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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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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前不久深秋一日,我来到黄海的苇滩边时,天空竟飘起一阵阵绵绵雨丝。蓦地,一只兀自飞翔的丹顶鹤从滩涂上空急匆匆地多次往返掠过。在一阵惊喜中,我发现那只丹顶鹤是只不大的幼鹤,可能是才学会飞行不久吧,它用力扇动着那又湿又沉的翅膀,似乎拨开苇滩上浓浓的雾雨和叠积的烟霭,艰难却顽强地飞行着。这情景使在场的我,不能不想到,它的飞翔是有着目的的,是跟踪父母呢?还是寻觅伙伴?它扇动的翅膀那么缓慢,肯定身体已经极度疲惫了,但每一次扇动却仍是那么有力且富有节奏,想必它的内心是那么顽强执着,简直像一个沉重的音符在低调的旋律中反复地出现。

    于是,我心里忽然掠过一丝担忧,产生了如幼鹤一般的那种劳顿不堪而心急如焚的感觉。虽然现时已无法描绘当时的心理状态,可是,这只幼小的丹顶鹤的诗画一般的飞翔姿态,始终成为我的脑海中不可磨灭的清晰画图。于是,我总是在想,这只小小的丹顶鹤,应当出现在我创作的散文中,因为心里确实积攒着宠杂无穷的人生感受。

    散文是心灵的语言,又是一种情感的艺术。最能寄情寓意的是大自然的事物,一些看似平常之物,若细细思索会却有别一般的寓意。雪后寻梅,霜前访菊,雨打芭蕉,风外听竹,都能作出一篇篇不平凡的佳作。的确,没有蝴蝶的春天是无精无彩的,没有蛙鸣的夏天是苍白无力的,没有菊香的秋天是毫无意趣的,没有雪花的冬天同样是单调冷清的。同样,在我们生活的身边,没有充满诗画情感的散文,则肯定是淡若清水且是俗不可耐的。

    (二)

    能够在自己笔尖下流淌出的散文文字,最终成为的“成品”的,有许多时候往往与原初的想象可能并不相同。创作的过程,其酸甜苦辣的滋味,并不是局外人能够感受的。能够成为作品的,不仅能让阅者其乐融融,更令作者始终充满一种喜悦的快感。

    然而,在散文的创作过程中,作者的思绪却往往充满了变数,宛如绘画时吸水性极强的宣纸与含着或浓或淡水墨的毛笔接触时,一切都充满了意外与偶然。当捉笔创作之时,眼前欲描述的事物会显露出异彩,而在描绘进行之中又会出现了神奇。当一篇丰富成熟而充满韵味的散文作品即将出笼之刻,你会宛若闻嗅到一缕沁人心脾的幽香,感受到一种恬淡的宁静。作者自己更似乎发现到一块心理疗养的胜地,其作品创作过程不仅仅成为对自身灵魂的一种净化,还更应当是对自身人格的又一次升华。

    (三)

    散文与诗歌、小说等其它文学表现形式一样,同样需要心灵碰撞,才会转化为一种独特风格的图画。因此,创作中需要一种特有的真情与博爱。

    在我们这个世间,不但充满希望、充满光明、充满真善美,而且也充满诱惑、充满贪婪、充满欲望。在脚下这块喧闹的土地上,无处没有竞争、思索。其实在人们的心中,无不期望有一片平静的港湾,有一片温馨的月光,能够寻求到另一种栖居的从容,让疲惫不堪的心灵哪怕是能够得到短暂的小憩,于是,似乎受到无声的感染,散文成为人们逐渐喜爱一种文学表达方式,始终有打动人们心灵的深刻和咀嚼不尽的酽醇。

    想来,一个没有时尚散文流行的社会,将是一个封闭、保守、僵化的社会,如果一个人对散文完全冷漠,不产生兴趣和关注,那么,这个人的性格说不定将会永远是“灰色”的。

    当阅读到一篇优雅的散文,自己会往往进入到一种无可比拟的佳境:没有拥挤的人潮在向你争夺,没有现实的价值观向你催逼,使你在远离尘嚣的清凉中恢复自己的清醒与澄明,重新看到世界原有的美好和静谧。优雅而富有哲理的散文,寻觅的是人生的真谛,聚拢的是那有着博爱心灵的“悟境”却叫人又不是真的去“种豆南山,寒江独钓”在散文文苑的宁静、素雅、优闲且精致的“深院幽庭”中,人们最容易捡拾到性灵上细腻睿智的“落花”进入精神上超拔境界的“殿堂”腾身于扰攘不宁的俗世生活之外,从而也不能不让人看到广阔无边的情爱海洋,同时也逐渐领悟到最原本的纯真的那个自我。

    (四)

    散文的创作需要一种深度的安静,一个人在这种安静中呆久了,心灵就会得到了调养。想来,能够写出散文佳作的人,也许一定是很具厚慈很有爱心的人,因为散文作者能把生活的凝练和思考的煎熬无私地告诉了别人。同时,我更觉得,能够读懂散文佳作的也可能是得益菲浅的聪明人,没有在散文以外的认识与思考,你就不会有对散文本身的认识和鉴别,更不会有读到你喜爱之作品之后的那种“知音”般的彻然大悟幸福感。

    细细思量,人的生命可以借助散文佳作得到扩展。这种精神的扩展容量,或许要比物质的扩展要大得多。正象生活中的精彩并不是每天都有,散文作品的精彩也不是俯拾即是,可是有时候读到一些散文作品,内中有三五处摄人心魄的段落会让你觉得一直读到心里面,不由会让你蒙生酸楚的泪珠,也会生发出会心的笑声,更会有无尽的感叹与无穷的叩问。此时此刻的你,感觉不但经历了自已,也经历了他人,在这些散文中,你可以与身边的人和事作比较性的思索,会有比自己的摸索产生出更多的感悟,这更是多么令人感到难以言喻而意味深长的事呵。

    有时想到,佳作散文的文字象是一柱柱细细的香烛,只有用灵感来点燃,它才会缭绕起绵绵的思绪;而文中的许多句式又好似田野中的牛群,只有给它们指引出那条路径,它们才会在一片苍茫之中,迎着夕阳回家。然而,能领悟散文中渗透出的点点不凡的哲理,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文字中闪烁的光斑,尤其是那种富有深度的强音,都发自于那个散文作者精神上的快乐老到与伤口的刻骨疼痛。

    (五)

    现时有不少散文篇章不但行文优美,而且运笔轻松。在表现形式上,许多时候并不以刻意追求情节的完整与结构的清晰,而以篇幅不等、形体自由的方式,表现出不拘一格的灵性,彰显作者作者的精神人格,使人欣赏的乃是一种自然、原生与散淡。

    正如诗人泰戈尔曾说过的:“美的东西都是有色彩的”散文创作,实际是最美妙的描写心灵的一种方法,看似简单实又深奥,因为,这不仅仅是写语言,还会把语言编组成的一种复杂的情感符号,让人们去解读。读众多优美绝伦的散文佳作,你会不时产生出一种感觉,就是你极有可能产生出两种以上的思维,再形成另一种见解;换句话说,两种以上思想是散文作者提供的,而你阅后在此基础之上,仍会产生出别一般新解,产生独到的认知。有时,尽管散文中那些迸发的词汇其实并不深奥,但却时时妙语连珠,有与心灵对话一般的那种感觉。让人在品味之时,有如欣赏水墨画一般之韵味。在文中行云流水、深邃高远的思考和感悟里,可以欣赏作者那挥洒天地、豪迈激越的诗思才情,也可以欣赏那贮满云的缱绻、雨的缠绵,以及阳光点点、露珠闪闪的情感画意。不知不觉之中,你似乎觉得作品描绘的景象就在身边发生过的,好似让人身临其境,但却又似乎不是,最终留下的只有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意味了,如果要真正地说透,却十分地不易。于是只在唏嘘感叹之中,仅仅目睹和聆听了一场文字与心灵的对话了。

    散文这门艺术是精神的花朵,也是智慧的果实。正因为人是有情感的“动物”才有了人性最善良的一面;人与人之间因了情感,才会让每天的生活添加了无限的色彩。是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变老,而唯有真情之树常青。由情境中结晶出来的散文,绝不可能离开心灵而去构思。我们在现今读的诸多散文篇章中,令人愈发产生出一种心与心的相通、默契、爱慕,一种人与人彼此之间的友情、在乎、用心、珍惜。

    (六)

    我始终感到,能够真正阅读到散文佳作,乃是自己人生的一大乐事,更是高层次的精神享受。一些高品位的优美文字,呈现出一种传统与时尚的立体效应,只有认真品读后才会有明朗的天空,才会有翠绿的心地,才会有滋长思维的溪泉,更会产生出智慧的河流,产生出美丽的灵魂和舒展的思想。

    记不清是哪一位哲人曾说过的话:品读优美的篇章,会产生美好的品行;而美好的品行又绝对会塑造一个人美好的外貌。赏析散文佳作,令人不得不似乎会产生这样或那样的幻觉,许多动人之处都会留存于心里;而那种点点滴滴的堆积,是不是也渐渐会改变一个人容貌?慢慢地令周身透出可亲、可感的一种无形魅力?我总是思索着“大美无言”的哲理。想必,这些曾为散文作者经历过的一切,都不会随风而逝,定会积淀成岁月中难忘的一幕,难道这不值得人生回味?

    散文佳作是照耀人类心灵的烛光。作者心灵的感悟,会点点滴滴地从笔尖泼洒在纸上,完全是心靠言传、言为心声。“事非经过莫知难”很难想象一些作品创作过程是轻而易举的,为了追求艺术效果和形式感,作者曾经花费了多少心力、多少血汗,才感悟出如此精辟绝伦的见解和心得。在展现情境与感悟的过程之中,需要多么缜密的构思,为此作者费尽思量,才可能为每一句、第一个字都寻找出了合理的依据,彰显出绝妙构思和洒脱轻灵,使文字的感悟如同空中的响雁掠过一块块云朵,拥有了看似随意和点染的永恒。

    现今的散文创作,是没有功利的“痴人”的事业。太感情化的人,命运多坎坷;太理智化的人,一生多寂寞。热衷散文创作的人们,就像去努力寻觅难得的精神“氧吧”会始终用挚爱的微笑面对不停走来的岁月,让自身的生命意境演绎出更深刻的立意,使人生的乐章得到更高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