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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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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钱木枝和李七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们都知道,郑琪他自己也死于天蔓。”

    “郑琪那是报应!”

    白璇冷哼一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郑琪是怎么蠢到让自己染上天蔓的。

    但是我知道,金城附近唯一能买到天蔓的地方,那里仅有的两瓶天蔓,其中一瓶就被郑琪买走了。

    一个月前,我在街上遇到了万勃。我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回了府他就发脾气,扬言要杀了万勃。

    我本来没当回事,可是……万勃他真的,真的……而且据说是染了天蔓。

    据我所知,金城除了我,没有南柳的人。唯一能买到天蔓的地方,就是城外有个药铺。他家老板曾经做过行商,手里或许会有天蔓。

    昨天晚上,我去找了那个老板,他说他有两瓶药,一瓶已经卖掉了,就是卖给了郑琪。

    都怪我,那个行商是多年前我提过一嘴,我没想到今天他还记得……”

    这一番话,把整件事的走向都改变了,钱木枝两人一时都捋不过来。

    “你的意思是,一共有两瓶天蔓,一瓶在你的手里,一瓶在郑琪手里。

    而在万勃死之前,郑琪还曾经扬言,要杀了他?”

    钱木枝问道,白璇点了点头。

    “可是,郑琪的遗物里,并没有天蔓。而且,郑琪死之后,赵烨宁又中了天蔓。

    按照你的说法,难道郑琪死了之后,鬼魂去给赵烨宁下毒?”

    白璇看了她一眼,说:“可能药是别人在你们到之前被拿走了,也可能是郑琪并没有亲自下手。

    总之,我是带着画像去找的那个老板,他能作证,药就是被郑琪买走的。”

    钱木枝皱了皱眉,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甚至都有四个被害人,是四个凶手的可能性。

    可是,前三个被害人的中毒方法太过一致,难道真有这么巧合?

    “白姑娘,我还有一个疑问。

    如你所言,郑琪杀了万勃,又以某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他遭了报应。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郑家主呢?”

    “他不该杀吗?整个郑家最该死的就是他!”

    白璇看着李七黎,提到郑家主,眼神里的恨意几乎都要淌了出来。

    “他纵容郑琪,自己色鬼,也鼓励自己儿子把女人当玩物。

    人人都以为,我是因为陪了郑琪一个月,哄得他开心,才让他替我说话,坐上夫人的位置。

    还有人暗暗说郑老爷当了王八,而不自知。

    哈哈哈哈!他们哪里知道,他是自愿去当这个王八的!”

    白璇说罢,拉下肩头的衣服,莹润的左肩暴露在人前,上面赫然刺着一个硕大的琪字。

    “你们觉得,他会不知道郑琪对我做了什么吗?他让我做夫人,只是因为郑琪说,正牌夫人,他玩着,更喜欢。”

    李七黎和钱木枝都沉默了,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眼前的女人受过的屈辱,让人多一句都不敢再说,只怕戳在她的伤疤之上。

    “或许你们都觉得,这些事已经过去了,我不该在现在计较。郑琪死了,万勃也死了,我也该认命了。”

    白璇低声道,慢慢拉上衣服。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动鸾鹤的心思!鸾鹤不止是一个下人,他和万勃相处多年,两人是最好的朋友。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万勃死了之后,他最好的朋友,还要被杀人凶手的父亲所侮辱!”

    李七黎听到这儿,都有些麻木了。

    鸾鹤?那个清秀小厮?郑家主到底是个什么禽兽?

    “鸾鹤?”

    白璇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他是万勃的贴身小厮,如今就在郑家后院柴房里锁着,被打晕了。

    如果现在老东西没有躺在李氏医馆,那鸾鹤就已经被老东西侮辱了。”

    钱木枝书房。

    鸾鹤紧闭着眼躺在软榻上,头上缠了白色的布条。

    “他怎么样?”

    钱木枝见李七黎给他包扎完,走过来低声问道。

    李七黎摇了摇头,孙一走过来递给她手帕擦汗。

    “没事了,打的不重,只是伤口沾了些脏东西,清理包扎就好了。”

    钱木枝松了一口气,使劲挠了挠头,颓丧的窝在椅子里。

    “七黎,我脑子好乱。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难道说,这是四个人,四个凶手?”

    李七黎也坐了下来,皱眉道:“我相信郑……白姑娘的话,但是我觉得她的判断有很多漏洞。

    她说郑琪杀人,其实仅凭郑琪买了天蔓,可是我们并没有办法证明郑琪的确下手了。和之前我们怀疑的白姑娘是凶手一样,动机充分,别的证据并站不住脚。

    还有,杀人手法这个问题。针刺的手法我们也是刚刚发现,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所以模仿栽赃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不管是我,还是白姑娘,我们两个对下毒的第一反应都是用刀,而凶手能想到针刺,这么偏的想法,怎么可能会有三个人,都这么巧都想到了这儿?”

    钱木枝拧眉点头,“没错,白璇这一番话,只能替她自己摆脱嫌疑,但是并不能坐实郑琪杀人。”

    李七黎叹了口气,眼前的线索条条散乱,似乎能连接到一起,又似乎彼此矛盾。

    “你们俩先吃点东西吧,这都折腾到什么时候了?眼看天都要亮了。

    来,吃一点,我刚才请人去天一楼买的。”

    孙一看着表情难看的两人,拿过来一个食盒,取出里面的菜摆在桌上,边摆边说。

    听了孙一的话,钱木枝才感觉自己的确是有些饿了,拉着凳子坐过来,接过筷子开吃。

    “我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也吃一点,叫了你爱吃的虾球。”

    孙一柔声劝李七黎,李七黎敷衍的接过筷子,无意间却扫到了钱木枝书案上的一个小包袱。

    “木枝,这是什么?”

    李七黎把筷子又放下,指了指包袱。

    “唔……辣是……”

    钱木枝把嘴里的饭咽下,说道:“咳,那是赵烨宁中毒那天的衣服,拿回来我还没来得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