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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那样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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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我用五百年的长眠,换你一世离殇。

    一九九九年的夏天,槐树下两张亲吻的脸,跟一堆呼啸而来的青春暗涌。被一张泛黄的照片焚烧,于是那个城市的天空,一直有着被火点亮后灼烧的颜色。

    dv机里,那些谁与谁亲吻的脸,没完没了的缓冲着,到最后,终于卡住,成为冰蓝色的告别,将天空撕扯出一个透明的口子,透明的,直到再也补不上。

    颜朵跟念歌一起路过幸福街的时候,某家小店里飘出刘若英的歌声: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于是颜朵原本绽放着微笑的脸,一下子变的凝重起来,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疼的一发不可收拾,初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将手抬起,轻轻的覆盖眼帘,出现在她眼前的是许多年前的沈木白的那张脸。

    那时的颜朵还在念高二,她每天都要起的很早,一路小跑的冲出家门,一只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还要拿着面包,出了门往西拐再拐右,绕过一棵榕树,就到了沈木白的家门口。她停下来捂住肚子,就扯着嗓子大声喊:“沈木白,你快点,要迟到了。”直到从三楼的窗口探出一个脑袋,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她才将嘴角扬起,够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每天和沈木白一起上学,是颜朵升入高中的第一年就开始例行的公事。她想起自己与沈木白的初识,那时的颜朵刚升入和平中学,她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在学校的操场后面读英语单词,读累的时候,便抬起头,看在操场上踢球的男生。

    那天,颜朵又像以前那样,坐在高高的看台上沉默地看着,可是在她抬起头的时候,有一只球刚好朝着自己砸来,他还没看清楚那条抛物线,球就砸在了她的左腮上,顿时,在她的口腔内有温热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出。

    她看见穿着宽大球衣的沈木白朝着自己跑过来,当他看见那些顺着嘴角流出的血液滴在她深蓝色的裙子上的时候,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好就,他才说:“同学,真的对不起啊!”真俗气的相识。颜朵在心里这样想,那时的阳光恰到好处的落在他的眉宇间,她看着他愣了好久,才嘟喃出一句,没,没事。好长时间,才“咚咚”的朝教室跑去。

    那时的颜朵是整个和平中学的骄傲,一直都稳坐在阶段第一的位子上,并且每一次都是她一人在不停的刷新记录,考出比第二名高出几十分的成绩。班主任为了让班里的一些差生能将学习成绩提升上去,于是便让颜朵和其他成绩优秀的同学一起组成了一个小组,去帮助成绩查的同学。

    班主任分给颜朵的名额便是他,沈木白。

    很多人一提起沈木白,都会不停的摇头,因为他的成绩突破了他们学校成绩最差的差生所创造的历史记录。而用他们老师的话来说,他就是朽到不能再朽的木头,根本就没有去雕的价值。但是,有一和人例外,那就是他们的语文老师,据说他们是亲戚。

    可是,那家伙看起来却是挺俊朗的,每天都在乐此不疲的周旋与莺莺燕燕之中,说来也奇怪,那家伙就是挺招女生喜欢的,于是,颜朵在想到这些的时候,不情愿的撇了撇嘴。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分给她的名额,偏偏是他。虽然颜朵的心里面百般的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在放学的时候,喋喋不休地和他讲解习题,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她才停下来,那时,坐在她旁边的沈木白已经睡着了,还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气昏了头的她顺手抓起了紧握在手里的数学课本,摔在了沈木白的头上,而被她砸醒的沈木白反而还摸着头,理直气壮的说:“苏颜朵,你干嘛要砸我啊?”

    “我,我,因为你曾经把球踢到了我的脸上,我要报仇。”她说话的语气,明显的底气不足,但还是将头抬的高高的。

    “哦,原来那天打到的人是你啊!”他扔下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她,粉色的上衣上,在左肩上还绣了一朵白花。

    真是个变态的家伙,竟然穿带花的衣服。颜朵在心里这样想到,但还是扯开了嗓子喊道:“喂,沈木白,等等我!”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知道了他每天也要乘坐675的公交车,于是便索性同他一起上学放学,并且每天早晨,穿过幸福街,往西再拐右,在他家的住宅区下叫他的名字。

    时间久了,颜朵才发现,其实这个叫沈木白的家伙还是很聪明的,那些很难作的习题,如果他要是肯认真起来,都能做的非常正确的,可为什么在考试的时候,他的成绩总是那么差呢,也许是同学们的传闻吧!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补习成了自习,颜朵做她的考卷,沈木白看他的小说。

    颜朵看见念歌的时候,是在一她同沈木白回家的路上,她同沈木白说再见,念歌就是在那个时候从树的后面蹦了出来,她一把攀住了沈木白的脖子,颜朵按到这样的场面,心里面突然就难过起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于是她与沈木白说再见以后,便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绕过榕树,往右拐再往西拐,一共要九十七步,沈木白,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我每天都要走上一遍,整整两年,你算算有多少步,你离我又有多远?

    第二天,顾念歌被校长带领着,以转校生的名义安插在他们班。颜朵看着站在讲台上的念歌,她的目光紧紧的盯住了坐在墙角的沈木白的身上,颜朵突然觉得自己离沈木白那么远,从第一排到第五排,那么远的距离,遥遥相望,就好象是从未靠近一般,颜朵听见自己的心里刚刚攒出来骨朵的花,轰的一声便死了。

    那一节课目,颜朵一下子觉得了无生趣,程式化的教条突然让原本热爱学习的她开始厌恶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没精打采的,她往后扭了一下头,看着在她身后偏右的沈木白,他也懒散的趴在桌子上,长长的刘海斜着从他的脸颊划过,有点模糊的脸。颜朵随手撕了一张纸,握在手心,揉了又揉,直到成为一个团,才放在了自己的书包里。

    下课以后,一向不爱活动的沈木白跑到了念歌的身旁,同她说起话来,颜朵看见沈木白的眼神,是那种流露出爱意的真正的好。

    颜朵看见这些的时候,心理却在想:哼,我为什么要在乎你呢,你不过是个学习差的要死,只会在女生面前油嘴滑舌的大笨蛋,我怎么会喜欢你呢,我喜欢的男生,应该是像郭敬明笔下的傅小司那样的男生,他要穿着白衬衣,白色nike鞋,微笑的时候会露出虎牙的男生,那是王子的范本呀!

    心里这么一想,颜朵原本难过的心也开始变的快慰起来了,她背起书包,一个人离开了教室,不顾在身后等着她的沈木白,以及站在他身边的顾念歌,她甚至开始有点讨厌那个叫沈木白的家伙,并且后悔自己为什么以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为他补课。而他现在却在和别人谈情说爱了,并且还是在她的面前。我苏颜朵是多么骄傲的女孩子啊,怎堪如此的重负。

    其实,在没有遇见沈木白的时候,在颜朵的小小的心里,是喜欢过一个叫苏北的男孩子的,他就好比是郭明笔下的傅小司,个子很高,有着漂亮的面孔,头发有一点点长,划过脸颊,一晃一晃的。颜朵曾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打量过他的侧面,按起来似乎和沈木白是有一点点像的。只是他微笑的时候,一脸的青涩,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女生。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颜朵从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她要同苏北在一起,在沈木白的眼前,招摇过市。她要他沈木白知道,我苏颜朵就算是没有你,也照样而已摇旗呐喊,幸福无比。

    起初,颜朵不知道怎样才能接近苏北,在她考虑后,觉得如果写信吧,未免太俗气了点,直接跟他说吧,万一他拒绝了她,那样多没面子啊。于是颜朵决定去问他问题,她从高三的学姐那里借到了一张试卷,在上面找到了几道相当有难度的问题,我才不管你能不能帮我解答出来呢,只要我能有一个理由接近你就好,颜朵想到这里以后,嘴角不经意的扬起,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颜朵把那几道题拿到苏北身边的时候,他正在写着什么,于是,颜朵压低了声音说道:“苏北,我可以问你几道题么?”苏北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了低着的头,冲着她笑:“颜朵,你真会说笑,你是阶段第一,怎么会有你算不出的题目呢?”

    颜朵一下子窘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就在那时,学校的广播里发出了声音:学校里要组织篮球赛,要作为队长的苏北找十个女生,组成啦啦队。颜朵一听有这样的事情,赶忙对苏北说:“苏北,算我一个,好不好?”苏北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微笑。

    放学的时候。颜朵同苏北一起去操场,同其他的九位女生集合,开始训练。

    颜朵看着走在她左边的苏北,不知怎的,心里摹地就想起了沈木白,他同他一样,有着高挑的个子,回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沈木白和顾念歌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于是脚下一空,便扭伤了脚,被旁边破碎的玻璃划破了皮肤,针刺一般的钻心疼痛自脚上直至整个脊背,再那到颗心。

    就是那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也是被他看见了,沈木白一路小跑,朝着她跑来,在她面前停下的时候,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颜朵,你的脚怎么样,会不会很疼?”

    她有点不相信,沈木白是不是在和她说话,她甚至想跟他说,本小姐命大着呢,难道你忘记了上次,你用足球打了我,我不是还好好的么?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不知怎的,她从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她转过身,将对着沈木白的连看向了苏被,温柔的说:“好了,苏北,我们走吧。”而苏北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霸道的提出要被她回家。

    颜朵感觉到,有一种温度,自耳根生起,直到让整个脸颊都变的绯红了。

    她本想推脱,却瞧见了站在身边的沈木白,他的眼神空洞的看着她,那双眸子曾让她着迷。而她在恍惚中不知不觉的任由苏北将她背起。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看见,自己离沈木白已经那么远了。

    颜朵听到苏北有些厚重的喘息声,他脊背上的衣料随着呼吸凹凸不平。从他的身上还不时传来一股花露水的味道。这一路上,什么都没有了声音,她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在地上不断被拉长了的影子,她张开了嘴,贴在了她的耳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苏北,你知道么,我喜欢你。”

    在地上踏着的白色nike鞋停下了前进的步子,她趴在他肩膀上的耳朵,听到自他胸腔内发出的声音,然后,微笑了。

    他说,是么,我也是喜欢你的。

    那时,路已经走到了尽头,绕过榕树,往西再往右拐,穿过那条街,就是她的家。苏北小心的把她放在地上,俯下了身子看她受伤的右脚,然后提醒她记得回家以后要用云南白药将伤口止血,再用正骨水敷上去,第二天才会消肿,并且对她说,明天早上会在这里等着她,同她一起上学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颜朵看着那个背影,一直消失在被火灼烧了的黄昏里,那时,有红色的花瓣从榕树上落下。

    一整个晚上,颜朵都在思考,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究竟是对,还是不对,所有的思想斗争终都抵不过黑夜的漫长,于是她把眼睛闭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颜朵睁开眼睛,想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糟了,又要迟到了,于是急忙慌慌张张的一手拎着书包,一手将放在桌子上的牛奶一饮而尽“咚咚”地朝外跑去。

    穿过幸福街往西再往右拐,绕过一棵榕树,她扯开了嗓子刚要喊沈木白三个字的时候,才想起,我不是同他不说话了么,为什么还要来叫他呢?

    颜朵用手绞着衣摆,转过身,才发现苏北就在她的身后,对着她微笑,眉目间平平地展开如初晨般的温柔。

    那一路,颜朵都没有说话,只有苏北在喋喋不休地说话,他说沈木白真是个不好的男孩子,他说江小年的成绩可真差。这些话在颜朵听到以后,突的开始厌恶起了苏北,他是极像郭敬明笔下的傅小司的男孩子啊,他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因为他是王子的范本啊。可是颜朵突然觉得,其实你什么都不是,你连沈木白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颜朵一向讨厌自大的人,于是苏北在她心里完美无缺的形象就像是一朵花一样,轰的一声,便死了。而她,也终于知道,原来,在她心底最重要的还是他,沈木白。可是,沈木白,到底你不是我的。

    颜朵同苏北在教室里谈话的时候,班级里没有一个人,与是苏北喘着粗气,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双手张开,想要抱住颜朵,并把自己的嘴唇极力的往颜朵的脸上贴去。颜朵一下子就被他的样子吓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沈木白跑了近来,他拉住了苏北的领子,用力一甩将苏北甩了过去:“苏北,你在干嘛!”苏北的脸一下子变的通红,骂了几句脏话,然后转身就跑了。

    沈木白用眼睛瞪着颜朵说:“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颜朵一听他对她说话的语气竟然这么凶,于是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眼一横说:“我就是喜欢那样,谁要你管!”

    沈木白叹了一口气,他说,把你的右手伸出来,快点。她听见他说话,正在犹豫着,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右手,把她的右手放在了她的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色的绳子,绑在她的腕部,打了一个结,他对她说:“以后你不许将它拿下来,你知道?”

    颜朵有些莫名其妙,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看见从沈木白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嘴角优美的往上张扬,划出漂亮的弧度。

    下午的时候,学校举行了考试,颜朵头昏脑涨的,胡乱的写完了卷子交了上去后,就整理了自己的东西,决定回家。

    那时,从窗户旁闪过一个人影,同学们都走光了,还会有谁呢。颜朵落下的目光刚好看到上午被沈木白系在腕上的红绳,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她的腕上绑上这样一条红绳,她也不知道,那条红绳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这时,苏北破门而入,他一把拥住了颜朵,那张嘴唇朝着她的脸上印上去,又是沈木白,一拳打在了苏北的脸上,颜朵看见班主任从班级门口走过,赶忙拉住了沈木白,叫他停下。可是打红了眼的沈木白那里肯停手,于是什么都被老师看在了眼里,他责令他们停下了打斗,这才算是结束。

    颜朵挽着沈木白,有点责怪的说:“你傻呀,干嘛要和他打架。”

    “我才不要,别人先吻到你。”那声音虽然小,却也被颜朵听到了,她的心亦跟着欢喜起来。

    可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沈木白却接到了退学通知,因为他同苏北打架斗殴,影响恶劣,再加上他的成绩一直不好,所以学校教导处研究决定,对他做出退学处分,而苏北则为留校观察处分,相比起来,十分不公平。

    其实,谁都知道,苏北是校长的儿子,吃亏的肯定是沈木白。

    于是,颜朵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想找学校说清楚这件事情。但是都被沈木白组织了。

    沈木白说,颜朵,刚好我爸妈就要调到北京去了,到时候,我也就跟着他们去北京了,不要为了我一个人,而让那么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其实,到那个时候,颜朵才发现,原来沈木白才是极像郭敬明笔下的傅小司的人呢,因为,你看,他是那么的善良。

    沈木白走后,颜朵才知道,其实念歌和沈木白之间,并非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有着说不清道不白的端倪,而是因为顾念歌是沈木白的表妹。

    不重要了,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管怎样,我终究都已经错过了你,沈木白,于是,你不在了,可是,你会记得我么,沈木白?

    黄昏,颜朵同念歌一起走过幸福街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她的背后叫她的名字“颜朵,你想知道,我系在你腕上的红绳有什么意义吗?”

    她笑了,其实,她知道的,那条红绳是情人结。

    我纠正,许多年前说错过的一句话,你才是我喜欢的人,沈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