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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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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我者,丽娘也。”宁纤碧拍拍叶丽娘肩膀,感慨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想,只可恨沈千山竟然不知道,呸!还好意思说了解我”

    “奶奶冤枉爷了,他心里未必不了解奶奶所想,只是情之所钟,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奶奶有半点危险。”叶丽娘微微一笑:“就像奴婢可以毫不犹豫跟着奶奶去战场,但若是我家那口子也要去话,奴婢心里总是有些不情愿。”

    宁纤碧点头道:“嗯,这么说来,岳大哥还不知道丽娘姐决定吧?唉!这些日子他太忙了,丽娘姐都歇这里,不如明天你去亲自和他说一声。”

    叶丽娘点头道:“这是肯定。”她看了看天上明月,轻声道:“这些年奴婢跟着他,虽然吃了许多苦,但是他对我好,这一点上,奴婢就已经比大多数女人都要幸福了,偏我不争气,至今也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若这一次,奴婢战场上真不能回来了,奶奶日后万万要帮我照顾他,再给他找个好女人”

    “丽娘姐,你这么说话,我就不带你上战场了。”宁纤碧听着叶丽娘话,一颗心猛然就揪了起来:是,她不怕死,只要是死得其所,有什么值得怕?可她怕身边人死,怕她们有闪失,这一刻,她确实是犹豫了。

    “奶奶不必多想,您都要上战场,我们是绝不肯留下来。”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叶丽娘连忙劝了一句,然后又提起刚才话头:“去睡吧,夜深了,明儿怕是还要早起呢。”

    “是啊,沈千山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我。”宁纤碧打了个呵欠。心想睡吧睡吧,养好精神好打持久战,不对,就两天时间,打个屁持久战啊,正经该是闪电战呢。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以至于不到五,宁纤碧就精神饱满起来了,梳洗完毕,用过早饭。她便让海棠等继续收拾,自己拣了一本书,廊下慢慢翻着。一边猜想着沈千山究竟会用出什么样招数。

    果然不负她所望,卯时刚一过,沈千山就过来了,带着长福长琴和十七八个小厮,台阶下冷冷看她。淡然道:“我昨天和你说话看来都成了耳旁风,既如此,你搬出这个院子,到凝碧院好好反省去。”

    这话本来他是要长福来传,怕自己狠不下那个心,谁料长福想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就跪院里,说自己肯定不能胜任,三奶奶那是多倔强脾气?沈千山一想也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亲自来了。

    宁纤碧冷冷看着台阶下沉着面孔男人,他让她想起上一世,每次面对自己时候,他总是这么一副面沉如水模样。对自己厌恶就那么明明白白摆了脸上。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又流回了那个让她屈辱和痛苦前世。

    “你知不知道?我很不喜欢你现样子。”从栏杆边石台上慢慢站起身,宁纤碧一步步走到沈千山面前,微微昂着头,冷冷道:“看你给我那个五年承诺份儿上,我给你反悔机会,不然话,沈千山,我会记住你这个时候表情和无情,记一辈子。”

    面对着宁纤碧隐藏眼中愤怒和恨意,沈千山一瞬间就觉着心口仿佛挨了一锤,竟然痛不可挡。

    但他终究还是站直了身体,甚至将腰板挺直了几分,沉声道:“东西不是都收拾好了吗?那就过去吧。忤逆夫君刚愎自用女人,是该受到惩罚,从现起一个月,你不许出门。”

    “我给过你反悔机会了。”宁纤碧手握成了拳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恨,这么愤怒,明明知道沈千山是为了她好,但她愤怒和痛恨竟如潮水般源源不绝涌上心头,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上一世里痛,根本就不是这十几年时光可以抹平,它只是深埋心底,一旦有了引子,例如这个男人无情模样,它便立刻开始血脉里奔腾。

    “走吧。”

    沈千山心沉到了谷底,他能够感觉到宁纤碧这一刻对自己失望和恨意,然而他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便是义无返顾,只要她能平安,随便她怎么恨自己都好,这样若是自己战死沙场,也不用再牵挂她会为自己伤心,虽然看上去这只是一厢情愿,但是这一场没有把握大战之前,他宁可宁纤碧能恨自己一辈子

    “你这院子当真不错,采芝绮兰院怎么也比不上这里,她就要和我一起去边疆了,临走前,也该让她这里享受两天做女主人风光,不是吗?”

    是,恨还不够,沈千山微笑着看宁纤碧,他还要她万念俱灰,他们本不该相遇,本不该有这段缘分,是自己强求,到底将她拽到了这个火坑中,既如此,他唯一能够做,就是还她自由,哪怕连基本朋友都做不成了。

    不得不说,沈千山原本只是有备无患,想大程度刺激宁纤碧。然而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招歪打正着,恰恰是如同一把刀般,狠狠戳中了宁纤碧心上那道狰狞伤疤。

    一向沉静端庄女子,竟因为这句话而颤抖了身子,那双如同潭水般清澈眼睛死死盯着他,好半晌,宁纤碧才一字一字道:“为什么不休了我?何必这样来刺激我呢?若是想让我因此恨你,不管你死活,不去边疆,休了我才是好办法,不是吗?”

    沈千山心不由得就是一窒,有一丝痛弥漫开来:为什么不休了她?他能告诉对方,因为自己心里始终还存着一点卑微希望吗?希望有凯旋归来一天,再用千百柔肠来补偿今日对她伤害。何况,他也太清楚宁纤碧了:“呵呵,休了你?然后你就是自由身,连我也管不了你了是吗?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宁纤碧死死盯着他,强行抑制住这男人脸上呼一巴掌冲动,忽听门外一个怯生生声音道:“爷。”

    是白采芝,她穿着一袭白色衣衫,如同一枝风中玫瑰般俏生生立门边,配着那羞怯表情,看上去真是我见犹怜。

    “来了?”沈千山转过头,对白采芝露出一个温柔笑容:“进来吧,这是我正室夫人院子,我们就要去边疆了,你过来住几天,相公恐怕也不能再给你什么了。”

    “啪”一声。

    即使知道他是故意装出这副模样来刺激自己,即使知道他终目是为自己好,但宁纤碧还是忍不住呼出了那一巴掌,上一世里所有痛苦和仇恨,被此刻沈千山和白采芝数勾了出来。

    “真痛。”她看着沈千山,嘴角弯起发狠笑:“沈千山,你记住今天,记住这一刻,我也会记住,已经记了一辈子,不乎再多记这一辈子。”

    她说完,凶狠冷酷目光从白采芝面上掠过,忽然冷笑道:“你一直都是这么讨厌,一点儿都没变。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这副小白花样子,真很想吐?”

    话音落,宁纤碧便背转身子,对身后已经惊呆了叶丽娘和海棠大声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走,去世子爷说那个破院子,把所有东西都搬走,日后,我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

    “阿碧,你”本来硬下心肠男人瞬间就有些慌了,他上前一步,痛苦低喃道:“你明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宁纤碧猛然回过头来,对沈千山阴森森冷笑:“我觉得,我什么都不用知道。”

    她看向白采芝,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好好这里住着,风光无限住着,别去战场,去了话,恐怕就没有回来享受这份风光机会了。”

    白采芝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宁纤碧话无疑戳中了她内心大恐惧,然而她很就恢复了面色,怯生生道:“姐姐说什么?我我不明白,爷也是担心姐姐,您别怪他”

    没错,白采芝开始是不愿意去那个苦寒地方,她怕鞑子兵攻破城池,到时候自己就连退路都没有了,她不愿意抛开现有一切,怕自己离开后,宁纤碧能够趁虚而入,笼络住薛夫人和沈茂,甚至这家里所有下人和权力。是,自己管家之权和地位都是对方让给她,然而经历了这么多日子,她不信宁纤碧不后悔,一旦对方心里后悔了,再把自己经营下一切都趁机夺走,那自己所有苦心和付出就都是为了别人做嫁衣裳,她决不能接受这种事。

    然而现,形势微妙转变过来了,沈千山成了世子爷,将来会袭亲王爵,他正室就会是亲王妃,没错,白采芝对那个位子开始野心勃勃了,她知道自己地位低,但只要生下儿子,只要除掉宁纤碧,笼络住薛夫人,再通过宁纤碧表妹这个身份让沈千山爱屋及乌,她觉得自己不是不可以染指那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