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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伪婚中泯灭

作者:独舞的女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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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当我在浑然不觉中动心时,史方然是一如既往的床上激情,床下无情。两样的天地,让我在冰与火之中不停的转换颠覆,不停的消磨自己仅有的一些矜持和骄傲。

    和史方然的相识是偶然也是必然。他是我的邻居,十楼和八楼不过六米的距离。每天送走老公严岩之后,慵懒而倦怠之意悠然爬上自己的脸颊和身体。每天面对两百多平米偌大而空洞的家,沉寂的没有一点声音,从书房到客厅,插花是唯一能打发这些无聊闲暇的时光。

    送走严岩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我会在离家不远的花卉市场选购可以插满那些瓶瓶罐罐的鲜花。这些娇嫩欲滴的鲜花映衬出我妖娆的身影和闲适的生活,老公的收入足够我这样的闲适和优雅,况且他很放心而且安心我过这样的生活,他说:“尹茵,你平和如水,温柔而内敛,没有过多的欲望和奢求,是做老婆的最好人选。”看见他溢于言表的满足,从眼睛里透露的骄傲,让我内疚而不安。因为史方然每次激情后对我说:“尹茵,你这么富有激情,欲望强烈的无与伦比,让我痴迷,让我全身热血沸腾,你是做情人的最好人选。”心底里暗暗浮上无法抹去的哀伤,他们谁说的对,无法判断。只是在他们之间,我的心已经停留在八楼每一个房间的角落,因为那里越来越多留下我和史方然欲望纠缠后留下的沉迷气息。

    二

    第一次见到史方然,是他冒失撞翻了我的那些鲜花。姹紫嫣红的鲜花委屈的散落下一地。他弯下腰拣那些花时,显现出他男性完美的身形。脸颊霎那间飞上一抹红霞。当他递上那些收拾好的花草时,四目相对。我垂下了眼帘,因为瞥见了他眼睛里的欣赏和倾慕。同时上的电梯,我在按下十字键的时候,他的手覆盖在我的秀手上,手心微微的湿气和温度让我不知所措,忘记拒绝和反驳,没有感到他的轻薄,莫名间接受了他的示爱。

    后来是越发的不可收拾,逃离不了他迷离的眼神,以及疯狂热吻给我带来全身无法抗拒的战栗,因为史方然的狂热总是会把我带到一个快乐的巅峰,这是严岩无法给我的满足和快乐。我很困惑,不知道是爱上了史方然的身体还是他的人,但是知道,每一次他忘我进入我的私密领地,身体不由自主疯狂的迎合,让我绝望又无法放弃,身体和身体的相爱,毫无原由可言,让自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想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堕落的边缘。

    史方然在电视台做编导,他的休息时间恰好是严岩的工作时间。这样的时间段让我在两个男人之间可以周旋的天衣无缝。在严岩那里,每天做好全职太太的工作,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砂锅里的汤煲的香气四溢。每天回来喝汤是他的最爱和满足,然后是周末的例行公式。三年不变的这种生活模式,已经让我感到自己毫无价值并且颓废,在史方然那里,却是不同的天地。三年的留学生涯给他留下了国人骨子里没有的浪漫和温情,不过,那仅仅是限于床上。史方然在床上用心营造的气氛总能让我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他干净的身体散发出性感而冷静“byaznce”的香氛气息让我沉迷。

    三

    那是在相识一年之后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闻着他身体的特有味道,不由自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右肩留下点点唇印。“爱我吗?”带着浓厚而热切的喘息低语。“爱,爱到骨子里,更想把你整个吞进肚子里。”史方然坏坏的笑。一瞬之间,熟悉的暖意包围了全身,一种像深处探寻的渴望燃烧着我,将自己的身体舒展到极致,等待他的进攻。还要什么语言来形容我们此时的感受呢?爱恋,沉醉,飞越,飘浮,复苏,弥望我们在肆意放纵一腔激情。

    激情完毕,伏在史方然肩上,任他双手在我盈盈一握的腰部游走,一抬眼,看见对面结婚照中他的娇妻,一位留学英国的博士。每次都是在她微笑的注视中做ài,汗颜和不安。突然间,虚幻,缥缈,疲惫,感伤种种复杂情感不可遏制的袭上心头。

    “我想离婚,每天都是这样伪装的日子很累。”在穿衣服准备离开时,我丢下了这句话,史方然沉默,回到了他床下无情的阶段。良久回复一句话:“我是有家的人。”泪水倏然而落,他声明什么呢,并非是非要嫁给他,只是感觉这样的生活不想继续。难道做情人是无需承担责任,而需要承责任和义务的时候,激情是不是就离我们越来越远。难道他始终只是爱我的身体,一个女人给予对方身体时,是身心合一的。而男人,却可以分的这么清晰明朗,不给丝毫的关联和瓜葛。一股寒意由头到脚,寒彻心扉。

    四

    心情极度恶劣,情绪更是跌至冰点。晚上严岩向我发出求爱信息时,将他的手推的远远。“你怎么啦?是不是要来例假了。”严岩边说双手没有停下动作,不屈不挠解我睡衣的钮扣。愤然的跳起来。情绪失控的给了严岩一耳光。他愣住了,木然的看着我。只是疑惑,这样一个温柔的老婆怎么可以有这样动作。

    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泪水却倏然而落“严岩,你老婆温柔吗?贤惠吗?她是别人的情人你知道吗?严岩懵了,任凭我声嘶力竭的发作。知道自己的狂躁都是因为史方然的冷漠而来,无法压抑,因为自己已经动了心,又用了情,却得不到他一句安慰的话语。我在狂乱中语无伦次的爆发,毫无保留将自己内心撕裂的鲜血淋漓。突然间,意识全无,我昏厥了。

    醒来的时候,看见满眼的白,苏打水的味道刺激着口鼻。护士正在给我拔针头。严岩失神的坐在床边,那一刻的打击使他苍老了许多。突然看见乌黑的发丝中迸出几根白发,特别的刺眼。只是,这一切悔之晚矣,离婚已是必然,彼此无法面对和承受已经流血不止的伤口。

    严岩搬走的时候,天空阴霾。留下了偌大的房子给我。彼此没有多余的话语,又能说什么呢。其实,是我伤害了他。许多的爱情都被埋没在命运里,没有主角和配角,这世界,无非是很多人不停的来来回回,登台谢幕,谁是陪自己演到最后的人,一开始,谁都没有在意,正如我和严岩,爱情开始的时候,以为他是可以陪我到终老的人,原来不是。

    五

    和史方然依然演绎中冰与火的激情,只是没有将离婚的事情告知。想必是在乎他,害怕他知道真相,会离我远去,因为他说过,如果我是个单身的女人,是不会和我不期而遇。当然鲜花也不会洒落一地。虽然知道他是有心将这出戏导演的出神入化,丝毫没有影响对他的痴迷,也许就是他的这种与众不同,才使我有如吸食毒品般的不能放弃。离婚之后,不仅仅是迷恋他的身体,更是投入了一个女人的感情。女人轻易不动情,一旦动情,就是覆水难收。只是这投入的感情颗粒无收,史方然泾渭分明的态度表明,我永远只能是他床上的情人。虽然表面我依然保持高贵安详的姿态,将离婚隐瞒风不吹,草不动,一如秋天正午的菊,而内心在史方然床下的冷漠中一点一滴苍白至绝望。

    一个明媚的午后,从花市购了鲜花回来,上电梯时,两个亮丽女子明眸善睐的涌进电梯。好熟悉的面孔。“你是娆蔓?”惊喜带着诧异。“你是尹茵?”我们相拥在一起。娆蔓是我没结婚前一起共事的同事。结婚后就断了联系,此时相见,只能是感慨这个世界太小,和她缘分太深。“到我家来坐坐吧。”我说。“等我先去哥哥家送完东西后再去你家。我们好好聊聊。”娆蔓边说边按下了八楼的电梯键。心里忽悠一下凉到谷底。她是史方然的妹妹。这个世界怎能如此的小,小到不得不遇见。这是一个人剥离不出的痛,这些痛在生命的各个角落里已经布好的局,无法摆脱。我苦笑。“一定啊,别忘记来啊。”

    六

    两个小时后,门铃爆炸般想起。其实并不想她们来,可又有些矛盾,总想从娆蔓那里获取更多关于史方然的消息。

    打开门,如花的女子鱼贯而入,落座后,寒暄起来,若无其事的问“你哥哥嫂子在哪里工作呢?”娆蔓咯咯的笑“我哥哥可是标准的钻石王老五。人家可是独身主义者。这不,我妈妈着急了,非要我给他介绍对象,也来个老土的相亲,我只好把同学拉来一下,全当是给我老妈完成任务呀,如果你没结婚,我看你们倒是很般配呢。说不定,我哥哥心动了,独身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看着娆蔓一张一合的嘴,体内有暗潮阵阵涌动,眼前有无数的星星跳跃,一阵阵晕眩铺天盖地涌来。知道泪水汹涌如潮,娆蔓的话粗暴的掳起我的暗伤,殷红的表面渗透着血珠,疼痛到让自己不能呼吸。

    史方然不过是一个伪婚的男子,伪婚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不去承担婚姻和爱的责任。原来,自己不过是爱一个自私到不愿承担责任的渺小男人。一瞬间,醍醐灌顶,大梦初醒。

    两个月后,我的身影出现在另一个城市的写字楼里,成为一名忙碌的白领,竭力奔走在人群之中,去忘记那些爱情留给我的伤痕,彼时,我是在爱情的钢丝绳游走的女子,此时,我是一个不再相信有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