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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同生死共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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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艾脑子里嗡的一声,眼泪夺眶而出,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声,就知他伤的不轻。雪艾带着哭腔问:“射哪儿了?没事吧?不要有事啊!”

    武双看见他眼泪扑簌簌滚落,急成了什么似的,心中好不感动,迁强的一笑道:“没事……不要紧。”他忍痛回头,那些追兵早已落的没了踪影。

    雪艾哭道:“射哪儿了?哥哥射哪儿了?你别吓唬我!”

    武双把头垫在他肩上,喘息着道:“箭在我肩上,死不了……”

    雪艾才算稍稍稳住点儿心,武双伏在他肩头,虚弱的说道:“我们就在前边山脚下停吧,把我颠了这半天,箭还在身上呢,我这里好疼。”

    淌过对面的浅河,不远处是一座矮山,山不高却很徒峭,郁郁葱葱满山遍野的大树。武双一勒缰绳,二人在马背上跳下来,只见武双一只手抓着受伤的肩膀,脸色白的骇人,背后那支箭深深的嵌在他的肩头,一袭白衣早被染成血红,这一箭便似射在了雪艾身上,剜心割肉般的疼。

    他把缰绳解开,拍了拍马背,说声:“走吧,你自由了!”

    武双咬牙道:“趁追兵未到,我们赶快到山上躲一躲,翻过这座山就没事了。”雪艾抱着孩子,又扶着武双,二人顺着曲折的石径举步而上,这一路走的太过艰辛,眼见武双体力不支,已是摇摇欲坠,却仍咬牙硬挺着,雪艾忍不住说道:“坐下歇会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叫人担心!”

    武双点点头,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便问:“孩子怎样了?”

    雪艾眼圈一红,垂泪道:“孩子死了……”

    武双没有说话,两只眼睛空洞的望着脚下的石板路,良久,他走到雪艾身边,幽幽的看着他手中的孩子,他把手搭上孩子背后的利箭,手上一紧,倏地将箭拔出。叹道:“把他葬了吧。”

    雪艾欲哭无泪,轻叹道:“他是为我而死,若不是他,这一箭射中的就是我……”

    武双柔声道:“小艾是真正的君王,敬儿能为你死,也是他的荣耀,其实,这样也未偿不好,他又可以和他母亲重聚了。”

    雪艾苦笑:“真正的君王?为了我一个,害死这么多人,我宁可不做!”

    武双道:“难道你要这些人都白死吗?他们不是你害的,害死他们的真正凶手是安后和你父王!”

    雪艾沉默了,他把敬雪的尸体放进一处凹壁,那里面正好容下孩子的尸身,而后又搬了一块大石将那凹壁封起,他的目光忽然变的坚定,对着石壁说道:“叔叔不会让你白死,总有一天,叔叔要为你全家报仇雪恨!”

    武双说道:“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雪艾嗯了一声,扶着他问:“那你怎么办,箭还在身上呢。”

    武双说道:“现在还不能拔,拔出来我就走不了了。”

    雪艾惊道:“你什么意思啊!你别吓唬我,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完了!”

    武双叹道:“我都说过死不了。你傻啊,箭一拔出我当时就得晕在地上。”

    雪艾暗然垂泪:“要不是你,这一箭就射中我了,你为我受这样的苦,叫我情何以堪!”

    武双叹道:“如果你被射中,我肯定比现在还难受。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把箭拔出来!”

    雪艾擦了把眼泪,扶着他向前走,到了半山腰时,武双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一缕长发湿答答的贴在脸庞,他咬着惨无血色的唇,伏在雪艾耳边低喃:“小艾,我好困……”

    雪艾吓了一跳,扶着他焦急的说:“双,你可千万别睡啊!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去找找有没有山洞什么的!”

    他正要走,武双一把抓住他问:“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这时,就听远远的有脚步声杂乱,听声音估计来人不少,雪艾心中大喊糟糕,拉住武双问:“莫不是追兵来了?”

    武双点头:“应该是了!”说罢,拉起雪艾转身便走,雪艾急道:“我背着你!”武双头也不回的说:“我还没到走不动路的程度呢!”

    虽然历经奋战,又受了重伤,但在如此危急关头,这小子居然跑的还这么快!雪艾不禁暗叹人的生存欲望是何等的强烈。

    一路急奔至山顶,武双的身体摇晃了两下,靠在雪艾身上牙关紧咬,显然是体力完全透支了,雪艾用肩头撑着他,在他耳边急切的叫着:“双,挺住啊!”

    身后的追兵眼见便要追到,就听有人喊了一声:“他们就在前边,快给我追!”

    雪艾抽了一口凉气,拖着武双的手:“到我背上来!快啊!”

    武双却说道:“小艾,不要管我了,你自己快跑!”

    雪艾瞪着他问:“你说什么?!”

    武双咬牙道:“你先走,我在这里拖住他们,我还有力气!”

    雪艾想都没想,一把将他抓到自己背上,武双低呼了一声,雪艾也顾不了他的疼痛,大步迈开,迅速的转过一座石崖,身后的追兵眼见便要赶了上来,情急之下,忽见那处杂草丛生的石壁上似乎有一个洞穴。

    那个洞穴被半人多高的草丛荆棘所遮挡,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雪艾大喜过望,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背着武双,拨开杂草和荆棘,却又愣住了,这哪是山洞啊,不过是一处凹陷而已,所幸的是这处凹陷恰巧能让两人容身。雪艾微一迟疑,只听武双说道:“这里会让他们发现的,小艾,我求你了,你自己快走吧!要不然咱俩都得死!”

    雪艾拧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他,怒道:“闭嘴!”

    武双吓了一跳,看着雪艾凶神恶煞的目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雪艾把他放在那个洞中,自己也挨了进去,拽拽他的手,示意他蹲下。

    这时,追兵已经赶到,二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一口。透过密实的杂草丛,可以看到一个军官正站在洞外,不经意的一个转身,腰间宝刀便横扫了过来,武双骇然移身躲避,背上的箭碰在石壁上,痛彻骨髓,雪艾急忙捂住他的嘴以防他叫出声,却不想武双疼痛难禁,一口死命的咬在他手指上,直把雪艾疼的直翻白眼,又不敢出声,咬着牙拼命挺着,任凭冷汗如雨,心中却蓦然生出了无限疼惜,如果这样能为他分担痛苦,那我情愿不要了这根手指。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这种痛楚竟是变成了一种享受,他闭上眼睛,欲望如星火燎原般在心中蔓延。

    忽听那军官大声说道:“他们必定是下山去了,那白衣的小子受了重伤,估计跑不了多远,你们分两路下山去追!”

    眼见那些人纷纷追去,武双总算松了口,看着雪艾的手指上深深嵌着两排牙印,牙印中有血丝渗出,武双鼻尖一酸,泪珠在眼里打着转,雪艾伸手轻拭着他眼角的泪痕,温言道:“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说一句让我离开的话。你也不想一想,我们真的可以分开吗?你若不在了,我岂能苟活?”

    武双暗然点头,本来惨白的面颊突然泛起一抹红晕,如此倾国倾城的容颜,怎不叫人心醉神迷,雪艾怦然心跳,张了张嘴:“双儿,我——”欲言又止,后边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武双一个支撑不住,扑身倒在雪艾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