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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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人影已到近前。

    楚宁在季桓身后抬眼瞧去,是七八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手里无一不拿着棍棒刀斧,目光贪婪流气,一看便是惯迹的地痞流氓。

    她扫视一眼四周,不见村户,看来离刚才的小镇已经很远了,这些人来得倒真快.....难不成是一早就被盯上了?可他们几人衣着简单更是不曾张扬,怎会被这些人盯上?

    这时季桓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在她手心点了两下,似在说“放心,没事”,楚宁心中一动,立即想明白这些地痞是冲何而来,不禁下意识的抓紧了季桓的手。

    那七八个贼人似就见猎物的饿狼一般,贪婪的目光不怀好意的在季桓和他身后只露出半边衣袍的楚宁身上打转。

    其中一个个子略高,眼梢耷拉的长脸男已先行嘿嘿笑道:“老大,咱们弟兄已经多久没饱餐一顿荤腥了,这回总算得了一票,那婆....”

    被称作老大的小胡子瞪他一眼,眼珠在季桓腰间来回扫,约莫是在寻钱袋。旁边一个矮个子的猥琐男冲长脸男挤挤眼睛,声音淫/贱的道:“李三儿,嘿嘿,你说的荤腥是哪个荤腥啊?是你上面要吃还是...下面那玩意要吃?”说着还探身往季桓的身后看了两眼。

    这十足下流的一句话引得几人一通混笑,目光也更加流气。

    在他们说话间,季桓已带着楚宁挪了两步,靠在一棵树旁。他本来漫不经心的看着地面,似乎这些人的到来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影响,听了刚刚那话才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他脸上没什么气愤的表情,便是眼神也没显示出冷意,但一眼往方才矮个子的猥琐男身上一盯,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脸上的淫/笑一僵,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其他几人仿佛也有同感,哄笑立即无声,只紧了紧手中的棍棒。

    那小胡子老大咳嗽两声,用粗胖的手指指着季桓粗声粗气的说话:“你,把身上的钱都给老子留下就可以滚啦,俺们不想为难你,你身后的那个得留下!快些快些,别让老子自己动手!”

    季桓瞥他一眼,十分无奈的道:“我没钱,这可怎么是好?”

    小胡子在他身上看了一圈,确实没有看见钱袋和太值钱的东西,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敢糊弄老子,没钱你也甭走了!老子男女不忌!”

    他这一喊,后面跟着的那几个气势立即又回来些,嘴里啧啧有声。

    季桓像是叹了口气,忽地问:“方才那女子私下给了你多少银钱?”

    地痞们一愣,纷纷看向小胡子,先刚的猥琐男瞅瞅众人奸笑着说:“胡老大,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咱们弟兄里你一向都是拿大头的,咋还背着咱们吃独食儿哩。”

    这群地痞流氓本就都是极其贪财图利之人,为利能沆瀣一气,自然也能为利即刻反目。

    此时觉得眼前两人无论如何跑不了,倒先被季桓一句话挑得内讧了。

    实际上他们是太过贪利的小人心思,否则只需想想他们本也注意到了这外来的行客,也是有着劫财的心思,那人只需说两句“他们随身财物颇丰,所带女子异常貌美”之类的话撩拨一下,他们这些早红了眼的地皮们自然就来了,怎需给什么钱,不过是他们自己心里都各怀心思猜忌罢了。

    楚宁听着这话,心说果然是桃儿那丫头!心底正冷笑,却透过季桓的肩膀看到他受伤的那只手的衣袖不时在地上抚动一下。

    她心里奇怪,定睛看去,前方季桓衣袖所过之处竟不知何时已然插了一排细细的针尖朝上的银针!

    楚宁愣神,想起他方才抚着胸口弯腰佯装受伤的模样....应该那会子就已将针取出来了。

    季桓这时转头冲她一笑,低低说道:“你看,我本来想拼个‘宁’子,奈何少了一根针。”

    楚宁这下才又细看,发现那拼成的形状还真的是个宁字,不过少了最后那一勾。

    心里一跳,正要说话,却见方才正在内讧的流氓们已经开始围了过来。显然是那小胡子已经说服几人先将他俩拿下回头再说他的事。

    季桓伸手在衣服上扑了扑,拉着楚宁缓缓站起。他衣服上还有刚刚摔滚所沾的泥土,左手胡乱的系着楚宁刚刚给他绑的结,发际也有丝凌乱,然而这些丝毫不能影响他一身从容。

    朗眉一挑,他摇头道:“罢了,既然你们已看出来那我就只好说实话了,我身上确实还有些银钱,但不多,余下的都在方才撞坏的马车里....”

    地痞里有人打断了他的话:“胡说!我们刚已将马车搜了一遍,娘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可将矮几挪开,查看那底下?”

    几人面面相觑,立即便有人往马车方向跑去。

    小胡子瞪眼大喊:“都他娘的给老子回来!那马车已经撞坏了,还能他娘的跑了不成,这会儿去了的,别说这人等下你们享受不成,就是银钱也都得给老子吐出来!”

    “这人”显然说的是楚宁。

    季桓眉心蹙起,这帮人已经不再顾忌,一听车上还有银钱,立下都想着快些将男子揍倒,把他身后的女子拉过来好好解解馋,他妈的这一票就圆满了。

    跑在前面的是小胡子和猥琐男,猥琐男一边挥着棍棒要往季桓身上招呼一边还色迷迷的瞟向他身后的楚宁。

    楚宁其实还真没怎么害怕,一是她前世里的身手对付一两个小混混也是可以的,现在这身子虽不如之前,但心里上却没那么恐惧。二是季桓在这,兴许是他淡定自若的气场也影响了她,无端的便会觉得出不了什么大事。

    所以,她现在实际更加关心的是谁先踩到那排银针.....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前面的两人还未踩上银针就已“嗷”的一声惨叫,地明那厮不知何时已经蹦了出来。

    其他的人并未看清地明是打那来的,也没看清他是如何下得手,但钱财就在眼前,一切拦路的都挡不住,所以他们并未退缩反异常的团结起来了。

    五六个人一起朝着地明招呼过去,另有两人则绕到了树后,冲着楚宁而来。季桓冷眼旁观自是早瞄见了这两人,弯腰捡了几颗小石子,只是还没等他手上发劲儿,就见他一直拉着的楚丫头已经捡了两块块头略大的石子招呼过去了。

    力道虽然一般,但胜在反应迅速准头也不赖,分别砸中了一人的脑门和另一人的眉心。

    俩地痞约是没料到楚宁出手,被打得的楞了楞,此刻才真切看到了楚宁面容,却见她蓬乱着头发,一张脸满是泥污,唯一双眼睛闪着冷峭的乌光。两人对视一眼,那娘们说这小妞长得白净娇嫩,仙女一般,这会子咋如此这般?

    他俩的对视也不过眨眼的功夫,瞬间都想在次也他娘的是个女人,抓了再说!

    随即撇了棍棒,从身后抽出两把砍刀来,呲着牙便要欺上前。

    附近几个县都没什么收成,他们这帮人更是穷了很久,早想疯了,今儿哪能收手。

    楚宁苦于手里没有家伙,转身往季桓看去,见他对眼前的凶险似视而不见,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楚宁扯他一把,想叫他回神,正瞥见地明手里拿了从那群人中夺来的一把斧头和两把刀朝这边掠来,而他身后已哀哀嚎叫着倒了一地。

    楚宁心里顿松,指指那犹自插在地上的银针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你查的那般清楚,难道竟不知我的闺名并非此‘宁’字?”

    说完她自己也是一怔,荒郊野外,尚有流氓地痞挑衅在旁,自己怎生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真是.....

    季桓却神情一展,觉得她问的理所当然,他目光越过已被地明放倒的两人,又扫视一眼其他蜷缩在地上的人,语气幽幽:“凝者,静也。”

    垂眸看看楚宁,他微微摇头,又淡笑着续道:“寕者,安也。无所谓凝正端简,只愿....康宁平安。日后,你便改为这个字吧。”

    康宁平安.....楚宁拢拢自己的衣袍,看一眼满地打滚的人,心中一沉。

    季桓却已弯腰将地上的银针拔起,地明上前递上一根:“主子,这是你方才留给属下的。”

    季桓摇头:“脏了。”

    楚宁明白最先那俩人是被何而伤了。

    “马车修好了?”季桓往右前方看看问。

    地明答道:“车上备着工具,小四在修,虽无法完全像没撞之前一般,但能用是一定。”

    “这些人.....”

    季桓收回目光,负手道:“咱们此次出来不能过多声张,但这些人实在应该换个地方呆着。但去之前....”他看一眼地明手里的银针,又着重看了先刚的猥琐男一眼。

    地明十分默契的点头,两指捻一捻手中银针,先行朝着猥琐男而去。

    季桓边朝上面的小径走边回头问楚宁:“方才你不怕?”

    楚宁点头又摇头,捡了句他爱听的说:“怕什么,您不是在呢么。”

    下面隐约传来惨叫声,却也立即安静。不会...是被拔了舌头吧...

    楚宁想季桓定是不会让地明杀了那些人的,毕竟他是朝廷命官,那么他所说的“换个地方”应该指的是县里大牢了。地明是跟着季桓出入大理寺的,如何没有几招使人生不如死的手段,这般一折腾怕是不死也都去了半条命了,再往牢里一扔,可想而知惯会欺软怕硬的牢犯们会如何对待.....

    她想到了始作俑者桃儿,心下有些打鼓,季桓偏头瞅一眼她乱蓬蓬的头发:“那女子也自会得了应有的惩罚。”

    楚宁微微闭眼,没说任何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日之事,无法原谅。

    马车再次行驶在路上已近申时,季桓临时命改了路线,马车被小四修了个大概,但不敢如上午那般疾驰,倒正稳稳当当。

    楚宁将季桓左手的布条拆下,见他的手心早已红肿,原是里面有许多小虚刺,未及时挑出,反令得手淤肿起来。

    她抽了口气,这种刺在肉里的感觉尤其疼的磨人,现今还要一一挑出,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挑了两下,见季桓闭着眼纹丝不动,好似那手根本不是他的。

    可楚宁依旧觉得不舒服,她吐了口气,准备说两句什么来岔岔神,憋了半天,道:“今日....谢谢你救我。”

    季桓长长的睫毛颤动两下,终是没睁眼,轻声说:“本就是我把你带出来的,自应护你。”

    “地明是何时来的?”

    “我在地上布针的时候。”

    “....那怎么不早叫他出来?”

    “地明...喜欢速战速决,但小四的车还未修好,我们在那干等着多无聊。”

    “.......”

    凉凉的微风中,女子执着男人的手,低头专注的挑着小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天也慢慢黑了下来。

    黑透之际,马车徐徐驶进了一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