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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赛第9期山恋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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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来,小洁的心情一直沉郁不安。学校生活的枯燥,同学之间的冷淡,使得小洁思念起家乡了。

    晚上,小洁躺在宿舍里,透过窗户看着那点点星光,偌大的天空,只是点点的星光零零地散在空中,像远航的孤帆,更像家乡夜幕降临后的油灯。

    小洁翻了个身,不再看那夜空。

    可思绪并不因此而止,他又想到了家乡,想到了村口那老水井,想到了海爷爷,山大伯,想到和小伙伴一起在后山玩,想到了母亲,那疾病缠身的母亲

    小洁猛地扯起被子,蒙在头上。一会儿又掀起被子,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又把手插在头发中,垂下头,哭了起来。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小洁在心里暗暗地说。

    小洁拎起早已准备好的手提包,没有吱声,跑出了学校。

    天蒙蒙亮,那熟悉的小山村,此刻又展现在小洁的眼前,他兴奋地拭去脸上的汗水,向村口走去。

    远远地小洁看见德海大爷正在村口的老水井旁打水,他跑了过去,叫道:“海爷爷,海爷爷!”

    德海爷爷抬起头来,一看,布满皱纹的脸立刻舒展了许多。

    “洁,洁子,我的洁子回来了!”德海爷爷快步迎了上去,微笑着说:“这不是做梦吧!啊?”

    小洁双手搂住德海爷爷的脖子“不是,不是的,海爷爷,海爷爷!呜——”哭成了个泪人。

    “回来了,不该哭的,走,”德海爷爷抚摸着小洁的头说“洁子,到我那去,海爷给你烙大饼吃。”

    “嗯,海爷爷,我提水。”小洁提起水桶,径直走去。

    德海爷爷拎起小洁丢在地上的提包,乐呵呵地跟在后面,向村里走去。

    到了德海爷爷家中,小洁放下水桶。德海爷爷叫道:“来,洁子,快洗把脸,看你满脸泥巴。”

    小洁洗了脸,对德海爷爷说:“海爷爷,我回我家去呀,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嗯,去吧!你妈很需要照顾啊!”

    小洁回到家中,看到体弱多病的母亲正在做饭,看母亲那艰难的样子,心中一酸,走上前去。

    “妈,我回来了。”声音很低,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母亲回过头来,惊讶使得她倏然坐在了干柴上。小洁跑上去,双腿跪在地上,扑在母亲的怀里。

    “妈——,妈——,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了!”

    母亲把小洁搂得更紧了。

    “洁子,我的好洁子,妈想死你了。”

    小洁哭了,母亲哭了,母子俩抱在一起哭了。

    许久

    母亲松开手,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呢?”

    “我妈,我想你呀!”

    “不,不行,你爸,他,他会打你的,你还是快回学校去吧!”母亲忧虑地说。

    “不,不呀,妈,我要陪你,一辈子,一辈子不离开你。”小洁噙着泪。

    “傻孩子,有你爸爸,我没事的。”母亲喃喃道,一只手悄然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老毛病了,只是苦了你爸。”

    说话间,父亲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母子俩依偎在一起,惊讶地说:“洁子,放假了?”

    “我,我跑回来的,妈妈她”小洁怯声地说道。

    “什么,跑回的,打架了?”父亲板起脸质问道。

    “没有,我,妈妈有病,我回”小洁头也不敢抬,小声说道。

    “咋啦!供你上学,你不好好上,跑回来,小兔崽子,盛不下你啦!”父亲怒气冲冲地说,还快步走过来,伸手要打小洁。吓得小洁连忙躲避。

    “爸,你听我说”

    “听你说啥,我供着你,你还逃学,你有良心没有?家里穷,是东家一把米,西家一把柴帮扶咱们,你咋不想想,乡亲为的啥?全村就你一个娃儿进了城里上学,不都是指望你能有出息吗?这个人情,爸怎么替你还呢?你——你逃学,这个家盛不下你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生气的父亲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小洁的背上。

    母亲急忙把小洁拉到身后,哭求着说:“他爸呀,孩子还小,可别吓着他呀!他是想我才回来的呀!”

    “想你,想你,可你咋不想想我,我为的啥,让我咋个向乡亲们交代呢?唉!”

    无奈的父亲双手抱住头部猛地蹲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长叹。

    母亲看到父亲如此的样子,连忙将躲在身后的小洁拽了一下“快,快去给你爸打些洗脸水来。”母亲吩咐道。

    小洁连忙出去将水打来,怯声说:“爸,洗把脸吧!”

    父亲抬头望了望小洁,长长地叹了口闷气。

    母亲开导说:“他爸呀,孩子都回来了,生气也不管用了,还是先让孩子吃点饭再说吧,看,洁子都给你打来了水,你咋还不原谅他呢?”

    母亲说着,便往灶火里续柴,平息了火气的父亲见状,便又说:“我不是不让你出来做饭的吗?你呀,就是让儿女吃死的命!”像是还在生小洁的气。

    “爸,我”

    “叫啥,还不快把你妈扶到屋里去。”

    “嗯,爸爸!”小洁高兴地说“妈,走,我扶你进屋。”

    吃饭时,铁山大伯来了。一进门便大声说:“我说海叔怎么舍得烙大饼,原来我们的洁子回来啦!来,洁子,吃,你海爷爷托我给你捎的大饼。”

    铁山大伯把饼递给小洁,催促着:“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山伯,这”小洁将饼拿在手中,迟疑着。

    “咋?这可是你海爷爷的一片心意呀!”铁山大伯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吃吧!这是海爷烙的,不吃可对不住你海爷了。”母亲说道。

    小洁的泪又不禁流了出来,拿起饼,小心地吃了起来。

    “哎,我们小洁,就是很乖,很懂事,这孩子,我瞅着长大了保准有出息。”铁山大伯转身对父亲说“好福气,好福气哟!”

    “铁大哥,莫夸奖。山里的石头,成不了金。”父亲心里还想着小洁逃学的事。

    “咋这么说哩,金子不也是从石头里打磨出来的吗?不是从沙子里淘出来的吗?”父亲笑了,铁山大伯也朗声笑了。

    铁山大伯对小洁说:“洁子,等会儿咱爷俩坐牛车上山,帮大伯砍柴去呀!”

    “对不起,山伯,我还有事。”小洁咕哝着说。

    “这孩子,真”父亲板起了脸。

    “好,好,有事去办,大伯我高兴,哈!哈!”铁山大伯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还大笑了起来。

    饭后,小洁找到小伙伴们,小鸟似地跑到了后山。

    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地说:“洁哥,你说,是玩捉迷藏还是干什么?”

    小洁对大家说:“今天我们不再玩以前的那一套了。现在我们要各自分头去找石头,越怪的越好!行吗?”

    “噢!”小伙伴们一溜烟说笑着散开了,各自去找石头了。

    晌午时分,父亲正在陪着一个人说话。这个人是小洁的班主任丁老师,他看到小洁不在学校,就立刻骑自行车赶来了。

    “孩子不争气,让你们费心了。”父亲愧疚地说“他现在和小伙伴到后山玩去啦。”

    “小洁学习很用功的,这么小的人,离家又这么远,能不想家吗?”丁老师诚恳地说。

    “嗯,唉!洁子他妈有病,这孩子也是担心他妈就跑回来了”

    “大兄弟呀!洁子这孩子在后山”铁山大伯赶牛车砍柴回来,急急忙忙跑来。吓得父亲和丁老师腾地站了起来,齐声问道:“小洁怎么啦?”

    母亲也从里屋跑了出来,不安地问道:“洁子,他咋啦?”

    铁山大伯怔住了,问:“你们这是咋啦?”之后便又笑了起来“噢,没什么,没什么,看把你们吓成这样。我是说洁子他们在后山捡了许多石头,说什么金啦,铁的。不知道孩子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小伙伴们拥着小洁吵吵嚷嚷地跑了回来。跑到院中,小洁愣住了,小伙伴们也不叫嚷了。

    “丁老师,你怎么来啦?”小洁惊讶地问。

    “怎么,你不告诉我就回来了,难道还不许我来找你啦!”丁老师故意说道。

    “不,不!丁老师,这么远,我是”

    “好啦,你爸都告诉我啦!”丁老师笑了。

    小洁低下了头。

    “丁老师呀,在这儿吃了午饭吧,我们可没啥招待你的,就请”

    “不啦,大哥,我吃过了。我得回去啦!学生们,还得照顾嘛!”

    “好,洁子,跟丁老师一起走吧,听话!”父亲严厉地说。

    小洁冲着母亲说:“妈,我——”

    “去吧!妈很好,别想妈,啊?”母亲噙着泪说道。

    “妈——”小洁扑到母亲的怀中,泣不成声。“我不去——”

    丁老师连忙说:“既然回来了,就让小洁多呆几天吧!回去我们给他补课。”

    “不,丁老师,让小洁跟你回去。”母亲忍着泪,却很坚决地说“洁子,听妈的话!”小洁只好点了点头。

    “我去赶牛车来,我送你们到学校。三十来里的山路,骑车不方便,丁老师你等一会儿。”说着铁山大伯就去赶牛车了。

    铁山大伯把丁老师的自行车驾到了牛车上,招呼着他们快上车。

    父亲说:“去吧!听话,别惦念我们,没事的。”小洁看着流着泪的母亲“妈!”“不要紧,有你爸呢,有乡亲们呢,别担心妈了。好好学习。”母亲用衣角擦去脸上的泪。

    村口,站了许多人,都是听说小洁要走来送他的。

    小洁望到靠在老槐树下的海爷爷,海爷爷冲他深深地点了点头,转过脸去

    路上,小洁对丁老师说:“对不起,丁老师。”

    “我很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乡亲们可都指望你呢,你可要争气呀!”丁老师鼓励道。

    “嗯,丁老师,你看,”小洁拿出几块石头,说:“这里边含铁,可丰富啦!”

    “对呀!可你怎么提炼它们呢?”

    “我——”

    “你只有好好学习,才能为家乡造福啊!冲动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呀!”丁老师因势利导。

    小洁哭了,猛地跳下了牛车。

    “小洁,你要干什么呀?”丁老师和铁山大伯同时叫道。

    小洁没有回答他们,他双腿跪在石砾地上,面对山村,哭道:

    “爸爸,妈妈,乡亲们,你们的儿子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