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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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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榛蓂站在厨房里,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正冒着热气的什锦粥。

    他这是在干什么?何宁蓱那女人生病必他屁事啊!就算她病死了。那他煮这碗什锦粥做什么?从小到大,他几时为谁做过事了?为什么见到这女人病得惨兮兮,他还亲自动手下厨煮东西给她吃!包别说这辈子连饭都没煮过一次!他一定是病了!不然眼前这一切要做何解释?

    嗯,对!就是这样!他肯定是让何宁蓱那女人传染感冒了。听说病的人常会做出一些不正常的事。给传染,还做出反常不像他为人的事。

    像何宁蓱就是最好的例子,要不是正发着高烧,她怎么可能会抱着他,央求他不要走。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生过病,就连预防针都不用打,没想到他现在竟会让这女人跟他扯上关系。

    嗯!决定了,他这几天就去看医生,免得到后头越来越严重,像何宁蓱一样,开始语无伦次!

    胡榛蓂慷慨激昂地下了决定后,拿起旁边的防热手套,以不自觉的警觉小心翼翼地端起热腾腾的什锦粥,往卧房走去。

    “喂!起来了。”将热粥摆在床头柜上,他臭着脸坐在床沿,推推被仔细包里在棉被里的何宁蓱。

    何宁蓱依然发着高烧,眨眨双眼,头发晕地低吟一声,往胡榛蓂的怀里靠去。

    “起来!”胡榛蓂没好气地摇摇她的身子。真想揍她!竟然把感冒传染给他。

    “嗯。”何宁蓱揉揉眼,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眸。

    “吃饭了!”他重哼一声,气自己打不下手,更气她传染感冒给他,害他失常。

    “吃饭?”何宁蓱一脸胡涂地重复,努力思索好久,才想到他一定是饿了。“你肚子饿了吗?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煮。”她无力地推开棉被要下床。

    胡榛蓂见状,迅速勾回她的纤腰。“该死的,你下床干什么?”他暴戾地吼道,赶紧又用棉被将她里住。

    “可是可是你肚子饿了。”她不明白地喃喃,因为发高烧的关系,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压根儿就无法思考。

    胡榛蓂病捌鹧郏勺潘焱ㄍu牧车埃拔矣兴滴叶隽寺穑俊币幌肫鹱约阂蛩c#畹愠鍪掷潜馑欢佟f涣澄薰嫉乜醋潘盟虏涣耸帧?br>

    懊死!他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我不懂”她摇着头虚弱地说:“你刚说吃饭的。”

    “啰唆!我是叫你吃饭。”又恶瞪了她一眼,胡榛蓂将之前拿来的托盘连带什锦粥一块放到床上。

    “粥?”何宁蓱讶异地看看放在她身旁的热粥,再看看坐在床沿的胡榛蓂。“是你买的吗?”这是他第一次买东西给她耶!虽然烧得昏沉沉地,何宁蓱还是漾出一朵笑容“榛蓂,谢谢你。”

    他气哼一声,撇开头去。“不是我去买的。”这女人真不识货!

    “没关系,我还是谢谢你。”她傻笑地点头,直觉地认为以他的个性,能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胡榛蓂闻言,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转回头,正想破口大骂她的愚蠢,见她烧得通红的俏脸却又骂不下去。

    他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地道:“快吃!”医生刚刚已经交代过让她吃完粥就要马上吃葯,她还在这拖拖拉拉。

    “好。”何宁蓱乖乖地应声,想坐正身子,却因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身子晃了好几下。

    胡榛蓂动作迅捷地及时揽住险些翻下床的她,然后气急败坏地朝她吼道:“该死!

    你连坐正都不会吗?”现在已经够白痴了,再让她摔下床,难保不成了真正的白痴!

    “我我不是故意的。”听见他的责骂声,何宁蓱难过地红了眼睛,喃喃自语地道歉。

    懊死!她真烧成白痴了吗?平时任他怎么骂她,怎么欺负她,也只见她红了眼睛而已,今天他才不过讲话大声一点,她哭个什么劲?

    “不要哭了!”他怒气冲天地说道。见她犹自流泪不停,他心头又是一阵不知名的酸痛。可恶!平时就算她哭个半死,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什么现在一见她落泪,他的心就痛个半死。

    “我”何宁蓱抖着肩膀,泣不成声。

    “你”她想把喉咙哭哑是不是?见她这副脆弱模样,胡榛蓂是气在心里,想揍她却怎么都下不了手。

    “榛蓂,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想到他在生她的气,何宁蓱泪眼婆娑地靠在他胸膛,伤心地轻泣。

    “都说了不会离开你了,你要我讲几遍啊!”这句话他今天已经不知道向她保证过几回了,她是烦不烦呀?“真的?”她抽抽噎噎,红着眼睛问道。

    “对!”胡榛蓂气得伸手到她的脸颊旁,恶狠狠地就想捏下去。

    捏啊!吧嘛不捏!他死命地喝令自己的手指执行他下达的命今,却怎么都无法成功。“榛蓂,我咳咳”才想说话,突然她喉头起了一阵剧咳,咳得眼泪都流出来,胸口都发疼了,却还停不下来。

    胡榛蓂见状,赶紧移开热粥,怕她会烫到自己。“该死!那个蒙古大夫是什么烂医生。不是看过你了,什么你还会咳成这样?”他气愤又焦虑地搂住还咳个不停的何宁蓱。“我咳咳没事咳”她摇手试着要他放宽心。

    “你别讲话了,咳成这样还想说什么?”他嘴里虽骂着她,但手却细心地拍着她的背心,帮她止咳。

    半晌,何宁蓱方才止住了咳,虚软无力地倒在胡榛蓂的臂弯里。

    “宁蓱?”他犹自担忧地拍着她的背。

    何宁蓱无力地睁开眼“我没事。”

    “你确定?”原来应该要捏何宁蓱脸颊的手,如今却怜惜地轻抚着她因剧咳而显得更加火红的脸颊。

    “嗯,我已经好多了。”

    见她如此坚持,胡榛蓂也不再跟她辩解。

    他左臂揽她在怀里,右手拿汤匙舀了口热粥递到她唇边。“吃。”

    “可是我我没有胃口”何宁蓱摇头轻声拒绝。刚才那阵剧咳让她更不舒服了,总觉得胃好象整个反了过来。他病捌鹧郏辽溃骸拔抑蟮亩鳎愀也怀裕俊?br>

    何宁蓱闻言,瞠目惊呼“这粥是你煮的?我不知道你会煮饭。”

    胡榛蓂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斥道:“别啰啰唆唆的!快吃!”再不快吃,等一下赶不及吃那些葯包。

    见他怒目横眉地僵直着手,坚持地拿着那一口热粥,何宁蓱原本发热发昏乱烘烘的脑袋顿时全清晰了。

    “榛蓂”她轻轻握住他没有持着汤匙的手,哽咽地说道:“不管你在这碗粥里做了什么,弄了什么东西想捉弄我,我还是要谢谢你为我煮了粥。”

    好久了,她早已不记得被人呵护的感觉是什么了。

    胡榛蓂冷哼一声,才想斥责她的无聊。但视线一接触到她动人迷蒙的双眸,却怎么都骂不出声,只能哑着声音说:“叫你吃就吃,啰唆什么!”

    何宁蓱含着泪,柔媚她笑了,微扬高下巴在他的俊脸上印下一吻。“谢谢你。”

    她甜蜜地倚在他身上,张口吃掉眼前那一口粥。

    胡榛蓂呆若木鸡地直看着何宁蓱,心里为她刚才那抹微笑给定住了,连她拿走他手上的汤匙,靠在他怀里吃着热粥也不知道。

    他迷失了神志,只能定定地凝视着她,手里不自觉地揉着自个儿的左胸口,好象有什么冰硬的东西在这一瞬间慢慢融化了。

    两人就这么相拥地坐在床上,各自想着自己脑中的思绪

    胡榛蓂板着脸,从台北某著名私人医院里走了出来。

    “胡先生,你请留步。”院长快步从医院里跟出。

    又来了!胡榛蓂冷着脸在心里暗咒着。这院长从刚刚就死缠着他,他是听不懂“拒绝”两字怎么写吗?

    “胡先生!”院长连忙奔近胡榛蓂,挡在他身前“胡先生,求求你,这真是医学界一项伟大的研究。”

    “我没兴趣当实验品。”胡榛蓂站定身子,冷冷地说。

    “可是这项研究真的能优惠世界大众。胡先生,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也请你为全世界试凄受难的病患们着想。”院长焦急地想说服他参与医院的医疗研究。

    他眼前这位胡先生真是了不得,上个星期董事会的人特地要求他亲自见这位大有来头的胡先生做检查,在他为他抽血做身体健康检查后,竟发现他身体的扺抗力真是强势,是他从医这么多年来,所见过抵抗力最佳的人。

    那时刚巧在他隔壁的医疗研究组,见胡先生的血液细胞如此有活力,便取了几滴血液拿来研究。医疗研究组大胆假设,也许胡先生的体内含有抗体可以克死目前医学上最顽强的病毒之一。

    为了能研发出有效的葯剂抵制这项世纪黑死病,他一直等到今天朗先生来听取检验报告时,才有机会说服他参与这项医学上最伟大的医疗研究。

    “胡先生”

    胡榛蓂睨看他一眼,冷笑道:“你不想留命在这儿当院长,大可将这件事继续声扬。”他以眼神告诉他,大家就走着瞧。说完话,胡榛蓂也不理会一旁委靡不振的院长,径自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跑车。

    突地,破空传来一阵奇怪微弱的声音,胡榛蓂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边,一个子弹倏地在他脚边几公分处掠过。他不在意地斜睨一眼不远处还在冒烟的子弹,再扬起头肴向斜前方的商业大楼,嘴角缓缓浮起一抹冷笑。怎么,那群蠢蛋这回打算找杀手做掉他?他要是其这么容易就让人得手的话,现在他还会活着站在这里吗?一群白痴!

    胡榛蓂不理会杀手的威胁,径自朝跑车那头走去。

    这时,破空又射来一颗热烫的子弹,只是依然没打中胡榛蓂,只射进了一旁的电线悍里。

    白痴!这样都打不中!胡榛蓂不屑地撇撇嘴,打开跑车的车门。

    就在他要进人驾驶座时,他看见不远处的巷口站着两名怪异的黑衣男子。

    他看了下两人,如果这也是那群白痴找来的杀手,他不得不说这两个远比较象样点。

    两人中很明显可以看出其中一个是老大,那男人一脸雕像模样,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样子很像是黑社会老大的德行。至于他身旁那男人看起来倒比较像是跟班或军师。

    胡榛蓂又观察了下那两名黑衣男子,下意识地,他知道这两人不是请来的杀手。

    不过,他们见他被狙击,也没打算出手救他,只是站在一旁像看戏的一样。

    嗯,这世上坏人似乎越来越多。不过,也不关他的事。胡榛蓂无所谓地耸耸肩,准备坐进车子里。

    这时,那名躲在大楼里的杀手像是发狠般,连续射了好几发子弹,像是非要把胡榛蓂射成蜂窝不可。

    不幸的是,这几发子弹没一发射中主角人物,反而不小心地正中不远处那名似雕像般的冷峻黑衣男子。

    哼!活该!胡榛蓂冷笑一声,眼见那名男子左臂中弹,他仍旧发动车子,无情地扬长而去。

    何宁蓱无聊地坐在厨房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身上穿著厚重的高领衫,颈子上也圈着一条又暖又厚的围巾,更别说她脚上还穿著又长又厚的毛袜。

    “榛蓂,你在煮什么?”她以浓浓的鼻音问道,试着伸长脖子,想从他背部望过去。

    胡榛蓂回头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鲜鱼粥。”

    真不知他哪发神经了?竟然亲自下厨煮东西给她吃,还动手把脏乱的房子收拾好。

    本来以自己生病了,才会做出这些有违?淼氖隆=峁觳楸u娉隼矗档煤埽刮巳媚歉龇橙说脑撼げ死习胩臁?br>

    何宁蓱失望地喊着,小嘴嘟得老高。

    “为什么要煮鲜鱼粥?人家好想吃什锦炒面。”好不容易不用她动手煮饭,她当然也要像他以前一样点菜。

    胡榛蓂回头瞪了她一眼,恶声恶气道:“不行!医生说过你这几天只能吃流质的食物。”他愿意煮她就该偷笑了,还敢嫌东嫌西!

    “可是我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粥了,人家想吃点别的嘛。”她娇声抱怨完,还打了一个喷嚏。

    胡榛蓂倏地转过身,一手叉腰,另一手挥舞着汤勺,愤怒地道:“啰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再抱怨,小心我揍你!”听到喷嚏声,胡榛蓂倏地病捌鹧郏蠛穑拔腋崭闼盗耸裁戳耍皇且惆汛脖叩囊挛锶┥下穑磕愕拿履兀俊备也惶幕埃纷幔故撬氩槐沧樱盟罡米雠雎碚展怂?br>

    “榛蓂,不要穿好不好?很热耶。”她身子微向前,双手平放在桌面,柔声要求。

    胡榛蓂放下汤勺,帅气地走到她面前,越过吧台单手勾起她细致的心下巴,低哼道:“你以为撒娇就有用吗?”

    “可是人家真的不”

    他狠瞪她一眼,瞪掉她接下来的话“去穿衣服。”

    “可是”她软声地说。

    胡榛蓂低下头,重重地吻了下她嘟得老高的小嘴,斥道:“再啰唆就小心你的小屁股!”他顺手测了下她额头的温度:“快去!”

    “好啦!”她爬下高脚椅,边走边咕哝地走向卧房。

    没一会儿,何宁蓱从卧房褢走出来,披着娇媚的小脸坐回高脚椅上,一手支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温热的鲜鱼粥。

    “喂!你那什么表情?我煮的东西这么难吃吗?”坐在一旁的胡榛蓂见状,放下看到一半的财经报纸,横眉竖目地问。

    “没有啦,只是连吃了三天,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胡榛蓂重哼一声,不悦道:“你以为我喜欢煮吗?”

    “可是人家想吃煎蛋:”她红着眼,楚楚可怜地说。

    胡榛蓂见她红了眼,忍不住吼道:“你白痴啊!为了颗蛋你哭屁啊!”何宁蓱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恶声骂道:“何宁蓱,不要以为你装出这副死样子,我就会帮你煎蛋!”这女人恃宠而娇,越来越过分,这几天若装出这副死德行欺骗他,这回他会用她才有鬼哩!

    胡榛蓂冷哼一声,拿起早先搁在一旁的报纸径自读着,不再理会她。

    可是过不了一会儿,他突然丢下手中的报纸,臭着一张俊脸,用力踢开椅子站起身,朝着何宁蓱骂道:“你真敢哭,看我怎么对付你!”

    哭、哭、哭!耙在他面前装出这副死样子!这臭女人,等她病好了,看他怎么修理她!

    白了她一眼后,胡榛蓂忿忿不平地穿上丢在一旁的围裙,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了两颗蛋,走到瓦斯炉前煎蛋。

    看着他熟稔的动作,何宁蓱忍不住诧异哗然:“榛蓂,你不会煮饭怎么会这个?”

    胡榛蓂冷哼一声,默不作声的将刚煎好的金黄色蛋皮盛人盘中。“你以为我是白痴吗?每天看你煮,看久了也会。”笨女人!她以为全世界就只有她会做菜吗?

    “可是”他是怪物呀!她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学煮菜,他只要看几下就会了!

    他脱掉身上的围裙,冷着脸问:“怎样?”要敢有意见就捶死她。

    “没有了。”她摇摇头,叉起一口香嫩的煎蛋吃。

    胡榛蓂重哼一声,就不相信她还有意见。

    他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壁钟:“葯放在柜子里,记得要吃。”

    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他准备要出门。

    “榛蓂,你要去哪?”

    “上班。”都十点了,了这个臭女人,他今天又迟到了。

    “对了,我也该去上班了。”何宁蓱这时才想到自己已经三天没去上班,两地的烹饪节目今晚也有录像。

    一想到这,她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急忙要奔回房间换衣服。

    胡榛蓂伸手从她背后勾住她的颈项,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她转过头“上班呀。”

    “上班?”胡榛蓂危险地病捌鹧郏澳阆衷谡庵稚硖澹垢盟赖叵肴ド习啵俊?br>

    “可是我好久没去餐厅了,我怕小倩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还有电节目怎么办?我今天不去录像,节目会开天窗。”

    “哼!开天窗又怎样?都病成这样,还想录什么影!”他冷着脸嘲讽道。

    “可是关强他”糟了!她病胡涂了,竟然忘了打电话给他讨论今天下午的录像。

    “关强?”胡榛蓂冷哼道:“那个制作人?”

    何宁蓱点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对啊,就是我节目的制作人。你怎么知道他的?”印象中,她没告诉过他啊。

    胡榛蓂这时又嗤哼一声。“他前天打过电话。”还啰哩叭唆地问了一大堆。那个姓关的以自己是谁啊?凭什么质问他?充其量他也不过只是宁蓱的老板而已。他胡榛蓂可是何宁蓱的正牌未婚夫。

    何宁蓱大吃了一惊,问道:“前天?我怎么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胡榛蓂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什么。他说你的助理打电话请他过来看看你。”何宁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然后呢?”他不会胡说八道吧?

    “什么然后?”

    她干笑两声,试探地问:“我是说,你跟他说了什么?”

    胡榛蓂闻言,得意她笑开了:“不就是些事实。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生病我会照顾,用不着他担心。”只不过那家伙还是鸡婆地过来了。

    “他相信你的话?”怎么可能?关强知道她是奉行不婚的,哪可能有未婚夫。

    “什么不相信?”那家伙来的时候,她正黏在他怀里昏睡着。

    何宁蓱担心地看着他眼中难掩的得意光芒。“你还跟关强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随口带开话题,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他和关强之间的对话。“我要去上班了,记得吃葯。”又看了眼墙上的钟,快十点半了,看来他赶不上今早的董事会议。“那我也赶紧去换衣服。”说完,她小跑步地要跑开。她动作快一点儿,待会儿就可以搭他的便车。

    胡榛蓂伸长健臂勾回她的身子,沉声问:“你可以去上班了吗?”

    “榛蓂,餐厅我可以不去,可是今天下午的录像一定要去”她挽着他的臂膀,娇声软语地说。

    “那又如何?”他冷哼一声。

    “榛蓂”她摇着他的手臂,娇声喊着。

    “不行!”他拉开她的手,转身收拾好散了一桌的文件。

    在他的怒目下,何宁蓱乖乖地坐回原位,但仍忍不住开口跟他争辩:“我已经觉得好多了。”胡榛蓂瞪了她一眼后,低下头继续收拾文件。

    “不行就是不行!”这女人是白痴啊!病得快死了还想去录像!

    何宁蓱无聊地戳着磁盘里的煎蛋,才想继续同他争辩,忽地心头一震,顿时恍然大悟他不让地出门的原因。

    偏头看着胡榛蓂漾着怒气的背影,何宁蓱霎时只觉一阵暖流轻轻滑过心头,注视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

    唉!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沉沦在他构不上温柔的温柔之中了。

    一个女人会可悲地沉沦在这种劣质温柔中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不幸爱上那个男人。

    她何宁蓱,竟爱上了胡榛蓂!

    其实她真的不想沉醉在这种次级温柔中,只是她再也无法漠视心中对他的感觉。

    想起自己这辈子真的再也无法摆脱他,她的心里涌起的竟不是无奈感,反倒是阵阵雀跃欢快。

    唉!也许这种不温柔的温柔才令人沉迷吧,因为她真的爱惨他了。

    “榛蓂”知道自己的心情后,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

    “干嘛?”胡榛蓂没好气地转身问她,一手拿着刚整理好的文件,另一手则将公事箱上的扣环打开。

    她调皮地朝他眨眨眼,笑吟吟地说:“我爱上你了。”

    “砰”地一声,胡榛蓂手里的公事箱,连同收好的文件同时跌落,散落各处。他张口结舌地看着巧笑倩兮的何宁蓱,整个人呆若木鸡,做不出任何反应。

    何宁蓱见他一脸呆样,忍不住想捉弄他地又说了一次。“胡榛蓂,我爱你。”

    又听见一次她的表白,胡榛蓂这回才确定自己刚才真的没听错。回过神,见她一脸期待又得意的表情,再瞟了下自己失手而散落一地的文件,胡榛蓂警告地恶瞪了她一眼,然后不发一语地蹲下身收拾地上的文件。

    何宁蓱等了许久都不见他有反应,原先猜想他是因过度兴奋而说不出话,谁知一等他回过神后,仍旧没开口,还愤然地白了她一眼。

    失落地望着他的背影,何宁蓱伤心地红了眼睛,漂亮的双眸顿时蒙上一层水雾。

    伸手想抽张面纸拭去即将滑落眼眶的泪珠,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他漾在嘴角的醉人笑容。

    她缓缓低下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带着一抹柔美的微笑,吃着他为她精心烹调的香嫩煎蛋。

    “美食飨宴”节目的导播一声令下,数台摄影机同时开始作业,由着不同角度拍摄正说着开场白的主持人何宁蓱。

    何宁蓱今天穿著一件粉蓝色的洋装,几绺不听话的发丝落在久病初愈的苍白脸颊旁,她添增了几许柔美娇人之色。

    胡榛蓂双手环胸,微笑地靠在后台墙边,专注地盯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回想起今早两人的对话,胡榛蓂心中顿时一甜,暖烘烘的热流不经意地滑过心头。他无法否认自己仍对今早何宁蓱的告白激动着,心里那股无法抑制的騒动不断朝他大声吶喊。

    其实这股莫名的悸动在初见何宁蓱时就有了,只是那时征兆尚轻,他选择忽略它。

    但自从何宁蓱病了之后,这股狂騒扰得他思绪全乱,做起事来完全不像他自己,尤其今早听见她的表白之后,这股騒动更加严重。

    原先他以为騒动是为她的示爱而起,但现在凝思一想,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似乎还有一些他理不清的因素存在。这感觉到底是什么?他想破了头,却怎么也无法了解。

    “胡先生。”

    胡榛蓂闻声,转过身去。

    “是你!”他来干嘛?何大友朝他点点头,但仍站得离他远远的。从以前为他工作到现在离职之后,他还是怕他怕得要死,不敢靠他太近。

    “你来干嘛?”胡榛蓂不客气地问。

    “我”何大友局促不安地干笑着。“我我来找宁蓱。”

    胡榛蓂皱起眉头“你找宁蓱干嘛?”现在那女人归他管,想欺负她得先过他这关。

    “我我找她没恶意。”

    “是吗?”他冷哼一声,没恶意那来干嘛?

    “真的!”何大友被他瞪得冷汗直冒,连忙摇头解释“我有些事想找她谈谈而已。”

    胡榛蓂冷笑一声,正想对他下逐客令,顺便警告他别再接近何宁蓱时,节目导播一声令下,中场休息。

    何宁蓱解下身上的无线麦克风递给一旁的助理,眉开眼笑地走向胡榛蓂。

    “榛蓂,我告诉你”她脸上的微笑在见到胡榛蓂身后的人时,顿时僵住了。

    “宁蓱”何大友试探地开口。

    “你来做什么?”她靠在胡榛蓂身旁,挽着他的健臂,冷声说。

    “我”何大友支支吾吾的,一副想说什么,可是碍于胡榛蓂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他小小声地对何宁蓱说:“宁蓱,我有话想私下和你谈谈。”

    “要不就现在说清楚,不然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胡榛蓂冷哼地插进话来。

    “我”何大友看看一旁沈默的何宁蓱,再看看不善地冷瞪着他的胡榛蓂,不知该如何是好。“宁蓱”

    何宁蓱拍拍胡榛蓂的手背,眨眨娇媚的大眼,柔声道:“榛蓂,你先离开一下,好不好?”

    “不好!”他恶声恶气地说。他可是为她好,这女人搞不清楚状况!

    “榛蓂”她拉拉他的手,娇声喊着。

    胡榛蓂恶极地哼了一声,离开前还用恶狠恐怖的眼神警告地瞪了何大友一眼,要他别动何宁蓱的脑筋。

    何宁蓱笑靥动人地给站在不远处的胡榛蓂一记飞吻,才转向她父亲。

    “有事?我说过只帮你一次,不会有下回。”

    “不是的,宁蓱,你误会了。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何大友焦急地解释。

    “看我?”何宁蓱嗤之以鼻地重复“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知道你是为了何宁莞的事来的,她的要求,我不会答应的。”

    “我不是为了宁莞的事来的,你不用理会她的话。”何大友摇摇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爸对你的决定不会有意见的。”

    “那你想做什么?”别说来看她,这种话再过十年她也不会相信。

    “爸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还让你们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近来午夜梦回时,他总是不期然地想起好久以前的事,在他还没遇到小琼之前的事。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关系,又或许是妻女不贴心所致,这一阵子,他老是回想起宁蓱她母亲待他的温柔体贴。

    何宁蓱闻言只是轻蹙柳眉:“你到底想干嘛?”

    何大友苦笑地说:“宁蓱,爸真的只是来看看你的。”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信任他。“好,你看到了,那你可以走了。”何宁蓱转身欲走。

    何大友却在同时捉住她的手腕,央求道:“宁蓱”她转回身,冷声道:“放手!”

    何大友挫败地放开她,重叹口气,愧疚地说:“宁蓱,爸知道自己对不起你,要不是为了爸,你也不会”抬眼看了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瞪着他的胡榛蓂,他忍不住又长叹了口气。

    “你到底在说什么?”何宁蓱被他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宁蓱,你不用了我和小琼,委屈你自己和那个恶胡先生在一块。”宁蓱和那个恶魔胡榛蓂在一块真的是被糟蹋了。

    “你”他到底在说什么啊?但是在下一刻,她突然想通他话中的意思,她再也忍不住地抱着肚子大笑出声,边笑还边睨向胡榛蓂。委屈?她有吗?

    “宁蓱,你笑什么?”何大友诧异地看着笑得开怀的女儿。

    她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摆摆手“没什么。”

    “宁蓱,爸真的觉得你不需要为了我们,呃和胡先生在一起,你不用勉强的呃”胡榛蓂的恐怖无情无人不知,宁蓱一定是被迫才跟他在一起。

    “我没有勉强。”她朝一直皱眉盯着她看的胡榛蓂眨眨眼,才看回父亲。

    “可是”何大友还想说些什么。

    何宁蓱摇摇头,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今天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

    何大友迟疑地搔搔头“呃爸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爸会帮你的。”惧怕的眼神瞟了瞟不远处的胡榛蓂,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调地又说:“不管什么事,爸都会帮你。”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地想要离开胡榛蓂,他会帮她去跟胡榛蓂谈。即使,他还是怕他怕个半死。

    “不用了。”说完,她转身要走。“宁蓱”何大友紧张地又唤了一声。

    她闻言,转头看向他,等他说话。

    “爸今天来有告诉你琼姨。”他哑着声说。

    “喔?她让你来?”这可有趣!

    “没有,她你知道她的个性。”何大友支吾地解释,今天为了他来这里的事,他还和小琼大吵了一架。

    看出父亲眼中的尴尬,何宁蓱嘲弄她笑了,转身欲走。

    “宁蓱,你还不原谅爸吗?”这么多年了,知道自己的女儿恨他,这感觉真的很令人难受。

    “原谅?”她看了他一眼,眼底闪着嘲弄的笑意,他有什么值得她原谅的?

    “宁蓱”何大友伤心挫败地喊了一声“爸真的后悔了。”

    何宁蓱正想回他一句太迟了,妈都死了。但一见到他老态龙钟、双鬓灰白的模样,她喉头一紧,倏地回想到母亲临终前,捉着她的手哀求她要原谅父亲的事。

    “宁蓱”何大友又唤了一声。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又要走,走之前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再说吧我会试着原谅你。”就当是为了妈吧。

    “这样就够了,真的。”何大友闻言,登时红了眼睛,感动地流下眼泪。

    已经够了,只要她愿意试着原谅他,那就够了。

    何宁蓱躺在沙发上,头倚着胡榛蓂的大腿,手里翻着当期的八卦杂志。

    她啧喷称奇地看着杂志的封面好一会儿,突然拉了拉胡榛蓂的手,大笑道:“榛蓂,你看!”不顾他的反对,便将杂志推到他面前。

    “不看!”胡榛蓂推开她的手。“那种没营养的东西我才不看。”他依然专注地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映的globalnews。

    “看一下嘛!”她翻身坐起,撒娇地偎到他怀里坐着。“你看一下嘛!”轻吻了下他的下颚,娇声道:“上头有我们两个耶。”

    “烦!”胡榛蓂没好气地咕哝了句,认命地拿起她拚命推销过来的杂志。“你要我看什么?”

    “你看这封面。”指着杂志封面上的照片,她笑着说:“我们俩是年度票选的最佳情侣。”

    胡榛蓂不甚热络地冷哼一声“是吗?”他们是不是最佳情侣关其它人屁事?还用得着他们来见证吗?

    何宁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开心点吗?”这么好的消息,他竟然还无动于衷。

    “不能。”他干脆地回道。

    “胡榛蓂!”她嘟着嘴嚷着。

    胡榛蓂用力地吻了下她嘟起的红唇,笑道:“别叫了!看你的八卦杂志吧。”他将杂志丢回她手里。

    何宁蓱不高兴地说:“讨厌!”又恶瞪了他一眼后,她才回头继续阅读手上的杂志。没一会儿,她又用力地摇着胡榛蓂的手。

    他低头看向她“你又要干嘛了?”

    “我有话跟你说。”她一脸坚持地看着他。

    见她一脸坚持,胡榛蓂只能轻叹口气,拿起手中的遥控器关上电视。“说吧。”

    “你看这雓志上说”她兴高釆烈地拿高手中的杂志分享于他。

    胡榛蓂翻了下白眼。又来了!这女人无不无聊啊!老捉着他陪她看这种没营养的东西。“榛蓂,你看,这上头报导好多关于今年圣诞节的东西喔。”

    “嗯”胡榛蓂随口附和着。“那很好啊!”无聊!中国人跟人家过什么圣诞节!

    “是啊。”她点头道:“这上头还报导了今年我的餐厅推出的精致耶诞大餐耶。”

    “那很好啊,你今年有得赚了。”他干脆闭上眼假寐,随口又附和她两句。

    “可不是嘛!”何宁蓱同意地点点头,笑得开心极了。突然,她轻笑一声,用力地拉着胡榛蓂的手,娇呼道:“榛蓂,你快看这儿。”

    胡榛蓂半睁开眼,懒洋洋地问:“看什么?”

    “你看,这杂志上头说有个女孩子许愿希望在圣诞节当天,如果她的男朋友真的爱她,就送她一百零一朵玫瑰花,同她求婚。”她指着杂志上说。

    “那很好,我祝褔她。”说完,他又合上眼,整个人已经昏昏欲睡。

    “才不好呢!”何宁蓱轻哼一声。

    “哪不好了?”他随口无意识地问。

    “要是我的话,一百零一朵玫瑰花我才不要。”那么少!

    “嗯”随着意识越飘越远,胡榛蓂的睡意也就越浓。

    她扬高下巴,高傲地说:“要是有男人要向我求婚的话,少说也得送个一千零一朵。一百零一朵算什么?”

    他闭着眼,下意识地冷哼道:“那你有得等了。”想等他送花?她等下辈子吧!

    “谁说的?”她不信地嗤哼一声。

    “说不定哪天就有个大帅哥,潇洒地拿着一大束玫瑰花向我求婚。”他太看不起她的行情了吧!

    “你慢慢等吧!”有谁这么有种敢动他的人,他不捶死他,他胡字让人倒过来写。

    “哼!你又知道了。”她仰着下颚,不以然地说:“说不定哪天你就送我了。”

    胡榛蓂嗤笑一声“哈!好啊!你就慢慢等吧。”

    何宁蓱气闷地撇撇嘴“哼!没情调的猪!”

    胡榛蓂蓦然睁开眼,怒目瞪向她“何宁蓱,你别以我现在不敢捶你了!”他哪像猪了!

    何宁蓱双手扠腰,坐在他怀里朝他挑衅地大声说道:“好啊!你捶啊!”就不信他舍得打她。

    胡榛蓂冷瞪了她好一会儿,末了,重哼一声道:“好男不跟女斗!”

    何宁蓱闻言诧异地瞪向他“你好男?”倏地,她揪着他的衬衫狂笑不已。“天啊!就算这世界上的好人全死光了,也轮不到你!”好男?拜托!他想让她笑死吗?

    他沉下声,危险地叫着她:“何宁蓱”这女人真的越来越欠揍了!

    “干嘛?”她洋洋得意她笑看着他。“真的要打我?”

    胡榛蓂重哼一声,径自闭上眼,不再理她。

    “榛蓂!”

    胡榛蓂冷哼一声,压根儿不打算再理会她。

    他现在窝囊极了,每天被这个臭女人吃得死死的,连动手捶她都舍不得。

    倒霉!爱上一个人就是这等等!他刚才心里想了什么?胡榛蓂猝然身子一震,瞠大双眼又惊又诧地瞪着怀里的佳人看。“你干嘛?”何宁蓱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懊不会她把他刺激得太过严重,一时之间他气傻了吧?

    胡榛蓂依然沉默不语地盯着她瞧,许久、许久过后,他像是放下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头,轻吁了口气,骤然失笑出声。

    原来,引起他内心騒动的原因不是她的示爱,而是他爱上眼前这个小女人了。

    “榛蓂?”何宁蓱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快哭了,直在内心暗咒自己不该欺负他。

    胡榛蓂紧紧搂住她的细腰。他早该知道的,他怎么会那么胡涂呢?

    “榛蓂?”他到底怎么了?不会真的气傻了吧?

    胡榛蓂开心地直笑着,终于想通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压在他心头那块沉甸甸巨石的意义,而不再觉得烦躁不安。

    原来就是他爱她嘛!这么简单的事,他竟拖了这么久才明白!

    兴匆匆的他,压根儿没注意到怀里的佳人早已为了他异常的行为举止担心地红了眼,泫然欲泣了。而他却还是得意她笑个不停

    胡榛苍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木翡菁收拾行李,再看看促使她离开的原因:一本被丢弃在房间角落的杂志。杂志封面刊登的正是堂哥胡榛蓂与何宁蓱在停车场拥吻的镜头,标题写着“美丽女主持人好事将近,与未婚夫公然拥吻。”

    近来,全台湾的影视志全刊登着有关堂哥与何宁蓱的情事,一开始翡菁还不死心直道他们两人的婚约是假的,俯瞰众家杂志不断偷拍到堂哥他们俩亲吻的镜头,一次、两次!直到这回,翡菁再也无法忽视事实真相了。

    “你决定去哪了吗?”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藉以掩饰眼中的哀伤。

    “不知道。”木翡青凄然一笑“大概到美国找我的二姑妈吧。”她心灰意冷地说,反正心都死了,到哪还不都一样。

    “喔。”他点点头,不再说话。

    木翡菁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走到他身前递给他。

    胡榛苍瞟了眼她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苦笑地摇摇头“你拿回去吧,我不会签的。”

    “什么?”她不解地问。她这是在放他自由,他什么不要?

    “你知道的,不是吗?”他黯然一笑。“我爱你。”可是她却从来不在乎。

    “可是我不”木翡菁叹了一口气,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幽幽地道:“你签名吧。”就让大家都从这纠缠不清的情网里解脱吧。

    “不,我不签。”胡榛苍摇头,深情地看着她,柔声道:“对你,我永不死心。”“你这又是何必呢?”她爱的人一直不是他呀!将离婚协议书留在梳妆台上,她提起收拾好的行李,轻声道:“榛苍,忘了我吧!”

    “我会等你。”胡榛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出声。

    木翡菁诧异地转回身“榛苍,你”他坚定地看向她“我会等你,不管多久。”

    木翡菁叹了一口气,想再说些什么,但见着他深情不悔的面孔,顿时喉头一紧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黯然神伤地离去了。

    胡榛苍望着合上的门屝,在心中暗暗发誓,不管多久,他都会等

    本报讯前一阵子涉嫌放置爆裂物在胡氏企业综合大楼的嫌犯,今日在台北市大安分局的停车场落网。涉嫌此案的嫌犯共计三人,各是刘金魁、董成仁与黄英士,三人全为胡氏企业去年前后离职的员工。据大安分局指出,今早这三名嫌犯被人以麻绳捆绑住,全身鼻青脸肿,半死不活地被丢于警局前的停车场,每人身上并附有其自白书。根据其自白书表示,三人除了放置爆裂物在胡氏企业综合大楼外,还曾涉嫌买通杀手欲谋杀胡氏企业总经理胡榛蓂,全案正由警方深入调查中

    尾声幸褔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须臾间便在指缝间轻轻滑过。自从何宁蓱上次那病之场后,胡榛蓂对她的态度骤然改变,不再视她为他取乐的玩具,待她的态度是无比宠爱就像她是他极为重要的人。

    心情一变,做起事来也跟着轻快无比。

    就像现在,她穿著自己最爱的卡通围裙,眉飞色舞地忙碌穿梭在偌大的厨房,为自己心爱的人准备晚餐。

    “宁蓱!”胡榛蓂一进门,随手将公事箱丢在沙发上,大声朝厨房喊道。

    何宁蓱正忙着替抹好佐料的烤鸡绑上棉线,一时之间没法子离开厨房,只能提高声量朝客厅喊了回去“什么事?我正在忙。”

    “出来,我有东西要给你。”只闻声不见人,他不满地又喊了回去。

    “喔。”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决,何宁蓱只能先放下手中绑到一半的烤鸡,乖乖地脱下围裙走出厨房。她朝着突然出现在她身前的胡榛蓂问道:“什么事?”

    “喏!接着!”胡榛蓂不由分说地将原先捧在手上的巨大东西丢到她身上。

    何宁蓱接过他拋过来的一大束玫瑰花。

    “榛蓂,这来花好大,有几朵玫瑰花呀?”抱着巨大的花束,何宁蓱眉开眼笑地问。

    “你不会自己看。”胡榛蓂轻哼一声,径自转过身去不理会她。

    何宁蓱朝他的身后扮了个鬼脸,正想回他“这么多花她怎么数”时,低头一看,却在这一大束红玟瑰花中看到几朵粉红色玫瑰。

    这些粉红色政瑰花极有规律地在红玫瑰花中排列着,排列的顺序刚巧像是:“一一”她感动地红了眼睛,轻轻放下手中的巨大花束,她戳戳胡榛蓂因不自在而僵直的背,微笑地含泪问道:“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胡榛蓂嗤哼一声,看着窗外,就是不回答她。

    何宁蓱温柔她笑看着他。

    忽地,她冲向前去,从他身后紧紧拥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宽厚的背部,边笑边说道:“我愿意!胡榛蓂,我爱你!我愿意嫁给你!”

    胡榛蓂不耐烦地哼了句:“知道了!”叫那么大声干嘛?他又没聋!

    拥着他的阔腰,何宁蓱笑吟吟地要求着:“我要到巴黎去买婚纱,还要环游世界做蜜月旅行,我还要”她就知道他是爱她的,虽然他拉不下脸告诉她。

    啧!女人!就是这么爱啰唆!

    胡榛蓂依然以睥睨一切的表情望着窗外的蓝天。

    “没事做的时候,把行李收一收。星期一早上的飞机到巴黎。”

    他的眼睛还是望着窗外,眼底却闪着喜悦笑意,再也不似以往那样冰冷无情望着世间一切的眼神。

    何宁蓱笑咪咪地点头,知道他会爱她,直到天荒地老,也不分离。

    “榛蓂,还有”

    “干嘛?”他高傲地回着,头也不回的。

    她呵呵她笑道:“不要偷笑!我看到了。”

    “我哪有!”

    “你有!”

    佳人银铃般的笑声,驱走了一室的冬寒,也温暖了冷漠一颗拒绝融化的心。

    夜正凉,意正浓,美丽不朽的爱情故事也正在每个角落悄悄上演

    白烟袅袅,香气飘飘,如梦似幻的月老居的姻缘亭中正对生了两位神仙,其中一位身着白袍,白发苍苍,长须及胸,脸色红润的另一位则身穿黑夜,黑发黑髯,面目严峻。

    透过知古窥未的凡世镜瞧看繁华尘世好一会儿后,月老与冥王对看一眼,忍不住失声笑了。

    “唉!”月老长叹口气,朝着冥王摇摇头,似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在凡世镜中看到的事实。

    “月老,没想到这回你料错了。”看着月老无奈又意外的脸,冥王忍不住出声调侃他。“唉!”月老赞同地点点头,无奈道:“是啊!没想到这回我真的料错了。”

    “可不是嘛!”冥王又瞟了眼凡世镜里的俊俏男子,和他手褢牵着的小女孩,诧异地直摇头。“不过这也不能怪你,谁料到恶星竟会”

    “是啊!”月老闻言急忙用力点头,连声说:“那当然!绝不会有人料到。恶星无情无心的事,是众仙皆知的嘛。”

    当初喜鹤和阎熙宫错把姻缘线绑在恶星投胎的胡榛蓂和何宁蓱的小指头上,原先他们两老可是急得半死。之后凝神一想,恶星现下虽然被红线给缠绑住,与一凡间女子有了姻缘,但恶星天性寡情,投胎后理应不带夫妻宫与子女宫,不论他手指上的姻缘线与谁相系,到最后终究会自行断裂。

    他和冥王最初也只是想让小妖女金铃受点教训,看看她被恶星整得苦哈哈的模样,压根儿没指望过她真的可以和恶星投胎的胡榛蓂终老一生。

    谁会料到恶星投胎的胡榛蓂的手指头上的姻缘线非但没有断裂,还和凡界女子何宁蓱结成夫妇,两人还有了孩子。

    现在透过凡世镜,他和冥王还可以看到恶星正在和他两岁大的女儿玩捉迷藏。

    难怪凡世人常说人定胜天。果真不管命运如何安排,只要有心,终究可以扭转干坤,改变命运。

    看着凡世镜中胡榛蓂俊脸上满足的笑容,月老不由得也跟着会心一笑,颇有深意地说:“冥王,也许我们都误会恶星了。”

    冥王他突如其来的话微微一愣,一头雾水地望着月老“误会什么?”

    “也许恶星并非天生寡情。”月老抚着长长的白须,神秘地笑着。

    冥王又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击掌大笑了起来,恍然大悟地直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指

    月老同意地朝他眨眨眼,也跟着笑呵呵地直点头。“没错!”两仙有默契地没把话说出口。

    冥王仍旧笑着“那这丫头又做何解释?”他指向凡世镜中微笑走向胡榛蓂父女俩的何宁蓱。

    说起这个小妮子月老就头痛。之前不管他精心为她安排了多少好姻缘,牵了多少条红线,也不论是在什么年代、什么时空,到最后她还是挥手斩断情丝,扯断她小指头上的红丝线。

    突然,他灵机一动,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

    “月老,你怎么净笑不说话?”冥王见月老一下子呆愣得说不出话,下一刻又开怀地大笑出声,不由得直皱眉地看着他。

    “我懂了!这下我真的懂了!”月老顺着自己的长须白髯,开怀地直笑着。

    “你懂了什么?你快说啊!”“唉!太不可思议了!”月老依然没搭理他,净笑着。

    “月老,你到底在不可思议什么?”冥王被他吊足了胃口,忍不住逼问。

    月老这才终于止住笑意,指着镜中的何宁蓱,感慨地说道:“当初我为这丫头操了多少心,牵过多少红线,始终没一段姻缘能成功。直到今天,我才了解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冥王好奇不已地问道。

    “原来啊”月老摇头叹道:“这几千年来,咱们大伙儿全以为恶星无情寡义,就像咱们俩刚才所想的一样,都以为恶星吝啬他的情义,殊不知他的情义全等着献给他千年等待的命中之人。”

    “这下我全懂了!”冥王失笑道:“原来这丫头和恶星一样,等了千年,就等着她的命中之人。这也是为什么你为她牵的姻缘没一个成的。”这两人根本就是绝配!

    除了对方,谁都不要!

    “是啊!”要是他早些年发现就好了,他也不会将何宁蓱那丫头的泥娃娃丢到仓库里。

    月老失笑地摇摇头,大手一挥,凡世镜在下一刻随即与寻常铜镜没两样,镜面再无任何影像出现。

    同一时刻,冥王浓眉一挑,手中突然多出了个纸卷。

    月老眉开眼笑地盯着冥王手中多出的纸卷看“怎么?找到了?”

    冥王朝他神秘一笑,大手轻轻一扬,手中的纸卷随即摊开悬挂在空中。

    两仙看完纸卷上的述说,忍俊不住地开心大笑起来。

    “咱们找着金铃那小妖女了。”冥王抚掌而笑“我随即叫熙宫去把她带回来。”

    没想到太上星君下了狠招,在埋藏小妖女的无人岛下了结界,让前去找玉葫芦的冥魂无功而返。不过,只要熙宫肯出马,难道还拿不下那只玉葫籚吗?

    “那太好了!”月老突然神秘一笑,缓缓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男泥娃娃。

    冥王不解地看着他手中的泥娃娃“这是什么?”

    月老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献宝似地晃晃手中的呢娃娃。“冥王,你忘了咱们的计画了吗?”

    “你是说”可是恶星不是已经

    月老朝他扬扬一双白眉,然后缓缓笑了。“这小子虽然不是恶星投胎,但用来对付金铃!嘿嘿!”没了恶星,难道就扳不倒金铃那个小妖女了吗?他手中可还有后补恶男哩!

    冥王瞧了眼他手中的泥娃娃,与月老同时大笑出声。

    金铃,你完了!

    炳!炳!炳!

    全书完