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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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聚会,二十五个同期姐妹来了一半以上,有的是正奸休假,有的是早上才由国外飞回来,总之,ktv的大包厢差一点挤不下,幸奸有几位男士只负责送女朋友过来,献完殷勤后,还得回去继续上班,晚一点才会再过来一块儿吃饭。

    因此,目前现场除了欧阳德刚外,还有维妮家的好好先生阿源、珍妮家的泰山老大,和那位据说黏莉莉安黏得超紧的叶甘庆。

    在这样的场合里,很奇怪的,男人似乎很容易就建立起他们自己的友谊,唱歌不唱歌,四个人越坐越靠近,窝在沙发最边边的一角,不知觉间,和那群忙着k歌的女人画出一条无形界线。

    就见四位男士比手画脚、阔论高谈,话题严肃,一会儿是政治背后的阴谋论,一下子又是防御性公投、防卫性公投、中共对台飞弹,再不然就是经济和投资的问题,辩论声几乎要拚过音响。

    而“ㄇ”字形沙发的另一边,江心雅窝在电脑旁,正啃着一块芭乐,也不去抢麦克风,反正她新歌没一首会唱,每次和姐妹们来ktv,别人来飘歌,她是来接收新歌资讯,觉得好听再学,要不就听听姐妹们聊这阵子最新的八卦,或分享彼此的飞行经验。

    像她和莉莉安的那趟飞行,机上有旅客心脏病发导致面瘫,整个处理过程就是一次很好的经验分享。

    “吉儿,用电脑点歌啊!不要在那边傻笑好不好!”珍妮刚把麦克风交给瑟西,喝了口鸳鸯奶茶,上半身跟着挤靠过来。

    “我是在保留实力、储备最高战斗力,等你们全部唱瘫了,哇哈哈哈,就是我的天下罗。”她把芭乐丢进嘴里,还故意咬得喀喀响。

    “是吗?那好,吉儿妹妹,你现在既然有空,就先来解开本人心中的疑惑吧。”雷欧娜忽然一屁股挤进她和电脑中间,与珍妮左右夹攻将她“挟持。”

    江心雅狐疑地转动眼珠。“你、你们想干嘛呀?”

    珍妮笑嘻嘻地眨眼,眼神媚媚的,带着点佣懒,连声音也降了好几阶:“雷欧娜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咩,就是想问你哪时勾搭上这位欧阳先生的?还真会保密耶。”

    “喂,什么勾搭,很难听耶!我、我又没有怎样。”脸颊一阵热。她早知道,欧阳德刚和她一起出现,同期姐妹们肯定会有诸多猜测,倒没料到会被问得如此直接,害她一时招架不住。

    幸好,包厢内又是音乐、又是歌声,还夹杂着男人们的激辩,若不拉长耳朵仔细听,不太容易听清楚她们的谈话内容。

    她承认,她对他有意思,如果可以,也很愿意与他尝试交往。但这些说穿了,仅是她片面的想法罢了,欧阳德刚心里在想什么?对她有什么样的感觉?她全然摸不透啊。

    “你好好的,是没怎样呀。”这时,美丽的莉莉安也挤了过来,靠在雷欧娜身边,性感红唇微嘟,软软地说:“大家对这位欧阳先生,私底下已经做了评监,都持赞同票。他五官斯文,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人,皮肤又有点黑,是现在最流行的健康肤色,脾气好又有耐心,温文儒雅,呵呵呵,真的很不错,是个好男人耶。”

    “那又怎样”她嗫嚅着。

    珍妮用手肘顶了她一下。“现在想找个好男人越来越困难啦,眼前既然有一个,当然是要你好好把握,用力珍惜啦。”

    江心雅看看这一个,又瞄瞄那一个。

    她们说的她当然了解,百分百的了解,但感情是双方面的,不是吗?只有她一个巴掌,怎么也拍不响呀!幽幽地,她叹了口气。

    “厚被你气死了!天蝎座的人不是都敢爱敢恨、提得起放得下、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吗?为什么你这一只偏偏跟别人不一样?第一优柔寡断,第二动不动就哭,第三动下动就笑,难怪酷老弟要骂你,说你是‘天蝎座里的败类’。”珍妮两指一抓,忍不住拧了她大腿一把。

    “会痛耶。”呜她好可怜喔。

    “不痛干嘛捏你?”

    “唔”她瘪瘪嘴,委屈地缩起巧肩。

    “难道”莉莉安乾脆趴在雷欧娜大腿上,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猛瞧。“你不喜欢他呀?”

    她当然喜欢他!

    但是为什么要逼她?可不可以慢慢来?她、她也不想当“天蝎座里的败类”也想勇敢的给他爱下去啊!

    突然,莉莉安拍着手,愉快地说:“呵呵,你不喜欢没关系,那就让给我好啦,我来喜欢他。”

    忽地,江心雅的声音响亮亮地在包厢里回荡

    “不、行!”

    本以为只是心中无声的呐喊,没料到竟然就这么宣之于口,丹田充沛有力,超高分贝震得大家耳膜轰轰乱叫,麦克风早就无用武之地。

    此时此刻,包厢内只有音乐伴唱带的节奏还若无其事地流泻,所有人全都暂时停止动作,十来对眼睛不约而同望向江心雅,连那四位男士也停下辩论,莫名其妙地转过脸来。

    “什么事不行?吉儿,你干嘛那么激动?”珍妮家的泰山先生正巧是gh的地动人员,爱屋及乌,跟十五期众家姐妹本来就熟,还是第一次看到江心雅“狂野”的一面。

    “她当然激动啦,要捍卫自己的男唔、唔”珍妮的嘴虽然被一把捣住,手指却还直直指向欧阳德刚。

    见状,江心雅心里一惊,想也没想,另一只手绕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下她的手指。

    “你、你你不要说啦。”她低低哀求着,实在有些让人于心不忍。

    不过,十五期的姐妹中有不少铁石心肠的蛇蝎女。

    “好呀,我们不说,换你说。”珍妮拉下她的手,也学她压低声音,笑得一脸无害。

    这时,ktv的服务生正巧敲门进来,送来大家刚才点的零嘴、点心和饮料,瑟西还跟服务生要喉糖和冰块,不着痕迹地转栘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喂喂,我是说真的,他是个好男人,上等的货色,而且还没被其他女人抢走,思很值得试试看喔。”莉莉安的神情下像在说笑,藕白的手掌撑着下颚,眼神迷离地望向另一边的男人圈。

    无巧不巧,叶甘庆选在这时转过脸来,以为莉莉安看的是他,二话不说,马上深情地传回一记秋波。

    登时,莉莉安脸色微变,对着他扮鬼脸,翻脸比翻书还快。

    江心雅被逼得手足无措,咬着软唇。“你已经有叶甘庆啦,怎么可以出轨?”

    莉莉安轻哼了声,伸出纤纤五指数数儿。“第一,那位仁兄不是我的:第二,就算他是我的,我也不是他的;第三,既然我不是他的,就谈下上出不出轨的问题。”

    “你、你你”江心雅结结巴巴,忽然重重叹了一声“可他是我的呀。”

    “谁?谁是你的?叶甘庆啊?”明知故问,雷欧娜两手夸张地捧住脸颊,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圆圆的。

    “不是、不是!是欧阳啦。”她头用力一甩,语气更加坚定了“他是我的。”

    瑟西拿着麦克风,音阶刚好拔高,她忘情地唱着,音乐声成功掩盖了江心雅激动的表白,伹挤在她身边的同期姐妹们却听得一清二楚,暧昧地打量着她,推着她的肩膀,嘿嘿嘿地笑。

    “早说嘛,原来他是你的呀。”

    “是咩,我就知道你天蝎的本能是存在的,只要受到刺激,就会爆发出天神般的神奇力量。”

    “朋友夫,不可戏,那个男人当然就让给你啦。不要客气,尽量夹去配。”

    这个男人是她的。

    勇敢说出来后,江心雅整颗心忽然稳定下来。

    靶情虽然是双方面的付出,有很多却开始于单方面的好感。

    她,江心雅,喜欢这个叫欧阳德刚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去追求?

    对。这是一个讲民主、讲人权的时代,谁也下是谁的,但她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徵询他的意见他,要不要变成她的?

    “耶!我的‘非常女’终于出来啦。瑟西,麦克风借一下。”“逼供”大功告成,雷欧娜猛然跳了起来,准备大展歌喉。“吉儿,这首你下是已经学起来了吗?来来来,咱们一起来当‘非常女’!”

    微笑着,江心雅接过另一支麦克风,也跟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心已经告诉她方向了,明确得下容半点怀疑,她要勇敢地踏出第一步。

    在日常生活上,她或者有些小迷糊,容易忘这个、掉那个的,但对于感情,她却十分肯定,喜欢就是喜欢:心动就是心动,绝不会有模糊地带。

    她要定了他。

    “啦啦啦,缘投没什么稀奇,有钱的踢一边,看来看去也是有气魄的人卡呷意,风呀!请你将我的爱情吹向天边,化成雨水洒醒不解情意的伊啦啦啦不解情意的伊不解情意的伊阿不解情意的伊”这情况很像录音带卡带,也很像唱盘跳针,唱着、唱着,不知为什么就一直重复同样的歌词,似乎藏有某种隐喻。

    入了夜,大台北地区仍然灯火通明,但车流状况已松缓许多。欧阳德刚沉稳地掌控方向盘,不时瞄向一旁把脸望向车窗外、喃喃歌唱的江心雅。

    晚餐是在一家三百九吃到饱的麻辣火锅店解决的,虽然是吃到饱,但菜色很不错,大家兴致很好,气氛搞得挺热闹,还喝了点梅酒助兴,边吃边聊着,到十点半才陆陆续续有人离开。

    适才散会时,后座还载着搭便车的瑟西和雷欧娜,但她们两个都在附近的捷运站下车了,之后,他身边的女孩不知为什么就开始唱歌,那首“非常女”被她唱得七零八落,而一张脸蛋都快贴上车窗玻璃了。

    “今天的聚会很热闹,你们同期之间的感情真的满要好的,很难得,也很让人羡慕。”欧阳德刚声音轻快带笑,双目直视,注意着前方的状况。

    “嗯。”她随意应了一声,又自顾自地哼起歌来:“痴情没什么意义,有势的请一边,想来想去也是有理想的人卡呷意,月啊!请你照明阮的感情路,不通呼阮不知何去何从啦啦啦、啦啦啦酸甘甜的情路,梦圆等何时”竟然出现最大败笔,后面一句的音全跑光了,还继续自编自哼、自得其乐。

    “你怎么还这么‘骇’?晚上会不会睡不着?”他摇了摇头,有些失笑。

    “欧阳德刚”忽然,她连名带姓地轻唤,手指爬上车窗,画着他倒映在玻璃上的侧颜。

    “嗯?”他等着,以为她接下去会说些什么,她却又沉静下来。“你叫我干什么?”他主动问,声音异常低哑。

    隐约间,他也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微绷微紧,微妙得快要超脱控制,彷佛什么事要改变了。

    那张小脸终于转了过来,望着他,轻轻笑着。

    “没有啊,呵呵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而已,没要干嘛。”

    心脏哆地一跳,还奸他驾驶技术高超,瞬间稳住方向盘,才没让车子在大马路上蛇行。为了她一句话,他胸口发热,猜想自己的脸庞八成红了,实在太不中用。

    假咳了咳,他清清喉咙。“我的名字很特别吗?”视线仍专注在前方的车况,却是视而不见,也没发觉自己越开越慢,左右两侧不断有车辆超车,还叫嚣地冲着他按鸣喇叭。

    江心雅思索了三秒,又是笑。“你的名字不特别,可是人很特别,唔就是很特别、很特别、很特别你难道不知道吗?”

    特别?这算是称赞吧。每次让这女孩真心诚意地赞美,他全身细胞就难以控制的鼓涨、鼓涨、再鼓涨,整个人轻飘飘的,很容易就得意忘形。

    唉唉,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瞥向她,话陡地凝结在唇边。他眯起眼正视那张脸蛋,发现她颊上泛着不寻常的赭红,眼睛雾蒙蒙的,像要睡着了,又像刚刚睡醒。

    “你醉了?”难怪刚才瑟西和雷欧娜要下车时,还特别叮咛他要好好照顾她,送她回家,原来这位小姐酒量如此之差。他记得吃麻辣锅时,她才暍了小小一杯梅酒而已,而且里头还加了不少碎冰块。

    江心雅似乎听不懂他的话,咧嘴傻傻笑着。“我在唱歌,你听见了吗?呵缘投没什么稀奇,有钱的踢一边,看来看去也是有气魄的人卡呷意敢爱敢恨的‘非常女’,赞啦!”

    “老天”他叹了一声,乾脆把车子停进路边的停车格,帕地打开车内照明灯。

    突来的光线让她下太能适应,眯着美眸,她嘟着唇抗议

    “唔,太亮了啦,会被看见”

    他伸出大手碰触她的额头,感觉她的肌肤散发出一层无形热气,烘烫着他的手指,像是整个人都要被席卷进去。

    “会不会很不舒服?例如头晕、心烦气躁、肚子怪怪的、想吐”医生的职业病使然,他忍不住必切地询问。

    江心雅依然憨憨笑着,摇头晃脑。这酒喝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太多,少一分则太少,血液循环加快了,让身体暖烘烘的,最重要的是能壮壮她的胆。

    忽然,她一把拉下在额头上逗留的那只大手,柔软掌心包裹住男性略嫌粗糙的五指,他的指甲圆圆大大的,透着健康的粉肤色,好朴拙也好可爱,和她秀气的十指差好多哩。

    “江、江心雅?”欧阳德刚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紧张了,心脏好像快要跳出嘴巴。

    她垂着细致颈项,又弄又扳地玩着他的手指,他则瞬也下瞬地盯着她头顶上的发旋直瞧。

    车外依然喧嚣,车内却是淡淡的沉默,安详中隐藏着下可预知的汹涌波涛。

    良久、良久,事实上,也不知道到底过去多久,江心雅仿佛玩够了他的手指,缓缓拾起脸容,酒涡荡漾,甜甜的对着他眨眨迷蒙眼睛。

    “欧阳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他暗暗吞咽口水。

    “你有女朋友吗?”

    他微怔,但很快便宁下心神,五指悄悄翻转,没有抽回,却有意无意地反握住她的柔荑。“念大学时交过一个,后来分开,就没再交女朋友了。”

    “你大学毕业几年了?”

    “晤应该有七、八年吧。”

    “哇,那你已经七、八年没交女朋友了耶。”小脑袋瓜歪了歪,奇异地打量着他“唉唉,她是你的初恋吧?初恋总是让人难以忘怀,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大学时交往的那个女孩,对不对?”她的话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地问,想找一个答案。

    欧阳德刚眉心微峻。“初恋之所以难以忘怀,是因为让人得到真正的成长,懂得自己的心要的最终是精神上的契合,而不是单纯肉体的享乐:知道了‘爱’这个字,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知道为一个人心动、心痛,却又甘之如饴”

    这些话很自然地从他嘴中吐出,或者是因为她醉了,有些神志不清,让他也跟着迷糊了、毫不设防,反正,他也下明白为什么要跟她提及这些。

    蓦然间,江心雅笑着,又轻轻地唱起歌来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爱上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她,若是分手,也要轻轻地说再见,并在心中存着感谢感谢她给了你一份情感,感谢她给了你一份回忆,唯有在蓦然回首的一刹那,我们才拥有青春”

    这首歌他曾经听过,大学时代参加活动,每次玩团康游戏或围在营火旁时,很多人都喜欢带动唱,或自弹自唱这首歌,总能把人的情绪牵引到最柔软的地方。

    胸口被填得满满的,他尝试分析那种感情,却觉得自己好似也醉了,思绪动得极慢。

    “心、心雅”他低唤着,无形间拉近彼此的距离。“我想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就像你唱的歌,对大学时代的女朋友,我、我心里是感激的,她是我系上的学妹,漂亮、美丽、热情、大方,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我和她分手时很平和,没有一点火葯味,互相谈开了,了解对方并不适合自己。”对方要的是惊逃诏地的热情,他却更在意细水长流的经营。

    江心雅的笑化作沉静的表情,暖颊的红潮下退,她幽幽看着他,幽幽开口

    “我知道的我知道那种感觉。大学一年级时,我参加了学校的登山社,我那个时候奸喜欢、奸喜欢我们社长,他是大三的学长,又高又帅又幽默,好多女生喜欢他,可是他、他偏偏对我最好,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交往过后,才知道真正的爱情还包含了很多现实面,不能不去顾及,我和他呀,也是不合适。”

    胸口不太舒服,欧阳德刚剑眉轻拢,有股冲动想问她,当初为什么和那位又高又帅又幽默的社长分手?作个深呼吸,他硬是忍了下来。

    “欧阳,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迷蒙地眨眼。

    “你问。”

    红唇抿了抿,覆上一层柔润光泽,她声音极轻:“你心里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吗?”

    他微怔,目光深黝,凝视她片刻。

    不等他答覆,她鼻头微皱,有些俏皮地说:“呵呵呵,告诉你喔,我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罗。”

    “喔?”他挑眉,一时间竟感到呼吸困难,头晕晕的,有点耳鸣。

    “欧阳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他点点头。“你、你问。”希望他心脏负荷得了。

    “如果你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那那我们就先在一起,好不好?”

    她睁大眼眸,他也睁大眼眸。

    她唇边敞开笑花,问出口的话像投入他心湖的石头,而湖面再难平静,一波接着一波的动荡着,让他失去既有的平衡。

    “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呵”是的,她是很爱哭没错,但该勇敢时,也绝不退缩。

    忽然,她扑进他怀里,双手揽住他的颈项,仗着几分醉意,仗着他被弄得思绪凌乱、没办法冷静之下,红艳艳的唇就这么贴了上去,热烈地亲吻他。

    欧阳德刚全身战栗了。

    仅仅愣了一秒,他下意识合上眼睛,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而激起的狂潮漫天袭来,柔软的红唇、柔软的身体、柔软的感情,他没剩多少理智可用,双臂抱住她的腰身,唇舌反守为攻,进一步占领了她的呼吸。

    她想做他的女朋友,他的心,并不排斥,甚至也隐隐渴望着。

    那么,他和她,就尝试着在一起吧。

    腾出一手,他关掉车内的灯。太亮了,会被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