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呵手试梅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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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面皇上心中着实难受,只是他们也太猖狂了,根本不去顾及皇上的感受,一味的享受着别人的赞赏,却并不顾及他们所说的其实就是皇上,这样的奴才着实太大胆了,遇着这样的副将,陈将军着实没有办法,想那潘副将为大陈军队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这话的确出自内心,没有人会去想像他的话的份量,皇上本想好好的治上一治的,只是皇上觉得这样的处理难免太苦了一点,他还很难接受。
皇上笑了笑,那是一种苦笑的难受。
前些日子的许多幕的确让我个潘副将心里冰凉了一些,在朝的文武百官都在朝廷里非议他们,让他们心寒,可是谁有能有什么办法呀!当时的情况就连自己都差点不信任了,何况是别人呢?
皇上的苦笑是不能与外人言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心腹大员呢!皇上轻轻的将身子转了一下,向着前面的台阶不停的思量着。
此番陈将军归来,皇上自感比以前心事沉重了许多,昨日潘副将在大宴之上突然胡闹,搅得酒席无法正常进行。
此次大战,他与陈将军是立了汗马功劳,可是这么居功自傲,以后又如何可管呀!
大陈自建国以来,一直苦无国都初建,故来战事频繁,陈将军又以常胜将军而闻名于国,自此以后,他功可敌国呀!特别是此番与大周贼臣激战,又以数功而闻名于朝。
长此下去,如何敢管呀?想到这里的皇上满眼泪花,兵权过重势必会埋下祸患呀!不想个法子如何能成。
郑公公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此番再无它法,也只能瞧着了,郑公公心知肚明皇上的难处,只是娘舅之事最难将息,而今又遇下这种事情,更难处之呀!
“郑公公,宴上之事,大臣们何言?”
“皇上,奴才不敢说呀!”郑公公显得十分的为难,皇上看在眼里。
“寡人赦你无罪,你有话尽管说吧!其实寡人心中明白,大臣们想说的话我又何尝不知道呀!”
郑公公抬起头,上前启禀道:“启禀皇上,各路大臣,言语颇多,他们都说皇上之上除了太后之外,还有陈将军。”
一听此言,皇上拍案大惊。
“简直胡言乱语呀!如何的敢瞎说此事,若让我碰着定要他们好看。”一听皇上大怒,郑公公赶紧下跪。
“皇上,奴才知错了,皇上,请饶恕奴才的罪过吧!奴才知错了。”
“起来吧!公公,起来吧!寡人怎么会怪你呢!起来吧!”皇上咪着眼睛摆了摆手。
“是!”郑公公颤颤悠悠的说道。
郑公公一边抹汗一边向后退。
“朕公公,寡人心里明白他们的意思,你传寡人的旨意,送给陈将军一个宅子,既然是侯爷了,就给他在郊外弄个宅子吧!这是寡人的心意。”
“是,奴才这就传旨。”
郑公公退出去,朝将军幕府而去。
郑公公的传旨速度奇快。
陈将军正与潘将军饮酒,得了圣旨,陈将军竟然大哭起来。
潘副将心中顿感疑惑,皇上赏赐本应是好事,怎么陈将军会大哭,他拉着陈将军的手说道:“陈将军,此等好事,正体现了皇上对您的恩宠呀!你却为何失声大哭,奴才着实不明白。”
陈将军一边摇头,一边将圣旨贴在自己的胸口。
“你不明白呀!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是老了呀!皇上是真的讨厌我了呀!皇上是在示意让我退休呀!老了,不行了,真的得退休了,你明白吗?或许退了就没事了。”陈将军一边捋须一边抹泪。
潘副将站在陈将军的旁边不停的思索起来,皇上真够阴的,这难道不就是卸磨杀驴吗?大陈有难之时,他恨不得三军粉身碎骨以保大陈,而如今大陈稳固了,他却怀疑起各位将军的忠心来。
“陈将军,难道你真要隐退不成?”潘副将惊异道。
“有一座侯爷府,我还要什么呀!我是真的够了,你明白吗?可以归隐了,现在我就上奏章,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毕竟老了,不能带兵打仗了呀!”
“陈将军,我死也要跟着你。”
将军幕府一阵的沉默,陈将军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不时的喝着那一杯杯的酒。潘副将也是不停的痛饮。
第二天的上朝,基本没有大事,突然刘侍中手捧笏板奏道。
“启禀皇上,陈将军与潘副将托臣递上辞呈,他们都老了,想归田隐居,不问政事。”
一听刘侍中如此说,朝野一片惊扰之声,不过,没过多久,又静了下来。
皇上闭着眼睛,右手不时的摆动着。
“准了,准了,寡人准了,就让陈将军与潘副将好好的休息下吧!三军暂由刘选担任,在此次剿灭大周余孽,兵部侍郎功不可没,以后军队实行兵符制,寡人与带兵统领这里各有一块,只有将两块兵符合在一处,才能统领三军。”
兵部侍郎刘选上前听命,看皇上的安排,众臣是听出来了,统军之将领的军权明显小了许多,皇上将兵权收到了自己的手里。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郑公大声宣布。
听着郑公公的熟悉的声音,各部大臣跪安,然后分文武两班向后退去。
回到书房,皇上本想练几笔墨字,只是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他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精神恍惚的厉害,郑公公在一旁陪侍。
“公公,兵权寡人是弄过来了,可是寡人似乎并没有感到高兴,寡人的心里倒似乎乱了许多,你知道吗?乱得厉害,你给寡人说一下,寡人怎么才能高兴起来。”
“皇上,您一定是思念国舅了,不过,有机会,我们去看国舅就行了,只是暂时国舅刚刚归隐,我们突然过去恐不便呀!”
“公公,你所言有理,只是,寡为烦闷异常,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消歇下来,你可有消歇之法?”
“皇上,要不老奴陪您下几盘围棋,围棋最能消解人心中的郁闷了。”郑公试探着说道。
“公公,算了,寡人最怕这种动脑子的玩意儿了,你明白吗?太过于动脑子,寡人怕得厉害,还是想点其它的法子吧!”
“皇上,要不,去淑妃娘娘那儿去吧!淑妃最能逗皇上了,或许去她那儿可以消解了您心中的烦闷。”
本来心情就不是怎么好的阿奴心烦至极,不知怎么的,这陈将军打了胜仗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小玉小红她们整天只知道闲转,根本无法透析主子的心情,阿奴心里乱极了,该怎么来对付自己糟糕的心情呢!阿奴真还想不出办法来,阿奴只觉得心中一阵的慌乱,乱如一团麻,想要自己好好的调整一下,似乎很难,毕竟大周的天下已亡,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自己的那一封信不仅没有帮了大周,反倒让大周灭得快了一点。
阿奴突然有一种预料,自己的事情他们是不是知道呀!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的就大周的计谋全谋划清楚,虽然现在不知道对大周的臣民说这些,但现在用什么办法来挽回这个悲哀的趋势呢!
阿奴想尽量的将身子往高里提一下,只是身子重得厉害,真不容易提起来。这些日子,阿奴自感自己的反应特别重,按常理,皇上是应该来的,可是到了现在皇上依旧还是没有来。
阿奴的心思想怎么也捉摸不透,是自己真的做得不好吗?还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或是什么把柄让皇上给逮着了呀!阿奴的心里乱极了,这想法突然间也多了起来。
翠娥就站在帘外,阿奴时不时的在观察着她的变化,她的心情好极了,整天开心的笑着,阿奴本想好好的问上一回,只是这是翠娥的私心事,自己真不好过来问,只想能等自己的心情调节下来时再好好与她理会。
阿奴使了把劲儿总算站了起来。
走出清风阁,外面的风稍微凉爽一些,翠娥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娘娘,你去哪儿呀!”翠娥笑着上前问道。
“我?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吧!到处转上一圈,也好消解一下心情。”
“娘娘,好啊!翠娥正好闲着,也正想陪娘娘去转一圈,娘娘,你可千万要注意身体,您现在有孕在身,皇上他是知道的,估计他该来了,娘娘,保重身体,上一次的事情您可一定要吸取教训呀!”
一提起这上一次的事情,阿奴有点怨悔了,要是上一次的孩子没事,现在也该三四个月了,只是当时自己怎么那么糊涂呀!皇上也没有把情况告诉给自己,以至于到现在成了这种情况,看起来自己还真可怜,可怜的竟然成了没有用的女人。
“娘娘,奴才有点事情想跟您说一下,只是奴才觉得很拗口的,不好说。”
看着有点羞涩的翠娥,阿奴笑了笑,听她讲讲她的事情,或许真还有用,其码可以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这么难受了。
“翠娥,你我虽为主仆关系,但你我关系情同姐妹,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阿奴笑着说道。
翠娥胆子大了一些,嘴唇咬了几下,最后还是决定先说出来。毕竟自己不说出来,阿奴是不知道的,还是先说给她吧!
“嗯!姐姐,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我的感觉特别明显,我离不开他了,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
一听翠娥嘴里这几个字,阿奴当然明白,她要说什么了,这种事情谁都能看清楚,这个翠娥喜欢上刘选这个新任的将军呀!
“我是爱他的,真的,姐姐,虽然原先是在洗衣房,那时没有这么重的感觉,可是否现在有了,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看着翠娥一脸焦急的神情,阿奴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放不了他了,那次给刘将军缝补衣服就已经表明了这一切,现在又从她的嘴里说将出来,看来这事情是真的了,一点也不假了,既然如此,那就支持下她吧!阿奴笑了笑。
“可是,他贵为将军,你知道吗?身份地位的悬殊是没有办法比的,翠娥,要是你真想嫁人,我倒可以在太后面前说上几句,把你嫁出去,你看行不?”
“不?不?娘娘,你可千万别这样,我最怕这事了,我希望能守在娘娘你的身边,你知道吗?做下人的很难的,期待能有一个好主子,我是遇到你了,你可千万别抛弃了我。”翠娥的眼里沁出数行泪珠。
翠娥是怎么了?阿奴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不能再打击她呀!她的心里本来就很苦,若是打击她她还能活下去吗?
走了数步,阿奴又觉得烦了,领着翠娥又朝令妃的凤云阁走去,这里人少一些,令妃平日里对阿奴又较好,所以阿奴觉得令妃倒是一个可交之人。
“姐姐,你怎么来了。”令妃的脸色不是很沉,但阴郁了许多,看来对她的打击不小,孩子的事情成了她的心里负担,阿奴皱了皱眉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妹妹,你可要注意身体呀!吃得好吗?若是不合,让厨上给你另弄一些。”
“姐姐,难得你挂念,我知道了,只是我现在怎么也吃不消,心里堵得慌,姐姐,你最近好吗?本来还想去看看你的,只是最近心里不怎么顺畅,家父那里事儿又多,所以尽顾了自个儿的事情了,把姐姐你抛在了一边,姐姐,请你原谅呀!”令妃倒真对阿奴客气起来,阿奴笑着点了点头。
“好妹妹,别想的太多,其实也没什么的,姐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知怎么的,老怕见皇上,呵呵!心里怯了,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个想法,可是最近偏就是这种想法,好妹妹,人世无常,什么都得想开,你知道吗?千万别自己给自己想事情,什么都可以过去的,你说是不是呀!”
阿奴突然间大彻大悟,像个大神一般的笑了笑。
“姐姐,你倒像个参禅者,只是人生的事理全在禅中,本来也极其简单,可是偏就放在我这里就难了,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思量着这些个烦人的事情,真的能把人给气死。”令妃叹了一口气,“但是时间长了,我也不管那事了,你毕竟得往前走,要不然,你又得进入死胡同当中,这人吗?进入到死胡同当中可真就走不出来了,你说是不是呀!”
令妃跟阿奴的想法大同小异,其实令妃经过了这件事情,也悟透了人生,姐妹们天天为了皇子争来争去真没多大的事情,不就是想做个皇后吗?皇后只是个身份,金钱权利如过眼云烟,眨眼即逝,现在想来要伴一辈子,可是放在历史长河当中,却是一瞬。
“妹妹,皇上常来吗?”
这种话本来阿奴是不能问的,只是阿奴觉得皇上应该常常会来看令妃,毕竟令妃不是一般人,她是皇上的表妹。
令妃并没有思量,只是笑了笑,因为姐姐能问想必姐姐定是想知道些什么,令妃笑了笑。
“近些时日并不常来,原来来得多一些,因为不能生孩子,皇上怕我难过,所以常来看我,最近时日再没来过。”
阿奴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姐姐,你呢!皇上哥哥常去吗?”令妃笑问道。
“不常去,你不知道,我现在倒霉透顶,自从皇上打了胜仗之后,好像对我们大周旧民不大满意,好妹妹,这只是我个人的感受,你可千万不要告与皇上呀!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可就惨了,好妹妹,你说是不是呀!”
阿奴明明知道深宫里是不能这么说的,但是这心里一急,竟然什么都说出来了,说出来就说出来了,自己也管不上了。
令妃笑了笑。
“我也有这种感觉,皇上哥哥好像心里有事,反正对家父的态度变化也是特别明显,打了胜仗本来皇上哥哥心里应该高兴,可是看他整日里愁眉不展,我也替他难过,真想过去好好安慰他一下。”
令妃说着竟然哭将起来,看着这个极其可怜的女人,自己并没有感到自己的可怜,而是想尽办法去安慰别人,阿奴的心里着实难受了许多,阿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她似乎从这个女人的眼泪里读懂了什么,或许这就是真的爱,没有了与他共处的时机,自己倒反而孤零零起来,阿奴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妹妹,莫哭,其实姐姐也很理解皇上的,你的身体不适,我若遇着皇上,我会说妹妹的苦心的,只是妹妹的身体可一定要注意,这是关键,莫要为了国事,而耽搁了妹妹的身体。”
阿奴说着道别而去,令妃本想与阿奴多说几句话的,只是看见这个阿奴心事重重,也没多在意,笑着目送阿奴回去。
“姐姐,有空常来,妹妹也会去看姐姐的。”令妃挥着帕子没有出来,只在阁子里倚窗站着。
出了凤云阁,阿奴感觉神清气爽,外面的空气清新,人的心境也好了许多,这比里面可要强多了,只是现在突然的空虚起来。
“翠娥,这刘将军意下如何?”阿奴突然间想听一下翠娥的传奇故事,毕竟这个翠娥与自己情同姐妹,什么事情都给自己担着,很多时侯还倚着她,所以这一次也一样,只希望翠娥能幸福。
“只上次见过,再未见过,毕竟他与他的父亲为当朝重臣,奴才哪有机会见他呀!姐姐,奴才就是奴才的命,谁叫我出身低贱,根本不能与刘将军相配,或许只能做个陌路之人。”
听着凄怆而略带悲伤的话语,阿奴心里乱极了,这个阿奴怎么的就不看好自己呢!虽然命贱,但同样也是有办法的,自己不也是在洗衣房干过吗?而且差一点就要被沦落成青楼女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呀!翠娥也真是的,这样小觑自己,那可怎么成呀!自己一定得想个办法,让阿奴消除这种心理的障碍,无论怎么样,真情总是可以感动天地的。
“翠娥,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或许你会怀念我们在洗衣房时的生活,那一段生活的确很美好,虽然沦为青楼女人,但女人的幸福总是有的,刘公子当时就对你很好,你肯定也喜欢他了。”
翠娥的眼泪花花的流落了下来,这心里的滋味真如五味瓶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娘娘,当时翠娥太过任性,只想着寻欢作乐,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也没有顾及他的感受,那时他也只是个花花公子,也未及考虑过我的感受。”
听着翠娥的解释,好似他们两个的感情没有从那时开始,都已经有了肌肤之痛了,感情还没有开始,阿奴偷偷的笑了一下。
“娘娘,我的话是真的,我们的感情开始就是在刘公子见娘娘您的时侯开始。不知怎么的,上次玉如意的事之后,我的睡梦中常常会记起刘公子,而且这种感觉有增无减,娘娘,你不知道,我都恨过自己,怎么能爱上他呢!他贵为将军,而我却是一个凡夫俗子,此种事情如何能成?可是后来给他缝补衣服,我的这种感觉欲渐深了,娘娘,所以,娘娘,所以我才害怕起来。”
听着这个缠绵的演了几世的爱情故事,阿奴心里乱极了,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女人呢!竟然对男人如此痴情,当今之世,真还没有见过如此痴情的女人。
想到这里的阿奴有点佩服这个女奴仆了,虽然为女奴,但她知道自己的真爱是什么,虽然极力逃避,可是那种爱慕之意却溢于言表。
真爱是遮挡不住的,阿奴笑了笑。
“翠娥,这种事情别人是很难把握的,我也帮不上你的忙,成与不成,不在你我的话,而在刘将军全家,看他们能不能接受你,你说是不是呀!”
翠娥轻轻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跟着阿奴朝明月阁走去。
夜色明朗了许多,阿奴只身一个人静静的倚窗坐着,她在等待皇上的到来,小玉小红像个跟屁虫一般的站在帘子外,翠娥不见了踪影,阿奴盼着今夜皇上能够驾幸,自己多么期待能他好好的谈一下。
想那时一个蒙面公子趁乱救了自己,他的清纯,他的豪情壮志,全把自己的魂儿给勾走了,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落到如此地步,阿奴心里着实冤枉,为什么他是皇上呢!他若真的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或者自己现在正跟他共享万年之乐呢!可是,现在的地步是难了,自己想要好好的爱情一回都不容易,难道真的是他什么都知道了吗?
阿奴胡思乱想是出了名的,皇上到底什么意思,阿奴心里十分糊涂,只是不停的臆测着,这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约莫到午夜的时侯,阿奴突然瞅见清风阁掌灯了,而且人山人海,阿奴心中一阵的痛楚,原来很大度的,像其它的没有受宠的妃子一般,可是今晚那种大度全没有了,这心里惟有的就是对别的宠妃的恨,或许德妃、贤妃比自己强不到那里去,她们比自己更毒辣,阿奴静默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清风阁里的人影开始晃动得厉害,到最后,外面只留下侍卫,一个人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阿奴纠心的厉害,趴在几上大哭起来。
这种无来由的哭泣倒把小玉跟小红吓坏了,这个娘娘,怎么突然的流起眼泪来,应该没有什么事呀!小玉与小红不停的思忖着这个问题。
“娘娘,您身体不舒服吗?”
“娘娘,您怎么了?”
小玉小红上前询问道。
“没什么,小玉,小红,我很好。”娘娘感觉自己失态了,赶紧擦拭了一下泪水,坐了起来。
两个侍女赶紧去打洗脸水,去取毛巾。
阿奴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泪珠儿全顺着毛巾逝去了,总算心里又舒服了一些,阿奴转背身来,看了看那浓色的帘子,心里稍微坦然了一些,嫁入皇宫就得做好永不受宠的准备,没入宫时,每一个人都在企盼着能入宫做后,光耀门楣,可是今天,真的入宫了,适才发现深宫似海。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或许她的能耐微不足道,她或许只能靠自己的妩媚来打动皇上的心,让皇上死心塌地的宠着自己。而自己,这种天生的本能似乎并不具备,只知道去爱皇上,去爱大陈这个国家。
小玉小红出去了,阁子里只留下阿奴一个人孤芳自赏,那种美境,不,那种凄凉的境界也只能让阿奴一个人孤芳自赏,阿奴并不明白这是一种爱,阿妨并不明白皇上要做什么。
大陈天子比不上大周天子,生性多疑,喜怒无常,城府极深,不像大周天子一般,有什么事情,会直接与妃子们像拉家常一般的说出,宠爱就是宠爱,可是大陈天子却不是这样。
阿奴的心里沮丧极了,真想现在就大哭一场,只是她没有眼泪,大周朝一切都完了,连自己的儿子也被杀死了,自己现在还会有什么想法呢!真正的天下是大陈,而不是大周,没有人会去思虑大周朝的事情,更或再过几十年,不,要不了几十年,大周的事情就更没有人会提及了,因为他们的心里已没有了大周,他们会把大周忘记。
这样的场面皇上心中着实难受,只是他们也太猖狂了,根本不去顾及皇上的感受,一味的享受着别人的赞赏,却并不顾及他们所说的其实就是皇上,这样的奴才着实太大胆了,遇着这样的副将,陈将军着实没有办法,想那潘副将为大陈军队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这话的确出自内心,没有人会去想像他的话的份量,皇上本想好好的治上一治的,只是皇上觉得这样的处理难免太苦了一点,他还很难接受。
皇上笑了笑,那是一种苦笑的难受。
前些日子的许多幕的确让我个潘副将心里冰凉了一些,在朝的文武百官都在朝廷里非议他们,让他们心寒,可是谁有能有什么办法呀!当时的情况就连自己都差点不信任了,何况是别人呢?
皇上的苦笑是不能与外人言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心腹大员呢!皇上轻轻的将身子转了一下,向着前面的台阶不停的思量着。
此番陈将军归来,皇上自感比以前心事沉重了许多,昨日潘副将在大宴之上突然胡闹,搅得酒席无法正常进行。
此次大战,他与陈将军是立了汗马功劳,可是这么居功自傲,以后又如何可管呀!
大陈自建国以来,一直苦无国都初建,故来战事频繁,陈将军又以常胜将军而闻名于国,自此以后,他功可敌国呀!特别是此番与大周贼臣激战,又以数功而闻名于朝。
长此下去,如何敢管呀?想到这里的皇上满眼泪花,兵权过重势必会埋下祸患呀!不想个法子如何能成。
郑公公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此番再无它法,也只能瞧着了,郑公公心知肚明皇上的难处,只是娘舅之事最难将息,而今又遇下这种事情,更难处之呀!
“郑公公,宴上之事,大臣们何言?”
“皇上,奴才不敢说呀!”郑公公显得十分的为难,皇上看在眼里。
“寡人赦你无罪,你有话尽管说吧!其实寡人心中明白,大臣们想说的话我又何尝不知道呀!”
郑公公抬起头,上前启禀道:“启禀皇上,各路大臣,言语颇多,他们都说皇上之上除了太后之外,还有陈将军。”
一听此言,皇上拍案大惊。
“简直胡言乱语呀!如何的敢瞎说此事,若让我碰着定要他们好看。”一听皇上大怒,郑公公赶紧下跪。
“皇上,奴才知错了,皇上,请饶恕奴才的罪过吧!奴才知错了。”
“起来吧!公公,起来吧!寡人怎么会怪你呢!起来吧!”皇上咪着眼睛摆了摆手。
“是!”郑公公颤颤悠悠的说道。
郑公公一边抹汗一边向后退。
“朕公公,寡人心里明白他们的意思,你传寡人的旨意,送给陈将军一个宅子,既然是侯爷了,就给他在郊外弄个宅子吧!这是寡人的心意。”
“是,奴才这就传旨。”
郑公公退出去,朝将军幕府而去。
郑公公的传旨速度奇快。
陈将军正与潘将军饮酒,得了圣旨,陈将军竟然大哭起来。
潘副将心中顿感疑惑,皇上赏赐本应是好事,怎么陈将军会大哭,他拉着陈将军的手说道:“陈将军,此等好事,正体现了皇上对您的恩宠呀!你却为何失声大哭,奴才着实不明白。”
陈将军一边摇头,一边将圣旨贴在自己的胸口。
“你不明白呀!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是老了呀!皇上是真的讨厌我了呀!皇上是在示意让我退休呀!老了,不行了,真的得退休了,你明白吗?或许退了就没事了。”陈将军一边捋须一边抹泪。
潘副将站在陈将军的旁边不停的思索起来,皇上真够阴的,这难道不就是卸磨杀驴吗?大陈有难之时,他恨不得三军粉身碎骨以保大陈,而如今大陈稳固了,他却怀疑起各位将军的忠心来。
“陈将军,难道你真要隐退不成?”潘副将惊异道。
“有一座侯爷府,我还要什么呀!我是真的够了,你明白吗?可以归隐了,现在我就上奏章,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毕竟老了,不能带兵打仗了呀!”
“陈将军,我死也要跟着你。”
将军幕府一阵的沉默,陈将军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不时的喝着那一杯杯的酒。潘副将也是不停的痛饮。
第二天的上朝,基本没有大事,突然刘侍中手捧笏板奏道。
“启禀皇上,陈将军与潘副将托臣递上辞呈,他们都老了,想归田隐居,不问政事。”
一听刘侍中如此说,朝野一片惊扰之声,不过,没过多久,又静了下来。
皇上闭着眼睛,右手不时的摆动着。
“准了,准了,寡人准了,就让陈将军与潘副将好好的休息下吧!三军暂由刘选担任,在此次剿灭大周余孽,兵部侍郎功不可没,以后军队实行兵符制,寡人与带兵统领这里各有一块,只有将两块兵符合在一处,才能统领三军。”
兵部侍郎刘选上前听命,看皇上的安排,众臣是听出来了,统军之将领的军权明显小了许多,皇上将兵权收到了自己的手里。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郑公大声宣布。
听着郑公公的熟悉的声音,各部大臣跪安,然后分文武两班向后退去。
回到书房,皇上本想练几笔墨字,只是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他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精神恍惚的厉害,郑公公在一旁陪侍。
“公公,兵权寡人是弄过来了,可是寡人似乎并没有感到高兴,寡人的心里倒似乎乱了许多,你知道吗?乱得厉害,你给寡人说一下,寡人怎么才能高兴起来。”
“皇上,您一定是思念国舅了,不过,有机会,我们去看国舅就行了,只是暂时国舅刚刚归隐,我们突然过去恐不便呀!”
“公公,你所言有理,只是,寡为烦闷异常,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消歇下来,你可有消歇之法?”
“皇上,要不老奴陪您下几盘围棋,围棋最能消解人心中的郁闷了。”郑公试探着说道。
“公公,算了,寡人最怕这种动脑子的玩意儿了,你明白吗?太过于动脑子,寡人怕得厉害,还是想点其它的法子吧!”
“皇上,要不,去淑妃娘娘那儿去吧!淑妃最能逗皇上了,或许去她那儿可以消解了您心中的烦闷。”
本来心情就不是怎么好的阿奴心烦至极,不知怎么的,这陈将军打了胜仗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小玉小红她们整天只知道闲转,根本无法透析主子的心情,阿奴心里乱极了,该怎么来对付自己糟糕的心情呢!阿奴真还想不出办法来,阿奴只觉得心中一阵的慌乱,乱如一团麻,想要自己好好的调整一下,似乎很难,毕竟大周的天下已亡,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自己的那一封信不仅没有帮了大周,反倒让大周灭得快了一点。
阿奴突然有一种预料,自己的事情他们是不是知道呀!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的就大周的计谋全谋划清楚,虽然现在不知道对大周的臣民说这些,但现在用什么办法来挽回这个悲哀的趋势呢!
阿奴想尽量的将身子往高里提一下,只是身子重得厉害,真不容易提起来。这些日子,阿奴自感自己的反应特别重,按常理,皇上是应该来的,可是到了现在皇上依旧还是没有来。
阿奴的心思想怎么也捉摸不透,是自己真的做得不好吗?还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或是什么把柄让皇上给逮着了呀!阿奴的心里乱极了,这想法突然间也多了起来。
翠娥就站在帘外,阿奴时不时的在观察着她的变化,她的心情好极了,整天开心的笑着,阿奴本想好好的问上一回,只是这是翠娥的私心事,自己真不好过来问,只想能等自己的心情调节下来时再好好与她理会。
阿奴使了把劲儿总算站了起来。
走出清风阁,外面的风稍微凉爽一些,翠娥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娘娘,你去哪儿呀!”翠娥笑着上前问道。
“我?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吧!到处转上一圈,也好消解一下心情。”
“娘娘,好啊!翠娥正好闲着,也正想陪娘娘去转一圈,娘娘,你可千万要注意身体,您现在有孕在身,皇上他是知道的,估计他该来了,娘娘,保重身体,上一次的事情您可一定要吸取教训呀!”
一提起这上一次的事情,阿奴有点怨悔了,要是上一次的孩子没事,现在也该三四个月了,只是当时自己怎么那么糊涂呀!皇上也没有把情况告诉给自己,以至于到现在成了这种情况,看起来自己还真可怜,可怜的竟然成了没有用的女人。
“娘娘,奴才有点事情想跟您说一下,只是奴才觉得很拗口的,不好说。”
看着有点羞涩的翠娥,阿奴笑了笑,听她讲讲她的事情,或许真还有用,其码可以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这么难受了。
“翠娥,你我虽为主仆关系,但你我关系情同姐妹,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阿奴笑着说道。
翠娥胆子大了一些,嘴唇咬了几下,最后还是决定先说出来。毕竟自己不说出来,阿奴是不知道的,还是先说给她吧!
“嗯!姐姐,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我的感觉特别明显,我离不开他了,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
一听翠娥嘴里这几个字,阿奴当然明白,她要说什么了,这种事情谁都能看清楚,这个翠娥喜欢上刘选这个新任的将军呀!
“我是爱他的,真的,姐姐,虽然原先是在洗衣房,那时没有这么重的感觉,可是否现在有了,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看着翠娥一脸焦急的神情,阿奴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放不了他了,那次给刘将军缝补衣服就已经表明了这一切,现在又从她的嘴里说将出来,看来这事情是真的了,一点也不假了,既然如此,那就支持下她吧!阿奴笑了笑。
“可是,他贵为将军,你知道吗?身份地位的悬殊是没有办法比的,翠娥,要是你真想嫁人,我倒可以在太后面前说上几句,把你嫁出去,你看行不?”
“不?不?娘娘,你可千万别这样,我最怕这事了,我希望能守在娘娘你的身边,你知道吗?做下人的很难的,期待能有一个好主子,我是遇到你了,你可千万别抛弃了我。”翠娥的眼里沁出数行泪珠。
翠娥是怎么了?阿奴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不能再打击她呀!她的心里本来就很苦,若是打击她她还能活下去吗?
走了数步,阿奴又觉得烦了,领着翠娥又朝令妃的凤云阁走去,这里人少一些,令妃平日里对阿奴又较好,所以阿奴觉得令妃倒是一个可交之人。
“姐姐,你怎么来了。”令妃的脸色不是很沉,但阴郁了许多,看来对她的打击不小,孩子的事情成了她的心里负担,阿奴皱了皱眉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妹妹,你可要注意身体呀!吃得好吗?若是不合,让厨上给你另弄一些。”
“姐姐,难得你挂念,我知道了,只是我现在怎么也吃不消,心里堵得慌,姐姐,你最近好吗?本来还想去看看你的,只是最近心里不怎么顺畅,家父那里事儿又多,所以尽顾了自个儿的事情了,把姐姐你抛在了一边,姐姐,请你原谅呀!”令妃倒真对阿奴客气起来,阿奴笑着点了点头。
“好妹妹,别想的太多,其实也没什么的,姐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知怎么的,老怕见皇上,呵呵!心里怯了,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个想法,可是最近偏就是这种想法,好妹妹,人世无常,什么都得想开,你知道吗?千万别自己给自己想事情,什么都可以过去的,你说是不是呀!”
阿奴突然间大彻大悟,像个大神一般的笑了笑。
“姐姐,你倒像个参禅者,只是人生的事理全在禅中,本来也极其简单,可是偏就放在我这里就难了,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思量着这些个烦人的事情,真的能把人给气死。”令妃叹了一口气,“但是时间长了,我也不管那事了,你毕竟得往前走,要不然,你又得进入死胡同当中,这人吗?进入到死胡同当中可真就走不出来了,你说是不是呀!”
令妃跟阿奴的想法大同小异,其实令妃经过了这件事情,也悟透了人生,姐妹们天天为了皇子争来争去真没多大的事情,不就是想做个皇后吗?皇后只是个身份,金钱权利如过眼云烟,眨眼即逝,现在想来要伴一辈子,可是放在历史长河当中,却是一瞬。
“妹妹,皇上常来吗?”
这种话本来阿奴是不能问的,只是阿奴觉得皇上应该常常会来看令妃,毕竟令妃不是一般人,她是皇上的表妹。
令妃并没有思量,只是笑了笑,因为姐姐能问想必姐姐定是想知道些什么,令妃笑了笑。
“近些时日并不常来,原来来得多一些,因为不能生孩子,皇上怕我难过,所以常来看我,最近时日再没来过。”
阿奴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姐姐,你呢!皇上哥哥常去吗?”令妃笑问道。
“不常去,你不知道,我现在倒霉透顶,自从皇上打了胜仗之后,好像对我们大周旧民不大满意,好妹妹,这只是我个人的感受,你可千万不要告与皇上呀!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可就惨了,好妹妹,你说是不是呀!”
阿奴明明知道深宫里是不能这么说的,但是这心里一急,竟然什么都说出来了,说出来就说出来了,自己也管不上了。
令妃笑了笑。
“我也有这种感觉,皇上哥哥好像心里有事,反正对家父的态度变化也是特别明显,打了胜仗本来皇上哥哥心里应该高兴,可是看他整日里愁眉不展,我也替他难过,真想过去好好安慰他一下。”
令妃说着竟然哭将起来,看着这个极其可怜的女人,自己并没有感到自己的可怜,而是想尽办法去安慰别人,阿奴的心里着实难受了许多,阿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她似乎从这个女人的眼泪里读懂了什么,或许这就是真的爱,没有了与他共处的时机,自己倒反而孤零零起来,阿奴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妹妹,莫哭,其实姐姐也很理解皇上的,你的身体不适,我若遇着皇上,我会说妹妹的苦心的,只是妹妹的身体可一定要注意,这是关键,莫要为了国事,而耽搁了妹妹的身体。”
阿奴说着道别而去,令妃本想与阿奴多说几句话的,只是看见这个阿奴心事重重,也没多在意,笑着目送阿奴回去。
“姐姐,有空常来,妹妹也会去看姐姐的。”令妃挥着帕子没有出来,只在阁子里倚窗站着。
出了凤云阁,阿奴感觉神清气爽,外面的空气清新,人的心境也好了许多,这比里面可要强多了,只是现在突然的空虚起来。
“翠娥,这刘将军意下如何?”阿奴突然间想听一下翠娥的传奇故事,毕竟这个翠娥与自己情同姐妹,什么事情都给自己担着,很多时侯还倚着她,所以这一次也一样,只希望翠娥能幸福。
“只上次见过,再未见过,毕竟他与他的父亲为当朝重臣,奴才哪有机会见他呀!姐姐,奴才就是奴才的命,谁叫我出身低贱,根本不能与刘将军相配,或许只能做个陌路之人。”
听着凄怆而略带悲伤的话语,阿奴心里乱极了,这个阿奴怎么的就不看好自己呢!虽然命贱,但同样也是有办法的,自己不也是在洗衣房干过吗?而且差一点就要被沦落成青楼女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呀!翠娥也真是的,这样小觑自己,那可怎么成呀!自己一定得想个办法,让阿奴消除这种心理的障碍,无论怎么样,真情总是可以感动天地的。
“翠娥,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或许你会怀念我们在洗衣房时的生活,那一段生活的确很美好,虽然沦为青楼女人,但女人的幸福总是有的,刘公子当时就对你很好,你肯定也喜欢他了。”
翠娥的眼泪花花的流落了下来,这心里的滋味真如五味瓶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娘娘,当时翠娥太过任性,只想着寻欢作乐,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也没有顾及他的感受,那时他也只是个花花公子,也未及考虑过我的感受。”
听着翠娥的解释,好似他们两个的感情没有从那时开始,都已经有了肌肤之痛了,感情还没有开始,阿奴偷偷的笑了一下。
“娘娘,我的话是真的,我们的感情开始就是在刘公子见娘娘您的时侯开始。不知怎么的,上次玉如意的事之后,我的睡梦中常常会记起刘公子,而且这种感觉有增无减,娘娘,你不知道,我都恨过自己,怎么能爱上他呢!他贵为将军,而我却是一个凡夫俗子,此种事情如何能成?可是后来给他缝补衣服,我的这种感觉欲渐深了,娘娘,所以,娘娘,所以我才害怕起来。”
听着这个缠绵的演了几世的爱情故事,阿奴心里乱极了,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女人呢!竟然对男人如此痴情,当今之世,真还没有见过如此痴情的女人。
想到这里的阿奴有点佩服这个女奴仆了,虽然为女奴,但她知道自己的真爱是什么,虽然极力逃避,可是那种爱慕之意却溢于言表。
真爱是遮挡不住的,阿奴笑了笑。
“翠娥,这种事情别人是很难把握的,我也帮不上你的忙,成与不成,不在你我的话,而在刘将军全家,看他们能不能接受你,你说是不是呀!”
翠娥轻轻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跟着阿奴朝明月阁走去。
夜色明朗了许多,阿奴只身一个人静静的倚窗坐着,她在等待皇上的到来,小玉小红像个跟屁虫一般的站在帘子外,翠娥不见了踪影,阿奴盼着今夜皇上能够驾幸,自己多么期待能他好好的谈一下。
想那时一个蒙面公子趁乱救了自己,他的清纯,他的豪情壮志,全把自己的魂儿给勾走了,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落到如此地步,阿奴心里着实冤枉,为什么他是皇上呢!他若真的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或者自己现在正跟他共享万年之乐呢!可是,现在的地步是难了,自己想要好好的爱情一回都不容易,难道真的是他什么都知道了吗?
阿奴胡思乱想是出了名的,皇上到底什么意思,阿奴心里十分糊涂,只是不停的臆测着,这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约莫到午夜的时侯,阿奴突然瞅见清风阁掌灯了,而且人山人海,阿奴心中一阵的痛楚,原来很大度的,像其它的没有受宠的妃子一般,可是今晚那种大度全没有了,这心里惟有的就是对别的宠妃的恨,或许德妃、贤妃比自己强不到那里去,她们比自己更毒辣,阿奴静默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清风阁里的人影开始晃动得厉害,到最后,外面只留下侍卫,一个人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阿奴纠心的厉害,趴在几上大哭起来。
这种无来由的哭泣倒把小玉跟小红吓坏了,这个娘娘,怎么突然的流起眼泪来,应该没有什么事呀!小玉与小红不停的思忖着这个问题。
“娘娘,您身体不舒服吗?”
“娘娘,您怎么了?”
小玉小红上前询问道。
“没什么,小玉,小红,我很好。”娘娘感觉自己失态了,赶紧擦拭了一下泪水,坐了起来。
两个侍女赶紧去打洗脸水,去取毛巾。
阿奴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泪珠儿全顺着毛巾逝去了,总算心里又舒服了一些,阿奴转背身来,看了看那浓色的帘子,心里稍微坦然了一些,嫁入皇宫就得做好永不受宠的准备,没入宫时,每一个人都在企盼着能入宫做后,光耀门楣,可是今天,真的入宫了,适才发现深宫似海。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或许她的能耐微不足道,她或许只能靠自己的妩媚来打动皇上的心,让皇上死心塌地的宠着自己。而自己,这种天生的本能似乎并不具备,只知道去爱皇上,去爱大陈这个国家。
小玉小红出去了,阁子里只留下阿奴一个人孤芳自赏,那种美境,不,那种凄凉的境界也只能让阿奴一个人孤芳自赏,阿奴并不明白这是一种爱,阿妨并不明白皇上要做什么。
大陈天子比不上大周天子,生性多疑,喜怒无常,城府极深,不像大周天子一般,有什么事情,会直接与妃子们像拉家常一般的说出,宠爱就是宠爱,可是大陈天子却不是这样。
阿奴的心里沮丧极了,真想现在就大哭一场,只是她没有眼泪,大周朝一切都完了,连自己的儿子也被杀死了,自己现在还会有什么想法呢!真正的天下是大陈,而不是大周,没有人会去思虑大周朝的事情,更或再过几十年,不,要不了几十年,大周的事情就更没有人会提及了,因为他们的心里已没有了大周,他们会把大周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