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永结同心 > 第四章

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一折腾,天色都已昏黄了,还好眼前便是个小镇,众人策马快骑,很快便入了城镇,要说这是个小镇,的确有点勉强。除了几处民居之外,只有间客栈;在客栈的对街,还有个驿站,勉强可供过路人马休息过夜就是了;说是个村落还差下乡,若说是个小镇,则太过牵强了点。

    其实这个驿站便是曲同心遇上两个贼人的地方,但她什么也没说,因为此时的曲同心还在气头上呢。

    五人四马一停在驿站门口,便有两个照顾马匹的汉子上前来招呼了。两名汉子见到分别被缚在马上的两名贼人,先是心里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原来驿站人员跟两名贼人根本是同夥,两名贼人会将别将曲同心引到郊区去,为的便是不让受害的人联想到驿站其实就是贼人的大本营。当然,曲同心也不会知晓。

    “大大爷啊,这两个两个咱是该如何处理啊。”两名照顾马匹的汉子面露无助的表情道。

    “就将两人卸下来,缚在马房里,给点水跟吃食,但不可松绑。明儿个咱们上路时,自会带走。”阮松青仔细交代。

    “行、行。这咱做得到。”两名大汉频频点头,露出了讨好的笑:

    众人下马后,便直朝对街的客栈走去。入了客栈,众人先要了三间房,一间当然是曲同心用,其它两间,则是连震永与吕昆阳一间,阮松青与南柏郁一间了。大夥安排妥当后,并没有先入房,因为大家都饿了,于是便在一楼大厅内寻了张大桌,随便点了几样饭菜吃了起来。

    从头到尾,曲同心都闷不吭声,不管大夥的话题是如何好笑,她都不予回应,尤其是针对她的那些笑话。这也使得连震永发起愁来了。万一曲同心因此而不嫁给他,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但要他向曲同心道歉?这种温柔的举动,他又做不出来。连震永心烦郁闷不已,对于自己如此矛盾的心情,他根本无法厘清,尤其是曲同心轻易便能挑起他的情绪波动,更让他心烦意乱;正在懊恼之际,酒送上来了。

    一看到酒,连震永二话不说便抢了过来,还直接就口地灌了起来。连震永的举动惹来大夥的一阵嘘声,不满及抱怨开始朝他袭来。

    “师弟,这酒是给大夥共同享用的,你这样一人霸住一壶酒,未免太差劲了吧。”吕昆阳不满地上前抢酒,却被连震永左闪右躲地避了开去。

    “要喝,不会再点吗?”连震永说罢,转身朝内喊道:“小二,再来三壶!”

    “得勒!”小二将手上的白布巾朝肩上一甩,高声回应。

    回异于四人的热闹气氛,曲同心可是气闷得很;虽然马上一摔是直接摔进连震永怀里,并没有摔疼她,但她可没有因此而开心一点。

    曲同心愈想愈气,根本就吃不下,也坐不住,终于受不了地率先起身,朝送酒而来的小二道:“小二哥,我的房间可准备好了?”

    “好了,好了。”小二鞠躬哈腰地涎著笑脸回应。“姑娘这边请,这边请。”

    曲同心转身一甩发,斜睨了连震永一眼,接著“哼’地一声,转头便随著小二的脚步,往二楼厢房处而去。

    “哼!你们看到了没?她居然哼我。”连震永瞠著眼,不敢置信地道。“难道我说错了?她将成为我的娘子,而我娘子的位置,不在我的床上,难道是在隔壁老王的床上吗?”

    同桌三人噗哧一声,口里的酒不约而同地喷了出来。大家都没想到,连震永会有这番孩子气的举动,大夥更没料到的是,连震永竟然开始抱怨了起来;果真是三杯黄汤下肚,人就变了。

    “拜托,要不是我,她早吃满口沙了。”说到这,连震永还起身揉了揉摔疼的臀。“看看我的**,真是倒楣透顶。”

    众人不敢大笑,因为连震永正在气头上,难保不会将气出在旁人身上,他们可不想当那个倒楣鬼,只好强忍著笑,不敢吭声。

    “她以为她能迷惑我吗?”连震永嗤笑道。“我告诉你们,我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有多美。还有,嗯”连震永挺了挺胸,又缩了缩肚腹道:“还有,她的身段”连震永摇了摇头,将曲同心撩人的曲线赶出脑海。“总之,我是不会陷下去的!”

    连震永的表演,的确娱乐了大夥,他们知道连震永是被曲同心惹毛了,才会有这样失去理智的行为;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所以三人均非常兴奋,满脸认真地不敢笑出声。

    连震永从怀中摸出了两块玉佩,看着那玉佩散发出的柔润光泽,差点想当场摔碎它们。

    “二爷!”眼看连震永将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冷静的南柏郁率先出声制止。“千万不要冲动。”

    阮松青也赶紧上前抢下连震永手中的两块白玉,塞回了连震永怀里。

    若真让连震永摔了这婚约信物,他与南柏郁两人都要吃不宅兜著走了。

    “都是这该死的婚约。”突然间,连震永又泄了气,颓然坐了了来。

    “难道你想反悔?”三人中,只有吕昆阳笑容不减。“你忘了你对她说过,你会娶她,而且是心甘情愿的那番话了吗?”

    “我——”

    “反悔也没关系。”吕昆阳抢下连震永的话。“我是一点也不介意接收下来,尤其是——”吕昆阳也学著连震永适才的举动,不只故意挺了挺胸,还夸张地摆了摆腰道:“尤其是那身段”

    连震永突然气红了眼,抬手便朝吕昆阳击出一拳。“你别想!”

    “师弟啊,火气何必这么大?你这可是在向我发火吗?”吕昆阳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道:“你忘了你曾对我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是吗?”

    “吕爷,我家二爷现在肯定不是这样想的。”阮松青虽然知道不该,但还是忍不住捋虎须,谁教连震永适才让他受惊呢!这绝对要报复一下。

    “现在应该是女人似命根,兄弟是草根了。”

    连震永不想继续再受三人嘲弄,于是愤而起身,朝正从二楼下来的小二说道:“小二,领我去我的房,再给我送三壶酒进去。”

    “行勒,大爷随我来。”小二机灵地转身,领著气呼呼的连震永,一同往二楼厢房去了。

    驿站马房里,两名被缚的贼人终于清醒了过来。守著两人的汉子,一见两人转醒,赶忙上前,蹲在两人身边,轻声开口道:

    “二哥,三哥。”大汉开口唤道。“你俩不是载了个小妞离去,怎会被四个爷给缚了回来?”

    “先将我俩松绑再说!”被称作二哥的大汉扯著绳索,气呼呼地命令道。

    “二哥、三哥,您俩先忍忍,此时天色尚早,咱怕他们会来察看您俩的状况。晚些时候,咱再将您俩松绑,然后咱们再狠狠地干上这一票,一定替您俩出这口衰气。”汉子缓著口气,尽力安抚两名被缚著的贼人,还一边递上装了水酒的皮袋子,一口一口地喂著两人。

    ‘对了,大哥问了,为何您俩会被缚著回来?”汉子又拿出了盘包子,喂起两人。

    “还不是那婆娘”

    两名贼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叙述起整个状况,说得咬牙切齿、面红耳赤的,一副恨不得能马上抡刀上场,将曲同心砍个七段八段。

    蹲在两人身前的汉子听完后义问:‘那四位爷儿又是何人?”这肥丰的底子可得先摸清楚,以免坏了大计。

    “咱哪会知道!搞不好只是恰巧路过给遇上的。”两名贼人根本不知道连震永等人的来历,在连震永等人出现之前,他俩已被曲同心给打昏了,哪里还会晓得什么四位大爷的。

    “可看起来不像啊。”汉子面露疑惑。“这四男一女之间,感觉起来并不像是不相熟的啊。

    “不管了!反正你去跟大哥说了,那娘们是咱俩的,要由咱俩亲自去逮著她,你们其他人可不准来抢。”被称作二哥的贼人恨恨道。

    “你去将咱俩的事同大哥说清楚了,晚上,咱就去找那婆娘报仇!”被称作三哥的贼人也气道。

    那汉子点了点头,转身正欲离去,又听那二哥对三哥说道:

    “那娘们可值钱了,她是建州曲家人。”

    汉子一听,大喜道:“那这赎金肯定不少了。二哥、三哥,您俩可要小心点,别把人玩坏了。”

    “放心吧,最少也会留她一口气。”两名贼人话落,忍不住yin笑了起来。

    汉子跟著也笑了。“那咱先眼大哥说去,晚些再来将计划说给您俩听。”

    汉子没等两人回应,急匆匆地找人去了。

    曲同心在店小二的领路,来到了二楼一处房门外。店小二热络地帮曲同心打开了房门,先将围在脖子两侧的巾子拿下,顺手弹了弹桌上的尘灰,又帮曲同心将房内的油灯给点上之后,才弯身笑着离去。

    对店小二离去前别有深意的一笑,曲同心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此时她正被房中的尘灰吓得差点夺门而出。

    房内处处都积著一层厚厚的灰尘,曲同心一走动,那灰尘便随著她的裙摆飞扬了起来,惹得曲同心喷嚏连连,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

    “怎么都没有整理?”曲同心皱眉,抬袖掩住了口鼻。“连个能坐的乾净地方都没有,真是差劲透了。”

    曲同心掏出了绣帕,先将自己的口鼻给掩了起来,再从包袱里掏出另一条绣帕,开始了清理房内的工作。

    这一忙活,让曲同心轻易就忘了连震永所带给她的怒气,待她终于将床榻清理到勉强可以接受窝上一夜的程度之后,这才在床边坐了下来,稍事休息。

    才一坐下来,曲同心便不由自主地想起连震永;本已消退的怒气,又再生了起来,于是,曲同心只好起身,继续房内的打扫工作。

    曲同心用桌上壶内的水沾湿了帕子,开始擦拭起桌椅柜子,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外边都静了下来,大概很晚了吧。

    正当曲同心转身打算休息时,一个不小心,帕子掉了下去,正好掉在门边上。

    曲同心正弯身打算捡起帕子,却突然看见一根细小竹管从纸糊的门框上插了进来。曲同心正纳闷著怎会有根管子莫名其妙地穿窗而人时,却见那管子缓缓冒出白色轻烟。

    曲同心心里一疑,好奇地单指一伸,朝前堵住了管子。

    曲同心并没有取下蒙著口鼻的帕子,也就根本没有吸进那白烟,所以她并不明白那白烟是什么东西。当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竹管,她只是出于好奇的自然行为,伸指堵住那冒出烟的管子,却没想到会因此破了歹人的计谋。

    曲同心房外的吹烟人,没有料到管子的另一头已被堵住,依然轻缓地朝管子吹著气。那烟进不了曲同心房内,便从吹人的这一头冒了出来。屋外没有灯光,所以吹烟的贼人不察,正吸了一大口气,准备朝管子再吹气的同时,没有预警地眼前一黑“咚”地一声,便朝后倒了去,完全没了知觉。

    房内的曲同心根本不知道自己因此而逃过一劫,在来回放开又堵住避子数回后,发现不再有白烟从管子冒出后,她好奇地抽出管子,东瞧西看地打量起竹管。

    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曲同心顺手将管子往桌上一放,这才朝床榻走去。

    终于坐了下来,曲同心疲累地扯下遮面的绣帕,本以为拿下窒闷的帕子后会觉得舒服一点,却发现房内闷热得可以;莫可奈何下,曲同心撑著酸疼的后腰,拖著疲累的双脚往窗边走去,心里盼著能开窗迎进点凉爽的夜风,好吹散屋内的闷热。

    曲同心不知道,两名贼人早已搬来了一架长梯,此时那长梯正架在她的窗外,梯顶正好抵住了她的窗框。曲同心来到了窗边,想将窗子推开,却发现不知怎地窗子像似被什么东西从外给挡住了,她试了几次,却总是推不开,这举动可吓坏了窗外的两名贼人。

    屋外的两人,早站上了梯顶,正算好了时辰,准备开窗入内,忽闻曲同心朝窗前走来,两名贼人一阵惊惶,慌忙压紧了梯子;当曲同心尝试开窗的同时,两人更是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尽全身力量抵住窗扇,不让曲同心将窗子推开。

    好不容易,推窗的动作停了下来,两天还以为曲同心放弃了,却没想到一阵强大的劲道突地袭来,不仅将那窗给推了开来,连带著窗外的木梯也被推离了墙边。

    木梯一失了依靠,便开始前后摇晃了起来,而站在梯顶的两人重量,更让木梯重心下稳地大幅摆动。梯上的两人,被这状况吓得屁滚尿流,惊惶之中,对上了房内曲同心的眼。此时两名贼人心里均不约而同地有了同一个想法——

    那婆娘真是他俩的瘟神!

    两人还没有机会喊叫出声,便随著木梯倒下而摔落到地面。这一摔,早让两人眼冒金星;而迎面倒下的木梯,更是狠狠地砸上两人头顶:在两人失去意识之前,均同时在心里立下了誓言,这辈子,他俩绝不会再碰曲同心一根手指头。

    意外地,贼人坠地的声响并没有引来骚动,因为其它两间厢房都被刻意安排到了客栈另一侧,正是与曲同心厢房遥遥相望的对面。

    加上曲同心及连震永两人有趣的发展,早让众人被好奇心占满了心神,渐而降低了应有的警觉,就连武功最为深厚的吕昆阳,也因忙著取笑连震永而失了防心。所以四人也只在隐约听到声响时,分别开窗察看了下,因为厢房根本没有与曲同心同榔,当然也就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曲同心惊诧地望着窗外,一发现那眼熟的两名贼人,竟然攀梯抵在窗外,一时间竟呆愣了起来。当木梯终于倒下之后,曲同心才倏然回过神来。

    “槽了!那两个坏蛋居然挣脱了束缚。”曲同心惊愕不已。“难道驿站的人都遭他俩毒手了?”

    曲同心的想法简单,居然替贼人烦恼了起来。她担心贼人还有其他同夥,更担心客栈的人已遭到伤害,想到连震永等人的安危,曲同心急得端起油盏便往门口街去,谁知才一打开房门,便吓了一跳。

    “怎么小二哥会倒在我房门外?”曲同心细细思索后,很快便有了结论。“可怜的小二哥,定是为了阻止贼人人我的房,才会遭贼人的毒手。”曲同心蹲下身,伤心地拍了拍店小二的肩头。

    “小二哥,你安心地去吧,你的尸骨,我一定会好好安葬的。”

    说完这一番话,曲同心早已热泪盈眶;她深深相信,店小二是为了保护她才会惨遭毒手,而贼人也因店小二誓死的护卫,才会转从窗外下手。一想到绝不能让店小二为她门死,曲同心燃起了斗志,她轻轻咬牙,站起了身,眼里透露出了坚决;一旦心中下了决定,便不再迟疑。

    曲同心担心著连震永等人,于是便朝对面的厢房走去。绕过长廊,才来到分隔两边厢房的楼梯口时,曲同心便听到了连震永等四人的谈笑声。

    此时曲同心终于放下了心。既然连震永等人都没有事,那就代表了贼人是冲著她来的;既然如此,她决定独自先行查探,再作打算。

    曲同心转而走下楼梯,正打算进入大厅时,一阵杂乱细小的交谈声从灶房方向传了出来。

    “还有人在!我得赶紧去警告他们。”曲同心担心贼人会打劫客栈,于是加快了脚步,冲进了灶房。

    灶房内的贼人现在个个都磨刀霍霍地准备大开杀戒,却没想到曲同心会突然冲进来,双方都因这突发状况而慌了手脚。

    曲同心瞳著大眼望着贼人,贼人也惊讶地看着曲同心。曲同心手中的灯光映上了贼人们手中亮晃晃的大刀;正当其中一把大刀朝著她砍来的同时,曲同心心下一惊,双手往旁一个使劲,灶房的门板便给拆了下来,恰好挡住朝她砍来的一刀。

    曲同心惊骇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将手中厚重的木门板用力朝贼人的方向掷去,没有遗漏地,一千人等全被门板给压垮在地。曲同心一见机不可失,趁势跳上了门板,将贼人们压得叽哇乱叫,几个贼人还因此被自己手中的大刀给伤了。

    曲同心又使劲地踩了几下后,很快地,就连呻吟声都没了;此时曲同心才发现,她有多么害怕。曲同心惊慌地冲回二楼,直往连震永及吕昆阳的厢房冲去。

    此时众人全都在连震永房内谈笑,除了连震永以外,其他三人心情都极佳。而连震永在喝了多壶水酒之后,已经呈现微醺状态,正打算起身上榻,却在起身后,一个脚步不稳地朝后退了好几步,直到他的背抵上了门,才止住了退势。

    “我醉了。”连震永傻傻地对三人露出了笑,身子还未离开门前,就听到曲同心一声大喊:

    “我杀人啦!”

    曲同心的喊叫伴随著门被撞开的声响。犹如作梦般,连震永飞了起来,还越过了房中众人,直直撞破了窗板,往客栈外的夜色中飞去。于是,在门板的“碰”然后又窗板的“碰”接著又落地的“碰”连三“碰”之后,房中其余三人全傻了,唯一能做的,便是缓慢地转过头,怔愣地望着冲入门来的罪魁祸首。

    曲同心在推开房门、眼睁睁看着连震永飞出窗外之后,大张的嘴里,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我我杀人了。”

    连震永整整昏睡了两天。这段期间,南柏郁已将所有贼人送交附近的官府处置,阮松青也从最近的城里请来了大夫替连震永疗伤。这两天,都是曲同心衣不解带地照顾著连震永;而连震永,却连一次也没有张开过眼,直到第三天天色亮起时才醒了过来。才一张开眼,便痛苦地希望自己再昏过去算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全身痛到几乎无法动弹;连震永不禁质疑了起来,虽然他被曲同心从马背上击落,还被曲同心重压在地,但为何他觉得好像不只如此?难道,他被马踩了吗?终于,连震永问了出口。

    “我我是怎么了?”他的声音像是吞了炭,喉口乾得不得了,想吞咽口唾沫,却发现连这个小动作都让他疼痛不已。

    好像过了一刻钟,连震永才听到回答,久得让他都忘了自己曾开口问过话。

    “你被门给击中了。”曲同心真希望她永远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但在她向房内的其他人投出求救的视线未果后,只好认命地开口道。

    “被门击中?”他没听错吧?连震永终于吃力地转头看向曲同心。不知是不是他眼睛有问题,怎么曲同心看起来像是吞了十斤黄连,比他还痛苦似的?

    曲同心不去理会房内其他人的笑声,此时她心里不仅难过不已,还相当害怕;而令她既难过又害怕的原因,还不只是一两个而已,这些原因让她惊惶不已。她最害怕的是,经过这件事之后,连震永很可能真的就不要她了,这让她开始不知所措了起来,水雾开始漫上了双眼。

    “怎么了?”曲同心异常的表现,让连震永疑虑更深。

    面对连震永的问话,曲同心只是摇著低垂的头,没有说话。

    曲同心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只要她心里有话,就一定会马上说出来,怎么现在却不吭一声?这让连震永质疑了起来。

    “你现在的样子,跟我被门击中有关吗?”连震永想了想,最后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曲同心犹如被什么吓苦了一般,在听了连震永的问话后,先是轻微地一头,然后整个人便开始抖动了起来。直到曲同心哽咽地吸著鼻子,连震永才知道曲同心哭了。

    “怎么好端端地就哭了起来?”连震永最怕曲同心哭了,因为他实在拙于安慰人,于是转而看向房中的其他三人,却见那三人早笑得眼泪直流,看来是帮不上忙了。

    “我我真的很抱歉。”曲同心终于决定面对现实,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替自己说话。“虽然这是我的错,但如果你没有站在门前,那你就不会被门给击中了。”

    房中的其他人,在听到曲同心居然还敢指责是连震永站错地方,大笑声更是难以歇止。

    连震永不顾恼人的笑声,只感到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这跟他站在哪里有什么关系。

    “让我搞清楚一点。你是说,我现在会躺在这里不能动弹,完全是因为我刚好站在门前,然后又恰巧被打开的门给击中?”

    曲同心止不住啜泣地点了点头。

    连震永蹙眉回想;他只记得他喝得差不多了,正打算上榻捶觉,然后好像一个不稳,就退到了门边;接著,他听到了曲同心的叫声,正想探个究竟,突然眼前就出现了幻影——他好像会飞?

    连震永看着曲同心局促不安的模样,心里大概已明白了七八分。

    “那我为何全身像是被辗过一般?”既然是被门击中,那也该只有背部受伤不是?

    “你你又撞到了窗。”曲同心害怕地一缩,声音小到让连震永差点听不清楚。

    连震永的视线缓慢地移向了窗,接著在看到残破不堪的窗框之后,才感到头顶一阵疼痛;不需要问,他也知道他是以哪个部位去撞破了窗。为了不想让曲同心更加害怕,连震永放软了声调。

    “嗯,我想,这就是我头疼的原因。但你还没告诉我,为何我全身会痛到几乎不能动弹?”连震永有个预感,他不会喜欢接下来的答案“你掉出了”曲同心忍不住停顿,然后在吞了口唾沫以后,才勉强怯怯地道:“嗯窗外。”

    他就知道他不会喜欢这个答案。“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开了那道门?”其实他用肚脐想也知道是谁害了他,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报复。

    果然,曲同心根本不打算回答他,还整个人跳了起来,并快速地往门边移动。

    “我我去给你准备早膳。”曲同心飞也似地逃出了连震永的视线,然后没多久,便听到曲同心大哭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曲同心的反应让连震永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他未来娘子对他的第二次谋杀了。如果在上次摔马后,他认为最惨也不过如此的话,那他就真的错了。在这个时候,他真是哭笑不得了。若今天的主角换作是别人,他一定会大笑上三天三夜不止,但主角若是自己,他就很难笑得出来了,尤其还不能动弹地看着别人笑他。

    “你们到底要不要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震永打断正笑得东倒西歪的三人。若他没有记错,在他失去意识之前,确实听到了曲同心的大喊。

    “就是曲姑娘说的那么一回事。”吕昆阳的回答,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我问的是,到底是哪一回事,造成了我现在躺在榻上的这一回事!”若不是他现在全身痛到无法动弹,他一定会跳下床打人。“我相信在我昏过去之前,确实听到有人大喊‘杀人了’。”连震永耐著性子提醒三个笑到直不起身的人。

    “你放心,她没杀人,只是把人弄昏过去而已。”吕昆阳一语双关地道。

    “我指的不是我!”连震永终于开始恼火了,这三人真是愈来愈过分了。

    “我也不是说你啊。”

    又一阵大笑,这使得连震永的耐性被磨光了。“你们到底笑够了没有?!谁来将始末给我交代清楚?!”

    终于,个性较为沉稳的南柏郁开口了。

    “这个地方根本就是个贼窝。”南柏郁开口后,其他两人才开始将整个事件的原委解释明白。

    曲同心的大胆及无知,差点让她送了性命,这一点让连震永恐惧不已;但他最不能原谅的,却是他们四人均失了警戒心,才会处在危险之中还不自知;最糟的是,他还喝醉了。

    连震永不敢想像,若非曲同心误打误撞地解决了危机,四个男人中,一个醉酒,两个不懂武,剩下的那个又防心尽失,这样的状况,哪可能应付得来十几个持大刀的大汉!换言之,是曲同心救了他们四人,而这个结果,的确让他生气。

    想想,他们居然被一个头脑简单、只有外表及气力的女人所救?不!他绝对不会承认;这只能说是这群贼人没有给他出手的机会,就是这样没错!他才不会承认他喝醉了。这样一想,连震永心里果然好过许多。

    “那群贼人呢?”连震永恨恨地想,若非这群歹人,他也不会在床上受苦。

    “全绑起来送交官府了。”

    连震永点了点头,但他还是心绪不宁,终于,他开口说道:

    “拜托,谁去安慰一下我未来的娘子,她这样哭,我头都痛了。”连震永蹙起双眉,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

    “我去。”吕昆阳马上满心欢喜地起身。

    令众人吃惊地,连震永整个人倏地从榻上弹坐了起来。

    “你不准去。”强忍著痛,连震永怒目切齿地道。

    开什么玩笑!若让吕昆阳去安慰曲同心,难保他不会安慰到床上去!

    “柏郁,你去。”不顾吕昆阳取笑的模样及南柏郁难看的脸色,连震永下令。

    在南柏郁不甘愿地出了房门后,连震永终于倒回榻上;但他不知道,这一躺下,可比起身时要痛上好几倍,尤其是脑袋撞上木枕的同时,更是让他发出了一连串难听的咒骂。

    由此,连震永应证了一个观点——女人,祸水也。

    连震永暗暗发誓,娶了曲同心后,若他没有英年早逝,他就跟曲同心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