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铁憨憨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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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夏利车开出县府路，开过大十字，开过东门桥，开上了麻阳街的石板路。
唐三公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街沿上抽着草烟，浓浓的烟雾把他的眼睛熏得有点辣，他揉揉眼睛，才看清楚停下来的红色小轿车，从敞开的后排车窗里露出来的脑壳是哪个。
“老歪，人接回来了就好，接回来了就好！”
“是嘞！唐三公！我正要和你讲呢，你就看到了！”
老歪说完，就把脑袋往回缩了缩，李小兰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把身子歪了过来，手扒在车窗上，朝唐三公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唐三公，老歪接我回来了……”
“你这个妹崽崽，我就讲了，你会是老歪的婆娘的！呵呵呵！”
唐三公笑得那脸上深深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又抽了一口草烟，才闭上眼睛，美美地吐了一大口烟雾。
李小兰看了老歪一眼，脸莫名地有点红。
“快回家去好好过日子吧，莫忘了给你老崽去烧点纸。”
就在老歪以为唐三公又要结束今天的会谈，老歪想喊司机踩油门的时候，唐三公又幽幽说了一句。
“晓得了，三公，我会和小兰去给我爸爸烧纸的！”
想到他的父亲，他的眼圈有点红，赶忙答应唐三公。
“嗯，快回去吧！”
“那我们回去了，有空来看你！”
夏利车又缓缓开动，唐三公才睁开眼，看着车窗玻璃后面的两个身影，露出了微笑，喃喃自语：“王承忠，老歪这哈有出息了，你这狗日的也可以闭眼睛了……”
红色夏利没多久就在老歪家的院子门前停下了，老歪和司机一阵折腾，把后备箱的东西放在了大门口的青石台阶上。
李小兰缓缓下了车，抬眼看着这个有着花窗格子的院子围墙，看着长满青草的院子，看着那雕龙画凤的木屋门头，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觉，冥冥中，自己就和这个地方分不开了。
原本以为踏出这个院子，她就再也和这里无关，谁知道，兜兜转转，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又回到了这个死老歪的身边，而且，这次是假戏真唱，真的要这个人过一辈子。
老歪送走了红色夏利，又和对门愣愣看着他的黄瞎子两口子打了招呼，才兴冲冲地打开门，一边喊着站在院子里发呆的小兰快进屋，一边往屋里拿东西。
“老黄！看到没，老歪把李小兰接回来了，还是别个用小车送回来的！”
黄瞎子婆娘有点兴奋，压低着声音，朝抽着闷烟的黄瞎子小声惊叫。
“老子又不瞎！看到了！”
黄瞎子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婆娘一眼，心里不是滋味。
如今老歪有钱了，又娶了漂亮的大学生婆娘，自己对老歪二十多年的心理优势就荡然无存了，也失去了看老歪热闹的兴致。
不过，他倒是升起了对老歪和他那个破木房子的兴趣，他已经有好多年没去过老歪家了。
最关键的是，他很想知道老歪是咋个突然有钱的，要是卖了房子，拿了钱就应该搬走，可老歪并没有要搬走的意思，所以老歪应该不是卖了房子才有钱的。
“老黄，人家老歪祖上本来就有钱，你就莫去和人家比了嘛！”
黄瞎子婆娘是晓得黄瞎子心头在不舒服哪样，对门对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搞哪样不舒服人家老歪。
“呆婆娘，你晓得个卵，拿我的眼镜来！”
黄瞎子婆娘晓得她劝不了，只好从柜台上拿起黄瞎子不想戴的高度眼镜递给他。
“你看到起摊子，我去老歪家看哈！”
黄瞎子把眼镜戴好，顿时眼前的一切都清楚了很多，看了一眼他婆娘，突然发觉他的婆娘看起来还蛮顺眼的。
他不是不晓得戴了眼镜能看得清楚，只是他不想别人看到他戴眼镜，笑他是癞克马戴眼镜——假斯文。
“去老歪家？”
他婆娘问了一句，就看到黄瞎子已经走出了自家的杂货店，大步朝老歪家的那个院子走了过去。
老歪把东西都拎进了堂屋，再出门把门边的李小兰扶进屋，让她在那个竹子躺椅上躺好，然后就准备把箱子和装着二十万的袋子往厢房里拿。
“老歪！”
听到外面有人喊，就答应了一声，放下箱子，把钱袋子放在桌子上，往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黄瞎子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往堂屋里探头探脑地看，乍一看，就像个长得像张飞的老学究。
“咦？是瞎五呀！你咋个还带个眼镜？”
黄瞎子的到来让老歪很是意外，不晓得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想了想，自己今天坐着银行的小车过来，他心头有所明悟，看来这黄瞎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不记得瞎五上次来自己家里，是那个时候的事了，虽然对门对户，黄瞎子除了过年过节会喊他过去拿点好吃的，平时就是见到他打个招呼而已。
不过，黄瞎子眼睛高度近视，从来不爱出门，老歪也就习惯了黄瞎子每天都坐在他家那个杂货店柜台后面和他婆娘摆龙门阵。
黄瞎子探头进来，就看到了躺在躺椅上正准备起身的李小兰，赶忙喊了声弟妹。
戴了眼镜，他才发现这个传说中很漂亮的李小兰，确实让男人看到都会生出爱慕之情，老歪愿意捡破鞋也在情理之中。
“哦，老歪，我听到起别个讲你这哈发财了，我想问哈你是不是真嘞，是咋个发财的。”
黄瞎子这句话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毫不忌讳，像一根钢筋一样直接杵在老歪脸上，让都已经站起来了的李小兰眉头皱了起来，又一屁股坐回了躺椅上。
黄瞎子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平时没有什么交际，不懂得说话的艺术，老歪倒是没有什么感到不舒服的，只是黄瞎子这样问让他不晓得咋个回答。
“是……发了点小财……”
老歪抠着脑壳，半天才回答了一句。
“你把你家老房子卖了？还是屋头挖到宝贝了？”
黄瞎子钢筋一样生硬的思维，让他的问话也毫不花哨。
“没得，咋个可能！”
老歪连连摆手，眼光却看向李小兰，想李小兰出来救救场子。
拿他省城里当官的亲戚那一套在黄瞎子面前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人家瞎五眼瞎心不瞎，对门对户的，他老歪有几斤几两，人家清楚得很。
“那是咋个发财的？给我讲哈嘛，老歪！”
黄瞎子看到了桌子上装钱的袋子，咪咪眼都瞪大了，虽然是隔着袋子，但是这么鼓鼓囊囊的，心想这怕是有十几万吧！
“赚了啷个多钱？”
黄瞎子感觉自己长这么大都没见到过这么多钱，不由得惊讶地追问了一句。
“瞎五哥，我家老歪咋个发财的，难道还要和你汇报迈？”
李小兰终于是忍不住，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李小兰一开口，老歪顿时感觉有了底气，也没好气地怼了句：“瞎五，我婆娘不让讲，你就莫问了！”
李小兰见老歪这样说，差点气死，这个死老歪居然拿自己当挡箭牌。
但想到老歪也许是因为对门对户的，不好撕破脸皮，才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毕竟自己和瞎五不熟，瞎五应该不好意思再刨根问底。
“老歪不肯讲，弟妹，你就给我讲一哈，老歪咋个赚到的钱？”
李小兰顿时就石化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执着的人，都这样说了，他就不晓得知难而退？
红色的夏利车开出县府路，开过大十字，开过东门桥，开上了麻阳街的石板路。
唐三公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街沿上抽着草烟，浓浓的烟雾把他的眼睛熏得有点辣，他揉揉眼睛，才看清楚停下来的红色小轿车，从敞开的后排车窗里露出来的脑壳是哪个。
“老歪，人接回来了就好，接回来了就好！”
“是嘞！唐三公！我正要和你讲呢，你就看到了！”
老歪说完，就把脑袋往回缩了缩，李小兰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把身子歪了过来，手扒在车窗上，朝唐三公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唐三公，老歪接我回来了……”
“你这个妹崽崽，我就讲了，你会是老歪的婆娘的！呵呵呵！”
唐三公笑得那脸上深深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又抽了一口草烟，才闭上眼睛，美美地吐了一大口烟雾。
李小兰看了老歪一眼，脸莫名地有点红。
“快回家去好好过日子吧，莫忘了给你老崽去烧点纸。”
就在老歪以为唐三公又要结束今天的会谈，老歪想喊司机踩油门的时候，唐三公又幽幽说了一句。
“晓得了，三公，我会和小兰去给我爸爸烧纸的！”
想到他的父亲，他的眼圈有点红，赶忙答应唐三公。
“嗯，快回去吧！”
“那我们回去了，有空来看你！”
夏利车又缓缓开动，唐三公才睁开眼，看着车窗玻璃后面的两个身影，露出了微笑，喃喃自语：“王承忠，老歪这哈有出息了，你这狗日的也可以闭眼睛了……”
红色夏利没多久就在老歪家的院子门前停下了，老歪和司机一阵折腾，把后备箱的东西放在了大门口的青石台阶上。
李小兰缓缓下了车，抬眼看着这个有着花窗格子的院子围墙，看着长满青草的院子，看着那雕龙画凤的木屋门头，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觉，冥冥中，自己就和这个地方分不开了。
原本以为踏出这个院子，她就再也和这里无关，谁知道，兜兜转转，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又回到了这个死老歪的身边，而且，这次是假戏真唱，真的要这个人过一辈子。
老歪送走了红色夏利，又和对门愣愣看着他的黄瞎子两口子打了招呼，才兴冲冲地打开门，一边喊着站在院子里发呆的小兰快进屋，一边往屋里拿东西。
“老黄！看到没，老歪把李小兰接回来了，还是别个用小车送回来的！”
黄瞎子婆娘有点兴奋，压低着声音，朝抽着闷烟的黄瞎子小声惊叫。
“老子又不瞎！看到了！”
黄瞎子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婆娘一眼，心里不是滋味。
如今老歪有钱了，又娶了漂亮的大学生婆娘，自己对老歪二十多年的心理优势就荡然无存了，也失去了看老歪热闹的兴致。
不过，他倒是升起了对老歪和他那个破木房子的兴趣，他已经有好多年没去过老歪家了。
最关键的是，他很想知道老歪是咋个突然有钱的，要是卖了房子，拿了钱就应该搬走，可老歪并没有要搬走的意思，所以老歪应该不是卖了房子才有钱的。
“老黄，人家老歪祖上本来就有钱，你就莫去和人家比了嘛！”
黄瞎子婆娘是晓得黄瞎子心头在不舒服哪样，对门对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搞哪样不舒服人家老歪。
“呆婆娘，你晓得个卵，拿我的眼镜来！”
黄瞎子婆娘晓得她劝不了，只好从柜台上拿起黄瞎子不想戴的高度眼镜递给他。
“你看到起摊子，我去老歪家看哈！”
黄瞎子把眼镜戴好，顿时眼前的一切都清楚了很多，看了一眼他婆娘，突然发觉他的婆娘看起来还蛮顺眼的。
他不是不晓得戴了眼镜能看得清楚，只是他不想别人看到他戴眼镜，笑他是癞克马戴眼镜——假斯文。
“去老歪家？”
他婆娘问了一句，就看到黄瞎子已经走出了自家的杂货店，大步朝老歪家的那个院子走了过去。
老歪把东西都拎进了堂屋，再出门把门边的李小兰扶进屋，让她在那个竹子躺椅上躺好，然后就准备把箱子和装着二十万的袋子往厢房里拿。
“老歪！”
听到外面有人喊，就答应了一声，放下箱子，把钱袋子放在桌子上，往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黄瞎子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往堂屋里探头探脑地看，乍一看，就像个长得像张飞的老学究。
“咦？是瞎五呀！你咋个还带个眼镜？”
黄瞎子的到来让老歪很是意外，不晓得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想了想，自己今天坐着银行的小车过来，他心头有所明悟，看来这黄瞎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不记得瞎五上次来自己家里，是那个时候的事了，虽然对门对户，黄瞎子除了过年过节会喊他过去拿点好吃的，平时就是见到他打个招呼而已。
不过，黄瞎子眼睛高度近视，从来不爱出门，老歪也就习惯了黄瞎子每天都坐在他家那个杂货店柜台后面和他婆娘摆龙门阵。
黄瞎子探头进来，就看到了躺在躺椅上正准备起身的李小兰，赶忙喊了声弟妹。
戴了眼镜，他才发现这个传说中很漂亮的李小兰，确实让男人看到都会生出爱慕之情，老歪愿意捡破鞋也在情理之中。
“哦，老歪，我听到起别个讲你这哈发财了，我想问哈你是不是真嘞，是咋个发财的。”
黄瞎子这句话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毫不忌讳，像一根钢筋一样直接杵在老歪脸上，让都已经站起来了的李小兰眉头皱了起来，又一屁股坐回了躺椅上。
黄瞎子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平时没有什么交际，不懂得说话的艺术，老歪倒是没有什么感到不舒服的，只是黄瞎子这样问让他不晓得咋个回答。
“是……发了点小财……”
老歪抠着脑壳，半天才回答了一句。
“你把你家老房子卖了？还是屋头挖到宝贝了？”
黄瞎子钢筋一样生硬的思维，让他的问话也毫不花哨。
“没得，咋个可能！”
老歪连连摆手，眼光却看向李小兰，想李小兰出来救救场子。
拿他省城里当官的亲戚那一套在黄瞎子面前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人家瞎五眼瞎心不瞎，对门对户的，他老歪有几斤几两，人家清楚得很。
“那是咋个发财的？给我讲哈嘛，老歪！”
黄瞎子看到了桌子上装钱的袋子，咪咪眼都瞪大了，虽然是隔着袋子，但是这么鼓鼓囊囊的，心想这怕是有十几万吧！
“赚了啷个多钱？”
黄瞎子感觉自己长这么大都没见到过这么多钱，不由得惊讶地追问了一句。
“瞎五哥，我家老歪咋个发财的，难道还要和你汇报迈？”
李小兰终于是忍不住，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李小兰一开口，老歪顿时感觉有了底气，也没好气地怼了句：“瞎五，我婆娘不让讲，你就莫问了！”
李小兰见老歪这样说，差点气死，这个死老歪居然拿自己当挡箭牌。
但想到老歪也许是因为对门对户的，不好撕破脸皮，才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毕竟自己和瞎五不熟，瞎五应该不好意思再刨根问底。
“老歪不肯讲，弟妹，你就给我讲一哈，老歪咋个赚到的钱？”
李小兰顿时就石化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执着的人，都这样说了，他就不晓得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