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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的终结悔恨的开始

作者:独舞的女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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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五岁那年,妈死了,终结她生命的是一条系在她腰上的麻布绳子,我被邻居大婶从玩耍的野草地抱回家时,看到门板上躺着的妈妈,脖子那里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像一条毒蛇盘踞在那里,我惊恐,不敢哭泣地惊恐,邻居大婶抱着我抖若筛糠的身体,我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从爸那里飘了过来。

    没过两个月,妈的尸骨未寒,爸就给我带回来一个后妈,我成了灰姑娘,只不过后妈给我带来的一个比我月份大的哥哥,从此,我的灰姑娘的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

    每天都是不变的生活程序,做不完的家务,不间断的被骂挨打,爸每天都被酒精不同程度的浸泡着,冷漠的好像没有我的存在,我是夏天一身痱子,冬天满手冻疮,只有邻居大婶抹着眼泪偷偷的帮我洗一些我实在洗不完的衣服。

    就在我童年即将结束的时候,爸也死了,他死于一次酗酒后的酒精中毒,看着后妈哭天悲地的哀嚎,我心底只有彻骨的寒冷,在这个四不象的家里,我没有了未来,当最后一个亲人抛下我之后,我变成了一个还不如灰姑娘的人。

    我上初三那年,也是爸死后的第三年,后妈改嫁了,我和他的儿子大勇作为她的附属品一起嫁到了城里,后妈没有把我弃之不管,可我每天都在“小贱货”的咒骂声中没有自尊的活着。我想,她之所以没丢下我,是因为她把我当作出气筒带来的,我还不如一条狗活着有尊严。在我的心底,装的满满的恨,虽然我无力翻天,但这些仇恨的种子在我身体里埋下了,只等着有朝一日,它会开花结果。即使是大勇每次不动声色的帮我解围,我依然没有丝毫的感动,他们是一家人,都是我的敌人。

    二

    我想我是一株天山雪莲,雪莲在悬崖陡壁之上,冰渍岩缝之中生存的灿烂无比,我在同样寒冷无春的季节里悄然绽放,特别是后妈对我吼骂到歇斯底里的时候,我就来一个孤美的转身,将后妈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听着她在背后绝望的跳脚叫骂,我的身心都沉浸在胜利的快感里。

    可是这样的胜利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好处,因为我的不理睬换来的是更多的伤痕累累,我怨不了谁,谁叫我没爸没妈了呢。我最想要的是等自己长大,快快长大,好脱离这个不是家的家。所以,我只能拼命学习,等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脱离苦海的日子,就在我即将参加高考的前两个月,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改变了我最初的想法。让我的恨在瞬间升级。

    那一天,是五一节,天气异常的闷热,他们一家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逍遥了,我把家里收拾干净后,浑身的汗让我觉得难受,我准备洗澡,进卫生间后,才发觉忘了拿毛巾,我就穿一件小背心出来,哪里知道,后妈的男人正进门,我想我的身体已经出落的如出水芙蓉,后妈男人上前抱住我,用他的爪子在我的胸前乱抓,我心里惊恐万分,低头对着这个男人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下去,他发出一声狼嚎似的惨叫。正好后妈和大勇随后而至,我不知道时间上怎么会是如此的巧合,让后妈给撞见了,否则,打死我,我都会把这件事情生吞活咽下去。后妈不问缘由上前就煽了我一嘴巴,破口大骂到:“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货,你怎么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只会勾别人家男人,告诉你这个小娼妇,这里没你的份,想勾人,就给我滚。”然后,她拽过我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嘴里还一边骂着:“打死你,打死你,让你和你妈一块到地底下去勾人去。”我真是百口莫辩,悲愤欲绝,我想我妈真是无辜,她有什么过错,让另外一个女人如此恶毒的咒骂,如若她九泉下有知,会不会和我一样的悲愤啊!大勇摔碎水瓶的爆裂声转移了后妈的注意力,看着地上一缕缕乌黑的发丝,还有头皮火辣辣的痛,我泪雨横飞,哀莫大于心死,我心死了,是恨死的。

    三

    万事皆有因果关系,有善因,必有善果,反之,就是恶果。我的心里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结果只会收获仇恨。之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进行,在我高考后的第五天的中午,我趁后妈午睡的时候,去了大勇的房间,大勇也在午睡,我在大勇的床边坐下,大勇猛的一下惊醒了,他赶紧抓起一件t恤往头上套,一边掩饰尴尬的打着招呼:“小妹,你来啦。”我微微的笑了笑,直接的问他:“大勇哥,你愿不愿意和我考一样的学校啊”?他很腼腆的说:“我没你考的好,肯定考不上和你一样的学校的。”“没关系的,只要你愿意,我和你填一样的志愿,不就行了,你平时那么帮助我,我都记得呢,你还是继续帮助我吧”!我一口气把背的滚瓜烂熟的话说完,我怕我自己不快速的说完,就没有说完的勇气,大勇语无伦次的说:“好,好,我愿意的,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俯下身,在大勇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留下面红耳赤的大勇独自品味。

    几天后的傍晚,后妈照例去院子里锻炼身体,我支使大勇到楼下的药店给我买一瓶风油精,因为我算好后妈的男人要回来了。我匆忙洗完澡,听到后妈男人快到门口的时候,我穿着背心短裤就进了后妈的房间,装作找东西的模样,后妈男人进房间之后,一下把我抱住,我没有大叫,只是挣扎,我知道,大勇在几分钟之后就会回来,就在我的背心短裤都被撕破,被他压在身底的时候,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发出了凄厉而又悲怆的尖叫声。大勇冲进房间,把他瘦小的后爸提起来扔在了地上,我飞奔似的逃离出那个是非之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给他们留下了自相残杀的场地,我的目的就要达到了,我要的就是后妈生不如死的结果。

    四

    对于十八岁如花年龄的我来说,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报复心里,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我看到大勇和那个男人都在医院的抢救室里,后妈整个人都崩溃的样子,我以为我会有报复成功后的成就感,可是没有,有的是一点点的悔意。我亲手把后妈的家毁掉之后,我什么也没得到。因为后妈的男人死了,大勇伤好以后被公安带走了。后妈不再骂我了,她突然变得不会说话似的,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没有了后妈的叫骂声,这个家安静的令人窒息。

    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是和大勇一起寄到的,我确实报了和他一样的大学,老师们当时都劝我报更好一点的学校,我当时有我的计划,我的计划实施成功了,可大勇没有机会再走进大学的校园,他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后妈听到判决后,当场晕倒。我哭了,我开始恨我自己的残忍。

    开学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看着后妈每日不变的沉默,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学费的事情。直到那一天的早晨,我什么也不用说了,因为她永远听不见了,她的自绝方式和我妈一样,只不过她用的是一条她并不常用的一条烟灰色丝巾。

    我打了110,警察查看了现场,并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了遗书,还有存折,他们把遗书和存折交到我的手里,我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遗书,那里有这样一些没头没尾的字句:我活够了,和你爸你妈的恩怨我会到阴间找他们了结的,当年,不是你妈抢走了我的男人,大勇不会是个私生子,我和大勇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的白眼。我平常是打你骂你,可从良心上讲,我是对得起你的,只是你和你爸一样的无情,利用大勇的善良成全了你,真让人心寒啊。我是错了,错就错在不该把你养在身边。这些钱是我省吃俭用下来给你和大勇交学费的,现在,全给你了,大勇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哥哥,我死以后,你常去看看他,也是替你自己赎罪吧。

    五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当你爬上了梯子的顶端,才发现梯子架错了墙。当我处心积虑的寻找报复的捷径时,我的梯子已经架错了墙,所以,只能是一错在错,人生没有后悔药,我只能背负着心灵的罪恶,开始我灰色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