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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独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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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南安国的雪夜是凄清的,广元宫中传来一声嘹亮的新生婴儿啼哭声。年轻的龙帝站在一幅画像前久久不忍离去。画中的人,素衣轻裘,美貌绝伦,那是他最心爱的情人。

    儿子的出生并没有使他高兴,对画中男子却是越发的思念。

    他举酒缓缓而饮,一阵剧烈的咳嗽中,他的嘴角是两点妖异的猩红,六年了,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而他心中却是无限渴盼,望着那画中倾国倾城的男子,此时冷酷的龙帝声音却似流水一般温柔:“双儿,我好想你啊……我马上就要去见你了……”

    正文

    他站在宫殿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浑身素缟,修长的手指安静的垂在身侧,偶尔有风穿过偌大的殿堂,拂起他腰间的玉穗,合着那满地帏幡没有节奏的在空中飘来荡去。

    身后跪满了宫人和妃嫔,人人披麻戴孝,低眉敛目。其中不免有三两人呜呜咽咽的悲戚,在偌大的深宫中显得格外突兀。

    在他面前是一口金丝楠木漆花大棺,那里面是他刚刚入殓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南安国的王后。一个美丽恬静、端庄优雅的女人。可自从生下这个儿子后,便百病缠身,终于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撒手人寰,走的那般不舍和牵挂。

    她唯一的儿子,南安国的储君,南氏雪艾,这个宫女们为之疯狂的男人。她们亲昵的称呼他为“艾王子”,甚至在他面前极尽现媚,只为博得他的垂怜眷顾。

    夜已深沉,哭泣的人已经没有了力气,妃嫔们都由各自的侍女扶着回宫去了。

    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他向地下的众人挥手:“都退了吧。”

    众人得令,纷纷叩头退去。惨白的烛光把他的影子在地下拉长,他的脸色也如火光一样苍白,纤密的睫毛覆在眼睑,挺直的鼻峰带着遗世的清冷。

    一条淡淡的人影斜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连喘息都格外谨慎。他回头,看着那条影子的主人:“丹,怎么还不回宫?”

    “你一个人太寂寞,我陪着你。”丹开口,分明是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竟比女人更要温柔。

    雪丹,是雪艾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只有十五岁,但颀长的身材比起同龄的男孩明显要高出许多。

    对于这个弟弟,雪艾一直疼爱有加。宫里人人慑于他的身份,只会说些奉承恭维的话,虚伪做作俗不可耐。幸而有雪丹在自己面前无拘无束,畅所欲言,日子倒也不觉寂寥。

    看着雪丹的细眉细眼,这个弟弟从小金枝玉叶,娇生惯养,跟个女孩似的,白嫩的皮肤仿佛弹指即破,如此小身板竟然也跪了整整一天,这让雪艾大为感动,当即拍着他肩头,温言道:“今晚我在这儿守夜,你先回去吧,跪了一天了,身体怎么受的了?”

    “我不累,我就要陪着哥哥。”雪丹撒娇般的往雪艾身上靠了靠。

    “你不听话了?累坏了怎么办?”

    “哥哥一整天了都不累,我也不累,我偏不走!”

    见雪艾不语了,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哥。”

    “嗯,怎么了?”

    雪丹慑懦着道:“我……”

    “回去吧,天不早了,你也困了。”雪艾劝道。

    雪丹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我害怕,睡不着,我要你陪我睡。”

    “我还要守夜呢。”

    “你也累一天了,就不困啊?叫几个当班的太监守着吧,啊?好哥哥了!”雪丹半是央求,半是撒娇,腻的让人头皮发麻。

    雪艾确实累了,又拗不过他,于是便叫了几个当班的太监来守夜,自己随他一同回了寝宫。

    吩咐侍女全部退出后,雪丹吹熄了蜡烛,和雪艾一起躺在床上。他胆子太小,忍不住往雪艾身上蹭过来。

    灼热的气流喷吐在雪艾颈内,说不出的麻痒,雪艾往外靠了靠,伸手推开雪丹的脑袋:“不要闹了,丹。”

    雪丹不理,索性一头扎进雪艾肋下,慑懦着道:“哥哥……”

    雪艾愣了愣,拍拍他的头问:“还在害怕吗?”

    “不,不怕了……”

    “那就开始睡觉。”

    朦胧中意识逐渐模糊,正要睡去,却突然间感到腰间一紧,雪艾蓦的睁开眼睛,见雪丹正把手臂环住自己,莹白柔嫩的小脸在自己胸前磨来蹭去。

    雪艾一愣,茫然问道:“你干什么?”

    雪丹环住他的力道似乎更大了些,把脸贴在雪艾胸口呢喃:“哥哥,我……不舒服,我睡不着,你陪着我啊……”

    雪艾无奈的轻叹道:“你把手放好,乖乖的躺着,哥哥就在你身边陪你。”

    雪丹却不依不饶,搂着哥哥的感觉真的很好。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雪丹,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哥哥,你会喜欢我吗?

    “哥哥,你喜欢我么?”雪丹抬起头来,一手支颌,一边认真的问。

    雪艾料不到他会突然问这样无聊的问题,微微一愣后笑道:“废话,明知故问。”

    雪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晶亮的眸子中瞬间闪过万种情愫,是啊,明知道哥哥最喜欢的就是自己,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心潮澎湃!对哥哥这种异样的悸动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

    记得去年的那个盛夏,自己于万花丛中和哥哥玩藏猫猫的游戏,一不小心手指被蔷薇花刺扎伤,是哥哥把他受伤的手指含入口中,轻轻的吮吸,哥哥的眼神中是无限的疼爱,那个眼神就这么深深的刻在了雪丹心中,手指在哥哥的口中温暖且舒适,没有了疼痛,却感觉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麻痒,不知不觉间缠绕上雪丹的心头,犹如一根正在生长的藤蔓,紧紧的缠住他的心脏,他想要挣脱出来,怎奈却被它越缠越紧,不能自拔。

    他被那条愈见成熟的藤蔓缠绕的太过辛苦,连呼吸声都变的急促,他终于下定决心,轻轻的问道:“那么,哥哥……你爱我吗?”

    雪艾重又睁开眼睛,静静的望着纤弱如女孩般的弟弟,不知不觉中,雪艾竟然笑了,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的笑:“傻瓜,哥哥怎会不爱你?”

    “不!我是认真的。我是说……我是说……”雪丹磕磕绊绊,不知该如何说起,脸上也憋的通红。

    越是着急越是难以启齿,明亮的眸子中已是泪光莹莹,看着雪艾逐渐皱起的眉头,只怕他会不耐烦的起身而去,半晌的犹豫中,他终于鼓足勇气,正色问道:“我是说,哥哥爱我……如夫妻之爱么?”

    说到最后已是声细如蚊语,一颗心也突突跳个飞快,整张脸埋到哥哥的腋窝下,感受着他的变化。

    半晌的沉寂中,雪艾忽然起身静坐,雪丹顺势在背后搂紧哥哥的腰,把脸贴在他温热的背上,聆听着深深的呼吸声。

    一种悲伤和绝望便如潮水般袭卷而至,是不是说出这句话后,哥哥与自己的情义从此便一刀两断?

    为什么哥哥仍然不动声色的坐着。雪丹没有勇气去看哥哥的脸色,只是伏在他的背后,继续说下去吧,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能够对哥哥表白心意,就算是无果,雪丹也死而无憾了。

    “哥哥,我爱你……如果,我只是一个与哥哥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我一定……一定要嫁给哥哥为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雪艾的身体似乎抖了一下,但依旧不动声色的坐着,只是片刻的沉寂后,他才长身而起,静静的吐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悠悠说道:“丹,你不要开这种有违伦理的玩笑。”

    雪丹霍然跪起在床上:“可是,我是认真的!哥哥……”

    雪艾无可奈何的喘息,目光终于回转到雪丹脸上,面前楚楚可怜的弟弟眼含热泪,微微仰起的脸上满是渴盼,雪艾不由自主的坐到他身边,伸手爱怜的拭去他眼角的泪滴,柔声说道:“我们是兄弟……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话声中,雪丹已是泪如雨下,这道理他自然明白,可是,他被心中那条藤蔓困囚的太苦了。他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扑倒在哥哥怀中,这个不属于他的怀抱。

    哥哥身上独有的气息使他一阵意乱神迷。哥哥,我不能没有你啊!头脑发热的雪丹忍不住搂紧了哥哥的腰,火热的嘴唇覆上哥哥的唇角,温软柔滑的舌欲要撬开哥哥轻叩的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