心平气和下来,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那份紧张不安。”

    那魏医师说得有条有理,把她说得都没了底气,就怕希望太大失望跟着太大。

    本来打算等确诊报告出来告诉平之的,现在看来,还得等上一阵子。

    最近还是少跟平之见面,免得露出马脚来,要是空欢喜一场,她受不住,平之也会跟着伤心欲绝,这都是她所不忍心见到的。

    “以然,我想找个地方住,原先那我已经退租了,你帮我看看,租金最好不要太贵的,我想避下平之。”

    方以媛眉尖一挑,淡淡道。

    以然不怎么赞成,“姐,我觉得既然有了,你还是告诉姐夫吧,你怀的是他的孩子,总不能一直瞒着吧。何况你要是真的想瞒三个月,我觉得不成,你平日里还是要人伺候的,总不能家里所有的都让你来整吧。”

    之前怕没怀上瞒着倒是情有可原,现在都怀上了还藏着捂着,以然真怕弄巧成拙,这孩子毕竟张平之是有份的,不能所有的苦,都让大姐扛下来。

    方以媛的心理负担跟压力太大了,有个人跟她分享下总是好的,适当还能减下压。

    “可是,可是我还是担心……”

    以然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要是你说不出口,我来帮你跟他说。”

    方以媛踌躇了下,面色尽是挣扎,最终勉强道:“还是算了,我来跟他说。”算是屈服了。

    以然说得其实也不无道理,可是她始终……

    唉,还是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希望这孩子跟自己有缘。

    平之那边,自然是要自己先说的,总不能让以然去跟他说。

    “晚上我跟小爵看来暂时不过来了,下回再去。”

    方以媛晚上肯定是要把这个爆炸性的好消息告诉张平之,自己跟小爵要是在这个时候造访,有些突兀,会打扰到他们。

    “不,你们照常过来,我迟点跟他说,我心情还没得到适当的平复。”

    以然闻言,没了二话。

    她把方以媛送到家后,再回公司。

    办公室并没有坐多久,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冷宸瀚打来的,这厮声音听上去很委屈,一点也不像兴师问罪,“我打了你办公室三个电话都没人接,你哪里去了?以然。”

    “我去医院了。”

    以然也没瞒着,今天在医院闹得动静挺大的,不知道会不会有好事之众把这事给刊登上去。

    “你生病了?”

    某人的声音这下立刻卸下了伪装,难免焦急了起来。

    冷宸瀚对医院两个字有过敏性情结,他相当地厌恶,可又避免不了,回国后,上回是郭斐来家里,他根本就不想在国内还去医院溜达一番。

    “嗯。”

    以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月经不调,也算是病。

    “什么病?”

    某人急火攻心地问,声音都不由自主重了好几分。

    “月经不调。”

    她装模作样地道。

    对方,瞬间缄默了下来。

    随后,以然轻笑了一声,“我是陪我姐去看的,没想到还碰上了熟人。”

    他的声音仍是淡淡,听到以然耳中,却是从脊背上由然生出一道寒意来,“谁?”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是听出了以然话里言间的深意。

    以然目光幽动,抬起头时,笑容里带了一丝不易捉摸的意味。

    冷宸瀚还是最在乎她,并没有问以媛的情况,单刀直入逼问她的隐情。

    以然轻咳一声,“碰到了陆晋鉨、习染,还有陈嘉怡。”

    有些事情,从第三方渠道得知,还不如从自己的口中得知实在些,她并不想因此造成他的误会。

    自然,她也是希望他不会听信谗言信任她。

    要是以前,她肯定是不会稍加解释,让他自己去明辨是非,可现在,他骨子里的那抹自卑,缭绕不去,她不想把有些场面弄复杂化了。

    他们之间的氛围,刚刚好转,两个人彼此包容,虽然还未达到最佳的进度,但已是不易。

    “陆晋鉨怎么会在那?”

    他对陆晋鉨的名字最为敏感。

    “他陪习染去产检。”

    以然的声音,不愠不火。

    “陈嘉怡是谁?”

    陆晋鉨的事情,他并未再问,显然,他是释怀了,把以然的解释听了进去。

    他声音平静,无一丝波澜。

    “一只无足轻重的小三。”

    既然他不认识,以然也不想多做解释。

    既然是无足轻重,冷宸瀚自然不会再继续追问,他只对他所在意的人紧张,对于别的,都不感兴趣。

    “你难道就不问下我我姐去干什么了吗?”

    以然微微一笑,觉得这人太没好奇心了。

    “去产检。”

    冷宸瀚这声音有些磁哑,却又带着难言的奇妙韵味。

    以然的视线回到掌心,没想到他从自己的字里行间早已获悉了。

    “那你猜我姐怀上了没?”

    她还真玩上瘾了。

    冷宸瀚低低笑道:“怀上了。”

    “你怎么知道?”

    这下轮到以然吃惊了。她并没有透露,为何他……

    “你问我的时候,声音轻快,显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以然这下服了他了,在某些方面,她是真的及不上他惊人的洞察力。

    苏家。

    陈嘉怡从以然撂下那几句话惶恐不安之后,直奔了苏氏,并没有取得进展,苏子浩居然不在公司,她不得已打道回府。

    没想到苏子浩在家里卧室的大床上四肢成大字形睡得憨态可掬,而整个房间都是酒味,熏得一室都是刺鼻的酸臭味,让人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苏子浩,你给我起来。”

    陈嘉怡心里窝着一团火,在这一刻吃力地把床上那个烂醉如泥的家伙给揪起来。

    苏子浩的体重摆在那,陈嘉怡平日里娇生惯养,没做过体力活,自然是没能如愿。

    “苏子浩,你给我醒来。”

    她勉为其难俯身低头凑到苏子浩耳边鬼哭狼吼,苏子浩只是蹙了蹙眉,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陈嘉怡恨死了他这幅模样了,她想要个结果怎么这么难呢?

    难道真如方以媛所言?

    不可能,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过了一个小时,她才用冷水把苏子浩给敷醒,苏子浩按着酸涩的太阳穴,脸色灰败,不悦地瞪着她。

    当他的视线掠到床下摆放着那一盆冷水时,脸色愈发的不善,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苏氏是不是要破产了?”

    陈嘉怡开门见山地问,来势汹汹,像是得知了确信的消息。

    苏子浩没有否认,干脆点头,“是。”

    迟早的事情,苏氏这次的财政危机,他力挽狂澜了,还是挽回不了败象已露的局面。

    破产,也就是这个月底的事情了。

    等到破产后,他估计狂饮宿醉都成了奢望。尝过了甜头的人,总是不甘于平淡跟辛劳。

    “居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陈嘉怡跌坐到了床上,没坐稳,一滑,结果坐到地上去了,屁股狠狠着地,她面部表情疼得都狰狞了起来,却依旧不断呢喃着。

    显然,还是不愿意承认。

    “哈哈哈……哈哈哈……”

    她又癫狂地笑了起来,神色居然有些可怕,苏子浩不由频频皱眉,对于陈嘉怡这幅歇斯底里的场面厌恶不已。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连句安慰的话都没,只顾着伤感她的贵太太生活没了吧?

    到底是他看错了人,贪图了一时之欢,结果失去了能够跟他共患难的以媛。

    “嘉怡,我们离婚吧,现在离婚我还能给你一笔为数不多的赡养费,等到我真正破产了,我估计连一百块都拿不出来了。”

    苏子浩还算有些良心,这个女人毕竟是跟了他多年,他原本也没奢望她会跟自己一起过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